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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日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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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盖,屋子里并没有开冷气,盖着薄薄的被子睡正好。
穆梁和躺在部队板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窗子没关,夜晚的凉气从窗子里钻进来,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垂在身侧,并没有盖被子,踹了一脚身旁的男人。
男人没防备,身子倒向一边:“你真不回去?”
顾成以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沿,手上还捏着一个酒瓶子,不以为然的反驳道:“你不也没回去,我还是单身,你可是有媳妇的,吃到嘴没有啊?”
他笑的奸诈,狭长的眼眯成一条线,此刻军人的气势在他身上一丝也没有,就着酒瓶子又喝了一口,酒气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穆梁和蹙眉,伸手从床头柜上捞来一罐啤酒打开灌了一口,他很少喝酒,除了在特定的情况下不得不喝,酒量也是在一群大老爷们里练出来的,啤酒的酒精度不高,对于他来说就像在喝水。
顾成以最见不得他这副闷骚的模样,恨不得剥开他的外衣,看看里面掩藏的东西,定是精彩极了,扔了手里的空瓶子也开了一罐啤酒,和他碰杯:“大穆,你真舍得让嫂子一个人在家啊,要是我媳妇,我可舍不得,怎么说晚上也要抱着媳妇睡啊。”
穆梁和本是垂着的眼睑慢悠悠的抬起来,瞥了眼他嬉笑的脸,漆黑的眸子半眯起来,手指习惯性的弯起,放在身侧:“你年纪也不小了,打算就这么一直单下去。”年龄是顾成以最大的痛脚,他和穆梁和一般大,不过生日小了两个月,他早在三年前就领证了,而他到现在连个花骨朵儿都没有,部队里的女军官形容穆梁和是棵不开花的铁树,形容到他的时候就说那个顾成以啊,连树都没有,哪里的花骨朵儿,别提多郁闷,他曾经私下里埋怨过是因为部队里的男人太多了,才导致他成为婚姻困难户,他长得又不是惨绝人寰,怎么就没个小姑娘动心呢。
穆梁和见他眼神盯着地面摸着自己的脸就知道是心结又犯了,也不打搅他,从床上起来几步出了屋子,部队里是老房子,七层高的公寓,建成时间久了,墙上有些斑驳,楼道里的灯光昏黄,他住的不高,二楼,走过一个楼梯口就到了楼下。
此刻已是深夜,不少窗口一片黑暗,整栋楼只有几个窗口亮着光亮,他沿着水泥路往前走,绕过操场前面就是打靶场。
谢清宁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被子全掉在了地板上,她抱着大黄鸭光秃秃的躺在床上,身子一片冰凉,扯着睡衣咳咳嗓子,发现疼得要命,嘶哑的说不出话来,才一夜,她光荣的感冒了,翻身下床捡起被子不怎么温柔的扔到床上。
“夫人,喝点热水吧。”吴嫂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吹了吹喝掉,嘶哑的嗓子热水湿润过后舒服了很多,虽恢复不了她之前清脆的嗓音,但也好了很多。
“夫人,你的手机在响。”
她搁下勺子接过吴嫂手里的手机,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眯着眼看了会,正准备接起,那头挂断了,她想了想放下电话。
孟孑然掐断通话,然后将手机放进抽屉里,锁起来。
不悦的看着面前一身黑的女人,“以后有什么事情给我打个电话,没必要跑到这里来。”
蔚以安压抑着愤怒,满胸腔的辛酸,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竟可耻的发现自己舍不得,她一开始以为自己赢了,其实她才是输的最惨的那一个,她的父亲曾经坐在那个位置上,现在却只能在医院靠着药物维持着生命,而她像个乞丐一样的在他身边乞怜。
“医生说爸爸需要再一次手术。”
“那就手术吧,医生我会安排。”孟孑然接着答道,慢条斯理的翻开桌子上的卷宗,晦暗不明的眸子一转,“以安,你该回医院了。”
蔚以安闻言依旧立在原地,脚跟粘在地上,怎么也摞不动分毫,想到看见的那个背影,她像只困兽般的挣扎着,闭了闭眼吼出来:“孟孑然,你以为她还会要你吗,你早就脏了,她不会要了,你们早就玩玩了。”
蔚以安的声音很大,很刺耳,孟孑然心里一抽,下巴绷得很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极力克制情绪,或许说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他都会变得跟个疯子,站起来一脚踢翻椅子猛地怒喝一声:“闭嘴!”
