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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罪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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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盈的早餐做得很丰富。虞绍琮凑过去看了看，有鸡蛋沙拉，牛奶、玉米汁，果香吐司，还有薄薄的早餐饼，另配了西芹炒花枝、红枣焗猪肝等几样小菜。他殷勤地将牛奶端给裴嫣然，还未走近，便见裴嫣然捏着鼻子道：“别过来，别过来，我不喝牛奶！”那反胃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她对牛奶已有了阴影。
虞绍琮见状，忙将牛奶搁在一旁，又去拿玉米汁，但裴嫣然喝了一口，就赶紧吐了出来，任凭虞绍琮再怎么劝，也不肯再多喝一口。
虞绍琮焦急起来，秀盈却哭笑不得，道：“你别管她，前三个月孕妇吃不下东西是很正常的，想当初我怀我儿子的时候，连我婆婆刷锅洗碗都碍我的眼！”又招呼他到窗边的小桌旁坐下：“你快来吃，否则待会儿饭该凉了，吃完再去伺候她大小姐。”
虞绍琮抿着嘴角笑，这才走过去，准备吃早饭。天可怜见他真饿坏了！从听到消息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
那早餐饼的味道其实并不大，但裴嫣然还是闹起来，皱着眉头道：“你不准在这儿吃，你出去吃！”
虞绍琮忙将嘴里的牛奶咽下，端着托盘出去了。
天可怜见他只是不想离开她。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门也带了起来。
秀盈的眉头就皱起来，恨铁不成钢地隔空虚点着他的额头道：“你啊，就惯着她吧！”
虞绍琮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哈哈”笑。
不管怎么样，她高兴就好。
可裴嫣然并不高兴。
她一开始还能吃点东西，尽管吃的没有吐的多，但多少还能吃进一点，但慢慢的，就连水都喝不下了。
虞绍琮着急起来，要从美国找个医生过来瞧瞧。徐素心听了，摆摆手道：“不用。怀孕生孩子，本就是女人必受的一遭罪。各人情况不同，所以反应有大有小，别大惊小怪的！”又教训虞绍琮，让他别这么惯着裴嫣然。见裴嫣然嘟着嘴，好似不太服气，就又拧着眉头，去教训裴嫣然。
虞绍琮立即心疼起来，护着她道：“您别说她，我看着是挺难受的！”
徐素心也恨铁不成钢起来。
但还是叫了司机把他们送到了小周那里。
小周其实并不小，她六十上下，头发花白，是临州有名的妇产科医生。她帮裴嫣然细细检查了一遍，道：“怎么回事，身体这么差还怀了孩子，还一怀就是两个！嫣嫣，你得好好注意一下身体了！”
满屋子的人都紧张起来，裴嫣然的脸色惨白，眼泪汪汪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虞绍琮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小周自电脑上抬起头来，不期然撞见两张惨白的脸，不由一怔，笑起来，道：“干什么？我只是说嫣嫣的身体需要调理，也没说别的啊……”见虞绍琮还是十分紧张，连忙又解释道：
“别这么紧张，现在还只是孕早期，吃不下东西也不用为难，孩子其实也并不需要太多营养。不过也要注意调理，否则的话以后肚子慢慢大起来，你的身体受不了就糟糕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回去以后就加倍用心地替裴嫣然调理起来。
打了两周的针、吃了两周药，回到医院复查，还好，孕酮和HCG值都翻了番，但医生并不建议多做彩超，虞绍琮强忍着跟宝宝见面的渴望，回去以后叫何郁送了一部胎心仪过来。
晚间洗完澡，便抱着她，跪在床上，附耳倾听她肚子里的动静。
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现在他大概就只能听见她肠胃蠕动的声音。
快11周了，她的小腹只微微有一些凸起，脱了衣服才能看出来。
她微微红着脸将他的脑袋推开，道：“现在能听见什么？别折腾了。”
虞绍琮攥住她的手，道：“别动，我在跟我儿子说话！”
裴嫣然气得都快笑了，道：“你就知道是儿子了，万一是女儿呢？”
虞绍琮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道：“女儿就女儿，女儿我也喜欢！”
裴嫣然撇着嘴道：“虚伪！”神情很是不屑。
虞绍琮笑起来。他当然希望是儿子，或者至少有一个是儿子，因为女儿要撑起虞家这样的江山王国太不容易了。
裴嫣然见他这样，不由气起来，道：“生了女儿你不喜欢，我就自己养！我们贺家虽不是什么豪门巨富，但养十个八个女儿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话音未落，眼圈就红起来。
虞绍琮大惊失色，急忙赔罪，道：“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女儿了！这是什么混账话！我就喜欢女儿！最喜欢女儿了！你别着急别生气，我们生了女儿才要，生了儿子就打包送人！”
话音才落，裴嫣然的眼泪已掉了下来，抽抽噎噎地道：“你居然要把我的孩子送人！”
虞绍琮只觉得自己满头都是小辫子，随便裴嫣然怎么抓都能抓到一个，不由满头大汗，扶额道：“不是，不是，不送孩子！送我送我！把我送人行了吧？”
裴嫣然“扑哧”一声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写甜文会让人心情愉快！先更新，带儿子出去逛一圈再回来看留言，呵呵。
感谢筒子们的留言，撒花，还有地雷和手榴弹，亲们破费了！多谢多谢，么么哒
、第四十章
因为孩子，两个人的关系前所未有的好了起来。
跟虞绍琮一样，裴嫣然也认为这是老天在给她赎罪的机会，所以才又给她送了两个孩子。
她什么也不想了，也不再纠结孩子的父亲是谁，总之这是她的孩子！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每天不是吃就是睡，闲下来的时间或弹琴下棋，或习字作画，要么听听音乐，做些修身养性的事情，很认真地给宝宝进行胎教。
