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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萧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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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蒂蒙斯先生?”伍迪问。“你没找到十年后的线索?”
“不,线索没断。”他从公文包中又拿出了一份文件。“她的女儿朱莉娅十七岁的时候申请过一次驾驶执照。”
“这有什么用?”马克问。
“在印第安纳州,驾驶执照申请者必须留下指纹。”他举起一张卡。“这是朱莉娅·斯坦福的真正指纹。”
泰勒兴奋地说:“我明白了!如果指纹吻合……”
伍迪打断了他的话:“那么她就是我们的妹妹。”
他点点头。“对。我随身备着一只指纹工具包,我想你们现在就想核对她的指纹。她在这儿吗?”
泰勒说:“她在本市的一家旅馆里。我每天上午都和她谈,劝她呆在这儿,直到问题得到澄清。”
“我们赢定了!”伍迪说。“我们到她那儿去!”
半小时后,这一帮人来到特雷蒙特旅馆。他们走进她房间的时候,她正在收拾行李。
“你到哪儿去?”肯德尔问。
她转身面对他们。“回家。从一开始我就犯了一个错误。我根本不该来这儿。”
泰勒说:“你不能责怪我们太……”
她愤怒地对他说:“从我到这儿后,我受到的只是怀疑。你们认为我来这儿是抢你们的遗产,可我没有。我来是因为我想找到我的家。我……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她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泰勒说:“这是弗兰克·蒂蒙斯。他是一个私人侦探。”
她抬头看了看他。“哦,是吗?那又怎么样?要逮捕我吗?”
“不,女士。朱莉娅·斯坦福十七岁的时候在印第安纳州的哈蒙德申请过驾驶执照。”
她停下了手中的活。“不错。这也犯法吗?”
“不,女士。关键是……”
“关键是,”泰勒打断了蒂蒙斯,“朱莉娅·斯坦福的指纹留在了驾驶执照上。”
她看看他们。“我不明白。你们想……?”
伍迪说:“我们想核对一下你的指纹。”
她紧闭双唇。“不!我不同意!”
“你是说你不让我们取你的指纹?”
“是的。”
“为什么?”马克问。
她僵直地站在那儿。“因为你们都让我感到像个罪犯似的。现在我受够了!我要你们别烦我了,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肯德尔轻轻说道:“这是证明你真实身份的最好机会。我们和你一样一直感到不安。我们希望能澄清一下。”
她站在那儿,瞧着一张张脸,最后有气无力地说:“好吧。那我们就来澄清一下事实。”
“这就对了。”
“蒂蒙斯先生……”泰勒说。
“我在这儿。”他拿出一只小小的指纹工具包,放在桌上。他打开印台。“好了,请你到这边来……”
其他人在一边看着。她走到桌子旁边。他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指头一一按在印台上,然后再把她手指按在一张白纸上。“瞧,很简单,对不对!”他将驾驶执照上的指纹放在白纸边上。
大家走到桌子旁,向下看了看两组指纹。
它们一模一样。
伍迪第一个开口。“它们……是……是一样的。”
肯德尔看着朱莉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你真是我们的妹妹,对吗?”
她眼含泪花笑了笑。“这正是我一直想要对你们说的。”
大家马上说了开来。
“简直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之后……”
“你母亲干吗不回来……?”
“真对不起,我们让你受委屈了……”
她的笑容照亮了整个房间。“好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伍迪捡起指纹卡,神色敬畏地看了看。“我的上帝呀!这张指纹卡值十亿美元呢。”他把指纹卡放进口袋。“我要让人用青铜镶起来。”
泰勒对大家说:“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我建议我们回玫瑰山庄。”他又转身对朱莉娅笑了笑。“我们要为你开欢迎会。我们帮你结帐。”
她看看大家,眼里闪烁着泪花。“这就像梦想成真一样。我终于有家了!”
半小时后,他们回到了玫瑰山庄。她被安置在一个新房间里。其他人在楼下兴奋地交谈着。
“她一定感到像经历了一场审讯。”泰勒若有所思地说。
“是啊,”佩姬应答道。“我真不明白她怎么会受得了的。”
肯德尔说:“不知道她将如何适应这种新的生活?”
“和我们一样,”伍迪干瘪瘪地说,“香槟加鱼子酱。”
泰勒起身说:“就我个人而言,这件事总算水落石出了,我很高兴。让我上楼看看,她现在心情如何。”
他上了楼,沿着走廊向她房间走去。他敲了敲门,然后高声喊道:“朱莉娅?”
“门开着。进来。”
他站在门廊里,两人静静地凝视着对方,微笑着。然后泰勒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伸出双手,脸上慢慢露出笑容。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我们成功啦,玛戈!我们成功啦!”



