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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感觉跟着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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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吹牛了,有对象没有?”
“没对象,她这种人,没对象才怪。派出所的民警没事就上她家干活呢!”黄丽抢过话题笑着说,脸上晕红红的。
“别光说我们,你在上海都干了些啥?”
“我和小琳打工!”
“小琳怎么样,嫁人没有?”黄丽有些兴奋。
“她啊,在一家公司做总经理助理,高工资,对象嘛……”薇故意卖关子。
“快说,快说……”赵福梅摇着她的手。
“她的总经理就是她的对象,人才兼备哦!”说着就笑了。
“这小琳,平时总是淑女样,找老公倒是不含糊。”
“她今年要带她男朋友回家,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了!”
“那你呢?”黄接着问薇。
“我,找不到呢,你们帮我物色一个,条件不限喽。”
“上红岩那个老单身你要不要?”说着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还没有呢?”魏小杰在后面嗤一下地说“我旁边是谁?”
薇刷一下脸红了起来,黄丽和赵福梅齐回头一看。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和魏小杰坐在一起。薇笑着,似乎在和她们打招呼。
“好你个薇儿,竟敢金屋藏汉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赵福梅边说边捏着薇,薇小声地求饶。
“还说没有,都带回家了!”黄丽小声地说。
车内其乐融融,车外鸟儿横飞。夕阳从高山顶上斜射出几束光,打在小河的石头上,水上波光粼粼。汽车走在越发成峡谷的村子。小平地不见了,一条小河深深地陷在坡下,两边有些陡的梯田映着夕阳的余晖。对面不远处的小山岗上,被围墙围着的高楼前,一面红旗迎风飘动。
“看,那就是我们的小学……”魏小杰指着学校给杨宁看。
道路的左边是高大的山,山下的坡地上,葡萄藤蔓上泛着绿色的小叶子,藤条爬满一个个架子,不太密集的农户散落在葡萄深处。右岸出现一块还算平坦的水田,田后是几栋涂得白净净的青砖瓦盖,好有生气的。
“你们这人环境真好。”杨宁欣赏着外面的世外桃园。
薇三人叽叽咕咕的乱说一通。
汽车停靠在一个小商店前。几人下了车将行李放在店家的门前的长凳上。
“薇,去我家坐坐!”赵福梅看着薇。
“我这刚回来,还得回家报到呢!”大家又笑了。
“那好吧,明后天一定要来哦!”
“对对对,明后天一定得到我家,不来叫你好看。”黄丽背着背篼接着说。
“结婚我就来……”
“那我们先走了!”
大家告了别,黄丽和赵福梅并排着走向对面的人家。
“薇,你家在哪儿?”杨宁提着箱子。
“我家,就在前面山上,走吧!”
三人向前面山下走去。山是略微笔直,山腰上是绝壁岩石。山顶的边上苍绿一片,夕阳从树杈间穿射出来,一束束地斜射在对面的平顶山岗上。
三人走在山脚下的一条土马路上,路上碎石满地,像是常被翻修的一样。
“我家就住在这山顶上。”薇指着左侧的不高的山岗,马路曲曲折折地斜上山岗顶。
沿着马路有些吃力地走上山岗,前面忽然开朗起来。略有坡度的地上,一块块梯田壮观美丽,一个不大的小松林平地拔起,似个饰物。不远处几户聚集的两层小平房倒是醒目。
走过松林,过了第一户人家,房子越见多了,山脚下几户瓦房夹杂新平房的人户静静地在树林下睡着。左边出现在杨宁眼里的是一个小堰塘,后面是几家新的两层平房,堰塘四周有少许漆树,竹林。新修的堰塘正面的堰坎边有几棵桑树。整个堰塘成三角形,前面宽,后面尖。三面皆有新的房子。左边的洋房被一排苦竹林遮蔽着,显得格外幽静美丽,右边是大马路直通上寨,旁边是三户人家。
直往上走,刚过第二户人家。一条小径便通到堰塘后的住户的房前,几家的院坝都用混泥土打上并连成一个大坝子,是小孩跑玩的好地方。前面院坎下几间成一排的用小青瓦和水泥砖修的猪牛圈。堰塘后的小竹林后面有一大片葡萄架子,葡萄藤上的叶子已经长得很大了。进院坝的一边种了两棵柳树,柳条像弯弓一样低垂下来,一点点的新绿装饰着,一条长绳连接着,用来晾衣服的。
“到了!”还没等进院坝,薇就长舒一口气。魏小杰走在前面没啥感觉。
门前的小水池前,一个面容和色的农村女人正在洗着小青菜,齐耳垂的头发剪得整整齐齐,几棵白发被风轻轻拉动着,脸上浅浅的斑纹上,几条皱纹并不太明显,若是笑起来就不同了,想来年轻时也算漂亮,可见风月无情岁月逝。
“妈,我回来了!”
