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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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晨曦以后，似乎脚下的速度永远比自己内心考虑的要快，可馨也没再考虑自己是否会暴露，径直向着晨曦走去。
那边的晨曦也停在了公告板前，看着前面的海报，把右手的手机放在了左手，胳膊刚微微抬起，可馨的声音便在后面响起：“喂，你最近死哪去了？怎么一直都没看到你？”
晨曦的身体一僵，急忙把抬起的手放下，转过头时已经是令一副表情，眼角弯弯，魅惑的很：“怎么，这么想我，几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么？”
虽然可馨是下意识走出来的，但嘴上还是一通冷嘲热讽：“嗯，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要不是今天在这里看到你，估计就彻底遗忘了呢。”
晨曦这几天其实是故意没有出现的，现在看到自己这个举动貌似成效不错，可馨都能主动同自己打招呼了，顿时心花怒放，但他还是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可馨你太伤我的心了。”
广播中此时传来林宥嘉的《突然想起你》，低沉的声音中满载柔情，听完成晨曦一番话的可馨嫌弃的皱皱眉：“你少恶心我了，你长心了么？”
“你以为我是你么，”晨曦反唇相讥，反应过来此时她应该在寝室乖乖呆着才对，不禁问道：“你在这里是干什么呢？”
“别提了，”可馨挥挥手，语调中充满了无奈：“我的电话号码总是被撕掉，我来看看到底是谁干的，太没道德了，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晨曦握着文件夹的手紧了紧，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幸好自己刚刚没有再继续撕，不然还真是没办法解释，他不过就是不想让再多的人知道她的号码而已，不过他想这丫头绝对是不会相信的，她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和她过不去。
“你也去忙吧，我估计今天这人是不会来了，我去看看这个月的《风》到没到。”可馨口中所说的《风》是从去年才开始出版的一份文学性月刊，起初只是面向大学生中的阅读人群所发表的杂志，但因为文学价值高，涵盖面广，逐渐被社会各层的人所接受。
可馨在高中时就已经开始订阅，到了大学以后还是保留了这个习惯。并且听说这份杂志的创办者兼主编非雨，还是一个大学生，可馨不禁对这个人更加崇敬了……自己写文一直就是小透明，什么时候也能像人家一样这么厉害呢。
听到可馨口中提到了《风》，晨曦嘴角有些微微上扬，“怎么，还喜欢看这种文学性的杂志？还以为你们小女生只喜欢那些美容服饰一类的呢。不过咱们还顺路，一起走吧。”
“我比较杂食不行么？”可馨已经独自向前走去，“但《风》真的是一本很好的杂志，听说主办人还在上大学，要是我也像他那么优秀就好了。”

第十八章

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偶尔几辆车开过，扬起一阵轻尘。日头渐渐西斜，可馨与晨曦并排走在街上，男的高大帅气，女的甜美可人，倒有几分般配的味道。
晨曦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他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因为正在横跨马路，晨曦状似无意的把可馨护在身后，“其实你可以投稿给《风》啊，你的文笔还是很不错的。”
可馨跟在晨曦身后，摇摇头说：“我的文笔？太烂了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文笔是什么样的？你应该没看过我写的东西吧。”
他身体微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语速虽没有变化，但口气已经不同：“我猜的呀，我一直不是都说你秀外慧中么。”
