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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眠不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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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从那个地方掉下去的。撞得一定很厉害。这里雨停得很早,晚上九点左右就不下了。从这一点看,车子是雨停了以后掉到海里去的。因为海水比较深,所以汽车撞损得不太厉害。但是多半不是海水最高的时候,不然车子就滑到更远的地方去了,而且多半是落潮的时候,不然车子就被冲挤到桥桩上了。今天早上人们来钓鱼的时候发现了水里的汽车,我们就找了个驳船把它打捞上来。我们发现汽车里还有一个人。”
穿便服的那个警察用鞋尖刮了一下甲板。奥尔斯斜着眼睛望了我一眼,雪茄在他的嘴里摆动着像一根纸烟。
“是喝醉酒了?”他问道,并没有具体到什么人作答。
刚才用浴巾擦脑袋的人走到船栏前边大声咳了一下,所有人目光都投到他身上。
“沙子都跑到嗓子眼里去了。”他吐了一口说,“没有那位年轻的朋友嘴里那么多——可是也不少。”
穿制服的人说:“也可能是喝醉酒了。一个人开着车在雨地里跑。醉鬼常常干这种事。”
“喝醉了,这才是见鬼呢!”便衣警察说,“手控节油阀开了一半,脑袋外侧有一处击伤。依我看这是谋杀。”
奥尔斯看了看那个拿着浴巾的人:“你看是怎么回事,朋友?”
拿浴巾的人看见有人征询他的意见非常高兴。他满脸堆笑地说:“我看是自杀,麦克。这不关我的事,但是你既然问我,我说这是自杀。第一,这人在冲到水里以前汽车在马路上留下一道又深又直的车印,连车胎上的商标都清清楚楚地印下来。这说明这件事发生在雨停了以后,像警察局长刚才说的那样。其次,汽车撞在栈桥栏杆上干净利落,劲头很猛,不然的话,车就横过来掉不下去了。很可能只翻几个跟头。从这一点看,汽车是开足了马力,撞在栏杆上的。因此,节油阀应该比一半开得还大。也许是汽车落水时他的手无意碰了一下,他的头也可能是跌下来的时候撞伤的。”
奥尔斯说:“你很有眼力,朋友。他身上带着什么,搜过了吗?”他转向警察局的代表说。警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靠在轮机室上的几个船员。
“好吧,别管这个了。”奥尔斯说。  
一个戴着眼镜、提着一只黑包的身材矮小、面容疲惫的人从码头上走下来。他在甲板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放下皮包。接着他摘下帽子,揉了揉后脖子,凝视着海水,好像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似的。
奥尔斯说:“你的买卖来了,医生。昨天晚上从码头上掉下来的。大概在九、十点左右。我们知道的就是这些。”
小个子医生面色阴郁地看了看死人。他摸弄了一下尸体的头部,用一只手来回转动了一下,又仔细地看了看额角上的伤痕,摸了摸尸体的肋骨。他拿起了死人的一只瘫软的手,看了看手指甲,又让它从半空掉下来,观察它下落的姿势。他向后退了两步,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一本印好的检验尸体后填写的表格,夹了一张复写纸开始填写起来。
“脖颈折断显然是致死的原因。”他一边写一边说,“这就是说,他没有喝许多水。这就是说,经打捞到出水,尸体很快就要僵硬。最好趁僵硬以前赶快把他弄到汽车外面来。不然就费事了。”
奥尔斯点了点头:“死了多久了,医生?”
“说不清。”
奥尔斯瞪了他一眼,又把嘴里的雪茄取下来,瞪了雪茄一眼:“很高兴认识你,医生。一位验尸官看了五分钟还不能断定人死了多久,真是怪事。”
小个子医生苦笑了一下,把表格簿放回皮包里,把铅笔别在背心上:“如果这个人昨天吃过晚饭,我会告诉你他死的时间——假定我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吃了饭的话。但是五分钟可不成。”
“他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跌落的时候撞的?”