薇老远便叫了起来。
“回来了”妇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满脸堆着笑,不白的牙齿仍整齐地排列着。
看见女儿身边结实高壮的男子,不免有些激动。
“阿姨好。”
“累了吧,快进屋休息!”
魏小杰早已窜进屋内,且说是客厅吧。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几人进厅内,茶倒,放在炉子上。薇和杨宁把东西往墙角一放,便坐在炉子旁。
厅内设置干净整洁,家具简单。一进门,左边一个碗柜,对壁是一个条形电视组合柜,旁边一个茶几,进厅左侧似张饭桌的高原特有的“回风炉”,这种火炉在冬季气候较冷的农村都有,即取暖又做饭烧水之用。木椅子排列着,旁边又条板凳,家具大都为暗红色,火炉黑色,屋内右边便是堂屋。
“啊,这手怎么弄的。”魏妈妈刚要出门便看到杨宁没袖子的手。
“怎么弄的,还不是……”
杨宁不知道魏妈妈说什么,仍在喝茶,看着电视。
“我吗问你手是怎么弄的。”薇拍拍炉面。
“阿姨,没事儿,在集市上弄的!”
这地道的贵州话可不太好懂,可贵州人大都能听懂普通话,像电视里就只讲普通话。
“小薇,快去找件衣服给他穿!”
“妈,忘了给你说,他就是你们要看的杨宁,随便看吧!”
魏小杰笑了起来:“老姐,不用看了,明后天看的人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说着又笑了起来。
魏妈妈到堂屋用碗盛了些花生,葵花倒在面板上。
“小宁,嗑瓜子!”
“哦!”杨宁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句,竟有些不好意思。
薇到里屋拿出一件她爸爸的黄色单层外衣给杨宁,杨宁站起来试穿,衣袖太小,衣服仅遮到大腰间。
“太小。”
“阿姨,不用了,我包里有衬衫。”说着打开包取出一件桃红色镶白色细条纹的长袖衬衫,穿在身上,英气逼人。
“妈,爸呢!”
“在犁田呢,快插二道秧子了!”说着又到外面洗菜。
享天伦,终感亲切
外面渐黑,东边的天界,红霞已渐被侵蚀,温度下降得快了些。魏家新房左边的老土房接着一大栋老式木结构大房子,显得阴森沉静。大木房门已上锁,已是没人居住,年轻主人在浙江打工,老人一直在县城女儿家过。再过去是两小栋平房,外面的院灯已是亮起来。木房和那新平房间又有几间猪圈,都是沼气池加猪圈结构的。
近几年,国家大力在农村推广沼气池,成果很丰硕。像贵州的农村,百分之七八十用上了沼气做饭菜。不少人家建了两个沼气池呢!国家政策好,资助大半修建费用还出人员技术。
和魏家仅隔一条马路和一条小河,小河的对岸是一片水田,田里不少农人在收拾农具准备归家了。
天上的云骤然间变多了,灰灰的,鬼魅般快速地游动着。月亮不时地探出头来,很惜时地!