以为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和自己贫嘴，可馨并没有考虑太多他行为上的反常。而是认真思索起了晨曦的话。去投稿？貌似可以试一下呢，不去努力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就像自己写文章，不是因为有希望才去坚持，而是坚持了才会有希望。
见身边的人没再问下去，晨曦也松了一口气。
后来可馨又去等了几次，但都没有等到那个撕海报的人，反倒是见到晨曦的次数多了起来。
转眼到了十二月份，北方的四季总是异常分明，似乎前两天还是秋天的天高气爽，转瞬间就变成了冬天的万里冰封。不过今年的冬天好像异常寂寞，即使到了十二月份，还是一场雪都没有下，只能通过愈来愈冷的天气，告知人们他到来的脚步。
穿梭于校园之间的人们，脚步亦开始渐渐加快，为了温暖些，都裹紧了衣衫。即使温度降低了不少，但还是有许多爱美的女孩子衣衫单薄。相比之下，男孩子的装扮就臃肿了许多。
随着上学期时间的流逝，课程行进的速度也适当的加快，因为新生已经从最初的手足无措，慢慢的适应了大学的生活，波澜无意，处变不惊。
本以为大学是天堂的他们，当发现天堂也未必那么美丽时，嘴上虽然会偶尔的抱怨一下，心里却开始一点一点接受它的不美好。
比如高中的时候总会向往联谊和舞会，结果到了大学以后才知道，这种场合并没有华丽的灯光，耀眼的华服，美味的佳肴，有的不过是一个简单布置过的教室，四角粘上气球，几个人唱几首歌，抑或是做做游戏，而绝大部人都是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计算着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一切的一切，即使没有向着自己原想象的方向发展，但却让人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本就有那么多无奈，既然改变不了世界，那么就学着改变自己吧。
Ａ大冬天的体育课和夏天也明显不同，到了每年的十二月份，所有同学的体育课程都变成了滑冰。虽然自小在北方长大，但可馨却对滑冰一窍不通，望着笨重的冰鞋，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作为考试科目之一，虽然及格的标准很低，但一直进求完美的可馨还是央求了雪轩陪自己一同去体育场练习。
那里是浇好的滑冰场地，每天的傍晚总是会有很多人出现在。有喜欢滑冰并且滑的很好的同学，自然也有像可馨一样的菜鸟。不过似乎冰场上总是会出现一对一对的身影，据说每当这个季节，成为情侣的人的人数都会增加许多。
望着那边有些男孩子悉心的教陌生的女孩学习滑冰，小心翼翼的扶着，就算是女生学不会也愿意带着她们一圈一圈的走时，可馨就有些无力望天。为什么自己身边是顾晨曦这个渣啊。
此时晨曦站在可馨的左侧，只是简单的握住她的手腕，引导着她一点一点的向前划去：“腿稍微弯一点，不要这么直立着，容易摔倒……”
晨曦脚上穿的是和可馨的球刀不一样的花刀，刀刃细长，走起路来也更灵活。而可馨的冰刀则是稳定性更好一些。她按照晨曦的指导一点一点的弯下双腿，但换了姿势之后，反而连走都走不稳了，没走几步就向着旁边倾倒而去。
因为之前掌握不好力度，狠狠的摔了几跤后，对前路的行进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看出她的害怕，晨曦放慢步调，继续指导着“你不要刻意的去追求弯度，还是先要学会正常走在冰面才对。”为了不倒在晨曦的怀中，她只能倒向外侧，晨曦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摔倒，所以每次她都会又被拉回自己怀中。
几次以后，晨曦终于忍不住问：“你真的是北方长大的么？”
“我怎么不是了，”可馨气鼓鼓的回答道：“我就是没玩过这个东西，我都已经很用心在学了啊。”要不是因为暮溪和你一起来了，想给雪轩他们两个创造一下独处的机会，我才不会让你教我。
那边的雪轩却并没有和暮溪在一起，因为自己不想隐瞒原本就会滑冰的事情，这次也只是陪同可馨一起来，后来雪轩因为这件事，被可馨骂了好久不会珍惜机会。并且她们的行踪还是自己告诉的暮溪。
冬天的白天总是很短暂，天色逐渐昏暗起来，不断有人划过自己身侧，扬起一阵阵冰屑。冰面上经过一天的摩擦，早就有些凹凸不平，加上天气的晦涩，更是加深了跌倒的危险，不时能听到有人因摔倒而发出的惊呼声。