夜篇

第十五章

他以一名象棋大师的不可言传的策略精心策划了所有这一切。只是这是有史以来最赚钱的一盘棋,奖金是数十亿美元——他赢了!他浑身感到一种战无不胜的威力。父亲,你是这么做生意的吗?不过我做成的这笔比你以前做的任何生意都大。我策划了本世纪最大的犯罪活动,我成功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一切都是由李引起的。李是那么漂亮,那么迷人!他是世界上最值得他爱的人!他们是在贝尔蒙特大街上的柏林酒吧相识的,那儿是同性恋者聚集的地方。李身材高挑、结实,一头金发,是泰勒一生中看到的最美的男子。
这得从头说起。“请你赏光,让我请你喝一杯!”
李打量着他,点了点头。“可以。”他就这样和他搭上了。
喝完第二杯,泰勒说:“何不去我那儿一醉方休?”
李笑了笑。“我的要价可是很高的哟?”
“多少?”
“一夜五百美元。”
泰勒没有丝毫犹豫。“我们走吧。”

他们在泰勒家过了夜。
李热情、敏感、体贴。泰勒感到一种和其他人从来没有过的融洽。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情冲动。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泰勒已经堕入爱河。
过去,他在开罗酒吧、珠宝酒吧和芝加哥的好几家同性恋酒吧勾搭过几个年轻男子,但现在一切将会改变。从现在起,他只要李一个。
泰勒起床后,边做早饭边问:“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李吃惊地看了看他。“抱歉。我今晚有人约了。”
泰勒感到好像有人在肚子上踢了一脚。
“可是李,我以为你会……”
“泰勒,我亲爱的,我可是一种昂贵的商品。我得卖给出价最高的人。我喜欢你,但我担心你养不起我。”
“我可以给你所需要的一切。”泰勒说。
李懒散地笑了笑。“真的吗?那好,我现在想乘一艘白色的游艇去圣特罗佩兹,你付得起吗?”
“李,你的朋友加在一块恐怕也没有我富有。”
“哦?我以为你说过你是一名法官。”
“不错,我是法官,但我马上要富起来了。我的意思是说……非常非常有钱。”
李搂着他的脖子说:“别发愁了,泰勒。从星期四起,我一周都有空。这些鸡蛋味道很不错。”
他们就是这样开始的。钱以前对泰勒确实很重要,但现在不同,他已是财迷心窍了。为了李,他需要钱。他无法把李从脑海中抹去。一想到李和其他男人作爱他就受不了。我要让他永远属于我。

从十二岁起,泰勒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同性恋者。有一天他父亲发现他在抚摩亲吻他的一个男同学,顿时怒火冲天。“我简直不能相信我有一个同性恋的儿子!现在既然我知道了你这个肮脏的小秘密,我要好好看住你,我的小姐。”
泰勒的婚姻是上帝用他令人恐怖的幽默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要你见一个人。”哈里·斯坦福说。
有一年圣诞节,泰勒回玫瑰山庄度假。肯德尔和伍迪已经离开。泰勒也正打算离开。这时他父亲扔下了颗炸弹。
“你马上要做新郎了。”
“结婚?这不可能!我没找……”
“听我说,我的小姐。人们已经开始在议论你了,我可丢不起这个脸。这毁坏了我的名声。你如果结了婚,自然封住了他们的嘴巴。”
泰勒没有顺从。“我才不在乎人家说三道四呢。这是我的生活。”
“可我要让你过富裕的生活,泰勒。我老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他耸了耸肩。
又是萝卜加棍棒!