大田埂上,一个背微驼的看似五十来岁的准老头正扛着犁赶着一头黄牛回家呢。
暗雾渐渐笼罩着世界,苍穹一片黯然,伤神似的。对面的西望山更是深不可测,吓人的幽暗。
全组分上中下三个寨子,山脚下的地势相对较高的是上寨,魏薇家属下寨,后面仅隔一栋过期的老学校的是中寨。全组40多户人家,各个寨子的住户很集中,成品字型。
魏爸爸将犁放在圈门一侧,将牛关好,仍了些稻草进去。魏妈妈在老房子的沼气炉上炒菜,热火朝天。香味从锅里喷出来,弄得外面都是味儿。
杨宁在外面观看着周围的环境。好宁静的乡村,几个收工的农人路过时一直盯着他看,他有点不自在,便逃回厅内。
魏小杰仍看着他的电视,炉面上,几个小菜已经上来。腊肉炒腌制的白萝卜丝,回锅肉,炖的鲜白萝卜排骨汤,蒜泥炒菠菜,荷包蛋,凉拌海带,水煮白豆腐,还有几道小菜。春天,虽有点农忙,可日子过得还不赖。
“爸爸!”薇从老房内端菜出来看到她爸。
“回来了。”
“嗯。”
“我去给你打水。”说着端菜进厅后便回到老房子弄了盆温水,取了毛巾出来,魏爸爸洗了脸后进了客厅并没看到杨宁。
“叔叔好!”杨宁主动起身打招呼。
魏爸爸转头看了看杨宁,微笑着:“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极为和蔼的问候,便到茶几上倒了杯热茶就回到椅子上了。
“一切顺利,就是在县城时抓了个小偷被刀子划了一下。”
“看过医生没有?”
“看过了。”
杨宁被这祥和的老农震住了,平易和蔼,很似让人亲近。单单瘦瘦的,咖啡色的皮肤,一件浅蓝色的卡其布外衣,沾了些泥巴,脚上的解放鞋也微湿且沾泥。
魏爸爸打量了杨宁一翻,壮实的身材,短短的头发,浓眉大眼,微白净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好似要挑起一个民族似的,满脸的敦厚,给人一种稳重实诚之感,他的内心为女儿感到高兴。
“小宁啊,你做什么工作呢?”他似乎是在找话题。
“警察,叔叔。”
“先吃饭吧。”魏爸爸转过身子“小杰,快盛饭。”
当魏妈妈端出最后一道鲫鱼汤后开饭了。
火炉是烧煤的,一根碗粗的大铁弯管伸向窗外排着废弃。门已关上,屋内暖暖的,美味冒着热气。
“来,小宁,多吃点,就像在自己家,不要客气!”魏妈妈夹了块大肥肉给杨宁。
杨宁并没听懂魏妈妈的话,眼光投向薇。
“我妈说让你多吃点……”
“谢谢阿姨!”
说来也怪,魏爸爸的贵普话说得很好,他不常说,自己人更是不说。
外面,天仍是反着脸,黑得吓人,好似幽灵。风还是吹着,阴冷阴冷的。
每家人都聚在火炉旁吃饭,看电视。
住在堰塘左边竹林后的是薇的大姐,听说妹妹的男朋友来了,吃饭后,便和孩子去了娘家,带了些核桃。她男人发福的身子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走到挨着娘家的何家时,何家的媳妇杨三姐和她组了队,瞧瞧这上海男人长啥样,女人总对一切敏感。
改革开放,改变了国家,改变了社会,改变了思想,改变了一切。可这儿的女人却是都不嫁外省呢,一个人在外,吃了苦连个亲人都没有,找谁?虽说女人不远嫁,可大都嫁邻镇邻村,只有一个嫁到省城贵阳。村里只要不上学的姑娘大都出去打工嫁人了,光棍是越来越多,听说中国的光棍很多呢,唉!
魏姐姐走在前面,敲门进了屋内。两人都扎着头发,杨三姐年纪要大些,矮矮的个子,娇小纤细,身着普通农家女人的女装,半旧的,脸上总卦着微笑。
进屋,不外乎又是将杨宁打量一番。坐在靠窗的杨宁在她们的眼里是个大汉子,厚实稳重。打过招呼,又是问一些家庭背景及“查户口”等工作。
窗外依旧,楼上的灯光从大窗户映下来。魏妈妈正和薇在铺一张单人木架床,整栋小楼三间并排型,中间是大堂屋,堂屋后面是楼梯间,两边是二进的普通房间。一楼左边这一进,前屋做大厅,吃饭休息用的,内间是二老的睡房。二楼左边前间是魏小杰的房间,进门靠墙是一张单人木架床,成套的床单,被子很新。窗下一个写字台,书笔皆有,对壁有一个旧书架和简易衣柜,书架陈满了书。内间是一张闲置的大床和一些纸箱,一个大红柜子及大木箱子。二楼中间放的是用蛇皮口袋及麻袋装的粮食等物,右间是薇的房间,一间闲置。
魏妈妈翻箱倒柜地找出新的床单,新被子,新枕头,将床新铺一通。薇一再说不用这么吧,可魏妈妈坚持要用新的。薇笑她太认真,笑着帮着整理。
两个女人起身告辞,没忘了叫杨宁明天到自己家玩玩。魏妈妈弄热水洗脸,一个一个地来,大水壶有出不完的水。杨宁用新毛巾,薇和小杰各有一张,二老共用一张却是有些灰黑陈旧。屋内有些忙碌,蒸汽腾腾。
闻婚事,好事连连
风永远吹不尽,像风婆婆的口袋没系好。天边晕红的,但仍是凉飕飕的,人们都穿了厚外衣。田埂上有几个牵牛吃草的人,远处有人在浇菜。天地间没有声响,天上的云渐多了,可是没有下雨的迹象,阳光总在乌云后呢!
