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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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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好多人都盯着翁主傅这个位置呢!’

皇帝姐姐很客气,神色话语中无半点责怪之意,只客客气气地询问城阳王女:当时是怎么考虑的?
“长公主,嬿育三子。”出乎长公主意外,城阳王女儿非但一句不提学生的病情,反而聊起了自己的家事。
奇怪地扫一眼刘嬿,馆陶长公主依旧笑语吟吟:“‘伉’‘何’‘德’三子,王主实乃多福。”
‘长公主果然清楚,精明人!’刘嬿冲皇姐方向微微一弯腰:“吾之次子何,七月而产,先天不足,自幼多病。”
“嗯?”长公主闻言愣神:‘这倒是没听说。七个月早产?凶险!孩子就是活下来也太小,据说很难养活。周何能够成年,刘嬿还真不是普通的有福气。’
“次子何虽幼年多病,然……”刘嬿脸上都是自信自豪的笑,一字一顿讲道:“然其现今体魄雄壮,善骑射,五年不闻病痛矣!”
‘什么?!’长公主一下就来了精神:‘七月的早产儿成年了,还养得身强力壮!育儿经,育儿经,多宝贵的育儿经!’
“王主……”馆陶长公主比刚才更客气了几分,一双美目炯炯有神地逼视着城阳王的庶长女,诚诚恳恳提出:“育儿之心得,还望王主不吝赐教!”
‘如果拒绝,会不会被拖到廷尉去严刑拷打?威、逼、利、诱、挨个儿上?’被长公主精光四射的眼神瞧得心里发毛,刘嬿王主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过当发现馆陶皇姐的目光开始变得锐利时,王主嬿立即识趣地主动‘招认’了:
刘嬿的舅舅在母腹中因故受损,出生后体质差,多病多灾。王主嬿的外祖父本身是个良医,就命儿子从小每天做一次长途散步,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都不许停。如此几年坚持下来,等刘嬿的舅舅长到少年期,就很少生病了。
当知道女儿的次子也是先天不足时,生母就把这法子告诉了刘嬿。城阳王主依样画葫芦,督促次子周何照着做。这法子重在循序渐进,半途而废自然无果,越坚持越现成效——周何十岁时,成功从‘小病鬼’转型为‘壮小子’。
“上帝,昊天上帝!”馆陶长公主抚额感叹:‘前面听说刘嬿搞午后散步还以为是一种游乐,没想到竟是养生之道!’
‘简简单单,却深含奥义。经过两代人实践都成功的法子,给阿娇用没道理不成!’长公主越琢磨越开心,直觉女儿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的美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长公主起身,对城阳王女深施一礼为谢:“王主之情,嫖铭感五内。”
刘嬿自然不敢受当朝天子胞姐的礼敬,急忙避席不受,侧着身子连连自谦:“长公主,不敢,不敢当,此嬿之职责所在。”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2303 阳光下的杀戮 。。。
重重丝纱的幔帐,高高低低的黄金熏炉,精雕细刻的贵重木料家具……所有的摆设都在彰显屋子主人该有的富贵和尊荣。
高大敞亮的华屋在几个香炉的共同作用下,弥漫着浓郁的熏香味。硬生生给正午的内室平添了几许暧昧。
成熟的女性肢体以一种极为曼妙的姿势斜倚在卧榻上。薄如蝉翼的半透明衣料掩不住妇人凹凸有致的曲线,热力和欲望在丝织物若有似无的遮挡下反而愈发显眼。
“嗯…嗯……”随着一声漫不经心的呢喃,和衣而卧的少妇微微动了动,眉间轻耸。
一直在榻尾侍立的两名侍婢闻声连忙走上前来,垂手低问有什么需要。媚艳人儿眼皮颤颤,却没有张开;只含混叫了一声:“嗯……呐,水。”
侍女中穿绿裙的女孩听见了,马上去屋角的长案,从暖壶中倒一杯水过来服侍妇人喝。艳人儿双目依旧合拢,整个人完全靠在另一名着白裙侍女的身上,由绿裙侍婢喂水。
只喝了两口,少妇忽的挥手扫掉面前丫鬟手中的杯盘,立起眉抬眼就叱骂道:“烫!贱人!”
