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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隙驹石火梦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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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影把玩着沙烟的发稍,一下又一下,已有了悟。那么,你又何去何从。

沙烟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只轻轻叹了口气。

我紧紧捏着寅哥哥的手,不知所措。为何答应了郊游的邀约,回来后,世界就天翻地覆。

寅哥哥捂着我的嘴,拉我躲在街角。那个元宵夜里沙烟倚的人向围观者展示从密室中搜到的龙袍,宣布父亲蓄谋叛国。我跪坐在地上,望着父母亲人被官差押离,渐行渐远,眼泪不由自主,却连哭泣的力量也失去了。

寅哥哥拭去我眼里的泪水,神色复杂。柯儿,罪证确凿,回天乏术了。

不可能,老爷定是遭人陷害的。何少爷你要救他,你一定要救他。。。。。。梨儿一边扶着我,一边着急地对寅哥哥乞求。

柯儿,我们赶快逃离京城吧。我们带着梨儿,一起去云游四海,浪迹天涯,永远不再回到这个伤心地,好吗?

我看着寅哥哥殷切的表情,心中瞬时充满绝望。一闪而逝的黑影,二夫人房里的何少爷,他眼中的仇恨与矛盾,恰逢其时的出游。。。。。。纵使站在七王爷身边的是沙烟,可是寅哥哥你真能脱得了干系吗。

我摇头,再摇头,推开梨儿,转身就跑。

寅哥哥马上拉住了我的手,挣扎中,如意吊坠摔在了地上。

我愣愣地盯着青翠不改的坠子,终于蹲下身去,哭出声来。早在玉佛寺,我就下了决心的,不是吗?注定我是一个唯安乐是图的女子,没有揭穿真相的勇气。

小姐,您真要丢下梨儿吗。我说过要一辈子追随小姐的。梨儿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拉着我,泪眼迷朦。

我拍拍梨儿的头,低声说,对不起。

梨儿摇头,我知道小姐是为了我能与家人早日团聚,也知道小姐怕以后的亡命生涯会拖累了我,可我舍不下小姐啊。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是会再见面的,难过什么呢。不哭。我捏了捏梨儿的手,然后微笑着转身迎向寅哥哥。

我却知道与梨儿不会再见面了。把自由还给梨儿,只因为我已决心把十六年的京城种种当作昔年,一个与今日无任何牵缠的回忆。我把手交给寅哥哥,虽然我俩一身朴素,但处在这个三岔路口,风清云淡,我只觉芳草鲜美,落茵缤纷,一如初遇。

寅哥哥执我的手,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我笑开了眼,接道,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沙烟探过宁尉后,慢慢从牢房里踱了出来。太阳高高悬在头顶,恰是正午。

浅影一身玄袍,在光影里却明媚如星辰。他撩起沙烟的长发,问,真舍得剪?

她仍是倚在他的肩上,妩媚地挑眉,有舍有得呗。

事事都弄得那么清楚,记得那么深刻,何必。

沙烟仰起脖子,眯眼凝视太阳。我始终是一个来自昔年的过客,不想对今日负责,你奈我何?说着,扑哧笑出声来。放心啦,依我这个性,哪天一时任性,还俗也难说。

浅影放下她的青丝,又说道,迟寅与宁子柯过得很好。

我才不担心呢。宁子柯是大智若愚型的,会幸福。只是七爷,您似乎玩忽职守,私纵逃犯哦。

何只,我还与逃犯牵扯不清呢。浅影盯着沙烟的眼,笑容渐渐散去,变成了认真。

沙烟转开视线,淡淡一笑,送我上山吧,青灯古佛的逍遥生活正要开始呢。

浅影不再说话,只默默向前走去。


  正文  番外——沙烟·初遇

很久很久以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处繁华的京城,京城中有个碧绿的六月湖,六月湖边有一座飘香的思淮楼,思淮楼里有位小小的姑娘。

她,沙烟,就是我们故事的主角。

这时的沙烟才十四岁,生活在思淮楼这座妓院中,只是个服侍花魁太平的小丫头。当然,她偶尔也会在人手不足时,到大堂弹弹琴,唱唱曲。

沙烟是个幽灵般的存在,除了与主子太平会有说有笑外,终日不语,也从不理会别人的搭理。

当然即使再没有存在感,也有被妈妈记得的一天。终于有一日,妈妈瞥见有人调戏沙烟,意识到自己养了几年的人儿,已经大了。于是告诉她,让她准备准备,三个月后接客。

沙烟一边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一边又觉得早该料到,于是不知所措地望着风韵犹存的妈妈,应了声:“是”。

