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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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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如今的“亲友团”便以机灵美少年尤青为首。

尤青扳着手指头,再偷眼看着莫言歌,点一,摇头;点二,再摇头;点三,继续摇头……一直点到六,某人犹豫了下,点了点头,于是,尤青非常确定的道:“回禀王爷,我们付了暮烟楼七个月的租金,如今还有半年呢!”

莫言歌不好意思的道:“玉三公子,你看,这定金都已经付了,再说,你也知道,那暮烟楼租金贵得要死,而且定金已付,概不退还,你说,这要空着不住,不是太浪费了吗?”

“忠勇亲王好有钱啊!”玉轻尘磨着牙,“你确定你还要在温州住半年?”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你确定你不会在近期离开温州,回到京城?”

“打死也不回!”

激战的氛围愈演愈烈,玉轻尘的神情也越来越火爆,死死地盯着莫言歌,似乎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而莫言歌也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眼看火山即将爆发,玉轻尘忽然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欢快的道:“太好了,确定你不回京城,我就可以安心的回去了。”

“……”

“忠勇亲王不知道吗?大年初七,是我爷爷的八十大寿,我要赶回去给他祝寿。而且,皇上从京城来信,要我即刻回京,向他禀告温州的诸项事宜,并参加除夕的国宴。真遗憾啊,忠勇亲王居然不回京,看来国宴之上,咱们不会碰头了!”

“……”

“晚晴,收拾行李,咱们尽快动身啊!”

某人终于反应过来:“你要回京?带晚晴一起?”说着,迅速向身后的近卫吩咐道,“尤青,回去通知第三营,随时准备班师回京!”

“忠勇亲王,你不是付了暮烟楼半年的定金吗?暮烟楼租金很贵的哦?”

“……我不差钱!”

“你不是打死也不在近期回京吗?”

“……打不死,就回!”

“咦,你回去干嘛?黑松军有你的属下掌管,你又不参加国宴,忠勇亲王,你回去干嘛?”

“……我要保护晚清平安返京!”

玉轻尘忍无可忍,再度拍案而起:“莫言歌,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呃,能!”

100 回京

栊木雕花的厢房里,秦怀扬和玉堂春这对苦难姐弟重逢,不知在说些什么,只听得房内断断续续,若隐若现的泣声,知道日落黄昏,秦怀扬才推门而出。橘黄色的斜晖下,犹可见他眼圈红红的,轻咳一声,道:“王妃,玉大人,姐姐要见你们。”

顿了顿,看了眼莫言歌,又道,“王爷,你也进来吧!”

玉轻尘看穿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轻拂衣襟,跨步入内,慕莫二人紧随其后。绕过屏风,来到内室,玉堂春还是斜靠在床边,泪痕宛在,精神却似乎好了许多,见三人进来,便要下床行礼。

慕晚晴急忙上前按住:“不用这样。”

“贱妾让怀扬请二位过来,是为了前任刺史被杀一案。”玉堂春神情凄楚,“贱妾之前对玉大人和慕姑娘

诸多冲撞,还请二位见谅。事实上,贱妾并非杀人元凶,真正的凶手是谢书贤,他曾亲口向贱妾承认,岑怀德乃是他所杀,若贱妾所料无误,此次杀害贱妾之事,应该也是他指使的。”

她病沉许久,今日才刚苏醒,并不知道此案已经告破。

慕晚晴微一犹豫,道:“玉姑娘,你才苏醒,体力尚弱,还是等你好些再说吧!”

玉堂春轻摇螓首,动作缓慢,神情却颇为坚决,沉声道:“慕姑娘,我虽是女子,却并不软弱,此事一日不说,便如鱼梗在喉,难以畅快,还是说清楚的好!”她顿了顿,咬住几乎没有血色的樱唇,才缓缓道,“其实,谢书贤……原本是我同父同母的胞弟!”

“这点,我已经知道了。”

“啊?”玉堂春讶然,“慕姑娘如何得知?”

