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里的那些事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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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凡听说乌美芳要结婚，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伤感。迟疑片刻，他对乌美芳说：

“没关系的，你去忙你的结婚大事吧。祝你幸福！”


乌美芳放下电话，重新上楼。她走进车间，坐在车间东侧的现场办公室内，盯着窗外发呆。她从心里不想今年结婚。她想再干几年事业，等一切稳定了再谈婚论嫁。但她的男朋友怕夜长梦多，几乎每天都来电话催他。
（91）女犯语言挑逗
试验田的水稻插秧开始了。这天早上刚到单位，甄凡换上水靴后就来到办公室前的苗田地。他把每一个品种都插上了标签，以避免犯人在挑秧时搞混。然后对带队支援的钱强说：

“麻烦你了钱队长，我们试验田的插秧跟你们大田不一样。大田插秧时，上千亩的地块就插一个品种，即使混进一点别的品种也无所谓。而我的试验田里，每个试验小区面积虽然仅仅二亩地，但要插上十几个品种呢！而且要求绝对不能混杂。”

钱强吸了一口自带的旱烟，微笑地说：

“看来搞科研很麻烦的，真需要细功夫呀。我会好好看住他们的，一定不要让他们搞混。”

甄凡说：

“那就谢谢你了老领导。”

钱强说：

“不用客气呀，你原来在F中队的时候对我的工作帮助很大，而史所长又是我多年的邻居。为你们干点工作，应该的。再说，我还要谢你呢。”

甄凡说：

“谢我什么呀？”

钱强凑上来，贴着甄凡的耳朵小声说：

“我女儿对那个小赵非常满意，昨天把他领家里来了。我和老伴看了，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甄凡说，原来是这事情呀。大家都满意就好，那我就等着吃喜糖了。钱强说那是一定的，我不会忘记你这个媒人的。这时候钱强看见犯人已经把改装的秧盘整齐地摆在挑秧架上了，就向他们一挥手，喊了一句“出发”，三十多人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向实验田方向走去。

甄凡骑着自行车来到实验田，看见女子分场的干部和犯人正等着甄凡安排任务。乌美芳没有来，一个年纪较大的女干部顶替了她。甄凡站在坝埂上，仔细地给她们讲解插秧技术要领。这时，底下一个大脸女犯人喊道：

“报告队长，插秧的时候，插深点好还是浅点好？”

还没等甄凡解释，另一个女犯人就抢着说：

“你这话问的不是多余的嘛，当然是插深点好。”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几十个女犯人一起哄堂大笑。女干部见状，立刻喊道：

“你们严肃点！不要在这里开流氓玩笑，小心我给你们扣分！”

女干部的话还真管用，顿时女犯人的队伍里鸦鹊无声。在劳改农场，如果某个劳改犯人表现不好，就在“百分考核”中酌情进行扣罚。而扣分是对犯人进行加期的基础，所以犯人都惧怕扣分。但劳改农场的政策也很合理。除了扣分，还有奖励分。谁表现好，奖励分就多；而奖励分越多，就意味着获得了更多的减期。

甄凡此时有些脸红，因为她没想到女子犯人竟然那样放肆地开玩笑。他发现没人说话了，就继续讲下去。她偶尔抬起头，看见很多饥渴的眼睛盯着他。这些女人很少看见男人，所以她们看见男人的时候都本能地表现出一种生理的反应。甄凡有些吞吞吐吐。那个女劳改干部在一旁也看出了甄凡的羞涩，就来到他的面前说：

“她们大致知道怎么干活了。先让她们下到田里插秧，你先把技术要求给我简单讲一下，我去指导她们。”

甄凡说那好呀，于是就把实验小区水稻插秧的株距、行距已经每穴插几棵稻苗等一一告诉了女干部。女干部一边听，一边在小红本上记录着。甄凡想，这个大姐不但对工作负责，而且还很讲究工作方法呢。

女劳改干部开始按着甄凡的要求让女犯们下地插秧。由于惧怕女犯人的“语言性骚扰”，甄凡躲在离实验田较远的小房子外边，但女子犯人之间开玩笑的声音仍然听得很清楚。一个大嗓门女犯说：