傍晚的时候,沙烟如往常一般,在六月湖边站着。

六月湖之所以叫六月,是因为大片的荷花在六月开得很美。现在已是十月,只零星还能瞧见几处残荷。雨滴落在上面,蹦了一蹦,然后滑落,似玩笑似留恋。

就在沙烟看着残荷出神时,有人拍她肩膀:“喂,借个伞吧?”

沙烟转头。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正穿着一身湿淋淋的红衣,可怜兮兮地对着她眨着眼。

虽然她挂着忧郁的表情,可嘴角还是往上翘着,是个可以让人见了便喜欢的姑娘呢。没有多余的装饰,可衣着华贵,眉宇间坦然天真,定是个非富即贵的人物,只不知她的家人为何放她独自在外淋雨。

见到沙烟回头,姑娘马上抓了她的衣袖,道:“姐姐叫什么?我叫小奇呢。远远看着姐姐,我以为是个仙子流连在湖边,没想到姐姐转身过来,也不像凡世之人呢。不过姐姐为什么哭啊?是因为残荷吗?不要伤心,残荷也有别样的美丽呀。”

真是个嘴甜的丫头。没有存在感,原来也可以被说成出世呢。沙烟不由自主地笑了:“我叫迟玉。我没有哭,只是下雨了而已。”

“那么姐姐头上的是什么东西?”

沙烟把伞移到小奇的头上,遮住她,然后郑重地抬头,调皮的眨眨微红的眼,郑重道:“是天。”

然后,两个人对视一会儿,疯了似的在雨中大笑出声。

原来,不久前小奇的父亲过世,师兄便将她从深山中接到京城照顾。小奇却受不住府里的规矩,离家出走了。

沙烟听她说得轻巧,却是心惊:“父亲过世,你不伤心吗?”

小奇歪头不解:“父亲说,生死是自然之事。老了就该死啊。人若不死,活着也没了味道。父亲活着潇洒,死也没有遗憾。无须伤心。”

“是吗?只是我常常想念父亲,即使现在已记不得他的样貌。”沙烟眼睛浓黑,“我至今仿佛仍能听到他唤我‘玉儿’。如珠玉般,是最动听的音色。”

“我可不信。虽然不想赞美师兄,可是师兄的声音才好听呢,如美酒醉人哦。”小奇说起师兄满脸骄傲,“而且有好多女孩子见了师兄,都会看呆掉哦。相信姐姐见了,也会喜欢他的。”

沙烟正要反驳,却听到背后传来男子的声音:“知道我的好处,也不见你珍惜。爱玩爱闹,也没有阻过你,做什么翘家呢。”声音果然如醇酒,只听到便能醉人。语调里透着缠绵温暖的香气。

小奇的师兄,浅影,一身青衣,撑着一把莲叶图案的伞站在她背后,锐利中带着温和。

小奇吐了吐舌头,回身乖巧地对浅影笑笑,像一只讨好人的小猫咪,撒娇道:“师兄~”

沙烟却浑身僵住。这声音,这声音……

虽然不若记忆之中的清脆纯净,可是这语调和意味都透着父亲身上的荷花清香。她用所有力气控制住将要喷涌而出的泪水,然后转向这个男子。

恍然间,沙烟觉得,这一眼,便是一生。

残日早已西沉,天空蓝得发紫,无一丝云彩。不知不觉间出现在半空的弯月,幽幽地停留在枝桠间,仿佛就是为了沙烟与浅影相遇的这一刻而存在的。

每次沙烟回忆遇到浅影的那刻,想起的不是他甘美的声音,不是他轻浅舒心的微笑,不是他凌波出尘的身姿,而是他身后藏有的半轮皎洁温柔的月儿。月儿静好,带着岁月的微香,仿佛亘古以还,让所有的时间和空间凝固。