蔚以安没被他的声音吓到,一边后退着一边吐出恶毒的话来,将触手可及的东西全部扔开,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玻璃的碎渣、倒在地上的盆栽,还有文件的碎片,孟孑然冷眼的看着她撒泼,手握成拳。
“你好好看看镜子里的女人是谁,蔚以安,你好好看看。”
冰凉的水进入眼睛、鼻子、嘴巴,呼吸陡然间变得难受,稀薄的空气渐渐消失,孟孑然丝毫不手软的把她按在水池里,然后拉起来,镜子里的女人发丝凌乱,湿漉漉的贴在侧脸上,睫毛膏晕开,眼圈黑乎乎,黑色晕开,顺着水珠留下来,粉底白一块浅一块的粘在脸上,完全花了脸,镜子里如此狼狈的女人是自己吗,蔚以安尖叫一声,挣扎开束缚,下一秒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孟孑然看也没看一眼,径自转身出了办公室,留下在洗手间里咆哮不止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昨儿个给我扔雷的大大
、第七章

若说孟孑然像个疯子,蔚以安又何尝不是,血液里都流着不服输的因子,不放过别人,也断不会不放过自己。
谢清宁从车上下来,告诉陈铭晚上不用来接了,拎着包匆匆走进大厦,年少的时候,她想要做一个自由工作者,工作时间、地点不受控制,后来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做着枯燥繁琐的工作,维持基本的生活,她才明白那些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
高跟鞋踩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大厦外明媚的阳光不如大厅里璀璨的灯光,窗明几净的落地窗,她加快脚步正好赶上电梯,刚进去,电梯意外的响了,她呵呵笑了一声,尴尬的不得不下来等下一部电梯。
电梯门口人多,她站在人群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电梯打开,她随即迈开了步子,正好和出来的女人四目相对,她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狭路相逢,第二个词就是视而不见,但显然有些人并不愿意视而不见,非要贴上来。
“谢清宁,我真小看你了,一回来就来找孑然,可惜他现在不在呢。”蔚以安那张满是讥诮扭曲的脸甚得她心,不顾场合的大喊大叫,一点面子也不要,她又何必给她留面子,而且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更不会是白莲花,拨弄着手腕上的红色玛瑙链子,心不在焉的开口:“这世界上难道只有孟孑然一个男人,还是你蔚以安眼里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蔚以安都不是她的对手,嘴上、手上都是如此,所以现在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不快,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么个女人,曾经挖了她的墙角,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挖。
说起孟孑然,她差点忘记了,正是眼前这个狼狈女人的未婚夫,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升为合法的丈夫,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蔚以安,我现在忙得很,要是有话说,麻烦请提前预约。”
电梯门口人多,她们拔刀相向的模样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带着好奇或是轻蔑,她挡在前面,电梯再次关上门。
谢清宁双手环胸,她的身高原本就比她高,加上她早上出门穿了双10厘米的高跟鞋,更是比她高了一大截,睥睨着她狼狈的样子,忽然很想笑,在心里笑完,又发觉胸口裂了一条缝,冷风嗖嗖,一丝凄凉爬上心口,看了拦在眼前的女人一眼,拎着包掉头往外走。
有些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为什么面试那么容易就通过,还有面试官迫不及待的希望她早日来上班,还有一签就是五年的劳务合同,这一切都是一个个陷阱,引诱她往里面跳,这一刻竟然是感谢蔚以安的,若不是她的一句话,她恐怕已经要跳进陷阱里。
