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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江山)-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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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大惊。知道李密已经出手,不顾自身。反手一刀砍了回去。

刀法刚猛,直如拼命!

李密出手一夹。单刀已折,冲天飞起,再一伸手,指做鹰勾。掐住徐世绩地咽喉。已经将徐世绩按在墙壁之上。

“莫要杀他!”单雄信大喝一声,急急奔来。

李密微笑松开了手掌。却是不离徐世绩的咽喉。

徐世绩目光森然。却不望单雄信。冷声道:“李密。你可杀我。但是要想让我打开城门,痴心妄想!”

“性命都可以不要?”李密叹息道:“世绩。乱世之中。何来忠义?萧布衣能给你地,我也能给。”

徐世绩嘴角一咧。“萧布衣能给我仁义。你能吗?”

单雄信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自从他骗徐世绩到此。由始至终。徐世绩就再也没有看上他一眼。更没有呵斥他一句,可正因为这样。才让他心中更是难受。

李密也不恼怒,淡淡道:“仁义很值钱吗。不知道比起孝道。仁义又能贵重多少?”

徐世绩脸色大变。目光已经向李密身后望过去,只见到两名壮汉挟持了名老者走出来,老者白发苍苍,正是他爹徐盖!

他没有想到父亲没有落入翟让之手,却被李密擒去。

单雄信也是一愣。难以置信,脸色变地极为难看。不由想起当初的秦叔宝!

徐世绩牙缝进出几个字,“蒲山公。你自命英雄豪杰,中原霸主。图谋天下,当行堂堂正正之师。如此威胁旁人。不觉得自己未免过于卑鄙吗?”

李密淡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已。”

徐盖见到儿子。老泪纵横。大声道:“世绩,莫要管我。”

徐世绩目露痛苦之意,咬破嘴唇,“李密。你……”

“世绩。我还是那句话。萧布衣能给你地,我也能给,可这乱世之中。仁义哪有活路?”李密轻声道:“你聪明如斯。当知不择手段才能成就霸业,高祖、文帝哪个不是如此?若效楚霸王妇人之仁,不过落个鸟江自刎的下场。”

单雄信突然上前道:“蒲山公。请放了世绩地爹。我等就算不仁,可这种事情都做出来,未免让天下之人寒心。”

房玄藻一旁道:“雄信,成大业当不择手段,徐世绩本就暂时投靠萧布衣,离开萧布衣。不算背叛!你既然跟从蒲山公。当听从他的命令,莫要因一时义气坏了大事!”

单雄信嘴角抽搐。垂下头来。

徐世绩终于望了单雄信一眼。嘴角却已经流出鲜血。

李密不望单雄信,沉声道:“世绩。你助我开城,我就放了你父子。还会记你头功,你若是不从。只怕要背负不孝之名,一辈子寝食难安。”

徐盖突然大呼道:“世绩。莫要管我!”他奋起力气,就要挣脱自行了断,可身边大汉孔武有力。又怎么挣的开!

李密使个眼色。房献伯已经拔刀在手,架在徐盖地脖子上,李密沉声道:“徐世绩,我不杀你。因为答应过雄信。不会食言。可没有答应他不杀令尊!我数三声,你若是再不决定。莫怪我刀下无情。一……”

众人默然,徐世绩只是望着父亲。神色痛苦。火把‘毕剥’作响。燃在他胸口一般。

“二……”李密缓慢念出。

徐世绩长吁一口气,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他此言一出。众人表情各异。李密微笑地松开手。却还是不离开徐世绩地胳膊,他虽受伤。可武功实在高出徐世绩太多。却还是小心翼翼。不敢掉以轻心。

徐盖悲声道:“世绩,做你自己,莫要因为我地缘故……”

他对萧布衣没有任何感情。只见到儿子如此为难。就知道萧布衣在徐世绩心目中地分量,不由心中难受,只恨自己有心无力。

李密却是笑笑。“世绩,既然答应了我。那今夜你就帮我打开城门,你看如何?”

徐世绩脸色铁青,只进出一个字来,“好!”

房玄藻迅即吩咐下去,片刻的功夫。脚步声响起,数十壮汉涌入庭院。却都是身着襄阳城兵的衣服,徐世绩喃喃道:“原来你们蓄谋已久!”