绿裙丫头大惊,也不敢去捡杯子,‘噗通’一声跪在榻前连连磕头,每一下都磕在地上。白裙侍女一个不妨,待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只能跪到绿裙女孩身边,帮着一声声讨饶。
等绿裙丫鬟的额头在地上磕红磕肿、眼泪扑簌簌地落下,等白裙侍婢的声线听起来明显发颤发抖,艳色少妇这才满意地挥挥手,柔声细语地安慰两人,说了一箩筐‘象她那么仁慈宽厚的人,怎么会为那么点小事苛责为难下人’之类的话。
两个侍女立即做感激涕零状,叩头谢恩一如小鸡啄米,歌功颂德不绝于耳。此情此景显然让艳妇人的满意程度比刚才有了直线提升。媚笑着向后翻个身,手掩口慢悠悠打个哈气,少妇舒心地合上眼皮,继续睡中觉———临近入眠,才告诉两名侍婢不用跪着,可以起来了。
跪了半天又哭又磕头,绿裙女孩的身子都僵了;还是在白裙姐妹的鼎力帮助下才得以勉勉强强站起来。站立后,第一件事就是再度弯腰去寻找散落的托盘和杯子。
托盘是木头的,掉在席上,捡起来看看:完好无缺。金杯却在落地的过程中不知碰到什么,瘪了一块。看着金杯外壁精美雕刻中那个一览无余的凹陷,绿裙侍女脸色苍白眼圈一红,又要哭了。
白裙丫鬟见状,赶紧飞快出手捂紧小姐妹的嘴巴,再指指长榻上的那个背影拼命摇手:‘别出声啊!你打算把她再弄起来,直接剥你的皮吗?’
‘等她发现了,还不是一样要揭皮?这么明显,哪里逃得掉?’举举坏掉的杯子,绿裙侍婢凄凄惶惶,纤瘦的身子在索索发抖。
另一个侍女眼珠子一转,拿过朋友手里的破杯子放入自己的左袖管里,用口型告诉同伴:‘我去找我阿父商量商量,不用着急,总有办法的。’
‘对哦,她是这里的家生子。她家阿父是管事的头头之一,肯定能有办法遮掩过去。’绿裙眼光一亮,千恩万谢地作势要磕头;被白裙女孩一把拦住。后者又指指榻上那个,拧着眉毛比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轻手轻脚地起来,掀开帘子向外走去。
目送搭档离开,绿裙对着案上的铜镜匆匆摸摸脸打理打理头发,重新回到榻尾垂手伺候着。孤单的少女凄凄楚楚,心头是无尽的寥落和悲凉。
这里是周安世宅子后院的正房,原是主母住的正室。自从原主母被休弃离开,这屋子就空了下来。直到几天前……
‘不知那女人怎么使的媚,竟然让男主人许可她搬进了这里?!这可是正妻住的正室啊!’侍女偷偷摸摸横一眼长榻上的女人,鼻子一酸,险险些又哭出来:‘她是故意的,全是故意的,一定是!’
‘她一定是因为我服侍过前一任主母,才故意叫我过来伺候,好存心刁难我折磨我。她对付不了主母,就拿伺候过主母的人出气。’拼命压抑住情绪,侍女使劲不让泪珠子掉下来:‘可,可……我那时只是个粗使丫头,一个连进屋资格都没有的粗使丫头啊!’
豪门望族的正妻进门时,都带有陪嫁的侍女和男女管事。正室大妇通常也只用娘家带来的亲信人做大丫鬟。周安世前妻也是如此,正房里伺候的都是从城阳国带来的王宫宫女——这些宫女都随着王主的离开而离开了。
‘前头还以为高升了。可现在看来……这个内房侍女,还真不如当初的粗使婢女舒服呢!昊天上帝呀,这是要熬到哪一天才是个头啊!’越想,绿裙越觉得前景渺茫,暗淡无光。
正在这时,从外头传来一连串轻缓的脚步声;其间还参杂了一些交谈。两者的声音都很轻,混杂在一起,含混而模糊,听不真切。
不一会儿,交谈声淡去,脚步声渐渐地走近。
‘这么快就回来了?好快啊。’绿裙侍婢惊喜交加的抬头向来人方向张望,满怀着期望:‘还是家生子人头熟,门路快,办法多。’
通向外间的帘子被掀起。侍女希望满满的欢乐表情,瞬间换成了‘惊诧’:进来的不是小姐妹好伙伴,而是一位锦袍金冠的十多岁少年。
少年身姿挺拔,眉目俊秀,见到绿裙女孩即时咧嘴,马上奉送微笑一朵。笑如春风拂柳,惹人心醉。
侍女被少年郎的翩翩风采和迷人笑容引红了面颊,羞怯怯屈膝行了个福礼——来人她认得,是家主人的亲生儿子,兄弟中排行第三。
‘小主人对我笑了,小主人竟然纡尊降贵对我笑了!呵呵,周德小主人真是越长越俊俏……哎,不对!’礼至大半,侍婢忽然惊觉到某些异样:如果这里现在还是原来主母的居处,周德走进来跑出去自然再正常合理不过。可现在身为城阳王主的主母已离开周氏家族,这里成了男主人爱妾的新住所……
周德一个做儿子的,跑到父亲小妾的卧室来干什么?!