内奥米·斯凯勒出生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她长相平平,一生的炽热追求是“改善”自己。她对哈里·斯坦福的名字早已铭刻在心。要是他的儿子不是一名法官而是一名加油站工人,她也会嫁给他。
哈里·斯坦福有一次曾引诱内奥米和他上床。有人问他为什么和这种女人睡觉,斯坦福答道:“因为她当时正好在那儿。”
她很快让他感到腻味了,他觉得她与泰勒倒挺般配。
哈里·斯坦福想做的事总能如愿。
两个月后举行了婚礼。婚礼场面不大——一百五十人。新婚夫妇去牙买加度蜜月,结果不欢而散。
洞房花烛之夜,内奥米问:“看在上帝的分上,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人?你长着那东西干什么用的?”
泰勒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我们不需要过性生活。我们可以分床睡。我们可以生活在一起,但我们各自得有自己的……朋友。”
“你他妈的说得对!”
内奥米拼命地买东西来发泄对泰勒的怨恨,进行报复。她几乎跑遍了本市所有的高级商场,购买各种昂贵的精品,甚至专程去纽约购物。
“我的薪水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挥霍呢?”泰勒抗议道。
“那你可以长工资啊。我是你老婆,我有权要你养活我。”
泰勒跑到他父亲那儿,向他诉说他们现在的处境。
哈里·斯坦福笑了。“女人天生是花钱的种,不是吗?这事你得自己去处理。”
“可是父亲,我需要……”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泰勒试图向内奥米解释,但她可不打算等到“那一天”。她觉得“那一天”也许永远不会来临。当内奥米从泰勒身上榨取不到什么油水时,她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直到把他最后一笔银行存款弄到手才满意而去。
哈里·斯坦福得知他们离婚后说:“同性恋总归是同性恋。”
这就是他们婚姻的结局。
有一次,他父亲一反常态屈驾请泰勒帮他做件事。
那天,泰勒正坐在法官席上审理一件案子,这时法警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说:“请原谅,法官……”
泰勒转过头来。“什么事儿?”
“有您电话。”
“什么?你是怎么搞的?没看到我正在……?”
“是您父亲打来的,法官。他说有要紧事,必须马上对您说。”
泰勒气坏了。他父亲无权打断他审理案子。他准备置之不理。但又一想,如果是要紧事,说不定是……
泰勒起身说:“休庭十五分钟。”
泰勒赶到办公室,拿起话筒。“父亲?”
“希望没有打扰你,泰勒。”他话里带有恶意。
“实际上,你是打扰了我。我正在审案子,……”
“行啦,给他一张罚单,抛到脑后去。”
“父亲……”
“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需要你帮助。”
“什么事?”
“我的厨子在偷我的东西。”
泰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把我从法庭上叫来就是为了……”
“你吃法律饭的,不是吗?现在他在违法。我要你赶到波士顿来,调查我身边所有的人。他们在背着我抢劫我!”
泰勒忍不住要发作。“父亲……”
“你就是不能信任那些该死的职业介绍所。”
“我的案子才审了一半,我现在不可能回去。”
一阵可怕的沉默后,对方说:“你说什么?”
“我是说……”
“你不会再让我失望吧?也许我该找菲茨杰拉德谈一谈,我要对遗嘱作一些修改。”
又是他那套“萝卜加棍棒”的软硬兼施之策。金钱!他父亲死后,他可以分得数十亿美元的家产。
泰勒清了清嗓子。“如果派你的专机来接我……”
“喂,没门!如果你没打错牌的话,那架飞机迟早是你的。好好想想吧。你还是像常人那样乘商务飞机吧,不过你得尽快赶到我这儿!”说完,电话挂断了。
泰勒无地自容地呆坐在那儿。我父亲从我生下来就这么对我。见他的鬼去!我不去。就是不去。
可是,当天晚上泰勒飞到了波士顿。