小个子医生又检查了一下伤痕:“我想不是。这是用包起来的凶器打的。他还没死以前皮下就已经出了不少血了。”
“是用包着皮的铅头棍棒打的吗?”
“很可能。”
法医点了点头,从甲板上拿起皮包,沿着台阶走上码头。拱门外边一辆救护车正在倒车,把他接上去。
奥尔斯看了我一眼说:“咱们走吧。真不值得来,是不是?”
我们沿着栈桥走到岸上,登上奥尔斯的汽车。他把汽车转到马路上,顺着一条有三条快慢车道的公路驶回城去。公路被雨水冲洗得非常干净。车窗外面,覆盖着一层层粉红色地苔的黄白沙砾的小山,绵延不绝地从车窗外面飞驰而过。
几只海鸥在海面上盘旋着,向浮在波浪上的一件什么东西扑下来。远处有一艘白色游艇好像悬在空中一样。
奥尔斯对我翘了翘下巴,说道:“认不认识这个人?”
“当然认识。斯特恩乌德家的汽车夫。昨天我还看见他在擦洗这辆汽车呢。”
“我不想盘问你,马洛。你只要告诉我一下,你给他们家办的事同这个人有没有关系就成了。”
“没关系。我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欧文·泰勒。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说来也有趣,大约一年以前,这个家伙因为犯了诱拐妇女罪叫我们给关起来了。据说他是同斯特恩乌德家的二小姐跑到尤玛去了。姐姐追上他们,把他们弄了回来。欧文被拘留起来。可是第二天她又亲自到地方检察官那里,替这个汽车夫说情,请求检察官把他放出来。据她说,这个年轻人想同她妹妹结婚,只不过她妹妹没有看到这一点。她妹妹想的只是在酒吧间开怀畅饮一通,再开个酒会。所以我们就把那孩子放了,至于他们是不是还用他当车夫,我们就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管了。过了不久,根据例行公事,我们收到了华盛顿寄来的欧文的档案和指纹。这人过去在印第安纳州也作过案——六年前因为抢劫未遂判过六个月徒刑,拘禁在县监狱里,就是狄林格越狱逃跑的那所监狱。我们把这份材料转给了斯特恩乌德家,但是这家人还是没有把他解雇。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这家人真是怪。”我说,“昨天晚上的事他们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我现在得去通知他们一下。”
“别惊动他们的老人了,要是可能的话。”
“为什么?”
“他的操心事已经够多的了,再说他的身体也很不好。”
“你是说雷甘的事?”
我皱了皱眉头:“雷甘的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不是在寻找雷甘。据我所知,没有人再为他操心了。”
奥尔斯噢了一声,便沉思地注视起车窗外的大海来,汽车差一点儿驶离路面。从这时起直到我们开进城里,他几乎没有怎么说话。他在好莱坞中国戏院附近叫我下了车,又把车掉回头,向着西面的阿尔塔·布利亚·克瑞森特方向驶去。我在一家便餐馆吃了午饭、看了看当天下午出版的报纸。我没有看到有关盖格的消息。
吃过午饭,我沿着大马路向东走,想再看一眼盖格开的那家书店有什么新情况。
第十章
身躯瘦削、黑眼睛的珠宝商仍然站在商店门口,站立的姿势也同昨天下午一模一样。当我走进书店的时候,他那副好像把我看透的眼色也同昨天一样。书店里没有任何变化。墙角的小书桌上仍然燃着那盏灯。昨天我见到的那个穿着类似小山羊皮黑色衣服、头发灰黄的女郎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向我走过来,脸上仍然挂着昨天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您想——”她刚说了两个字就停住了,银色的指甲在身边一屈一伸地抓挠着。她脸上的笑容非常勉强,简直不像在笑,而是在作怪相。只不过她自己认为是在微笑而已。
“我又来了。”我用轻快的语调叽叽喳喳地喊道,一面朝她扬了扬手中的纸烟,“盖格先生今天在家吧?”