虞绍琮也不回纽约了，就连临风园也不愿意住，自己打包行李正式入驻了贺家，便连办公室都干脆搬了过来。相比而言临风园的确是冷清了些，无论是他还是裴嫣然，都更喜欢贺家。
贺家的其他三人包括秀盈在内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装聋作哑。有一回裴嫣然下楼，正听到徐素心在客厅里跟秀盈说话，只听徐素心语气唏嘘道：
“我和他外公都年纪大了，今天晚上闭上眼，明天早晨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也不能管她一辈子！再说我和他外公辛劳了一辈子，给她攒下的东西足够她舒舒服服地享受一辈子，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其实我觉得绍琮这孩子挺好的，最起码他足够疼嫣嫣，这一点我没什么好担心！倒是嫣嫣，脾气这么倔，绍琮以后有的是苦头吃！”说到这儿，又忽笑起来，道：“不过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不操这个心……”
裴嫣然只觉得心头微涩，连忙收回脚步，轻手轻脚地退了回来……
日子一点一点地从指尖溜走，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平安夜，贺家的大宅里到处洋溢着欢快的圣诞气氛，客厅里摆了一株人高的圣诞树，上面彩灯闪耀，挂满了礼物，“叮叮当叮叮当……”的铃声回荡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裴嫣然正躺在沙发上一边看足球一边吃水果，忽察觉腹部有什么东西轻轻蠕动了几下，她忙瞪大眼睛，“啊”的一声跳坐起来。
虞绍琮正在书房里办公，听见动静急忙跑出来，问：“怎么啦？”语气微微有些焦急。
裴嫣然笑眼弯弯的，轻轻地抚着小腹道：“也不知是哪个调皮蛋，刚刚好像踢了我一下！”
虞绍琮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惊喜地瞪着眼睛道：“真的？”连忙跑过来，蹲下身子轻轻抚着她的小腹道：“是哪个小东西刚刚打扰妈妈看球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腹部看。
可两个小东西一动不动。
虞绍琮等了好一会儿，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压低了声音“威胁”道：“究竟是哪个调皮蛋，赶紧老实交代！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着，曲起食指轻轻地在她腹部扣了一扣，正色道：“大宝？”附耳过去听听动静，见半晌没有回应，便又抬手轻轻扣扣另一边，道：“二宝？”又附耳过去听听动静。
裴嫣然简直笑得弯了腰，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额头道：“真是神经病！他们要是能回答你才怪了呢！”
虞绍琮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抱着她笑。待半晌听不到动静，不由又有些泄气，嘟着嘴道：“怎么又不动了呢！”
裴嫣然忍俊不禁的，道：“一定是你刚刚的口气太凶了，他们都被你吓怕了！”说罢，手捂着嘴巴，自己先笑起来。
虞绍琮抬起头来凝视着她，只见光影流转里，她笑得如同只小狐狸，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可爱。不由更加心情愉悦，伸出手臂轻轻地将她拢进了怀里。
两个人便相拥着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好这时上半场结束，中间进了一支音乐振奋节奏强烈的广告，虞绍琮手搭在她的肚子上，忽“嚯”的一下跳坐起来，大叫道：“哎呀，他真的动了哎……”眼睛亮晶晶的，目光充满惊奇！
裴嫣然抿着嘴角笑。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地拍了拍，道：“真的，我也感觉到了。”语气很是柔和，目光前所未有的温柔。
如果在此之前还有犹豫，那么这一刻，她是非常确定自己是想要这对孩子的。他们真实地存在、托庇于她小腹中，是她的骨血精气孕育而成。
“我的肺腑是你所造的，我在母腹中，你已庇护我。”生命孕育时之神奇美妙，神圣不可言。
虞绍琮一动不动地跪在沙发上附耳倾听她肚子里的动静。忽然间伸出手去，紧紧地抱住她道：
“谢谢你，嫣嫣！真的，谢谢你……”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能表达他的心情！他的爱情路，跋山涉水，风雨兼程，感谢上苍，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裴嫣然什么话也没说，只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发。
两个人吃完午饭，又睡了一觉，到了傍晚便收拾收拾，出去感受圣诞的气氛。
街上人潮汹涌，车子才出家门不远，便被堵在车流中，寸步难行。虞绍琮和裴嫣然干脆就弃了车，手牵着手在热闹喧阗的街头徜徉。
本是西方人的节日，随着时代的脚步，渐渐地演变成一场中国人的狂欢。早晨听广播的时候便听新闻里说今夜至少有几十万人要走上街头狂欢，出了门才知道是怎样的一副胜景！只见大街小巷人头攒动，人们或头戴圣诞帽，或戴着面具，手持荧光棒和气球，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欢笑跳叫。还有不少商家在自己店前推出了圣诞老人，以此招徕客人，引得许多路人纷纷上前合影留念。
虞绍琮顾忌裴嫣然的身体，不敢走远，只拉着她往僻静的地方走。绕过一个十字路口，便见街边围了一圈人，人群偶尔发出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还有悦耳的音乐从人群中传出来。
裴嫣然兴致勃勃，踮着脚尖往人群里钻，虞绍琮却神情紧张，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牢牢地护着她的肚子。