“安公子曾经说过,玉姑娘祖传绝技,能双手写字。我一时侥幸,发现他也会双手书法,因此猜测,你们可能有同胞之亲。”

“原来如此,”玉堂春神情凄然,黯然失笑,“我还以为这秘密无人得知,没想到慕姑娘已经知道了。不错,我原姓谢,名唤书敏,弟弟书贤。家父原本是朝廷命官,后来因故抄家殒命,家母收不起打击,一病不起,只剩下我们姐弟相依为命。那时候,我才八岁,弟弟才七岁,无以为活,我只好自卖己身,换来银子,交给弟弟,让他奴隶攻读诗书,光耀门楣。”

似乎是想起了谢书贤的所作所为,她神情越发凄楚难当,泪珠莹然。

果然入她所料,慕晚晴心中叹息,若非为了弱弟,书香之女何至于沦落风尘?只可惜,谢书贤狼子野心,辜负了他深情厚谊的姐姐。

“卖身之后,贱妾改名换姓,辗转飘零,姐弟之间便失了联系。直到后来,我又被卖入烟月阁,碰见了怀扬。”玉堂春,或者应该叫做谢书敏说到此处,似乎想起旧景,心中慨然,幽幽叹息,好一会儿才道,“那时候,怀扬才十三岁,看着他,就跟看见我弟弟一样,忍不住施加援手。没想到,血浓于水的亲弟弟要我顶罪,倒是陌路相逢的怀扬,还肯念着姐弟之情,不弃我而去!”

秦怀扬握紧了她的手:“姐姐!”

谢书敏微微一笑,继续道:“之后,我跟怀扬失散,又飘零到温州。第一次见书贤的时候,他是陪着岑怀德到锦绣楼寻欢作乐,那时候,我并没有认出他。知道岑怀德北海,我被当做凶手过堂时,他无意中提到自己的名字,我心中犯疑,便故意提及家传绝技,他也是一怔,我这才认定,他就是我弟弟谢书贤!”

慕晚晴犹豫了下,小心的问道:“他……不肯认你吗?”

“不是,他当时并未答话,但眼中的震惊无疑。后来,他借故来到牢狱中,屏退狱卒,之后便认了我,我当时还觉得苍天有眼,居然让我遇到了亲弟弟,能够洗清沉冤。可是,很快,我就从他眼中看到了厌恶和犹疑。”谢书敏笑得苦涩,“沦落风尘许多年,别的倒也罢了,唯独这双眼,识尽了人情百态,难以被人蒙骗。可那时候,我真是很自己有这样一双眼,为什么要看的那么清楚呢?”

玉轻尘眼眸沉凝,淡淡道:“清楚地疼着,总比自欺的舒适来得好,至少,那是真的!”

似乎是没想到他少年得意之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语句,谢书敏微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叹息道:“也许吧!但我当时还是抱了一线希望,毕竟,他肯认我!谁知道,姐弟相认不及一刻,他突然跪在我面前,要我救他!我当时心中一惊,我一个风尘女子,有什么能救他的?大概也只有我这一条命吧!果然,接下来他便要我承认杀害岑怀德一事,我再三追问,他才告诉我,岑怀德是他所杀!”

“谢姐姐,你就这样替他担了罪责?”

“当然不是,我虽是女子,但父母自幼教导,为人不可失了风骨。我问他为何杀人,他说他并非九皇子的人,乃是受皇上所命,潜入九皇子门下,收集他的不法证据,已经掌握了许多资料,而岑怀德却是九皇子派来监视他的,岑怀德对他生疑,揭破了他的身份,他只好杀了他。”

慕晚晴一惊:“谢书贤是皇上的人?”

玉轻尘淡淡道:“骗人的!”

“不错,他是骗我的,他说,他的任务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功亏一篑,所以,要我暂时替他顶了这场罪。我当时想到在青州,他的名声确实很好,居然傻得信了他的话。而且,他还说,他在清查九皇子时,无意中得到了家父蒙冤的线索,此时此刻,更不能死!”

“令尊蒙冤?”慕晚晴忍不住好奇,“这又是怎么回事?”

谢书敏沉痛地道:“家父谢武,原是青州右布政使,因为端颜郡主被杀一案,认定家父是凶手,因此抄家殒命。但是,家父临死犹自喊冤,说他并不曾杀人。”

玉轻尘微惊,沉眸望她,沉吟道:“原来你父亲是谢武?”

