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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极品无赖-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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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却把性命都丢了,其间的霄壤之别竟正好印证了佛家的生死轮转之理。
银若雪自童牛儿走后第二日再次赶回京中,先到父亲雷怒海办公的衙府中寻他。
雷怒海一边与女儿共用午饭,一边听她将这些日发生的种种事情讲了。
银若雪自然不敢提与童牛儿的事。但雷怒海何等奸猾,闻知二人共寝一室,又见银若雪在说到童牛儿时颊泛嫣红,目含春色,已想个大概。
但以为婚姻之事向来只有老天说了算,人力总是不及,也懒得问。只交待诸事小心,并向九门提督府借来一块虎头兵符交与银若雪,叫她在守城的飞虎营官军中选出五千人带在身边,以防人手不够用。
银若雪再次问起杜天横带人捉拿云婆鹤翁之事可有结果。雷怒海微微一笑,瞧她一眼,道:“你一力护着他们,叫你大哥怎能捉拿得到?”
银若雪捉了父亲的手摇着撒娇道:“爹爹,你信女儿,他二老不是方威所说的恶人,何苦为难他们?”
雷怒海最经不起她如此,笑着道:“好吧好吧,你说不是便不是。我本也不甚信方威所言,且先放在一边不提吧。”
银若雪想起童牛儿的阴狠安排,道:“爹爹,翠屏峰上梁济寺中的那伙匪盗此次去攻宝马镇。那里的驻军虽多,但没有运筹全局之人,怕也难胜,不如叫四哥前去总领调度。凭他能为,定能将那一伙草寇皆灭在那里,如此攻打梁济寺自然容易。一则可减少我锦衣卫的伤亡;二则找出林凤凰也必轻松些,好不好?”
雷怒海听女儿竟赞起方威来,暗觉奇怪。看她片刻,想着所说也有道理,点头道:“好吧。”
待听闻方威领命去往宝马镇后,银若雪先就持白虎营的调兵令牌将方威所辖营中锦衣卫尽皆调出,同时心中得意。
可入自己的朱雀营中后却吓了一跳。见营里的众锦衣卫各个披挂,手提兵器正在小校场内集齐,心中奇怪:我还不及传下令去,他们怎地倒先准备下了?
见丈高阅礼台上站着一名四十几岁的男子,方面大耳,十分入相。身穿宝蓝色长衫,似名教书先生,正负着双手向下望着,却不识得。
点手唤过最末一名锦衣卫,指了道:“他是何人?”那名锦衣卫见是银若雪,惊道:“五将军,您回来了?”转头向众人高呼:“营主驾到。”先就单腿打千见礼。
朱雀营众人皆转身来看,片刻间跪倒一片。
第五十二章 此身何所依
阅礼台上的唐叔德见了一怔,不知这个粉嫩如珠的花儿少女是何来历,竟有这大威势,叫众多锦衣卫行此大礼?
想着必是个人物,不敢怠慢,奔下阅礼台来在银若雪面前。将嘴张了两张,却不知该怎样称呼。
银若雪先问道:“你是何人?在此作什么?”
唐叔德道:“我乃魏县县令唐叔德,请问姑娘是——”
银若雪道:“我便是朱雀营的营主,御封五龙将军的银若雪。”
唐叔德此时虽身在东厂之中,但听得‘五龙将军’之名,仍被唬得脑袋嗡地一声涨出两三圈大。
他原以为人人盛传的五龙将军皆是面黑体壮、张目呲牙的食肉饮血之士。却不想竟有一个是如此娇柔美丽的少女,倒有万分的意外。
银若雪不待他缓过神来,问道:“你不在魏县做主,到我营中干什么?”
唐叔德忙将手一张,道:“我来调你营中锦衣卫去攻打翠屏峰上的梁济寺。”
银若雪见他手中握的竟是朱雀营的调兵令牌,奇道:“你怎有此物?”
唐叔德道:“是我小婿所给。他叫我凭此令来调遣众人。”
银若雪道:“你小婿?谁是你小婿?”
唐叔德道:“他叫童牛儿,是兵部的副将。”
这一语将银若雪惊得张口瞠目怔在那里,半晌结舌问道:“童牛儿——是你小婿?他——他娶了你女儿?”
唐叔德点头道:“不错。”
银若雪疑道:“何时的事?”