空气里充满了雨中清新的甜意,在这柔嫩的月色中,沙烟觉得可以安心睡去。

是个美人啊。浅影却只是如此一个模糊的印象,漫不经心地朝沙烟的方向微微点头,然后撩着小离的湿发,纵容地看着小奇把雨水往他身上蹭。

沙烟的心皱成一团。她低下头去,看乌黑的长发上一滴滴淌落的雨水,然后对自己的心说:不要伤了自己啊,没有路可走,小奇才是对的人。

可是,沙烟一向管束不了自己的心,这回也不例外。心中依旧执拗疼痛,她只好对着残荷幸福微笑了。反正啊,自己从来没有什么可以期盼幸福真正降临的本钱。在有生之年,能遭遇一个让自己心中颤抖的人,何尝不是上天垂怜。

“何不多情,就让心碎;何不痴心,且教泪垂。”沙烟轻轻念道。

小奇似乎听到沙烟说了些什么,大眼眨了一眨,表示疑惑。

浅影这时才借着月色,仔细打量了沙烟。

迟淮尽?他险些把这三个字喊出口,刚张了嘴,就醒了过来。那个名满天下惊才绝艳的男子早已被他们亲手杀害,这个世上不会再存在有那般的风流人物了。浅影心中钝痛,直直盯着沙烟的脸,痴然。

小离不可置信地歪了嘴,把手在浅影眼前晃:“反应迟钝的一见钟情?”

浅影回过神来,把小离的手移开,还是盯着沙烟不放:“敢问小姐芳名?”

是处在天堂还是地狱,沙烟分不清楚。她听到风吹过空荡荡的树枝,听到雨水沿指尖滑落,然后她听到小离笑着说:“师兄,你吓到姐姐了呢。姐姐叫……”话未完,便被沙烟打断了。

“我叫沙烟。”沙烟的手缠绵地指向那灯火通明的高楼,被雨水淋透的衣袖莫名的悱恻。她猜想自己脸上是一片惨淡吧,只是心情却是无来由地平静下来。

她定了定,然后迎上浅影的表情,扯出妩媚一笑,声音缱绻旖旎——“爷什么时候可以光顾我呢。”

到底如何告别,如何奔回了思淮楼,沙烟并不清楚,反应过来时便已然到了主子的房间。

她长长地抒了口气,才推门进入。她的主子太平一身素白,手中的一本书卷搁在胸前,正躺靠在窗边的红木椅子上假寐。

太平听见声响,转头对沙烟微笑,现出左颊的一个酒窝,道:“见你在窗下与人相处甚欢,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桌上有热水,喝口吧。怎么湿成这样?”

沙烟嗔怪地瞪了太平一眼,从箱中取了件银色的狐裘,盖到他身上。心中盈满欢乐,不再像往常一般责备主子不懂照顾自己,只是笑道:“什么乐不思蜀啊,我是逃难般灰溜溜地回来呢。”说完,便蹲在太平身边,亮着一双眼睛等着他发问。

太平不顾雨水,摸摸她的头,如她所愿地问:“不知沙烟姑娘有何奇遇?”

“刚刚遇到了我爱的人。”沙烟说得很快,“真好,不是吗?他们说,婊子无情。我多少幸运,可以在接客前喜欢上一个人。这样子有了他放在心里,我接客也甘愿了。”从此可以在心中安慰自己,我总是与其他青楼女子不同,不至于看低了自己。多好,多好。

沙烟把头放在太平的双膝间,鼓起嘴继续说:“原来我以为他一定不会喜欢上我,所以很是自怜了一会儿呢。不过,他马上有了喜欢我的表示哦。可惜呢,我却条件反射般落荒而逃了。”她仰起身子,仔细端详太平,又说:“虽然晚上就一个月亮清楚,可他怎么看也不会有太平谪仙般的风姿,我到底喜欢他什么嘛~希望不是幻觉呢。”

太平扯唇角,笑道:“恭喜我家的丫头终于长大,思春了。”

“您说什么呢,好过分~”沙烟嗔道,然后起身说,“对了,妈妈准备要我接客了。不过,我还是会继续看着你的,休想摆脱我。没有见过比你更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啦。就这样,明天见了。”

“等等,沙烟!”太平唤住了沙烟,责备地望着她,“你为什么老爱在我面前装坚强呢?你明明对妓院的种种不屑至极,怎么可能要接客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到底怎么看我?我的花魁是当假的吗?傍晚我听妈妈说起的时候,已经替你回绝了。”

