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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续-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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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招四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妈呀,难怪二爷什么都不说,原来是带我们下斗来了,只是这斗……太他妈邪门了,怎么会突然从海里冒出来?

我听到这儿,忍不住道:“后来你们下那个斗了?”

“下了。”李招四虚弱的点了点头,道:“二爷一看那个岛斗冒出来,立刻就下命将船开过去,我们上了岛,上面全是厚厚的灰积岩,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入口,我们就是从那个入口进入了斗里,那里面……有很多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总之十分凶险,我只知道二爷是在里面找一样东西,但后来,直到我们被困,也没找到。”

我虽然见过汪藏海的海斗,但斗的位置是死的,而按照李招四的说法,那个斗竟然像活物一样,可以浮出水面,这显然不太可能。

这时,同子突然道:“爷,我估计那个岛斗位置应该并不深,当时不是遇到大风吗?我估计是跟海水涨潮有关,说不定到了特定的时候,那里的海水就会下降,将岛斗露出来。”

我想了想,觉得同子的分析不无道理,二叔当时急着往岛上赶,结果上岛后,却度假似的呆了七天,什么也没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等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固定的潮汐。

而且,如果那个斗,真是建在一座礁石形成的小岛上,那么当时修建这个海斗的人,必定要在小岛露出憾线时才可以进行作业,由此可见,那个小岛应该并不深。

我将自己的分析说给李招四听,想跟他核对情况,谁知他却摇了摇头,道:“不,很深,那个斗很深,必须要穿重型潜水装备,而且据二爷后来说,那种潮汐,每个月只有一次,必须要当天下去,当天返回,否则,就要在那个斗里呆一个月。”

我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连声音都变了:“我二叔没出来?”

“没有。”李招四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当时我们只剩下一套潜水装备,而且有人踩中了机关,破坏了斗里的密闭系统,不停有水往里面灌,我水性最好,情急之下,二爷将这封信交给我,让我逃出来了。”

我整个人几乎浑身发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二叔……肯定已经完蛋了。

该死的,他为什么要下那个斗?我以为只有汪藏海那种变态,才会修建海底墓,为什么又会突然冒出一个海中斗?二叔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斗的位置?

就在我冷汗都要出来时,李招四接着道:“那个斗里有很多单独的密室,而且二爷他们身上还有一定的食物和水源,所以我逃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想找人救援,但我们干的这种勾当,肯定不能找当地警察,所以我就去找你,但你也没音讯……”

后面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李招四无奈之下,只得去找老雷,如果我没估计出,老雷已经先一步出发去寻找二叔了。

但时至今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也就是说,这几乎是二十天前发生的事情,距离下一次涨潮,至少也还有六七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二叔等人,已经在那个斗里,呆了二十多天。

没有空气,食物稀少……我几乎可以想象,就算老雷真的能把人捞出来,恐怕也只能捞到尸体。

我喉咙阵阵发紧,几乎想哭出来,这是一种很深刻的绝望,看着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你远去,而且是用那样凄惨的方式,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同子几人也沉默了,他们小心翼翼观察我的脸色,没人敢出声。

我坐在李招四的旁边,几乎足足有二十分钟,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的状态,但渐渐回过神来之后,我突然觉得不对劲,盯着李招四苍老得面容,一字一顿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斗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二叔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下斗绝对不是为了钱,他这一辈子,在外人眼里看来,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但只有我才明白,二叔过的并不比三叔好,或许……二叔过的更为痛苦。

他这样一个人,之前下昆仑斗,已经够奇怪的,现在居然会突然下一个海斗,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曾经也说过,两个月后,是一切事情的终结,难道那个海斗里,有什么极其隐秘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二叔是怎么知道海斗的位置的?是他自己搜集的,还是有什么势力提供给他的?

我突然想起了路人甲的话,他说,二叔曾经跟人做过一个交易,难道是它?或者……是那支德国势力?

 第十章 (上)

李招四猛的抖了一下,本就蜡黄的脸色,顿时如同死人一样,我察觉出他状态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死了吧?

我连忙摇了他一下,他才颤巍巍的转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痛苦,他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从那里出来后,我身上的时光,仿佛快了几百倍,每过一天,就相当于正常人好几年,我想……最多明天,我就会老死了。”

我看他的模样,一时哑口无言,难道那个海斗里,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可以让人加速衰老?这岂不是和汪藏海的海底墓一样?当初文锦等人,也正是进入了海底墓,才突然出现了青春停留的现象,那么这一个海斗,会不会也有相同的东西?

