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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底的高楼:地产盛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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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也许是,她想,《圣经》说,只有一条路是通往天堂的,耶稣把自己铺成了道路,而我,只能依靠自己的脚去一步一步的走!
惩罚(三)
下了飞机,她叫了辆的士。

走进小区,和几小时眼睛里北京的繁华相比,这里感觉萧条,人行的小径两旁只有单调的一种毛白杨,低矮的黄杨挂着灰尘,已经看不到了本来的绿色。

迎面过来一个大妈老远就和她打招呼,“哎呀,这不是蓉蓉妈吗?”“噢,是,大妈,您出门呀?”“对对,我去买点菜,快回去吧,孩子都快想死你了。”

孩子,妈妈也要想死你了!

走到楼梯口,一只乳黄色的小猫停在那里朝着她“喵喵”的叫着,眼睛中发出了饥渴的光芒。好可怜的小东西,她弯下腰,“喵喵,饿了吧?”

“喵”,那只小猫极通人性,“跟我回家,吃点东西去!”,温柔的话就像冲着女儿。

“喵”,小猫走到她脚脖子处,正逆旋绕, “小东西,你比我还可怜”,一手抱着猫,一手挎着大包小包的上楼了。

拿出钥匙轻轻的开了门,就听见甄平正在陪着蓉蓉玩:“看,蓉蓉的飞机上天了。”

“蓉蓉坐飞机找妈妈。”女儿细声细语。

“好,蓉蓉去找妈妈。”甄平说。

一听这话,柳闻莺的泪水都模糊了眼睛,顾不上擦泪,就听见门铃响了。

甄平走出了屋子。

“喵”小猫看到了他,一下子从柳闻莺怀里跳了下来,小家伙直奔屋内了。

甄平一下子看到了柳闻莺,整个人呆住了。

“叮铃铃”

“我来开门”他抢上前去。

她连忙躲开了。

门开了,是送信的邮递员,甄平接过信说了声“谢谢”,然后关上了门。

这封信早不来晚不来,踩着脚点,跟着她本人一起寄到了家,仿佛预设的一场戏。

甄平拿着信,看了她一眼,拆开了信。

蓉蓉出来了,她看到了柳闻莺,竟也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她。

四岁的孩子,已经长高了一大截了,可是,她都要和她陌生了。

“蓉蓉,是妈妈”她走上前弯腰去抱女儿。

孩子看了她很久,怯怯的叫了声“妈妈”。

“宝贝”她笑着,泪水已经浸湿了脸颊。

“妈妈想死你了,宝贝。”

“来,看看妈妈给你买的芭比”。说着,她拿过来买的东西,孩子一看东西开始激动起来了,她抱着孩子上了屋里。

“蓉蓉喜欢吗?”

“喜欢。”

“妈妈,我刚才坐飞机找你,你就回来了。”孩子天真地说。

“对,蓉蓉的飞机把妈妈带回来了。”她说。

她把新衣服给女儿也换上了,“真漂亮,蓉蓉是个小公主了。”

甄平进屋了,他已经读完了她写的信。

她抱着蓉蓉不停的亲着她的小脸蛋,孩子就在她怀里幸福的笑着。

“爸爸,妈妈。”看到他进屋了,孩子用小手指指柳闻莺对他说。

女儿欢呼雀跃的样子让他觉得母亲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无可代替,但他心更凉了!

“喵”,小猫站在门口叫了起来。

“妈妈,谁家的小猫?”

“是只流浪猫,妈妈带回来了,蓉蓉,你去给它喂点吃的,它饿了。”

“嗯”孩子很高兴。

“蓉蓉,不要挨小猫太近,就把你的零食放在地上让它吃。”她嘱咐孩子。

“知道了妈妈。”

面对甄平,她不敢说话,也不敢正视他的眼睛,那双刻在她脑海里仇恨的眼睛,能够发射出两把冷箭。

他并没有辱骂她,打她,但分明,她却感到了冷,她知道,他的心已经变成了一块铁,离婚已高置在它的熔点之上,再不溶化!