谢书敏也是一:“玉大人知道家父?”

“略有耳闻。”玉轻尘微微颔首,“我爷爷曾经提及令尊之事,大赞谢大人文采斐然,才学满腹,写得一手好字,可惜少年英才,为色所误,杀害了端亲王侄女端颜郡主,以至于前程性命尽误。不过,爷爷也说到,此案可能有冤,因此虽然认定谢大人杀人,却不曾按律行事。”

慕晚晴皱眉:“人都已经杀了,怎么还不是按律行事?”

玉轻尘解释道:“按照景华刑律,谢武此举应以谋害皇亲论,那是大不敬的罪名,按律是要抄家灭族,子女中不满十五岁者列入贱籍,永世为奴。但当时断案的官员也不是很有把握,害怕反坐之法,因此,只是将谢武斩首而已!”

“反坐之法?”

“景华刑律,诬人入罪者,官员错判者,借以反坐论。也就是,你诬陷别人是什么罪名,或者,你将无辜者判定是什么罪名,那么,查清楚之后,你自身就按照这个罪名处罚。谢武一案,当时疑点很多,但端亲王是皇亲,咄咄逼人,又害怕反坐之法,因此段得不伦不类,即认定谢武杀人,却又只按照普通人的谋害人命罪论断。”

“玉大人果然熟悉律条,正是如此!”提及旧事,谢书敏不禁落泪,“当时,家母和我们姐弟都相信家父是无辜的,也曾逐级上告,可惜被害之人是端亲王之女,而除了家父之外,又找不出其他的嫌犯,最后便将家父问斩,了结此案。”

说到命案,慕晚晴立刻就来了兴趣:“谢姐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把案情的详细经过说来听听?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为令尊伸冤!”

谢书敏在温州,也曾经听过慕晚晴断案的名声,心中升起一线希望,正要详细说明,却被玉轻尘打断:“听也没有用,那是二十年前的旧案了,端颜郡主的尸体早就下葬,就算端亲王肯让你重验,也只是白骨一具,现场也早就毁了,至于卷宗,大概还在刑部的犄角旮旯里丢着呢,你怎么查?”

“呃……”慕晚晴哑口无言,却仍忍不住道:“听听也没关系啊!”

谢书敏也拼命点头:“正是,听听也无碍吧?”

玉轻尘无奈,摇摇头,道:“算了,谢姑娘,你说吧!”

“是。”谢书敏点点头,垂首整理下头绪,道:“其实,我知道的不多,那时候还小,只是听家母说,端颜郡主似乎对家父有意,但家父执意不允,双方争执不下。结果,一日凌晨,端颜郡主被发现死亡,而家父却昏迷当场。因此,主审官员便认定了是家父所为,最后将家父斩首,并抄了我们的家。”

“啊?”慕晚晴一怔,“就这样?”

“嗯,”谢书敏轻声应道,“我那时年纪还小,记不得详细,家母也不曾细说。但是,家父素来为人祥和,不可能杀人的!而且,家父行刑之时,家母曾带我前去,家父不住的口呼冤枉,说自己并没有杀人。”

“可是,这资料未免太少了,”慕晚晴苦笑,忽然看见玉轻尘在旁边,心中一动,问道,“公子,你呢?你知道多少?”

玉轻尘叹了口气,道:“比她多一点!”

慕晚晴扬眉:“多一点是多少?”

“全部卷宗。”玉轻尘再叹一口气,道:“好了,不要这样看我,我说就是了。”他闭目沉思了会儿,道,“说起来,那是二十年前的旧案了。当时,因为温州刺史抱病,因此委派右布政使谢武入京述职,在京城偶遇端亲王之女,也就是端颜郡主。端颜郡主对谢武一见倾心,意欲招其为驸马,端亲王也颇为赞成这门婚事。但问题是,谢武当时已有正妻,堂堂郡主,总不能嫁作妾室,于是,端亲王便言,只要谢武休妻,便招其为婿。”

慕晚晴的脸当即就黑了:“这个端亲王是什么人?”