我看着他浑浊的双眼,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一个年轻人,瞬间面临老死的局面,这样的心理压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问他有没有去医院看过,他苦笑回答,说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去医院,肯定会被当成特殊病例,没准还能进研究所,况且二叔吩咐过,一出了海斗就要躲起来,因为这场行动,有很多人都在关注。

我看了看这个地窖,觉得让人呆在这里不是办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二叔去向的人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就真的无迹可寻了。

接着,李招四抓住我的手,道:“小三爷,那个斗的构造很奇特,有很多单独的密闭系统,我相信,二爷肯定还活着,你不能放弃,你一定要去救他。”我拍了拍李招四的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理了理思绪,便让李招四将详细的路线告诉我,接着,我又给王盟打了个电话,示意他安排两个人驻扎到青湖乡,随时保证李招四的安全。

如果他真的老死,我没什么好说的,但至少不能让他落入某些人手里。

为防万一,我让马四和白鸡留了下来,带着灰老鼠和同子开始返回杭州。

据李招四的说法,二叔所下的那个海斗,只有在每个月十五号海潮涌动时才会露出来,深度足有百米的落差,必须要拥有很专业的潜水装备才能进行作业。

那个岛的位置,位于渤海以东,处于一片海势比较混乱的地带,周边都没有大型岛屿,因此人迹罕至,是个连海盗都不愿意光顾的地方,一进入那片海域,就相当于将自己隐世隔绝了。

因此,我们如果要去那个海岛,首先要准备船,像接应二叔那种‘居家艇’我肯定是弄不到,充其量可以花十多万搞一艘小船,而且在渤海码头,还没有出售船只的地方,必须也要过一个中转岛,叫‘加罗列岛’,我们必须在那里进行船只的准备工作。

第二天早上,我回到了杭州,到家后直径上了二楼。说实话,身体很累,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距离下一次潮汐,还剩下七天的时间,时间非常紧迫,如果不能赶在这一次涨潮确定海斗的位置,那么就要等到下一个月了,到时候,恐怕我只能见到二叔的腐尸了。

我上二楼的时候,闷油瓶在擦他的刀,他听到声音,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要开口说什么,但我一见到他,就想起二叔信里的内容,心中顿时有一种很沉闷的感觉,堵的我连喘气都不顺。

我避开他的眼光,不等他开口,便直接缩进自己的房间,接着,我打开电脑,开始谋划这次下斗的事宜。

要去那个海斗,仅凭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但我能用的人也不多,盘口里的喇叭盘很多,但一来他们跟我心不齐,二来也有很多人跑出去做年底的新业,这样一来,能用的人就更少了。

况且这一次下斗,我对斗里的情况并没有太多了解,通过李招四的描述,我只能得到一个大致映像。

首先,这个斗是沉入海里的,其次,它结构比较大,因为李招四说过,它有很多单独的密闭系统,这种密闭结构,必须要有足够的空间才能以保持下来。最重要的一点……这个斗里,有一些跟终极的秘密,而且,它还拥有一些邪恶的力量,比如让人瞬间衰老。

我曾问过李招四,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李招四回忆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所走的路线和二叔一模一样,衰老是在出了斗之后才开始的。

我不确定那斗里的力量,是否对每一个人都有用,那究竟是一种人类未知的力量,还是一种奇特的病毒,现在谁也无法断定,但显而易见,这个斗的凶险程度,并不亚于我以为下过斗,甚至更加令人难以预计。

因为它的深度,比汪藏海的海底墓更深,水底的压力与各种变数,是无法预料到的。

我坐在椅子上,将一切思绪理清后,先点出了两个人,一个是灰老鼠,一个是同子,同子稳重,灰老鼠机警,是可以用的人才,但就我们三个还不够,必须还要加人。

我这次是救人,当然不可能只带自己的装备,光是潜水装备,我就要多带几套,而且乘船出海后,我们不可能聘请船夫,因此掌舵的,必须是自己的人。

我思来想去,发现自己手底下竟然无人可用,忍不住抱着头,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思来想去足足半个小时,我有想过找小花借两个可靠的人,但现在我跟他的关系很尴尬,说朋友,我们互相救过命,说敌人,又绝对不是,想了想,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后来没有办法,只能豁出去了,打电话让哑姐给我调了几个人,接着便开始搜集装备。如果是陆地上的装备到好说,但水里的装备很难弄,要凑齐这些,马不停蹄的跑也要两天时间。

等我安排好一切,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从房间出去的时候,闷油瓶正躺在沙发上,也不知是睡觉还是怎么样,但我知道他肯定醒了。闷油瓶警惕性一向很高,我的脚步声,绝对已经让他醒过来了,但他没动,于是我也没开口,两人安静了片刻,没人吭声。

要是以前,我肯定先妥协了,走过去摇尾巴,但这一次我心里觉得很憋屈,不是说恨闷油瓶,这样为我拼命的兄弟,我恨不起来,但当真相摆在我面前,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闷油瓶明明知道一切,却从来没有插手,他是一切的根源,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任由我们这些人在这个漩涡中挣扎。

如果他是因为失忆而忘记一切,我可以理解,但我越来越觉得,闷油瓶,或许根本就没有失忆。

在去青铜门的那一刻,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但现在,他又再骗我。

往常这个时候,我一般要领着闷油瓶出去找食了,但今天我没动,两个人跟木头一样从五点坐到了六点半,一句话也没说,不知怎么,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两个字,冷战?

