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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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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寻了两根好人参:“不能去伺候婆婆,我心里着实不安,这两根人参是我舅舅换的好人参,就请带过去。”
彩云抿嘴笑了:“难怪人人都说舅老爷开的是数一数二的好药店,光这几根人参,拿银子都寻不到呢。”说着彩云又到床边瞧瞧孩子们的情形,这才带着人参走了出去。
太医一会也就到了,事情紧急,就请他进了内室给四个孩子诊脉,婉潞坐在屏风后等着听太医怎么说。只有智哥儿醒了,别的孩子都还在睡。
太医挨次诊过,走到屏风前行礼道:“奶奶,哥儿姐儿们不过吓到了下,没有什么大碍,等学生开一副定心的方子就好。”婉潞谢过了。
丫鬟把方子送了进来,不过就是用糯米、竹叶、螺蛳等物和金器一起熬上,等水开后给小儿服下就好。这也是赵府常给小儿服用的,婉潞说了句高明的很就吩咐丫鬟照做。
熬好了,婉潞亲自给儿女们把药灌了下去,见他们比方才睡的安稳,这才觉得房内闷热,走到屋外乘凉。屋外董妈妈已经放好一张榻,桌上放了酸梅汤和水果。
婉潞不敢喝酸梅汤,只用牙签拈了片梨慢慢含着,好人参都换不出来了,婉潞的手指在桌上画了画,赵府的情形究竟到了怎样的窘迫?
赵思贤焦急地脚步声响起,一走进院见婉潞好生生坐在下面,他才松了口气走到妻子身边,婉潞抬头见他满脸忧虑,额头上还有汗珠,端起一杯酸梅汤递到他唇边:“喝一口吧,我方才被吓着,不敢喝这个怕敛在心里了。”
赵思贤把妻子的手连着酸梅汤一起握住,虽然没有掉泪那眼里的忧虑是怎么也盖不住的:“我方才听说的时候都差点吓死,你亲自经历的,只怕比我还要被吓到。”
婉潞拍拍他的背:“还好。”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让赵思贤红了眼眶,顾不得面前还有丫鬟婆子就把妻子整个抱在怀里:“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婉潞想逗他几句,但他话里的破碎让婉潞不忍再逗,只是轻声道:“我没事,真的,那人连我的衣衫脚都没碰着,那么多的下人呢。”赵思贤心里也明白那么多的下人簇拥着,要近妻子的身也极难,可一想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妻子在光天化日下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一股戾气不免涌上心头:“那样的奴才,就该活活敲死。”
婉潞拍着他的背,反过来安慰丈夫:“别生气了,我真的真的很好。”赵思贤捧起妻子的脸,一寸寸仔细看过去,见她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来的真挚,这才点头。
婉潞觉得眼睛有点热,有眼泪想要出来,当着那么多的人不好意思,但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还被丈夫抱在怀里,忙直起身子用帕子点一点眼角:“好了,你也别光顾着安慰我,快去瞧瞧孩子们吧,他们年纪小,吓的更厉害。”
赵思贤这才举步往屋里走,牵着婉潞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董妈妈她们只有装作没看见,还顺手拍了下想笑的丝儿。这时天色已晚,月亮还没上来,屋里有些昏暗,赵思贤也没让掌灯,挨个看过儿女们,见他们睡的正香,一颗心这才完全放下。
见了丈夫,婉潞只觉得疲惫的说不出话来,趴在他怀里打个哈欠:“我睡了,你要记得别让人告诉娘。”赵思贤拍拍她的背,嗯了一声,婉潞觉得有了依靠,十分安心地睡着。