意识到‘不对’,已经晚了!
周德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一把揪住绿裙的衣襟朝里一带,转眼就将人牢牢钳制在腋下不能动弹。少年的左手掌更是死死扣住侍婢的口鼻,令其有口而——难言!
“唔……唔唔……”拖着惊慌失措的侍女走到榻前,周德悠然地举起右手。绿裙婢女这时候才看清楚,自家三少爷的右手中赫然提着把——锤子。
多多少少感觉到什么,榻上的艳妇人于半梦半醒之间慢吞吞回转头,滑腻酥媚的话音中含一份儿恼怒一份儿嗔怪:“贱……奴婢,何?哎……呀!!”
回应她的不是侍女畏畏缩缩的回答,而是迎面而来的冰冷铁锤。
第一下,人就被砸瘫在榻上,抵抗无能。
第二下,脑壳凹下去一大块,脑浆迸裂,鲜血四溅。
第三下,……
‘少主人,不要锤了,不要锤了。知道您憎恶她;可她毕竟是男君的爱妾,是您的庶母啊!杀人啦,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绿裙侍女想叫,可叫不出声音;想逃跑,可周德的手臂象铁条,她使出吃奶的力气还是挣不脱。
亲眼看着血肉横飞,
亲眼看着片刻前还千娇百媚的螓首,现在只剩白黄模糊的半个球,
亲眼看着刚才还趾高气扬生机勃勃的活人,转眼间死于非命成为横尸……可怜的小侍女白眼一翻,晕厥当场。
甩手把昏过去的侍女扔到地板上,周德抖抖铁锤上的血水白浆,撕一块侍女的衣裙将锤子擦拭干净,重新别回腰间。
‘这袍子还是母亲给置办的……阿母如果看到衣衫不整洁,会不高兴的。我可不想被罚没宵夜吃。’仔细看看身上——倒霉侍女挡住了几乎所有射向周德的血水和脑浆——城阳庶王主的幼子愉快地翘起嘴角:‘很好,没弄脏衣服!呵呵。’
饶有兴味地观赏观赏自己的杰作,周德的目光突然在某处凝固,不再移动:妇人左手无名指上戴了枚蓝宝石戒指,黄金环黄金雕花戒托;中间深蓝带紫的蓝宝石不大,却光华耀眼。
‘贱婢!竟敢戴阿母的指环?!’城阳王主小儿子的笑容,在瞬间消失无踪。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戒指曾是母亲的心爱之物,是城阳王室送的陪嫁之一;后来父亲说喜欢,母亲就转赠了父亲。
周德‘噌’地拔出腰间佩戴的短剑,一剑劈下!妇人左手的三根手指,尽断。蓝宝石指环脱离手指的约束,骨碌碌滚出去——被少年一把抓住。
从怀中掏出方雪白的丝绢,细细致致将指环内内外外擦拭干净。手绢扔掉戒指放入怀中收好,周德心满意足,意气风发,踩着轻快闲适悠的步伐向外走去。
边走边唱的,是那古老的歌谣:“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岂其……取妻,必齐之……”
冬日阳光下,潇洒少年郎!

周安世觉得自己快疯了!