他娘的。

或许是坐久了,我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淡了许多,心想,他骗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该习惯了,如果我跟闷油瓶怄气,那我真该鄙视自己。

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先服软,跟一个闷闷的瓶子较劲没必要,况且闷油瓶装睡装的挺香,我这是自找不痛快。

“小哥……”我话刚出口,闷油瓶睁开眼,漆黑的目光淡淡看了我一眼,随后走进自己的房间,我心道:这调教的不错,现在都会耍脾气了。

我以为闷油瓶是回房睡觉,但片刻后,当他出来时,我惊呆了。

他换上了从青铜门出来时穿的冲锋衣,背上背了个包,青铜古刀用布条缠起来插着腰后,俨然要离家出走,我顿时懵了,心说乖乖,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大,难道是我的供神养育法造成的?一不小心,把闷油瓶给惯坏了?

我连忙起身,下意识的就拦住他,干笑道:“小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闷油瓶开口了,没有我想象中的怒气,他声音平和,淡淡道:“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

等我干嘛?

我没明白过来,但紧接着,闷油瓶说了一句对我震撼极大的话,他道:“吴邪,你陪我走了这么久,已经够了。”接着,他手动了动,把我一搂,给了我一个兄弟式的拥抱。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电视里的画面,一般这种时候,两兄弟之间互相拥抱,都意味着生离死别。

接着,他说道:“谢谢。”

我顿时急了,当年他要进青铜门时,也没来这个生死拥抱,现在这是要演哪出?难道他要去的地方,比十年更遥远?我立刻挣脱开来,急道:“小哥,你别想不开,该死的,你不会又要去守门吧?”

他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接着,我们没有说一句话,片刻后,他坐了下来,消瘦的身形显得很落寞,紧接着,他盯着自己的手看,淡淡道:“吴邪,这一切已经够久了,除了我,没有第二个张起灵,这一切,在我这里该完结了。”我心里一惊,隐约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这场百年纠葛,真正的源头是终极,而唯一知道终极的,只有张起灵。

我以为雅布达的钥匙被毁灭后,一切就真的与闷油瓶无关了,但现在我才发现,我想的太天真了。突然间,我心里冒出一个很古怪的想法,或许闷油瓶这段时间的安宁,就像是一个人临死前的放纵,他在不知何时,早已经做了那个决定,但因为某种原因,他选择停留一段时间。

我眯着眼,似乎看到了他在摇椅上晒太阳的画面,如果这一走,恐怕就真的再难相见了。

我很想阻止闷油瓶,但他所说出的理由,却让人无法撼动。

我们同时沉默了,片刻后,闷油瓶起身,道:“我走了。再见。”

“等等。”我下意识的叫住他,闷油瓶停下脚步,目光平静的看着我。

 第十章 (下)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我给你践行。”

我带闷油瓶去了楼外楼,它家的东西吃久了,也就那个味道,但每次往这里一坐,我总是不由自主想起以前的日子,那时候,这张桌上坐了满满的人,但时值如今,这些人都不见了,偌大的饭桌上只有我和闷油瓶,我点了他喜欢的菜。

其实,他这个人吃东西一点也不挑剔,你永远无法从他的表情判断出他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只能尽量留意哪一份吃的多,就可着劲儿点。

饭桌上很沉默,一切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只不过那时候是白天,而此刻是傍晚。

闷油瓶很认真的吃饭,我们没说话,足足半个小时之后,他放下筷子盯着我。

我想,自己应该劝他留下来,但他所说的理由,没有任何人能拒绝,如果我留下他,就等于放弃了很多人,这已经不是两年前,我没有理由再一路追下去。于是我没吭声,给闷油瓶倒了一杯酒,郑重问道:“还会回来吗?”

“或许不会了。”闷油瓶说完,转头看向窗外。

“需要我帮忙吗?”我明知道这是句废话,但还是忍不住问。

闷油瓶似乎笑了一下,但由于位置的关系,我没有看清,只看得见他微微摇了摇头。

“你帮不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明知道闷油瓶可能一去不回,恨不得把他绑起来关禁闭,但我偏偏不能阻止,甚至要亲自为他践行,这种感觉,很难受。

最后我问道:“你要去哪里?至少让我知道。”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道:“这件事情,我无法一个人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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