床虽然极宽,也安不下一家六口人,董妈妈上前示意要把孩子们抱下去,赵思贤摇头,怀里抱着妻子,自己半坐在床头,身下放了个枕头,听着孩子们平稳的呼吸声,只有这样才能安心睡去。
虽然婉潞嘱咐不让告诉朱氏,但朱氏还是听到了些风声,第二日就带着药材来瞧女儿和外孙们,见她大包小包的药材,婉潞都笑不出来了。
余波
》 
朱氏可不管婉潞心情,把那些药一一指给她瞧,安神的,定心的,有丸药有草药,还拿出几个荷包递给婉潞:“这里面装了药丸,能安神定心的,你们都带上,没事时闻一闻。“婉潞接过荷包,一二三四五六,总共有六个,两个大的是婉潞夫妻的,剩下四个小的就是孩子们的。
婉潞不由失笑:“娘,我又不是孩子,你给你外孙们预备就好,何必还要再给我们夫妻预备?”朱氏拉过她的手,话里有些嗔怪:“胡说,你在娘跟前永远是孩子,你女婿是个男人,他就算受了惊吓也不肯说出来的,自然要给他预备。”
婉潞嗯了一声,伸手搂住朱氏的脖子:“娘,你对我真好。”朱氏伸手拍拍她:“你是娘的女儿,娘自然要对你好。”想起今天本是淑娥回门的日子,婉潞笑嘻嘻地道:“昨儿瞧见娘对弟妹那么好,还当有了儿媳就忘了女儿呢。”
朱氏点她脑门一下:“你啊,方才还说你不是孩子呢,这时候又来和我撒娇。”婉潞搂住她的脖子只是嘻嘻笑,奶妈们抱着孩子进来,智哥儿是自己走进来的,一瞧见朱氏就扑上去:“外婆,我昨日很勇敢。”
朱氏把外孙抱起来:“听你娘说过了,哥儿是做哥哥的,以后一定要护住你娘和弟弟妹妹。”智哥儿头点的如捣蒜一般,瑾姐儿已经挤到朱氏掖下,娇滴滴地叫外婆:“我昨夜到今早都没哭,外婆,我是做姐姐的,也要护着弟弟妹妹。”
朱氏低头摸一摸外孙女的脸,智哥儿的小嘴已经嘟起:“什么啊,你今儿早起来的时候不见娘还在那里大哭。”瑾姐儿听到哥哥揭她的底,小嘴撅的比他还高:“胡说,是你先哭,才把我吵醒的。”智哥儿噌地从朱氏怀里跳下握着拳头看着妹妹:“没有,是你先哭的。”
婉潞一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们兄妹俩就不能在一起,否则就吵个没完,智哥儿你做哥哥的就该让着妹妹,瑾姐儿你做妹妹的要尊重哥哥,都说过无数遍了,还是当着人就吵。”
奶妈笑了:“奶奶,这也是当着亲家太太的面他们才这样,真要在外人跟前,哥儿姐儿比大人还知礼呢。”朱氏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孩子,往他们脸上各自亲一亲:“在外婆跟前撒娇,外婆爱着呢。”
两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说胡话。彩云已经来传楚夫人的话:“太太说了,她身上不好,就不出来陪亲家太太了。厨房里已经备好了饭,就请六奶奶陪亲家太太在这里。还望亲家太太别抱怨我们太太失礼。”
朱氏来赵府的次数多,知道彩云是楚夫人身边的得力丫鬟,含笑道:“亲家太太总是太客气了,我们都是至亲,亲家太太身上既不好,我今儿来了也该去望望她,只是不晓得亲家太太耐不耐烦见人?”彩云是伶俐的丫鬟,脸上的笑容更加恭敬:“亲家太太来了,我们太太怎么敢说不耐烦,只是今儿我们太太已经回了好几家来探望的,亲家太太这里,还要等奴婢回去问问。”
朱氏扬眉道:“好伶俐的丫头,哪日嫁到别人家去,也是当家主母的做派。”彩云面一红,低头道:“亲家太太惯会编排人,奴婢先回去了。”
彩云走了之后,朱氏面上的笑容消失,楚夫人的病因她也曾微微听到些风声,但不好问罢了。倒是婉潞开口:“昨儿马姨娘已经被捆上了,说等到哪日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只是……”嫡庶相争就是祸根,朱氏拉一拉女儿的手,什么话都没说。
和女儿外孙女用过午饭,朱氏算着淑娥他们也该回来,讲了几句就上车回家。婉潞带着智哥儿送她出去,还没到二门那就听见前面有哭泣声,苍老的声音在那里不停哭诉我的夫啊,你怎么就这样咽气了。中间夹着劝说:“李嫂子,你哭又有什么用呢?三奶奶已经吩咐给你二十两的烧埋银子让你去葬了你男人,我们又都是侯府的家生子,你难道还能和主人去打人命官司不成?”