哈里·斯坦福雇佣了二十二个仆人。这帮人中有秘书、男仆、管家、女佣、司机、园丁和一名保镖。
“他们是贼,每个人都是他妈的贼。”哈里·斯坦福向泰勒抱怨道。
“如果你这么担心,你干吗不请一名私人侦探,或者报警?”
“因为我有你。”哈里·斯坦福说。“你是法官,不是吗?你来帮我断案。”
这纯粹是不怀好意。
泰勒看看四周精美的家具和油画,想起了自己曾经住过那些让人乏味的小房间。这些该是我的,他想。有朝一日,我会得到这一切的。
泰勒找管家克拉克和其他主要的老佣人谈了话,逐一询问了其他仆人,查看了他们的简历。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新聘来的,因为哈里·斯坦福是一个很难伺候的人。人员更替是家常便饭。有些人没呆上一两天就辞职不干了。有些新来的确有些手脚不老实,还有一位是一个酒鬼,但除此之外,泰勒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只是德米特里·卡明斯基除外。

德米特里·卡明斯基是他父亲刚雇来的保镖兼按摩师。法官这一行使泰勒善于察言观色。泰勒很快察觉到这位德米特里有让人不信任的地方。他是刚刚聘来的。哈里·斯坦福以前的保镖辞职了——泰勒能想象得出这是为什么——卡明斯基是当地一家保安介绍所推荐的。
这个人身材魁梧,宽大的胸脯、结实粗壮的胳膊,说英语时带有很浓的俄罗斯口音。
“你要见我?”
“是的。”泰勒指着一张椅子。“坐吧。”他看看这个人的职业背景档案,上面没什么太多的内容,只说了他是刚刚从俄罗斯来。“你生在俄罗斯?”
“是的。”他警惕地望着泰勒。
“住在哪个州?”
“乔治亚州。”
“你为什么离开俄罗斯跑到美国来?”
卡明斯基耸耸肩。“这儿机会多一些。”
什么机会?泰勒心里纳闷。这个人似乎在逃避什么。他们谈了有二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泰勒就很肯定德米特里·卡明斯基在隐瞒着什么。

泰勒给弗雷德·马斯特森挂了电话,他是泰勒在联邦调查局的一个熟人。
“弗雷德,我想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要是我哪一次去芝加哥,你帮我订机票,好吗?”
“我是认真的。”
“得啦。”
“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俄罗斯人,他六个月前刚来美国。”
“等等,这事你应该找中央情报局呀?”
“也许。但中央情报局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我也没有熟人。”
“弗雷德,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会很感激的。”
泰勒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好吧。他叫什么?”
“德米特里·卡明斯基。”
“我告诉你,我认识俄罗斯大使馆里的一个人。我看看他有没有关于卡明斯基的情报。如果没有,恐怕我帮不了你。”
“非常感谢。”

那天晚上,泰勒和他父亲共进晚餐。骨子里,泰勒希望他父亲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衰老、脆弱。然而,他还是那么健壮矍铄,真是老当益壮。他看来永远死不了,泰勒绝望地想。他一定会死在我们后面。
餐桌上的谈话完全被哈里·斯坦福所左右。
“我刚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夏威夷的电力公司给我买下了……”
“下周我要飞到阿姆斯特丹解决一些关贸总协定方面的纠纷……”
“国务卿邀请我陪他访华……”
泰勒几乎插不上一句话。晚餐结束时,他父亲站起身来,问:“你的家奴盗窃案侦破得怎么样了?”
“我还在逐一调查,父亲。”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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