她偷偷看到了他放下了信,然后依旧默默,像个罪人,等待法官的宣判。

“你要带蓉蓉走,你不是工作忙吗?谁来照顾她?”他问。

“我会送她去幼儿园,早晚我接送,我把我妈妈接过去,一起照顾她,毕竟蓉蓉跟惯了她。”

“我决不同意!”

“为什么?”

“你甩下蓉蓉一去就是半年,现在却要带她走?”

人本善良,但有很多时候,人又总自私,甄平不能容忍孩子跟了老婆,到头来自己却两手空空。

犯错的又不是我,凭什么我去承担孤独的惩罚?最关键的,他无法相信,她那么年轻,怎么能守住空房?我的孩子不能叫别的男人“爸爸”,绝不能!

一想到她*着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就觉得血液向上窜,胸中有一团怒火,就要喷射而出。

“无耻!蓉蓉没有你这样的妈妈!”

这一句话,他终于说了出来,撕破了他标榜的涵养,冰冷了她幻想留守的心!现在,这颗心已经一沉再沉,最终摔落到地窖之中。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能解释什么,那天我醒来后,就看到了你。”她忏悔着说。

“柳闻莺,你还要辩解吗?难道你真地认为我是个傻瓜吗?笑话!”

“我从你们的眼里就看到了一切!一切!你明白了吧?”

“我没有举起拳头,是因为我怕脏了我的手,明白吗?”

她彻底绝望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和甄平间的感情,如闸桥处的洪水被彻底倾泄,开闸的是甄平,发号施令的竟是她!

只是,明白了这一切,覆水已难收。

想到蓉蓉就要失去母亲,唯死亡不能抵御这悲痛!她不能没有孩子,决不能!

眼睛移至了女儿身上,仿佛抓不住的风,恐惧她的飘散!

这个小东西已经分外敏感,这严肃的气氛明显影响了她,惊恐而流离地望着她,撕碎了她的心!

“扑通”一声,她跪在了地上。

“甄平,求求你,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让蓉蓉跟了我,孩子不能没有妈妈。”柳闻莺身俱泪下。

“妈妈,你怎么啦?”

孩子不懂得妈妈为什么哭,但是妈妈的情绪很*染了她,她跟着“哇哇”的也哭了。

这一幕让甄平的心软了下来,老婆的眼泪,已经是他屡次失败的根源,当时离开莲州,他受不了她的倾泄,而今天,本以为仇恨已经冰冻他对这个女人的感觉,但是,他错了。

“我发誓我不会再婚的,甄平,你要什么条件都行,只求你答应我。”

“爸爸,你干吗让妈妈哭?”

他再不能经受这样的场面了,似乎自己倒是个罪魁祸首,造成了这一场生离死别一样。

他走出了房门,重重地摔上了门! 。。  。。 
惩罚(四)
两天的沉默,48小时的冷战,最终,女儿的眼睛和女儿对她的眷恋,是她打赢甄平的唯一法器,他恨这个女人,但他爱自己的孩子,这个可怜的男人,最终选择了妥协!在他默许她带走蓉蓉的时候,她内心增生了对他的感激,减灭了他心目中她那个低贱的形象,甚至,她依然幻觉,这个曾经把爱扎在心里的男人无法把那爱连根拔掉!

周日的早上,柳闻莺带着蓉蓉,抱着小猫,拉着一个大的的行李包,出门了,甄平对蓉蓉说:“女儿,听妈妈的话,想爸爸就给爸爸电话,爸爸去看你!”蓉蓉说:“嗯,爸爸,你每天晚上都要给蓉蓉电话。”

他没有回答女儿的话,淡淡的对她说:“手续我给你寄去吧。”