那哭声还是没停歇,又进来另一个声音:“李嫂子,这是什么地方?人来人往的地你哭哭啼啼的,三奶奶不过是看在你新丧了男人,才容你在她面前哭几声,你在这里还要哭的话,惊动了主人,不要让你的命也丧在这里。”
哭声停歇了一会又变高了,婉潞停下脚步,春燕已经出去喝道:“这是谁在那里喧哗,难道不晓得这有人过路吗?自己没了主意,管不住男人,送掉男人和女儿的命,还有脸在这里哭?”
绿树掩映处钻出一个老婆子来,先瞧见春燕,脸上忙堆上笑:“侄媳妇,李嫂子她刚没了男人,您大人有大量担待了她,我这就让她赶紧出去。”春燕冷笑:“她糊涂,你们也糊涂了吗?这样的人就该捂了嘴把她送出去,哪还有在这哭哭啼啼你们劝说的道理?”
那老婆子急忙应了,抬眼看见婉潞站在那里,又磕一个头这才重新钻进树丛里,唧唧哝哝不晓得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就没了声音,春燕这才走回婉潞身边:“姑娘,没事了。”
婉潞垂下眼:“那是李妈妈,她男人?”春燕话里还是那样平静:“昨儿领了三奶奶赏的八十板子,抬回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咽了气,三奶奶慈悲,赏了他二十两银子发送,谁晓得李妈妈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诉冤,真是不晓得轻重。”
说来轻描淡写,背后却是一条人命,婉潞回头看了眼,李妈妈已经被人拖出树丛,往另一边转出去了。朱氏不明白缘由,只在那里和智哥儿说话,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小鸟在石上树间蹦跳歌唱,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褚姨娘被马姨娘这么一闹,本已病弱的身体这下更是躺的起不来床,楚夫人也躺在床上,思梅她们自然要回来归宁侍疾。头一个恼的就是思竹,楚夫人是她嫡母,褚姨娘是她生母,哪能被马姨娘这样欺负?
归宁来的第一天,思竹就冲到关着马姨娘的小屋子里,吩咐自己带来的丫鬟婆子把马姨娘抓过来,要好好教训她一顿。马姨娘总还是受过宠的,那日昏了头做出这种事情,这几日被关在屋子里,已经在想怎么让自己病好,好让侯爷再回心转意,那些下人也没把她捆的很紧,哪禁的住思竹这样对待,惊叫连连四处躲避。
思竹带来的婆子丫鬟可比不得赵府的婆子丫鬟还给马姨娘个面子,她们都是只听思竹的话,伸手像抓小鸡一样把马姨娘擒了过来,拿起绳子把她捆的结结实实。
马姨娘尖叫道:“三姑娘,你也要有个上下,我虽是妾,也是你的庶母,你这样对待庶母,不怕天打五雷轰?”思竹已经拿过一块戒尺递给身边的丫鬟:“天打五雷轰,你自己顶撞正室,不守半分为妾的规矩,难道不该天打五雷轰。母亲仁慈,不忍下手,我今儿就代她教训教训你。”
丫鬟接过戒尺走到马姨娘身边就边打边问:“听明白了吗?这不是我打你,也不是姑娘打你,是姑娘代太太教训你。”马姨娘被连打几个耳光,那脸肿了起来,眼泪也涌了出来:“三姑娘,你当太太是什么好人?她要是好人,你怎么一个庶出的弟兄都没有?”
话刚说完,脸上又挨了几下,丫鬟竖着眼睛:“呸,太太仁慈,从不说东道西,你倒好,这时候又说起太太坏话来。”思竹坐在上方,手里端着一杯茶,眼瞧都不瞧马姨娘:“马姨娘,你这话对别人说也罢,我本就是庶出,太太待我如何我心里是清楚的,哪是你在旁边挑唆就能挑唆的动的。”
说着思竹就把茶杯一摔:“给我打。”丫鬟噼里啪啦又打了起来,马姨娘被打的哭爹叫娘,刚要开口准备骂几句楚夫人,又被重重打了。
“哎,三妹妹,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在这里下手,传出去倒让人笑你没了上下,还是算了。”马姨娘哭泣和咒骂的声音中间突然传出秦氏淡淡的声音,思竹也没起身,也没让丫鬟停止对马姨娘的责打,看着门口站着的秦氏和婉潞:“两位嫂子,姨娘生了我,母亲养了我,她们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这做女儿的不出头,难道她们的委屈就白受了?”