“对——对不起,我想没在。他没在家,对不起。等我想想——您是想要……”
我把墨镜摘掉,用它轻轻敲打着左腕的内侧。如果一个人体重一百九十磅而又能表现得一派风流潇洒的样子,那正是我这时努力的目标。
“我上次提到的几本初版书,只不过是装装门面的。”我悄没声息地说,“我得小心着点儿。我有一些他想要的东西。他早就想要了。”
银色的手指甲梳理了一下一只带着黑耳环的小耳朵上面的浅黄头发:“啊,你是个推销员。”她说,“那好——你可以明天再来。我想明天他会在的。”
“别装蒜了。”我说,“我也是干这行的。”
她的眼睛眯缝起来,直到只剩下一线淡绿色的闪光,就像森林深处树影掩映中的水潭的波影一样。她用指甲掐着手掌心,盯着我,连呼吸也停了下来。
“怎么,盖格先生生病了吗?我可以到他家去找他。”我不耐烦地说,“我可没有时间一趟趟地老跑。”
“你——你——”她的嗓子哽住了。我还以为她马上就要晕倒,一个马趴摔在地上呢。她的整个身体索索发抖,一张脸就像一张又酥又脆的馅饼皮一样裂成八瓣。
但是她还是把裂开的几部分又重新拼在一起,只不过很费力气,就像纯靠意志力量把一件非常沉重的东西举起来一样。她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嘴角、眼角都弯曲得很不像样子。
“没有。”她喘了口气说,“他没生病。他不在城里。你去他家——也没有用。你明天——能——再来一次吗?”
我张开嘴,正准备说什么,忽然隔扇上的门开了一尺宽的一条缝。昨天那个身材欣长、皮肤黝黑、穿着紧身皮上衣的漂亮小伙子往外探了探头。他的脸色苍白,紧抿着嘴唇。他看到了我,连忙把门关上。但就在这一开一关之间,我已经瞥见里间地上摆着几只木箱,箱子里垫着报纸,每只箱子都松松地装着一些书。一个身穿工作服的人正在忙着装箱。盖格先生的一部分财产正在向外转移呢。
门关上以后,我又把墨镜戴上,摸了摸帽檐:“那么就明天再说吧。我很愿意给你一张名片,但是你也知道,干这行的……”
“我知道,干这一行……”她又打了个哆嗦,涂着唇膏的嘴唇发出一声轻轻咂吮的声音。我走出书店,顺着大马路往西走到一个拐角,再沿着横街向北走,直到转回到书店后门的一条小巷里。一辆车厢圈着铁丝网、但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小卡车正停在书店外面,车尾对着书店的后门。那个身穿崭新的工作服的人在把一只木箱搬到车厢里。我又走回到大马路上,在盖格书店旁边的一个街区上找到一辆出租汽车。这辆汽车停在一个消防龙头旁边。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正在方向盘后面读一本惊险杂志。我把头探进车窗里,叫他看了看手中的一元钞票:“追一辆车,干不干?”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警察?”
“私人侦探。”   
他满脸笑容地说:“我就爱干这个,杰克。”他把杂志插在反光镜后面,让我上了汽车。我们绕到街区后面,停在盖格书店对面的一条巷子里,仍然停在一个消防龙头旁边。
停在盖格书店后面的卡车大概一共装了一打木箱。这时那个穿工作服的人把车厢的铁丝网门关好,钩上后挡板,坐到方向盘后面。
“跟着他。”我对司机说。
穿工作服的人发动了马达,往小巷前后看了一眼,很快就把车子向另一个方向开走了。他向左一拐绕出了这条巷子。我们也依法照办。我看到这辆卡车向东转弯,开到福兰克林大街上,就吩咐我的司机叫他靠近一些。他没有,也许没能把车驶近。等我们的汽车开上福兰克林大街,这辆卡车已经把我们甩到两个街区后面了。以后汽车又驶入葡萄树大街,驶过葡萄树大街以后上了西大道。在驶入西大道以前,我们一直看得到前面的卡车。但是这以后却只看到卡车两眼。这条街车辆太多,我的这位愣头愣脑的司机又跟得太远了一些。我正在一点不客气地向他指明这一点,远远开在前边的卡车又转弯向北驶去。卡车拐进的这条街叫布利塔尼广场路。等我们的汽车也进了布利塔尼广场路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这辆小卡车的影子了。