李密挽住徐世绩地手。微笑道:“世绩过奖了。”

众人走出窄巷,径直向襄阳城门走去,房献伯和两个壮汉左右挟持着徐盖。低声道:“莫要喊叫,不然会害了你儿子地性命。”

徐盖老眼含泪,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众人脚步疾快。柱香地功夫。已经到了城门处。

城楼见到有人涌过来,早就高声喝道:“是谁?”

徐世绩寒声道:“是我,徐世绩!今日谁在把守城门,可是贝培?”

城门楼上露出个瘦削的身影,沉声道:“徐将军,正是属下,不知道徐将军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李密握紧徐世绩地手臂心中微有振奋,襄阳能否取下,就在这转念之间!

徐世绩缓步走上城楼。李密等人紧跟其后。房玄藻和王伯当一左一右,单雄信也是跟随。却是一直垂头不语。

城门楼下却是房献伯带着数十壮汉押着徐盖,只怕城楼的兵士看出破绽,只要城门打开,他们扼住城门。只要支持片刻。已经埋伏在外地程咬金当很快杀到。攻破襄阳城!

徐世绩到了城楼上,声音沉稳。“打开城门。这些兵士要出城公干。”

“徐将军可有手谕?”贝培问道。

徐世绩看起来要晕过去地样子。“我还要手谕?”

贝培认真道:“徐将军你有规定。深夜出城。定需你地手谕,这个规矩不能破吧?”

徐世绩伸手入怀。取出手谕递给贝培,李密暗自皱眉,却是握住徐世绩地手臂。提防他突出花样,没有想到贝培只是看了眼,就已经高声喝道:“打开城门。”

有一个兵士向城门的方向走去,房献伯微有紧张,带着数十人跟在兵士身后,只等他开锁。然后扼住城门。李密心中突然有种古怪。一时间想不明白。

贝培却已经含笑道:“徐将军。这位是谁,怎么如此面生?”

他伸手一指,李密只听到‘咯’地一声响。寒光已近面门。不由大吃一惊。

危机发生毫无预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贝培说杀就杀!

顾不得控制徐世绩。一个铁板桥后仰了出去,徐世绩却是早有准备般,纵身前窜,随手拉住单雄信滚了出去。

单雄信见到徐世绩脱困心中微喜。竟然没有想起反抗。已经被他带倒在地。

房玄藻和王伯当还是不明所以,李密却大吃一惊。暗道不好。才要长身而起去追徐世绩,没有想到贝培双臂齐扬。脚下用力,浑身和刺猬般,最少打出十多点寒光,劲道之强。有如硬弩。

李密纵是武功盖世。手无寸铁也是不能抵抗,又是一个倒翻。离开徐世绩又是远了数步。。。。。。,“破门!”李密知道事情败露。却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只来得及大叫声。盼望房献伯能杀了兵士。打开城门。

贝培似乎知道李密地厉害,所有地暗器都是打向他一人,房玄藻王伯当这才醒悟过来,才要上前,李密突然叫道:“卧倒!”

他话音落地。整个人平躺了下去。

‘嗡’地一声响。对面已经射来铺天盖地的弩箭,让明月失色!

王伯当迅疾倒地,房玄藻却是慢了一步,被几支弩打在腿上,惨叫一声。

李密饶是胆大,见到这种声势也是胆寒,这种弩箭远胜弓箭,绝非人能抵挡。念头只是一转,已经抓住王伯当、房玄藻跳下了城头。他才落下,只听到头顶又是‘嗡’的声响。弩箭射出城门垛。几乎擦三人头皮而出,寒气森然。

李密遇险更强。人在空中。迅疾下落。用力抛起二人。伸手拔刀,连劈了三刀,刀刀劈在城墙之上。

‘咔嚓’声响,单刀折断。可就是这么缓上几缓,城墙虽高。李密落下却已经安然无恙,他伸手接住王伯当和房玄藻。却听到城门处惨叫声一片,听出是自己那数十壮士所发。李密不由更是心惊,他计划绝无纰漏,可怎么会被人破解?徐世绩若有准备。难道连徐盖的性命都不要了?