可馨虽心中有些不满，但对于晨曦的教导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晨曦则看着身边那么笨拙有那么认真的学着滑冰的可馨，会心一笑，赞赏的很。不多时，可馨在晨曦微微的搀扶下就已经能滑的很稳了。
“我可以自己试着滑一滑了吧。”感到自己进步了许多，可馨把晨曦握着的手松开，侧头询问着，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男生在冬天的装扮大部分都是黑色的羽绒服，晨曦也不例外。此时他的线条有些模糊于昏暗的光线中，看着可馨点了点头，慢慢的把自己是手放开。可馨则是一身长版灰色羽绒，长发披肩，滑冰使自己产生不少热量，刚刚因为冷带上的帽子，此时被她摘下来放在了手中。
离上晚自习的时间越来越近，冰场上的人渐渐减少，不用担心她被人撞倒的晨曦，自然没有跟的太近。
可馨在最开始时身体还是不稳，摇摇晃晃，看的晨曦都有些胆战心惊，但她还偏偏不用晨曦去扶她，自己固执的向前慢慢滑着。
渐入佳境以后，速度自然也提了上来，“顾晨曦，你看，我现在滑的还是不错的吧。”怕摔倒，她并没有回头去看他，但她笃定，晨曦一定可以听到。
“嗯，说明我教导有方。”晨曦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摇摇头，眼里满满的笑意。她还真是自我良好，学了这么长时间才学会，还好意思向自己炫耀。
“什么你教导有方，明明是我天资过人。”这次可馨回头反驳道。一边冲着晨曦做了个鬼脸，一边还是向前滑着，“我就是聪明啊……啊！”
本以为不能再摔倒的可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脚下的不平冰面上多出了一个裂缝，就在回头这么短的时间，脚下的冰刀瞬时卡入了之中！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她努力想保持身体的平衡，但已经控制不了身体的倾倒了。这次她知道等不及晨曦来救自己了，因为她清楚的感到脚踝处一阵刺痛传来，疼得她皱紧了眉头。
在听到她惊呼时就向着这边奔来的晨曦，在她快完全倒地时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承受住可馨的冲力，然后顺力把她抱住，令其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样？伤到了吧？还能走么？”晨曦没有在意自己疼痛的膝盖，而是焦急的询问着，眼里都是担心和后悔。刚刚为什么要让她自己走开呢，明明晚上的冰面就异常危险啊。
身上的女孩子此时还在不断颤抖，牙关紧咬，艰难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扶我起来。”
晨曦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扶着她慢慢起来。
可可馨刚刚一用力，一阵钻心的疼痛顺着脚踝直达大脑，又瞬间向晨曦怀中倒去！
“别逞能了，”不由分手，晨曦把她背在背上：“你忍一忍，我们去医院。”

第十九章

晨曦的背很宽阔，和以前他给自己的单薄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的羽绒服并不是很厚，身形偏瘦的他让可馨靠着时，能感到凸起的肩胛骨。
她个头本就高挑，虽然是属于偏瘦一类的，但体重并不是很轻。晨曦就那样步履平稳的背着她向前走，时不时还回头和她说说话，安慰她马上就会到医院了。
晚上的风又凛冽了许多，温度愈来愈低，可馨把手放在嘴边哈着气，忍着脚上的疼痛和晨曦搭着话。
听到可馨的哈气声，他把自己的手覆在搂着自己脖子的可馨的手上。晨曦的手其实并不是很热，但比起可馨手的温度，不知高了多少。
感到她手的冰凉，他皱了皱眉头问：“你手的温度一直都这么低？冬天也就算了，夏天的时候怎么也是那么冷？”
“常年这样的，不也挺好。夏天那么热。”注意到晨曦是向校外走去，可馨不禁问：“不是去校医院？”
他把可馨向上推了推，语气中充满了不屑“那群庸医能看的好病么？上次一同学感冒，在那里打了几个吊瓶以后居然还严重成肺炎了。”我怎么能放心让他们为你诊治。这句话晨曦在心里想着，并未说出口。
可馨脚上的疼痛还在加剧，伸手去试着摸了一下，居然已经肿起来了。
街上灯火通明，车灯打过来，有些刺眼。小贩已经开始收摊准备回家，忙碌一天的他们因为可以休息，脸上都漾起满足的笑容。而可馨因为脚上的疼痛，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晨曦看出她的状态不是很好，更加慌乱，随手找了个计程车就向着医院奔去。