我的司机隔着车厢里的横玻璃向我说了句什么,叫我不要着急。我们的汽车以每小时四英里的速度缓缓驶上山坡,在每一个矮树丛后面寻找那辆失踪的卡车。两个街区以后,布利塔尼广场路向东弯过去,在一块空地上同兰达尔广场路汇合起来。就在这块空地上伫立着一幢白色公寓楼,前门开在兰达尔广场路上,地窖汽车库对着布利塔尼广场路。在我们的汽车驶过这幢建筑物时,我的愣头愣脑的小司机宽慰我说,卡车不会开得太远。就在这个时候,我向楼房下面车库的拱门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我们追踪的汽车倒进去,后门已经打开了。
我们把车开到公寓楼的正门,我下了汽车。门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电话台。一张木头书桌靠墙放着,桌子旁边是一个镀金的分格信插。我看了看信插上的姓名。
一个名叫约塞夫·布罗迪的人住在405号房间。斯特恩乌德将军曾经给了一个叫乔·布罗迪的人五千美元,为了叫他不再同卡门鬼混,叫他另外找个女孩子去开心。可能这里住着的就是这位乔·布罗迪。我敢打赌准是这么回事。
我绕过一段短墙,走到铺着花砖的楼梯口和自动电梯的入口处。电梯的顶盖同地板在一个水平面上。电梯升降通道旁边也有一扇门,写着“车房”字样。我打开这扇门,沿着一道狭窄的楼梯走到了地下室。电梯的门开着,那个穿着新工作服的人正气喘吁吁地往里面揉箱子。我在他旁边站定,点了一根纸烟,看着他。他不喜欢我这么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我说:“别超重啊,伙计。这架电梯只能载半吨重的东西。这些箱子运到哪儿去?”
“布罗迪,405号。”他嘟哝了一句,“你是管理人吗?”
“嗯。看起来可真是捞了一大笔。”
他用白眼珠翻了我一眼:“装的都是书,”他没有好气地说,“每箱一百磅重,真不轻。七十五磅就够我背的了。”
“留点神,别超重。”我说。 
他往电梯里装了六只箱子,走进去,关上电梯门。
我顺着楼梯走回门厅,走到大街上。那辆出租汽车又把我载回市区我的办事处所在的大楼。我多给了那个小伙子不少钱,他给了我一张折了角的业务名片。这次我把名片带回屋里,没有顺手扔在电梯入口处盛着沙子的陶瓷桶里。
我在七层楼靠后街的一面有一间半房子。前半间一分为二,是我的办事处和接待室。我只在门口写上自己的名字,此外没有写什么,而且只是写在接待室的门上。这一小间屋子的门我总是不上锁,为了万一在我出去的时候有主顾上门,而他又愿意坐下来等着我的话。
真有一个主顾在等着我。
第十一章
她穿着浅棕色带花点的呢子衣服,男式的衬衫,系着领结,脚上穿着手工做的便于走路的皮鞋。她的袜子同那天一样薄得像纸,但是今天却没有把两条腿露给我看。她的头发油光漆黑,罩在一顶罗宾汉式的女帽下面。这顶帽子至少要五十美元才买得下来,但看上去无论是谁,只要有一张吸墨纸就可以做一顶。
“啊,你到底起床了。”她说,对着我屋子里的摆设皱了皱鼻子。我这间屋子里摆的是:一张褪了色的红沙发、两把不配对的安乐椅、早需要送到洗衣店去的网格窗帘和一张儿童用的书桌。为了使人感到这间屋子有点儿办公的气氛,桌子上还放着几本很能唬人的杂志。
“我还以为你或许是在床上工作,像马塞尔·普鲁斯特【注】似的。”
【注】马塞尔·普鲁斯特(1871一1922),法国著名小说家。
“谁是普鲁斯特?”我把一根纸烟衔在嘴里,盯着她,问。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紧张。但是看上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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