“蒲山公!”单雄信不明所以。见到李密遇险跳下城楼,挣脱徐世绩奔了过去。人在墙头,就要跟随跳下去。

徐世绩大叫道:“雄信!”

单雄信止住脚步。额头已经大汗淋漓。明月在天。撒下清冷的光环心乱如麻。不知道何去何从。

跳不跳,只在一念之间!

二九六节 铩羽

所有的事情发生不过是在闪念之间,快地甚至来不及让李密进行抉择。

李密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是来不及应对。第一个反应当是逃命。

人力有穷,机弩无尽。在这种连环弩之下。任他武功盖世。也是无力抵抗。

李密跳下墙头时,又见到嗖嗖地飞弩射过。知道自己地决定再正确不过!

抬头望过去,见到城头上单雄信犹豫不决。李密大喝道:“雄信,快下来。小心徐世绩地暗算!”

他没有想到徐世绩早有准备,房献伯失陷城中。定是不能幸免。若是再失了单雄信,那他真地是损失惨重。

襄阳城一时不能取倒是无妨。但若是没了单雄信,那可是永远的损失。

李密擅于看人。寻人弱处下手。一直都是自负极高。他虽然武功高明。可更多时候。却更喜欢用脑,人在城下。不想舍却单雄信,所以放声高呼,以危险的形势提醒他。

可话一出口。已经觉得不妥,暗叫糟糕,心道单雄信这人耿直重义,一直都觉得有负徐世绩。自己若不提醒他。说不定他还会跳下来,可提及徐世绩。只怕单雄信更会犹豫。

果不其然,单雄信回头望过去。半晌才道:“世绩,你若杀我。我无话可说。”

他这才发现。原来城楼对面墙壁内有中空。暗藏弩车,弩车设计精巧,应是连环弩那种,弩车上还是扣着弩箭。端是构造精巧,随时可以发射出让人胆寒的弩箭。

可单雄信并没有丝毫地畏惧之意。

有时候,死对他们来说,比不上一个义字,他觉得有愧徐世绩,甚至认为徐世绩取他性命也不为过,所以他没有逃!

徐世绩远远的站着,听到单雄信所言,摇摇头道:“我为何要杀你?雄信。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你做地也没什么不对。更何况你为家父求情。方才又不忍拦我。这些你并不提,难道我还没有看到眼中?!”

单雄信默然不语,却是长叹一声。

徐世绩也跟着叹息一声,“雄信。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我结义时种地红柳。如今那树长的想必双臂都是不能合拢?”

单雄信半晌才道:“我当然记得,当初你敬仰桓温创下不世基业。这才效仿他金城植柳。你当时说,要和瓦岗地众兄弟打下诺大地疆土!”

徐世绩感喟满面。却不多言,单雄信又道:“当时我又听你说过。桓温就是占据襄阳,以此为跳板成就北伐大业,如今你在襄阳,看起来如桓温当年一样,我为你高兴。”

徐世绩轻叹道:“谢谢雄信所言。但你可还记得桓温说过,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树在变,人也在变,相对红柳而言,人更当奋发向上。虽然翟弘始终看我不满。但我对翟大当家绝无怨言,可想必你也知道,如今地瓦岗不再是当初的瓦岗。跟随翟大当家并无任何出路可言。而蒲山公李密做事不择手段,自负太高,少听人言。并非良主,雄信若真地还有当年之志向。当考虑另选明主。萧将军虽是年少。可仁义过人,难得的是有兼听之明。如是雄信你今日跟从,萧将军当会摒弃前嫌。共谋大计!”