唐叔德道:“也就这几日吧,在梁济寺中行的大礼。”
银若雪凝眉片刻,慢慢明白。直恼得血往上涌,双目圆睁,咬牙道:“童牛儿,看我不扒了你的牛皮。”
唐叔德见了大骇,不知这五龙将军听闻童牛儿娶下自己的女儿,为何要如此气愤。心中不悦,道:“将军和童大人是何关系?”
银若雪瞪他一眼,恨恨地道:“我——我是他老婆。”转身搬鞍牣镫,跨马扬鞭,带领营中锦衣卫去了。
唐叔德惊愣在当地,久久缓不过神来,以为自己女儿的麻烦怕是大了。
银若雪提调朱雀、白虎两营锦衣卫三百多人,另加五千名飞虎营的官军,一路浩荡,开往玉台山下。
她临来时早得云婆鹤翁指点,知道哪里伏兵最妙,将这五千多人马皆仔细安排下。
可连等了四日,也不见山上响起与童牛儿约好的攻打信号,叫银若雪好不心焦。以为童牛儿怕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或许已经被人识破,正捆绑在暗牢里;也可能早把命丧了,只剩阴魂正在南天门左近打转,准备投胎也说不定。
银若雪胡思乱想,心里懊糟到不堪,原本被唐叔德所说言语勾引起的怒火一分也不剩了,只暗暗祷告老天爷保佑童牛儿平安。
今日白天得报从梁济寺方向山路上下来大批商贾旅客、贩夫脚足等人,且都暗藏长大兵器。知必是乔装的僧人,叫众兵士好好暗伏,放他们过去。
夜里时正想念童牛儿到不可忍,思量着是否该就此发起进攻。忽听帐外兵士进来禀,说见有报信的烟花升空。
银若雪一跃而起,忙奔到帐外看,见翠屏峰上梁济寺方向接连又升起两颗,暗淡夜幕托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知道必是童牛儿所放,看来他必也平安无事。喜到无措,竟有泪交睫,暗暗感激苍天亲待。
可转念又觉得不对。这几日间,一想到童牛儿或有闪失,自己竟紧张牵挂到如此不堪。似乎天也要塌,地也要陷,未来茫茫,连活着的兴致都黯淡了;刚知晓他应该无恙,立时感觉天地一新,日月灿烂,似乎前面有了无限的光明和奔头一样。
银若雪暗问自己原是任事都不挂怀,任谁都不在意的脾气,今日怎地忽然变成如此割舍不下的不爽快性格?
才知童牛儿在自己心中竟不知不觉间偷偷霸占下全部,叫自己连一分翻悔放弃的余地都无。
想着梁济寺中的僧人已兵出宝马镇,此时寺内空虚,正是攻打的最佳时机。将手中金枪一挥,命人放起三颗火红色的烟花流弹,叫在四下埋伏的众锦衣卫和飞虎营官军发起进攻。
所来的官军武艺低微,不值一提。
但朱雀、白虎二营的众锦衣卫却都是十拔九选,万里挑一的武功高手。其中更有不少人若放入江湖之中,已是可以开宗立派,独成一家的大师巨匠。
是以梁济寺立势虽险,但对这些人来说却平如沟坎,只一跃可逾,并不费多少力气。待摸上后山,立时便与守卫众僧人打到一处。
僧人中也有武功上佳者,但毕竟稀少。大多是三脚猫般的师娘把式,入这寺只为混吃混喝混日子,今夜不想把命也混没了。
随着摸上来的锦衣卫的增多,众僧兵渐渐难敌,不过片刻便即溃败,纷纷后退逃命。好在他们熟悉地形,梁济寺大,众僧各找地方躲藏。可又躲得了几时?