“姐妹们，刚才那个戴眼镜的队长很文静呀，我真想上前亲她一口。”

另一个女犯立刻说：

“你长的那熊样，还想亲人家呢。没等你走到他眼前，就得把他吓到水沟里去。”

大嗓门女人反击道：

“你以为你是美女呀。”

这时候，另外一个女犯对站在坝埂上一个女犯喊道：

“递给我一根木棒，我已经插完一个品种了，就要换另一个的品种了，插一根木棒做标记。”

坝埂上的女犯问：

“你要粗棒还是要细棒？”

田里的女人说：

“要粗棒，我最喜欢粗棒了。”

她刚说完，女犯们又疯狂地笑了起来。
（92）不可救药之徒
九点多了，王美才姗姗而来。甄凡看见她的打扮，根本就不像来田间搞试验的，因为她是穿高跟鞋来的。甄凡对她说：

“你最好回办公室换上胶鞋和工作服。一会儿史所长就过来，看见你们的打扮非得批评你。”

王美说：

“我们也不下地插秧，穿水靴干什么？”

甄凡说：

“的确不用你们亲自干活儿，但今天来插秧的都是女犯，需要你们指导她们插秧。”

她说：

“你去指导不就行了吗？”

甄凡急着说：

“我是男的，指导女犯干活儿不合适。”

王美笑了，对甄凡说：

“她们还能把你吃了呀。一会儿我过去看看，找一个漂亮的女犯陪你聊天，你看如何？”

甄凡说：

“你们别在这里开玩笑了，赶紧回去换鞋去吧。”

所长向总场农业科潘科长汇报完工作后，就骑着他那台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来到试验田。他来到试验田旁边的柳树下，将自行车停好。甄凡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盯着田里干活的女犯，看见史所长来了，就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所长对他说：

“已经开始插秧了，不错。如果你这边区域实验小区插秧所需要的秧苗够用的话，就安排男犯人去挑大区试验所需要的秧苗。”

甄凡说的好的。所谓大区试验，就是农场将引进的几个最新水稻品种做对比试验，从中选出高产、稳产和米质优良的一个品种，在第二年推广到全场数万亩水田种植。大区试验由所长亲自负责，王美协助管理。站长简单地听了甄凡的汇报后，发现王美没来实验田，就问道：

“那位女将呢？”

甄凡说：

“她刚才来这里了，可能上厕所去了。”

史所长相信了他的话，没有再问下去。　甄凡跟着所长来到大区实验地块，赵瑞和大祁正在跟其他几个就业工人向田间撒化肥呢。史所长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们撒施的不是很均匀，就挽起裤腿，走进田里亲自示范给大家看。这时候只听大祁喊了一声：

“你们快看，女犯在那里撒尿呢！”　甄凡顺着大祁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见两个女犯旁若无人地蹲在水田里小便呢，白白的屁股特别扎眼。史所长说你们别看了，没看过女人呀。他走上田埂，对大祁说：

“你赶紧回站里，用手推车运来一些树枝和秸秆，简单搭建一个女厕所。有了厕所，她们就不敢随便了。”

大祁答应了一声，觉得有些失望，因为那两个女犯已经提起了裤子。这个时候王美过来了，看见史所长来了，心里有些发虚。奇怪的是，史站长并没有责怪她来的晚。她俩觉得很纳闷，因为她不知道是　甄凡在史所长面前撒了谎。

经过一周的忙碌，实验田一百余亩的水田终于插完秧了。　甄凡皮肤晒黑了，看上去有些疲惫。史所长说你回家休息几天吧，我安排大祁负责放水。　甄凡说好的，就乘通勤车回到了奉水市内。

他刚走进院子，就发现谢兰原来住的小屋门开着呢。　甄凡走到床前往里看了一下，原来是岳母在里面。他走进去，对岳母说：

“是谢兰回来了吗？”

岳母说：

“是呀，她星期三就从老家回来了。”