“行”她说。

他们没有通知双方的父母,也没有告诉孩子。

就这样,简单的告别,一场婚姻结束了。

望着消失在列车后的家乡,柳闻莺忽然感到自己的这场婚姻就像一段旅程,也随着视线消失在了往事中了。

曾经的她洁身自爱,无数遍想象自己的人生如同一条蓝色多瑙河般在记忆里闪耀,而今的这一段婚姻,就好比是河中的一个丑陋的大鳄鱼吐出了一大口的黑色液体,而将那蓝色玷污。如果婆婆公公知道了他们离婚的消息会有什么的反应?甄平会不会把真相透露给他的父母,和她的母亲,她只觉得自己即使曾经在老人面前是个冰清玉洁的雕像,一旦得知那一幕的真相后,也最多就是个残缺的维纳斯了,在你眼中是唯美的女神,在老人眼里却是有伤风化的一堆石膏。

好在列车如鱼从那个家乡的起点游了出来,这样她心理上好像远离了那片被玷污成墨色的海。随着缘木而行的尽端,将是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在那里,不会有人注意你是否曾经残缺过,或者你的残缺的过程是否是个耻辱,在那里,似乎如果一个穿着棒球服举着高尔夫球杆的杀人犯都会是大家追逐的目标。这让她可以将心中的痛悄悄隐藏,用没有尽头的繁忙来充塞自己的大脑,尽力去忘记自己的那点残缺。
惩罚(五)
张董得到宋健成的密报,周一飞来了北京,机场络绎的人群中,林浩庭低躬着身体在接机处等待,他急需要在这个貌似和蔼,而疑窦重重的上级面前陈列自己的忠诚,在权力的性质辨别中,掌握执政和行使执政有着根本的差异,林浩庭需要得到掌握他的执政者无间隙的理解,但是,在这场官商迂回斗争还没有结束之前,他经常无奈地感觉,要得到理解,太难!

在真正的执政者心里,林浩庭这样的执政者只能是个棋子,张老爷子把这颗棋子摆在海天主帅的位置,是为了发挥他的作用赢得利益 ,又能在失败时,潜藏在这颗棋子之后。

一看到老爷子,林浩庭马上上前握手,忽然感觉这双手光泽鲜亮,而自己的,倒显得粗实,不由感叹自己两条腿整天跑来跑去,用这四十岁人的双手保养了这七十岁人的光鲜,但,在他面前,似乎永远脱不掉卑微这层外衣。尽管老爷子格外表现了对他的器重,他明白,格外就是为了掩盖他心中的设防!

“张董,您来了,我正要好好和您说说。”

“嗯,情况怎么样?”

“规划局的刘局长现在担心这件事情不成功,滨海他没有收那二十万,不过,他和我们友谊很深,一直在帮助我们,现在,市规委那个处长开始接纳我们了,小柳那边正在帮助他策划一个书籍的展览会,这个人问笔很好,写了几本书,文人嘛,都追逐个名儿,这样,我们也算和他叫个朋友了,以后的事,应该不难办了!”

“嗯,到公司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叫上小柳和健成!”

宋健成根本不发表意见,他知道,老爷子之所以让他参与,是让他瞪大眼睛观察,动脑筋发言的应该是这两颗棋子。

“小柳,你说说吧。”

柳闻莺一直在角落安静的坐着,在老爷子面前,她也愿意观察,除非是这个真正的职权者让她去发言,那时候说明你的言论对于他很重要,她才会张开口。

关于这个问题,她知道迟早老爷子要提,世上的人大多数都在做棋子,但是要做,也要放在最好的位置,要想得到这个位置,并保持执政者不再挪动这位置,要靠动脑筋。

从登上开发副总的位置,她就把时光绝大多数用在了熟悉官场的各种关系上,利用攀谈熟悉表面,利用友谊掌握实质。从滨海回来,规划局的各科室没有不请到的,请客没有理由,就是闲暇聚餐,请局长,请科长,请他们的一家子。

请吃饭,请一家子的休闲活动,哪个科长爱钓鱼,就把京城的鱼坑寻了个遍,到最后发现,野坑里钓鱼乐趣最多,那里隐蔽,鱼儿野性足,适合吊胃口,吊上的鱼下了锅炖上,味道也更鲜。科长爱运动,就找高尔夫教练、网球教练,陪着运动,科长的老婆运动中脚扭伤了,就找按摩最好的医生来出诊治疗,到最后,发现,很多深层次的友谊都是在这样亲密的活动中培养,升华。

聊天,哪个科长爱聊什么就聊什么,聊美容,就找来美容大全自己先学习一遍,体会一遍,女科长说:“柳儿,你的皮肤比以前更鲜亮了。”她就说:“秘方加护理,以后某某美容院咱姐俩一起去!”