银若雪手提金枪率本营众锦衣卫一路而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阻挡。
因她早放出‘一个不留,全部杀之’的狠话,是以路上的僧兵皆被锦衣卫劈杀在当场。
自埋骨的石塔后山冲到第六层院子里,见地界宽敞,当中有一座嵯峨大殿矗立,殿前有近百人在一起正厮杀得热闹。
为首是一名矮矬僧人,手使一把长刀。他四周围了五、六名锦衣卫,虽是群攻,却仍战他不下。
另外三十几名僧人武功也都了得,且都相背而战,打得十分得法,叫众锦衣卫苦斗不下。其他锦衣卫虽有心上前相助,奈何这院中已无兜转余地,上前也是无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银若雪却不顾这些,高喝一声,拧金枪向矮矬僧人攻来。这僧人正是悟空和尚,余下的皆是他座前弟子。
其实这梁济寺中僧致分成两派:一派是悟空名下弟子;一派是悟真名下弟子。
悟尘不会武功,没有弟子亲传;悟明和尚嫌寺里众僧人心脏体污,根本不看在眼里,不肯收弟子,只有五十几名刑堂掌刑僧人相随。
悟空和尚和悟真和尚皆是阴狠毒辣性格,最容不得别人与其争大,是以虽明是同门师兄弟,其实暗里比杀亲仇人还要相妒。
但二人自然也知一山虽不容二虎,可凭他们所为之恶早晚必遭围剿,到时二虎联手对抗总比一虎孤掌难鸣要强。是以虽长起摩擦,倒也相安无事。
二人善恶虽不分明,但教徒却极严厉,是以名下弟子武功皆都不弱。入门早些的,其修为已堪与江湖上一流好手争高下。这班人平时还显不出能为,此刻却尽成众锦衣卫的劲敌。
银若雪单枪来战悟空和尚,与他纠缠的锦衣卫见了皆退。他们知道银若雪眼睛生在头顶上,目高一切,最厌有人助阵,何必惹她恼恨?
悟空本是yin邪之人,见来了一名花儿少女,手舞一条金枪。人如玉刻,枪似游龙,快若疾闪般扑向自己,心下不禁暗笑,以为有便宜可占,将长刀向前递出,与银若雪打在一处。
但十几招过后,二人皆惊,才知对方都不是易与之辈。
银若雪素来是遇弱不弱,逢强更强的性格。见这和尚身材虽矬,武功却好,一柄单刀神出鬼没,端的难防。立时惹起她的兴致,暗自加了三分小心,与悟空和尚下力纠缠。
悟空眼见这名花儿少女生得虽娇,能为却大,一条金枪竟全是进手的招式,绵密严谨,巧妙非常,显是名家门下弟子,一时半刻怕斗之不下。
偷闲瞧见围上来的锦衣卫越来越多。悟空和尚纵是凶恶,心胆也寒,知这梁济寺是守不住了。暗叹一声,才明白原以为固若金汤的翠屏峰原来也禁不起官府的一攻。眼下最紧要的唯有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一条,无心与银若雪恋战,寻机欲逃。
银若雪正打得兴起,岂肯轻放他走?
悟空和尚见逃不脱,转念已有主意。看自己的一群弟子在不远处与众锦衣卫战得正酣,便向他们靠拢过去,堪堪离得近了,突然纵身一跃。
他身形虽矬,跳的却高,飘过众锦衣卫和弟子的头顶,已落身在隔院的山墙下面,向众弟子喝道:“拦住她。”转身越过山墙,跳落在旁边院中,向后山寻小路逃去。
银若雪欲待追时,已有五、六名僧人拦在前面,无奈只得放悟空去了,和他的弟子打在一处。
这些僧人皆是悟空和尚座前的得意弟子,武功自然都不弱。但银若雪以一敌众,却丝毫不怯。奈何双方相差势微,谁想先胜都难些。
如此斗了二十几个回合。银若雪见占不到便宜,想这院中地势宽敞,于对方有利。抬头见面前佛殿森然,以为其中空间狭小,他们人多,必周转不开,自己却易施展。
如此想着,一步步退入殿中,她却不知那佛龛下面童牛儿与唐婉莲也战得正酣。
童牛儿惯经风月,自有高妙手段。把唐婉莲弄得生生死死,已几个来回,早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地,只搂定童牛儿拼命喘息。
第五十三章 此心何所寄
童牛儿动得正欢,忽听外面有个喝喊的声音清脆悦耳,听着熟悉。待想起那人名字来,不禁唬得立时汗出,任什么心情都没了。
他虽不惧生死,但素知银若雪的脾气,却怕唐婉莲因此遭遇不测。赶紧草草收兵,跑出一马。