甄凡问：

“那她人呢？”

岳母说：

“她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在五一时候结婚了，这次她是跟那个男人一起来的。他们还想帮助我们家卖菜。我想，你爸今年身体不是很好，已经干不了重活了，正好需要一个男工，就答应留下他们。我原来想让他们继续在我们家住，但谢兰的男人说不好意思打扰我们，想出去租房住。这不，他们已经找到住房了，谢兰才把自己原来的东西拿走。”

甄凡听了岳母的絮叨，先喜后悲。喜的是，谢兰又回来了，他又有机会见她了。悲的是，谢兰已经嫁人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享受她给与的温情。他从谢兰住过的小屋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屋里很杂乱，炕上的被子都没有叠起来。他自言自语，这哪是家呀，分明就是猪窝。

来到厨房吃过晚饭，谢梅还没有回来。　甄凡问岳母：

“谢梅每天都很晚回来吗？”

岳母说：

“她说最近忙着跟服装厂家谈生意，晚上基本上不回家吃晚饭。有时候太晚了，就住在单位。看来当一个主任也真够辛苦了。”

甄凡听了岳母的话没有吱声，抱着儿子回到自己屋里。他现在很矛盾。他明知道谢梅已经红杏出墙，整天以谈生意为由去陪那个经理，但他不愿意把这些事情说出去让岳父岳母知道。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93）弱女嫁给猛男
谢兰和丈夫在城郊结合的地方租了一间平房住下了，房主是当地种蔬菜的一个农民。虽然那里离农贸市场很远，但房租很便宜。他们夫妇每天乘第一班公交车进城，然后来到市场帮助二叔卖菜。由于早起晚归，谢兰感觉很疲劳。所以每天回到家后，吃完晚饭就躺下睡觉。而丈夫体质颇佳，丝毫没有劳累的感觉。他原来是谢兰小学时候的同学，长的五大三粗，由于家境贫寒一直没有娶上媳妇。谢兰的前夫去世后，别人把他介绍给谢兰。他当时想，凭自己的长相和家庭条件，找一个黄花闺女很难的，就答应娶谢兰。而谢兰虽然觉得他跟自己不般配，但想到自己已经是结过婚的人，就将就了。谢兰的丈夫不但白天干活儿有力气，晚上跟谢兰*也精力充沛。他几乎每晚都把谢兰折腾几番，但是谢兰并没有感到幸福。有时候她想到拒绝，但又一想，这事情是不能轻易拒绝的，因为丈夫跟妻子*是他的基本权力呀。

由于有谢兰夫妇帮助岳父卖菜，甄凡放假这几天就没有去菜市场帮忙。这天下午，他正在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发呆，突然有人敲门。他从炕上起来，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谢兰。只见她面色有些消瘦，但目光还是那样的温柔。他急切地问：

“你回来有事情吗？”

谢兰并没有进屋，站在门外说：

“二叔让我回来找你，说你今天在家休息。”

他说：

“找我有什么事情？”

谢兰说：

“二叔听说最近土豆要涨价，就让你陪我去蔬菜批发市场多买些回来。”

他说：

“天气马上热了，囤积蔬菜容易腐烂，还不如现批现卖呢。”

谢兰说：

“这你就不懂了，别的蔬菜不容易贮存，但土豆可以存放很长时间的。”

说完，有些怨恨地继续说：

“怎么？你不愿意陪我去呀？看来你讨厌我了。”

他赶紧说：

“不是呀。我一直很想你，但听说你结婚了，不敢想你了。哦，我才想起来，岳父为什么不让你丈夫陪你一起去。”

谢兰听他提起她的丈夫，眼神从甄凡的身上挪到了别处，说道：

“他呀，二叔安排他在站床铺呢。二叔下午去工厂办事去了。”

他说那好吧，就走出屋子。他说我告诉岳母一下再走，谢兰说：

“我二婶没在家。我来的时候看见她抱着你儿子在河边柳树底下跟邻居的老太太说笑呢。”