从工作聊到生活,从生活聊到家庭,从自己的家庭聊到科长的家庭,又从科长的家庭转移到局长的家庭,当然了,她自己的家庭绝不能如实陈述!

聊天终于聊出了症结,闹了半天,刘晋阳有个孩子是前妻的,高中就要毕业了,分数没上线,按照刘晋阳的设想,要把孩子送到国外去锻炼,无奈老婆不同意,出去要花五十万,这笔钱刘晋阳堂堂一个局长,老婆的主却做不了!
惩罚(六)
现在老爷子问起来,她借机陈述了一番。

“我们正在做市规委的工作,关于温处长提出的法制问题,我们也查阅了很多,修改规划的理由做的足够充分合理,应该不会给他造成为难的,关键问题还是做人的工作。”

“嗯,好!他的那个图书展览的工作尽量做细,这个意见书办好了以后,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规意办好了,下一步办方案,方案以后还有规划证,很多的,不过以后的那些证件就可以在分局办理了!”

“嗯,分局就是那个刘局长负责吧?”

“是。”柳闻莺答。

“浩庭,我们和这个刘局长关系一向很好,是吗?”老爷子又问林浩庭。

“嗯,应该不错!只是——”

“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上次突然变卦,不接受我们的东西,他心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芥蒂?”

“健成,你是怎么想的?当时你不是也在场吗?”老爷子又问宋健成。

“我,不好说,可能是吧,现在国家建设廉政,那有不害怕的官僚?”

“嗯”老爷子想了想又说:“如果我们按部就班,根本不送礼,你们觉得这些是能不能办下去?”

“哼”林浩庭无奈的冷笑了一声,然后说:“张董,如果我们想要按照我们制定的时间计划来开发完这个项目,您说的,是不能实现的!”

“你是说他们收不到好处,就敢违法不给我们办理手续?”

“张董,要说这个问题,要两个方面来说,一方面,如果我们的计划严格按照政府办证的周期来制定,现在房地产的批文涉及至少不下十个部门来批复,而且,这些部门都是交错关联,绝不能同时申请,按照这个时间算下来,一个项目,加上设计院完整的设计时间,要把手续拿下来,恐怕一年半,这一年半,我们地产商从银行呆了那么多的款子,还要养活这个摊子,能不能承担?再有,考虑上咱们公司对设计方案的修改问题,严格按规定,反复的时间更多,像什么基础形式的修改,你要重新审核图纸吧,如果外立面轮廓改变一下,你要重新什么规划吧,商场项目招商变化一下,你要修改消防,等等的问题,根本在第一次设计和报批的时候无法预料,就是施工过程中,这些的改变都存在,可是,按照现在的规定,批过了,大原则就不能变。

您说,咱们报批了一年,很可能最初的设计思路跟不上市场了,不修改吧,市场不认可,就是死盘,要修改,那就要重新审核,重来一遍,又得一年,一年后,会不会再改变了?仍然不能预测,这不是一个恶性循环吗?

所以,现在开发商都要豁出命来和政府部门拉进关系,为的就是能在各个报批环节上通融一下,比如图纸没出来先入个件,缩短一下审核的时间,有了小修改,也不怕他们现场的查验,人家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就过关了。”

“另一个方面,就是我们严格按规定时间办理,如果运气好,遇上个极其正义的官员,可能给批了,可是办一个手续一趟线下来,至少三个部门,不能保证每一个关口的人都正义!况且,这几年,都是地产商的攀比,把和地产沾边的政府部门都腐蚀了,现在你到那里去办事,几乎与不上几个好说话的了,在图纸问题上稍微看看就能挑出个不成文的问题,一句话让你回去修改,再报,又挑一个,反正人家决不会一次给你挑干净了,你就一趟一趟的跑,一次一次的修改,早超出规定的办件时间了,如果你质问超时办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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