然后搂定唐婉莲温柔片刻,俯她耳边叮嘱道:“一会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去,知道吗?锦衣卫皆是好色之徒,怕比这寺中僧人还yin,他们若见你容貌,定不会放过,必要先奸后杀,我的一番苦心可全白费了。”
他生怕唐婉莲不识深浅,冒险出去,是以净说狠话吓唬。
唐婉莲听他语中意思原来如此惊天动地的这番举动皆是为救自己,不禁大受感动。以为童牛儿不但本领了得,对自己用情也深湛,点头答应。
二人摸索着穿好衣裳。
童牛儿听外面激战仍烈,俯下身子爬到明黄围帘前从贴地缝隙向外窥视。
此刻虽仍在夜里,但早有锦衣卫先放起火来。只见一处处火光冲天而起,烈焰腾空,飞星流萤,透过半敞的轩窗映入殿中,将四下照得明亮。
童牛儿见十几只脚正在飞也似地盘错挪移,蹦跳走动。但其中只一双巴掌大的白色锦缎做面,前后各用金丝绣有虎头吞口的小战靴看着熟悉。余下的皆是尺长大脚,穿着麻耳僧鞋,上打鱼鳞裹腿。
银若雪待入殿中才知后悔。原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尸体,皆是寺里的僧人,看来这里刚刚经过一场激战。烛台、香炉等器物也均被打翻,四下散落。
在这样地方打斗,不仅要防对方刀剑,还要时刻留意脚下,小心跌倒,不但占不到便宜,怕还要吃亏。
与她相斗的众僧也早瞧出门道,有三个守在门口,以防她逃,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银若雪见了暗暗叫苦,无奈之下只得提起十二分精神与众僧纠缠。
童牛儿见那双白色帛靴在僧鞋之间磕磕绊绊,左突右闪,显得惶急狼狈。略一思索,已明原因。
想着若叫银若雪有丝毫闪失,自己可心疼不起。看一柄单刀就在围帘前,悄悄伸手抓过,蓄势以待。
不过片刻,一名僧人正跳到佛龛前。童牛儿见时机恰好,将刀贴地挥出,砍向他的脚踝。
那僧人万不曾想这里会藏有如此阴狠之人,那会知觉?惨叫一声,摔在地上,半个身子跌入围帘。
童牛儿将刀顺势回带,在他颈下滑过,僧人立时毙命。
其他僧人不明缘由,皆转头来看。分神之间,银若雪出枪如电,将另一名僧人挑杀。
六名僧人转瞬间死了两个,令她暗舒长气,以为胜出有望,放下心来。同时奇怪是何方能人在暗中相助自己,为何不肯现身合力斗敌?
她正想时,忽听又有一僧惨叫。
原来那僧人怀疑佛龛下藏有敌手,探长枪去刺。童牛儿早防在先,见得枪到,一把抓住,向里一拉。僧人恐长枪被夺,使力回撤。
童牛儿正要他如此,借力窜出,将长刀贯胸劈入,把那名僧人砍翻。
银若雪见是他,欢喜得低唤一声,立时添了精神。金枪反把挥舞,一式‘横扫千军’,将另一名僧人拦腰打出,正跌在童牛儿脚前。
童牛儿毫不犹豫,低身一刀,把那滚圆的僧头削去半个。
四名僧人又死两个,只剩两名,叫场上形势立变。
银若雪跃到童牛儿近前,拉住他手欢喜道:“相公你怎在这里?”
童牛儿道:“自然是为暗里保护你。你若有闪失,叫我如何活?”
他说的本是哄人的言语。但此时此势之下听来,银若雪却信以为真,心中甜如灌蜜,好不感动。
她却忘了凭童牛儿能为自保尚且难些,又用什么来护佑她?
佛龛下的唐婉莲先见童牛儿杀人似切瓜宰禽一般娴熟痛快,惊到瞠目。待他窜出,又听有个女声叫他相公,更是惊骇。
爬前伸指将围帘挑起个缝儿向外张望,才见火光映照下有个一身白袍,手提金枪的少女正拉着童牛儿的手亲热说话。
少女面若桃花,星眸贝齿,英气逼人。
想起童牛儿刚刚对少女所说言语,知她怕就是他恋而未娶的人儿,以后则要与自己共居一室,时时和自己抢夺童牛儿。
这少女显然有功夫在身,五、六个大男人都斗她不倒。看她神情似十分的霸道,自己手无擒鸡之力,又岂能争得过她?怕要吃亏。
这样想时,心中立觉憋闷委屈,将小嘴咧了两咧,悄悄哭泣起来。
童牛儿与银若雪见剩下的两名僧人已夺门逃出,在后各提兵刃追赶。
待回到院中,见已有大批飞虎营的御林军攻入,显然寺门的道道哨卡皆破,整座梁济寺已均被掌控。
童牛儿牵挂殿中佛龛下的唐婉莲,生怕她被御林军搜到遭遇侮辱,向银若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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