秦氏款款走到思竹跟前,用手推着她的肩:“果然是要养女儿才晓得心疼做娘的,你那几个侄子成日只知道疯玩,哪晓得心疼我这个做娘的。”婉潞也跟了进来,她们本是在楚夫人上房,这里思竹动起刑,有怕事的就急忙去回了楚夫人。
楚夫人刚在儿媳们的伺候下喝了药,听了这话眉头只是微微一皱:“竹丫头这孩子,脾气总是暴烈了些,也难为你三妹夫受得了她。”思梅把碗接了过来,含笑道:“娘你这话说的不对,三妹妹和三妹夫一个性子烈些,另一个性子软些,正好是一对。”
秦氏已经笑了出来:“这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对了眼。”她们在那里谈笑,来报信的婆子揣着小心问道:“太太,总要去瞧瞧马姨娘,万一……”楚夫人这才敛了脸上笑容:“你说的是,六奶奶你性子软和些,就去劝劝你三妹妹。”
婉潞起身应是,秦氏也起身拉住婉潞:“我左右也闲着,也陪六婶婶去瞧瞧。”楚夫人摇头:“你啊,就是个好热闹的性子。”
秦氏早笑嘻嘻地拉着婉潞往后院去了,褚姨娘受了惊吓,已经搬到楚夫人上房的东厢房去住着,万姨娘去照顾她了。后院冷冷清清,只有关着马姨娘的那间小屋里不时传出哭泣咒骂声。
秦氏停下脚步听了听,含笑道:“三妹妹的性子,果然是这几个姐妹里面最辣的。”婉潞听着竹片落到肉上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忍,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她微微皱眉道:“三嫂我们快进去吧,打出个好歹来,公公面上不好看。”
秦氏嗯了一声,那脚步并没加快,又在屋门口站了站瞧瞧里面的情形才开口说话。婉潞已经让丫鬟停止打马姨娘,笑着推思竹一下:“三姑奶奶你又何必在这里生气呢?你金尊玉贵的身子能和她比?还是交给管家娘子们处置。”
思竹让人打了马姨娘这么一顿,心里也有几分舒坦,用手掩住口打个哈欠,懒懒地道:“谁乐意教训她,不过是为母亲和姨娘出口气。”秦氏又嘲笑几句,婆子丫鬟们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马姨娘扶起出去。
思竹叫住她:“日后若再听到你说姨娘和母亲的坏话,我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马姨娘眼里的泪水早就干了,喉咙已经叫的发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被人扶着站在那里。思竹这才挥手:“把她拉下去,告诉管家早日送走这样的祸根。”
“三丫头,你的脾气也太暴躁了,哪有你这样的。”侯爷的声音突然响起,马姨娘像听到佛音一样扑了上去:“老爷,求你救救奴。”马姨娘原本也能称得上花容月貌,被关了这几日,又被思竹让人打了一顿,那脸上已经没什么好肉了。
侯爷厌恶地一推,马姨娘就跌倒在地上,马姨娘见侯爷并不是来给自己做主的,又哭了起来:“老爷,全是太太和她们陷害奴,奴……”她声音嘶哑,刻意说出的可怜听在侯爷耳里更加厌倦,侯爷只是皱着眉:“你病了就好好养病,别想那些。”
说着侯爷转向思竹:“三丫头,你啊,叫我怎么说呢?”思竹已经抬起头:“爹,这样的人不教训,难道就要别人笑话养女儿没有用吗?”
好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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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咳嗽一声:“她怎么说也算你庶母,传出去,外面的人不说我教女不严?”话虽然说的重,那口气已经软和多了。思竹抿唇一笑:“爹啊,你不会说全是你女婿辖制不住你女儿,我都嫁出门好几年了,谁会来说你教女不严?”
话里全然一副小女儿撒娇腔调,侯爷的脸有点绷不住了,瞪女儿一眼:“你啊你啊,说的是回来侍疾,现在你母亲和你姨娘跟前你都没去过,快去吧,下次可不许这样,要教训,说给管家们,要教训多少不能?何必你要自己动手堕了身份?”思竹点头如捣蒜一般,只是连侯爷在内都晓得她根本没听进去。
侯爷又瞪女儿一眼,对在旁边垂手侍立的秦氏和婉潞道:“送你们三妹妹回去吧。”说完转身离开,秦氏和婉潞这才上前挽住思竹,秦氏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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