奉水蔬菜批发市场是本市最大的蔬菜水果集散地。甄凡跟谢兰来到一楼蔬菜大厅，批发了三百斤的陈年土豆。他俩推着车子回到菜市场的时候，他发现岳父在吆喝着卖菜，而谢兰的丈夫不见了。谢兰问道：

“二叔，我家那口子呢？”

岳父说：

“他说下午自己头有点晕，我让他回家休息了。

他说：

“我想顺便来看看妹夫，结果又没看到。”

谢兰有些脸红，说道：

“他是一个粗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把土豆卸下来，搬到铺子后面的小库房里。岳父说，你既然来了，就帮干点活吧。我刚才发现库房里太乱了，你们进去把库房的清理一下。他说好吧。

他们俩来到蔬菜库房，里面充满各种蔬菜混合的气味。但此时他们俩的嗅觉似乎对这种难闻的气味不敏感了。他们现在只闻到对方身上特有的味道。库房只有一个小窗户，因此里面很阴暗。他们的内心突然都产生了一种渴望，这种渴望来的如此迅速，以致于他们忘记了库房外边就是熙熙攘攘的市场。　。。　　。。　
（94）惊闻情人怀孕
假期的最后一天，甄凡突然想去看看程媛媛。自从早春那次见面，他还没有再跟她联系。这天谢梅也休息在家。甄凡想，两个人在家，大眼瞪小眼，双方都会很心烦，干脆出去散散心。他吃过早饭，假装问问岳父今天要不要去菜摊帮忙。岳父说不用了，谢兰两口子都在。但岳父说：

“也不知道他们俩昨天怎么了？谢兰的男人头晕，而她下午好像也心不在焉，浑身无力。卖菜的时候把钱收少了，幸亏那个老太太不贪心，把菜钱如数补上了。”

岳母说：

“他们的住处离城里太远，早晨起得早，可能睡眠不足。以后有机会还是帮她们在市内租一个房子住吧，省得他们那么辛苦。”

岳父说那好吧，我留意一些贴在市场里得出租房广告，有合适的我给她们联系一下。岳父说完就问谢梅：

“你最近很忙吗？晚上总是看不到你回家吃饭。你妈早就想给你包一顿饺子吃呢。正好你今天在家，甄凡也休息。我们今晚包饺子吃吧，顺便把谢兰夫妻也请来。”

谢梅说，那好呀。我正想看看谢兰的丈夫长什么样呢。甄凡说我也没看到呢，正好大家见见面。岳母说：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去市场买肉馅。谢梅你今天在家带孩子吧，你如果在不跟儿子亲近亲近，他都快不认识你了。”

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情。甄凡对谢梅说，他上午要去看看自己的大学同学。谢梅笑着说：

“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甄凡针锋相对：

“你希望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谢梅觉得甄凡的话里有故意挑衅的成分，就没跟他继续较劲。她说：

“我是跟你开玩笑呢，怎么就当真了呢。你去吧，记得晚上回来吃饺子。”

甄凡似乎也感到谢梅的语气很缓和，也不再跟她呕气了。他说：

“我中午也许就回来的。你上次是不是说要买一本婴儿教育的书？买了吗？”

谢梅说：

“是呀，但还没有买呢。”

甄凡说：

“正好我一会儿路过新华书店，顺路买回来。”

甄凡骑着自行车出了小巷，顺着滨河路直奔奉水财经学院的方向。大约四十多分钟就来到了程媛媛的学校。他在门前看见有一个水果摊，就买了二斤苹果。他把自行车存放在宿舍楼西侧的棚子里，走进了一楼的收发室。还是那个老太太在值班，甄凡上前问道：

“我想找程媛媛，能上去一趟吗？”

老太太有些警觉地说：

“你是她什么人？”

甄凡就说自己是她的同事，来这里向她借书来了。老太太盯着他手中拎着的苹果，说道：

“这苹果看上去很新鲜，多少钱一斤？”

甄凡立刻明白了老太太的心思。他一边说不贵，才五毛钱一斤，一边从中挑选两个最大的苹果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