被无视的晾在一边许久的莫言歌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连忙殷勤道:“端亲王是先皇的亲叔叔,算起来,应该是皇上的叔公,端颜郡主则是皇上的姑姑。”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慕晚晴恨恨的道,“一个端颜郡主,一个青阳公主,都去抢人家的丈夫,难道这是皇室的优良传统啊?”

没想到绕来绕去,最后又绕到了自己身上,莫言歌一缩头,不敢再接话。

玉轻尘一声轻笑,随即正色,继续道:“当时,无数人羡慕谢武的艳遇,但谢武却称家有贤妻,并有一对儿女,执意不允,述职一完,便回了青州。谁知端颜郡主并不死心,居然一路追到了青州,每日纠缠不休,要谢武休妻娶她,还跑到谢武家中吵闹,弄的谢武家无宁日,烦扰不堪。”

“什么人嘛?”慕晚晴鄙视,“端亲王也不管?”

“谢武年纪轻轻便是青州右布政使,端亲王本就想要拉拢他,加上拒婚之事,端亲王又觉失了颜面,心中不悦,因此见端颜郡主这般行径,反而大觉快意。谁知道,有一日清晨,端颜郡主忽然从行宫失踪,众人寻遍全城,最后在城外的树林中找获,却已经是一具尸体,而谢武也昏迷在现场,手中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

慕晚晴秀眉紧蹙:“这么巧?”

“是啊,就是这么巧!”玉轻尘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淡淡道:“谢武醒来后,却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在命案现场,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手握凶器。据他供称,案发当晚,他如往常一般在卧室宿眠,谢武之妻也供称她与丈夫同眠,却不知丈夫何时离开,到了面案的现场。主审官员几经查问,却也没有找到其他的凶嫌,最后认定谢武不堪纠缠,于是谋害端颜郡主。因为有端亲王不住的施加压力,案子几经辗转,最后判决谢武斩立决,并抄其家产。整个案子就是这样的了。”

谢书敏有些呆愣:“玉大人,您怎么对这个案子知道的这么清楚?”

玉轻尘不欲作答,转眼看见慕晚晴也是求知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我爷爷曾经任刑部,在教导我刑律断案的时候,曾经拿此案为例,将全部的卷宗来给我看,并考核我对此案的观点。”

“哦?”慕晚晴越发好奇,“公子怎么认为?”

“此案疑点有五,第一,主审官员认定是谢武事先约端颜郡主离开行宫,到达案发现场,但是,根据端颜郡主的侍女供称,端颜郡主当时按时就寝,神情如常,并不曾说起邀约之事,如果是谢武相约,端颜郡主必定喜形于色,更不会隐瞒贴身侍女,此疑点一;谢武之妻供称,谢武当晚与她同眠,而谢府守夜之人,并不曾见过谢武出门,若谢武夜间行凶,是如何离开谢府的?此疑点二;谢武手持匕首,经谢府、行宫及青州所有铁铺辨认,都不曾认出,凶器何来?此疑点三;第四,端颜郡主尸体被发现时,胸膛剖开,心脏不见,若谢武因为不胜纠缠杀人,何必如此残忍?此疑点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谢武是凶手,案发后为何不离开命案现场,处理凶器,反而手握凶器昏迷当场?这中间嫁祸的意味太重,若是另有事故,又是什么事?此疑点五。从这五个疑点来说,可以说谢武此案,从头到尾处处破绽。”

谢书敏浑身颤抖,揭开床被,下床来,跪落在地:“请玉大人为家父伸冤!”

“没有用的。”玉轻尘神情淡漠,丝毫不为之所动,“当年,爷爷考较我时,我就提出了这五点疑问,爷爷也深以为然,但是,想要翻案,必须有确定性的证据,证明谢武并非案犯,但时隔久远,证据湮灭,早已经无迹可寻了。所以,你求我也没有用!”

谢书敏何尝不知此点,但父亲被冤判致死,她因此案家破人亡,沦落风尘,如今明知案有可疑,却无法申辩,那股抑郁之气,积在胸口,实在难以释怀:“难道就任由家父沉冤莫白吗?”

慕晚晴何尝不抑郁,默然许久,忽然惊觉:“公子说,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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