不顾她在身后追赶的声音,她踩着高跟鞋埋着头走的飞快,很快出了大厦,外面阳光明媚,仰着头看了会微微的炫目,在她追上之前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之后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要去哪里,军属大院子此刻她并不想回去,谢家,似乎早已经没有她呆的角落,思来想去,让司机送她去了之前住的公寓。
电梯一路往上,她闭着眼靠在壁上,内壁冰凉,贴着头皮,默数着数字,许久不曾数,数慢了,她还没数完,电梯已经到了。
人生就是一出戏,我们都是戏里的角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你轰轰烈烈的上场,连个准备也没有。
她敛起了呼吸径自绕过挡在面前的男人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锁,钥匙孔插了几次才j□j去,呼出一口气,刚拧开,手被男人抓住。
她没动,却皱眉,秀气的眉头皱的老高,没好气的甩开,然后推开门。
“孟孑然你放开。”她怒瞪着他,身子在他俯下身时不可抑制的颤抖,久别重逢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是比想象中恨他的,这种恨是浸入骨头的,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紧紧地盯着他眸色渐转的眸子,忽然撩了撩散落在耳边的发讥诮一笑,“孟孑然,别告诉我你今天来是为了追忆过往,我可没这个闲工夫,你要是时间多,麻烦下楼左转一个路口,那里会有人跟你好好地追忆过去。”
孟孑然也笑了,嘴角扯开,一手撑在她肩膀旁边将她笼罩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一手垂在身侧握成拳,眼前牙尖嘴利的女人经过时间的洗礼,更加明媚的耀眼,容貌长开了,头发也长了,但那张倔强的小嘴吐出的字却寒到骨子里,一字一句戳在他心窝,他是了解她的,越是这样越代表她在乎,他不是没机会。
“孟孑然,你别碰我,会让我觉得脏。”她急急地吼出来,声音嘶哑,孟孑然的手停留在半空,眯着的眸子风云巨变,悬在半空中的手紧握成全,她以为他被激怒的想要打她,倔强的昂着头迎上去,他的一拳却是打在了身侧的墙上,在耳边掀起一阵风,几缕发丝拂在脸上,可见他的速度和力气之大,这一秒,她竟然可耻的想念穆梁和。
“清宁,你别试图激怒我,这对你没好处。”
孟孑然想覆上她侧脸的手追究是收回垂在身侧,如鹰的眸子一分一秒都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情绪,声音低沉:“清宁,怎么说也要欢迎你回来,虽然离开的有点久了。”
她不语,别过脸去,不去看他的脸,只怕过去的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不是懦夫,遇见他就等于结疤的伤口再次撕开,血肉模糊,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段愚蠢的过去,而眼前的人给她建立了一座城堡,将她捧得高高的,到了最后又把她狠狠地摔下来,然后踩着她的脸问,谁把你捧上去的。
“孟孑然,我们已经过去了,你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让人好生尴尬啊。”平复下乱七八糟的思绪,她努力的扬起笑满不在乎的打趣,伸手戳戳他心脏的位置:“你这里的东西太多,着实放不下我这个大体积的,我也不会怪你当初把我从里面挤出来,谁叫我当初没减肥呢。”
她俏皮的笑,闪亮的模样比从前更加的耀眼,吸引视线,殷红的唇在眼前一动一合,呼出的热气喷在他下巴上,身体里某些地方在躁动,却只能看着她迅速关上门,小腹一阵阵疼痛,可见刚才她那一顶绝对没有心软。
她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那一举是迫不得已,她清楚的看见孟孑然眼睛里的欲、望,那是一个男人的对一个女人的欲、望,他们恋爱的时候,他有时候抱着她也会这样,但她坚守着,他也没逼过她,可现在的孟孑然和三年前不太一样,她不敢保证他不会癫狂起来。
顺着门往下滑,听着门外的声音,刚开始还有,后来一片安静,她坐在地上打开包,抖着手从里面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唇舌间都是牛奶的味道,她喜欢吃糖,小时候养成的毛病到现在也没改掉,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感觉。