出门前还偎在自己胸口献媚撒娇的活色生香,隔了区区一个时辰不到,竟成了具冰冷的尸体?而且还是残尸
“英子呀,英子……呜呜……英子,”周安世搂着熟悉的女体放声大哭。
大腿还是大腿,胳膊还是胳膊,丰乳还是丰乳,肥臀还是肥臀,小蛮腰还是小蛮腰……就是少了半个脑袋——这让人,情、何、以、堪?
“家老,家老!”周家家主红着眼睛嘶哑着嗓子,脑门上青筋直跳,逼问着不幸的老管事:“此逆子……何在?”
‘拜托,您问的是哪个逆子啊?’老管事动了动嘴唇,有气无力地提醒道:“男君,不知男君所问……”
潜台词是:自女主人离开后,大少爷二少爷已前后被您归为‘逆子’了。今日,最小的少爷也荣登‘逆子榜’;恐怕还是后来居上,位居榜首!那么,您老现在问的究竟是哪个逆子啊?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周安世胡子翘翘,捶胸顿足,抚尸嚎哭:“呜……嗷嗷……英子,英子呀……嗷……”
家老瞅着男主人,不可抑制地展开联想:‘话说家主这副德行,活脱脱像极了街巷口那只大黑狗肉骨头被抢走时候的表现……连嚎叫的声音都像。当然,这种话只能想,不能说!’
“男君,男君……”一个中年仆役连蹦带跳地冲进来,气喘吁吁报告:“禀……禀男君,找……找……”
“呀?”周安世立刻跳起来,抓住奴仆的衣服领子尖叫:“说,速速说来……”
“呀……呀呀!男,男君,”险险被男主人掐死, 奴仆经过一番挣扎才断断续续地讲明:“馆、馆陶……长……长公主……邸,邸”
2304 当逆子的父亲对上另一个父亲的逆子 。。。
瞄一眼自家的厅堂,陈二公子陈硕向天翻个大白眼。
‘上帝,怎么会这样?’陈小侯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无语问苍天。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馆陶长公主的官邸俨然成了长安城中贵介子弟最喜欢呆的地方,尤其是刘姓宗室子弟。不管是早上还是下午,不管主人有空没空,甚至不管两个小主人在不在,长公主家舒适宽敞的客厅永远被客人——刘姓宗室——塞得满满的。
‘搞不懂,这里有那么好吗??’陈硕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长公主家是个‘声色犬马不绝,酒池肉林绵绵’的地方,京师贵少盈门还比较好理解。可长公主官邸明明是个家规严厉,制约多多的所在啊!
馆陶长公主虽身在宫闱,很少回官邸,但长公主就是长公主。以长公主家令为首的各级属官小吏和宫女宦官,在长乐宫中女主人的遥控下将整个长公主官邸治理得井然有序、令行禁止。
一仰脖,陈硕灌进一大口,然后哀怨地望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和酒杯中的‘水’——对,是水,不是酒液。
馆陶长公主官邸家规之一:午时起,禁酒。……
馆陶长公主官邸家规之二:申时起,禁肉食。
馆陶长公主官邸家规之……
‘靠!什么都没有,他们到底来干嘛?’陈硕把目光从这个挪到那个,那个挪到还有一个……这一群
梁国王子刘莫离,梁王小舅舅的庶出儿子,正牌表兄弟兼正牌小舅子。
这位王子见进宫象要砍他头似的,能躲就躲;跑姑姑家倒是勤快之极,三天来五次。
楚国王子刘午,现任楚王一母同胞的小弟弟,是副牌的表兄弟兼副牌小舅子。
刘午自从带着母亲的书信和楚国稻米进了长安,就开始了其‘楚王室驻京代表’的悠闲兼职生活。楚王子来访的特色在其罕见的‘规律性’,朝食前一个时辰到达,夕食后半个时辰告辞,风雨无阻,五日一休——完全符合大汉官员上班的节拍。
城阳王子刘则,正牌表兄弟,不过不是小舅子。
这位比较彻底,自说自话搬迁进来,随身附带行李、细软、奶妈、亲信……看这情形在以后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城阳王子是打定主意赖在长公主家不走了。
德侯之子刘伉。
德侯与他那位掀起‘吴楚之乱’的兄长——前吴王现死鬼刘濞——大不相同,为人十分厚道仁义。所以在吴国被除国后,德侯依然能保有宗室侯爵的爵位。刘伉是德侯最小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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