“再忍忍，我们就要到了。”晨曦弯下腰身，掀起可馨的裤脚看了看伤势，一片红肿不算，隐隐还有血迹，眉毛顿时又叠成了川字。
还好医院离学校并不是很远，下车以后，晨曦就又背起可馨，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可馨不禁莞尔：“怎么受伤的是我，反而你比我还要紧张。”
晚上的医院人流明显比白天的时候要少得多，空旷的走廊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白天残留下来的人流动的气息。灯光并不很明亮，可馨的伤势因为处理及时，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问题。
因为怕伤口发炎，他们只能在医院打了吊瓶才能回去。脚上的伤已经上了药，晨曦抽空给暮溪打了个电话，叫他送雪轩回去，自己则陪着可馨留在医院。
公共的病房中人很多。旁边床的老人躺在床上，身边的儿女守在他的旁边，不时为他递上水果；还有的孩子在病房中奔跑，可因为大人在后面急忙制止，不让其奔跑，小孩子便大哭了起来；那边有个女生也在打着吊瓶，她的男朋友不时的安慰让那个女孩子红了眼眶……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不是么？可馨平静的看着这么多的人，偶尔抬头看看吊瓶中的液体何时才能滴完。
晨曦也在看着，不过，他的眼中只有可馨一个人。从她刚刚摔倒时，他就一直观察着她，眉头紧皱，但却始终没有一句喊疼的话，刚刚在上药时，她握着比伤口稍高一点的小腿，手指都掐的没有了血迹，但是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似乎只有那一次的篮球场上，她才是真实的，才是那个懂得脆弱为何物的平凡的女孩子。
任是谁注视着你那么久，你都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可馨回头，还在笑着：“你哭丧个脸干什么？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这是谁教你的？”病房的温度有些高，晨曦把衣服拉链迅速的拉下来，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是谁教你的？受了委屈一个人扛，即使很痛也一声不吭？”
可馨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自嘲的笑道：“什么谁教我的，我本来就这样。”
那边的女生此时已经哭了起来，正拿着手机给老师打电话请假，没有再等晨曦质问，可馨用眼神示意他看看那边那对情侣：“你看，曾经我就一个人在午夜的时候因为急性胃肠感冒到医院来打吊瓶，当时病房也是很多人，垂危的老人，哭闹的孩子，还有就像那边那个女生一样，边哭边打电话的女孩子。”
晨曦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没有插话。
“当时我就想，真是个傻孩子，哭，有什么用呢？”可馨拿起刚刚晨曦为自己打的热水放在手里捂着，靠在后面的墙继续说，“可我曾经也是一个傻孩子，我也曾因为别的小朋友的爸妈在下雨天来接他们，自己却只能淋着雨回家时，觉得自己像是个弃猫；也曾经因为被冤枉的无力辩解时躲在厕所压抑着哭；也曾经在胃疼的连找口水喝的力气的都没有时候，窝在被子里默默的流泪，也曾因为刚开学时，一个亲近的人都不在身边，对着夜色祝自己生日快乐……”
晨曦把她的手牵过来握在手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不舍，她要怎样的坚强，才能如此平缓的说起这些往事？
可馨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自己很好，“到后来，我就只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下雨了就要带伞，被冤枉了就要反击，生病了就要吃药，一个人的时候，就自己祝福自己……所以，”她看着晨曦，眼里都是笃定：“别在问我总是那么不解风情，别在说我笑的太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