老魏家来了个上海女婿的消息在村里传开了,不少人都借故来看看或是假意路过魏家瞧瞧。总之大家都想看看老魏家的准女婿啥样。再说魏家和凌家两个女儿去上海打工都一年多了,大家都想她们应该都找到婆家了呢!
杨宁很早就起床了,不过魏爸爸早就出工了,魏妈妈在老房子内忙着,做猪食。杨宁用脸盆在外面的水池刷牙洗脸。
“小宁,多睡一会儿。魏妈妈走进客厅。
杨宁只是笑说:“阿姨。”他听不大懂。
魏妈妈弄水,添煤。屋内渐渐暖和了,天时而暗时而亮的,还好没下雨。
“小杰,快叫你姐起来,今天周家帮忙,早点起来去帮人家。”魏妈妈在楼梯间喊着。
薇朦朦胧胧地伸了伸腰,拉开蓝绿色的窗帘,几束如剑气般的阳光斜射下来,抬头一看,灰沉沉的厚云碰撞着,乱串着,狭缝间缕缕光柱射冲地面,水上,山间。
“唉,周家帮那样忙啊?”走出卧室便好似在问魏小杰。
“周启洋结婚呢,和你老同学!”
“真的,没骗人!”薇有些惊讶,正准备下楼。
“明天正婚,骗你干啥!”
“和那个同学,没听说过,不会真的是杨慧嘛!”
“那还有假。”
薇走下楼换鞋。一条深蓝黑色牛仔裤,一件带帽的白色拉链外衣,披散着头发。
打开电视,就拿了牙刷,毛巾出去了。火炉上的水壶慢吐着气,暖暖的感觉。
杨宁在沼气池猪圈地带观摩着,从厕所里出来。看见两只小猪依偎在一起,睡在稻草上。隔壁老黄牛的圈门早已打开,老黄牛在外吃草呢!挨着的又是一家人的猪圈。春节早已远去,大部分人家的大猪要么杀了过年,要么在年前卖了个好价钱,今年猪价好着呢,可就是没猪。买小猪一只要七八百,记得06年一只小猪猪价贱到两元一斤呢,老百姓啊!
薇洗着头,杨宁在院坝边东张西望,不时又看着薇。
“你洗脸没有。”薇用毛巾擦拭头发。
“洗了。”
“你手怎么样!”
“没事儿。”
“一会儿要不要跟我去看人家结婚!”
“结婚…恩,要,还没见过你们这儿结婚!”
“今天是帮忙,做些准备,晚上是放电影,跳灯,明天才是正婚,早上去接新娘。”
“跳灯是什么啊?”
“跳灯就是唱唱跳跳,对对词儿,一种民俗。”薇收拾一下进了厅,杨宁也跟了进去。
“知道不,新娘是我同学呢,就住在下车的对面。”
“哦!”
这时走来一个五十上下的妇人,长的头发绑得紧实。
“大娘,坐。”薇在梳头。
薇的家乡,像这些没有亲戚关系的自己父辈年纪的男人女人,男的管叫大伯大叔,女的管叫大娘叔娘等。
大娘看了看杨宁,杨宁笑笑说:“阿姨好!”
那大娘只是笑,并不懂。
“小薇啊,周家明天接亲还差个女的接亲人,你看看要不要去!”
“我啊,去吧,反正没事!”
“要得,那我走了,到我家耍!”
“大娘,在坐一会儿。”
“不了。”
说着便出了门。
说到接亲,本地的风俗倒也新鲜。女方家有送亲队,男方家有接亲队,送亲和接亲在中途相遇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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