太平再瞪了她一眼,“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才有兴致出去玩耍呢。”

沙烟怔怔了半刻,神色变换不定,最后还是笑道:“太平,谢谢您。不过,明日,我便告诉妈妈,我同意接客。”

太平蹙眉,眼睛染上薄怒。

沙烟苦笑:“对不住,让您失望了。我终不是一个清高的女子。对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我一直满有欲望。所以,原谅我,太平,同意我接客吧。”沙烟狠很按灭心中微微的火光,问自己。沙烟,你还在想些什么呢,你以为你还是迟玉吗。既然身在思淮楼,那么便已经是青楼女子,不过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

沙烟再笑笑:“明天,我可要来向太平学习如何讨男人的欢心呢。您可不要藏私哦~”

说完,沙烟转身离开,蹦蹦跳跳几步后,还是放慢了脚步,踱向自己的房间。

她听着楼下迎来送往的调笑声,撑着眼皮,不肯眨眼。我没有做错,告诉他我是思淮楼中的女子时,我心中安宁。

终于,她还是没有忍住,眼皮轻颤,一滴水珠沿着左颊淌过。

她还是不能不想起那个在雨后格外苍凉狼狈的手势,以及随后而来那句几欲让自己心痛至死的话——“爷什么时候可以光顾我呢。”

那一瞬间,尘埃落定。


  正文  番外——沙烟·出嫁

斜倚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磕一下,再磕一下,凤冠下沙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钝重。她心里发懒,思绪即使绕到“今日成婚”,也激不起一点回音。低头看着左手腕上的伤口,只有淡淡的粉红色痕迹,不敢用力,只是放了一点血。沙烟终究是个怕死的人。

下轿时,宁尉接过沙烟的手。瞥到宁夫人惨败的神色,她忽然精神了起来,明眸扫过四周,露出一个高傲而妩媚的笑。

宁柯扶着母亲,微微皱眉。宁柯身边的丫头梨儿,躲在宁柯的身后,笑着撇了撇嘴,翻了个大白眼。其余仆役们倒是乖巧,轻视或垂涎,都在低下的头中藏住了。

宁尉宠溺地看着沙烟靠向他的身子,摇头无奈地搂过沙烟的腰,走向大堂。

这是一处安静的院落,窗子对出去便是荷花池,远处灯火通明,可是嘈杂之声却一丝不闻。月儿只一个小钩,沙烟凤冠霞帔肃然地坐在新房的床上,显得极为圣洁庄重。

沙烟就是在这样的月色里在荷花池畔遭遇浅影的呢。

她突然惊醒。“嫁人了”这三个字瞬间冲击她的思维,她愣愣地站了起来。这是离开的最后一个机会了,沙烟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心中空白,什么也没有。

四周静得发慌,不能灭亡又不能爆发的沉默逼得沙烟不能呼吸。沙烟把头埋到身子里,蹲下,使劲掐自己的手臂,发出了哭泣的声音,可沙烟从来不喜欢自怜,自是掉不了眼泪。

她无奈地颓颓然站起身来,一抬头,门口站的不是宁尉又是谁。

宁尉只是说:“你受委屈了。”

沙烟听他口中的怜惜之意,只是心里冷笑,面上却维持了凄苦之色,带着哭腔道:“妾嫁给夫君,哪里能有委屈,自该喜极而泣。只是妾毕竟是青楼之女,纵使从良,他人也在心底里瞧不起妾身。若是他日新人有笑,妾在府中又该如何自处。想到此,妾心中惶恐,以致失态,望夫君原谅。”

沙烟虽然一向自傲,不以娇弱示人,可是这一手使来,却是驾轻就熟,惹人心疼。宁尉怔怔地看向她的一双水眸,神色悠远哀伤。他茫然举起手,想要为沙烟拭泪,却在触到她的眼角时,回过神来。

“抱歉,”宁尉自嘲地叹气,然后朝沙烟点点头,“你梳洗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在外间的榻上睡一晚。”

沙烟还来不及开始疑惑,便惊叫道:“难道妾身有什么得罪了夫君?”心里却在发毛,为什么刚刚的眼神是慈爱。我的天啊,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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