地板冰凉,她仰着头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血液不循环,脚麻的厉害,她瘸着腿摞到沙发上,抱着抱枕平躺在上面。
公寓天花板上有一盏璀璨的吊灯,她以前总是好奇的问母亲,为什么五个角缺了一个角,她都是笑笑,从未给过她答案,现在她大概明白了,又觉得太过矫情了,这不是自己一贯的风格。
手滑到膝盖上,那里还隐隐作痛,刚才那一击其实毫无赢面,若不是他降低了对她的防备,以她的身手又怎么会得逞,她的所有套路都是他一手教的。
孟孑然这三个字在她生命里曾经是不可撼动的,最后变成了一场人尽皆知的笑话,爱情果真是不可靠的玩意,她伸手覆上眼睛,遮住头顶的光亮。
谢清宁回到军属大院子已是傍晚,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白天没下,现在看样子是要下了,天空黑沉沉的,西边的云彩在短时间内全变成了乌云,在西边的尽头翻滚着,像条咆哮着的黑色巨龙,守卫的士兵跟她敬礼,她打了招呼加快脚步往里面走,正好进了院子,蚕豆大的雨点打下来了,她立马踩着高跟鞋跑上了台阶,身上只滴了几滴的雨,雨滴在衣服上晕开,好一朵水花。
“哎呦,夫人你总算是回来了,刚才我们还念着说外面下雨了,你没带伞,怕是要淋雨了。”吴嫂身上有股子朴实、热情的味道,一直对她很有好感,拍拍身上淋了几滴雨的衣服跟着她进屋,正好看见穆梁和捧着茶杯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好想让穆梁和浪起来啊浪起来,绝壁是偏离我原本的设定,怎么破
、第八章

屋子里的光线不甚明亮,他的身影半隐在光线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即使坐在沙发里,身子依旧是笔直的,端端正正,若是换做是她,估计早就坐的歪七扭八了。
不过他并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灰色的居家服,跟他住在一起几天,她发现穆梁和一到家就要去洗澡,然后换上居家服出来吃饭。
“回来了,今天玩的开心?”
穆梁和双手搭在膝盖上,眸子半敛着,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让人觉得温暖,但是他开口说话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怒气,是很大的那种,问题是她今天可没惹到吧。
“今晚怎么不住在部队?”她把包随意的扔在沙发上,然后坐在最挨近他的那个沙发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一口饮尽,反正她也品不出什么东西来,茶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解渴而已,正准备继续调侃他,窗外一道雷声“咔嚓”响过,毫无预警的吓得她脸色发白。
雷声很响,就连窗户都微微的震动,雷声过后,雨势更大了,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啪嗒啪嗒的打在窗户上,屋子里更暗了,她忙起身走到门口开了灯,伸头看看门外的雨势,正好一道闪电从天空中闪过,她吓得脸色发白,猛地缩回身子正好撞进一个坚硬温暖的怀里。
穆梁和一手锁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屋子里面带,一手关上了门,隔绝屋外的雨声和雷声,他的怀抱温暖、清新,身子挨得近,甚至他的呼吸也喷在她脸上,没一会就感觉脸颊发烫,逃一般的挣脱开他锁着肩膀的大手,为了让他看不出自己的紧张,她故意满不在乎的扬着笑,“首长,你莫不是也怕雷声,没关系,我不会笑你的。”
她眉眼弯弯,如挂在黑夜里的半轮明月,长而密的睫毛覆在眼睛上,一合一开间恍若一把扇子,扇啊扇啊,在心里痒的厉害,穆梁和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摸了摸下巴:“谢清宁,你每次说谎的说谎眼睛都会一眨一眨,三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的声音虽是低沉如大提琴,里面却夹杂着少许的笑意,音有些颤,不是一番正经的模样。
“首长,真是谢谢你观察入微。”被识破之后的恼羞成怒,穆梁和对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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