两人好不容易在人群里站定，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人在街边卖艺。那卖艺的小伙染了一头黄发，相貌其实并不怎么出色，寒风里穿得也略有些单薄，但满脸带笑，嘻嘻哈哈地扫视着身边的人群，模样看上去有种落魄的潇洒。
只见他怀抱吉他，一边自弹一边自唱道：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那小伙子音色其实并不出众，但因深情而投入，唱得仍能打动人心。
虞绍琮不由得紧紧地握了裴嫣然的手。忽大步走出人群，自怀中掏了几张红色的钞票递到那小伙子的手中，笑着对他道：“借你的吉他用用！”
那小伙子看看他，又转头看了看人群中的裴嫣然，忽然明了地笑起来，道：“既然都说是借了，你给我钱干嘛？”说笑着，爽快地将手中的吉他递给了他。
虞绍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大大方方地收回钞票，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吉他。忽向后退了两步，坐到了路边的假山石上，试了试音，抬起头来对着裴嫣然咧嘴笑了笑。
辉煌的灯光下，那人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夺目，白皙俊美的容颜耀眼得惊人。人群一下子兴奋起来，裴嫣然站在人群中，一张脸只红到了耳根。
只听耳边一阵悦耳动听的吉他声响，紧接着便看那人嘴角带笑，轻启双唇，轻轻唱道：
“Look into my eyes
You will see what you mean to me
Search your heart search your soul
And when you find me there you'll search no more
Don't tell me it's not worth trying for
You can't tell me it's not worth dying for
You know it's true，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
Look into your heart
You will find there's nothing there to hide
Take me as I am take my life
I would give it all I would sacrifice
Don't tell me it's not worth fighting for
I can't help it there's nothing I want more；
You know it's true；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
There's no love like your love
And no other could give more love
There's no where
Unless you're there
All the time all the way
Ah you can't tell me it's not worth trying for
I can't help it there's nothing I want more
Yeah I would fight for you
I'd lie for you
Walk the wire for you
Yeah I'd die for you
You know it's true
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 ”
“请看着我的双眸，你会明白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探索你的内心，探索你的灵魂，当你发现我在那儿便无需再次探求，别对我说这一切都不值得，你怎能告诉我这一切不值得拼死相守？你知道吗这是事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请审视你的内心，你会发现没有什么需要隐瞒，请将心比心，理解我、接受我，我会奉上我的一切，我愿牺牲我所有，别告诉我不值得，我已情难自禁，我别无他求！你知道这是事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不同于Bryan Adams的沙哑低沉，虞绍琮的嗓音优雅干净，只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悦耳动听，且又饱含着无限深情。他隔着盛世的阑珊灯火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是那样深情，那样的痴迷，仿佛要一直看进她的灵魂里去！裴嫣然满脸通红，她轻轻低头，在人们热烈的掌声、喝彩声和叫好声中，悄悄退了出去。
街上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她专拣僻静的街边缓缓地往回走，忽想起19岁的那一年，那时她还是个懵懂青涩的小女孩儿，也是在这样熙熙攘攘的街边，她无意中又遇到那个高大俊朗的青年，便忍不住一脸懵懂地仰头问道：
“我怎么觉得我到哪儿都能遇到你呢？”
那人“哈哈”大笑，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有趣，道：“傻孩子，我在追求你啊！这你都看不出来么？”
眼前的场景突然间一转，变成在部队严谨方正的寝室里，他突破尾随而来的警卫，“扑通”一下跪在她的面前，仰头看着她道：“嫣嫣，你嫁给我吧！”
时光悠悠而过，那个高大爽朗的男子如今已长埋于地下，再也不会回来，而她也将为人母，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生命如此无常，叫人猝不及防。但，既然无法逃脱，便唯有默默承受。
裴嫣然默默想着，一边想一边慢慢地往前走，忽觉手心一热，抬头一看，正对上虞绍琮温暖的笑脸。她忽而轻轻地朝他绽开微笑，反住手握了他的手道：“我们回家吧！”
两人回到家中，洗去满身的烟火尘埃，相拥着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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