单雄信又是沉吟良久才道:“世绩。你也说过。木犹如此,人何以堪。当日红柳仍在。当年盟誓言犹在耳,世绩你离开是逼不得已。不负瓦岗。可寨主毕竟对我情深意重。红柳不去,我不能负他。”

徐世绩微有失望。不再劝说。

他也知道劝单雄信留下的可能不大,毕竟他和自己不同。若非翟弘当年的不留情面。若非李密暗中捣鬼。他也不见得离开瓦岗。无论如何,他总是会尊重单雄信地选择,就和萧布衣尊重他地选择一样。或许这才是他一直能跟随萧布衣地原因。

单雄信见到徐世绩沉默不语,低声道:“世绩,若你不动手。我就要走了。”

“等等。”徐世绩突然道。

单雄信眼皮都不眨一下。静等徐世绩下文。徐世绩却是吩咐兵士道:“去取绳索来。”

等到兵士取来绳索。徐世绩坠绳子下城。轻声道:“雄信。城池太高,以你地功夫,跳不下去,顺绳子下去吧。”

单雄信轻叹一声。再不多言。只是双手抱拳,顺着绳索溜下了城池。房玄藻和王伯当都是有些意外,互望一眼,脸色有些阴沉。李密却是上前几步。微笑道:“我就说过。雄信定不会负我。”

单雄信默然不语。李密脸上虽是笑容自若。可眼中闪过阴霾。突然转头向城头的徐世绩道:“徐世绩。你既然假仁假义。那不妨把房献伯也放出来吧。”

徐世绩城墙上微笑道:“想要房献伯地尸体吗。那好。我想大仁大义的蒲山公定然会一直带到瓦岗安葬才对。”

他让兵士从城墙头用绳索坠下一具尸体。并不抛下,倒是颇为有礼。房献伯双目圆睁。身上倒是没有任何伤痕,只是喉间血肉模糊,似乎被极其锐利地长剑切断了喉管。

李密断刀挥出。割断了绳索,伸手将房献伯抱起,冷笑道:“徐世绩,今日我一败涂地,却不知你何以知道我会到此。这才早有防备?”他抱着房献伯的尸体,并不见徐世绩伤心,更是郁闷,只因为房献伯带着数十壮士押着徐盖,非但没有要挟住徐世绩,反倒离奇身死。实在让他搞不明白徐世绩如何做到这点。

徐世绩淡淡道:“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今日必定会来。”

李密心中暗恨。知道徐世绩谨慎非常,不肯明言。可二人相隔高墙。他对徐世绩端是无可奈何,“徐世绩,今日之败。我谨记在心,山高水清。后会有期。”

徐世绩扬声道:“我还要多谢蒲山公将家父千里迢迢送来。蒲山公不便久留。想必也不会进城一叙,这么说大恩大德。只能容后再报了。”

李密冷哼一声。抱着房献伯地尸身大踏步地离去,王伯当也是背起房玄藻。紧跟其后,房玄藻双腿几乎被硬弩打断。却也不哼一声。单雄信回头望了眼。终究没有说话。跟随李密没入了黑暗之中。只是看起来有些孤单!

城头上的徐世绩终于长吁了口气,回转吩咐兵士收拾残局,城门楼处。尸横遍地,李密地数十壮士横七竖八,身上插满长箭。

徐盖却是完好无缺。只是哆哆嗦嗦有些胆怯。

徐世绩下了城头,却是四下张望,身后一人问,“你找吃白饭的?”

贝培当然就是裴蓓,二人联手击退李密。却都是心有余悸

徐世绩让兵士带父亲先去休息,容后再叙。回望裴蓓苦笑道:“她若是吃白饭的人。我想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有用地人了,此女端是厉害。只凭一柄长剑就能杀死房献伯。把家父救出。剑术高明,让人叹为观止。我想谢谢她,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裴蓓微笑道:“她这人古怪非常,不过她扮作兵士去开城门也是有模有样。若非他这种高手孤身前往。又怎么能让房献伯毫无戒备之心,这才救出令尊?有本事的人。脾气古怪些也是正常。”

徐世绩喃喃道:“可惜她乔装易容。我还是看不到她真实的面容。”

“你很想看她长地什么样?”裴蓓笑问。

徐世绩也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当然也不会例外。不过好在有她,她也肯帮我们。不然家父倒是危险。”

原来过去开城门的城兵就是黑衣女子。她乔装易容成城兵,趁房献伯不备杀了他。然后抢出徐父,然后裴蓓早早地安排弓弩手上前。一顿乱箭将数十人射死在城门洞内。

这种任务,对常人或许来说很艰巨。对于黑衣女子而言。却是轻而易举之事。她救出徐父来,交给城兵,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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