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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凝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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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亲……早不在了。”
他一惊,心中对她又多了一丝疼惜,轻轻将灯递过去,道:“若她还在,也必会在正月十五时带女儿来放灯的。”
她这才接了过去,两只小手捧着暖暖的一块,浅然静笑,香靥映了浓光,梨涡韵然绽放,温雅含蓄。
轻踏出几步,她在附近小摊上借了笔墨,便取下灯面,细细写了起来。
没下几笔,却察觉到他在偷瞧,她忙收了笔,轻声道:“公子若还有事,可不必陪我了……若公子能留下府姓大名,他日自会上门致谢的。”
他哑然失笑。“我的‘大名’,不留也罢。倒是小姐芳名,可否赐教?”
她颦了如烟黛眉,轻声道:“公子,我们……素昧平生,这灯,是该谢谢公子的。但姑娘家的闺名,却不能如此轻易的……”
不知这小姑娘哪来的满脑礼法,他挥挥手。“你写。我不再看便是了。”
话落转过身去,他知道稍后她放灯时他自然也能看到。
不过须臾功夫,她便写好了。
羽袖拂过如水夜气,明灯一盏,无翼而逸,逐鸿而去,顷刻间便到了天边,与其余灯融在一起,现出一片华彩天宇。
在那一瞬间,他读到了灯上的几个字。虽有几分意外,却没敢完全相信,再要问她,她便消失不见了。经了久日,他也就慢慢淡忘了元宵节的一切,毕竟萍水相逢的一个女孩子,当时只道是寻常,从未想过日后仍会有着许多纠葛。
命缘,究竟是什么呢?
  
故事讲罢,龙晟叹息了。
再次见她,初时只觉面熟,也是尚瑾读到的丝缕记忆片羽,再加上他自己的一点点回忆,才拼成了完整的一副图画。然而,忆起了这一切,并不能让他此刻的心有任何缓解。
长叹一声,再望天边,他忽然发觉龙胤沉默的太久了。
于是转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的神情亦是复杂。
“你怎么了?”
“我问你……那灯上写的是什么?”
龙晟只觉这问题问的古怪,心中揣度几番,暗暗明白了一些,却仍不敢相信缘分的奇妙。
“难道……”
“我问你……那灯上是否写的‘愿得自由身,不为宫墙误’?”
龙晟哑然失笑了。
原来,命缘真是无法可说的东西。
他买给她的孔明灯,他想帮她实现的愿望,最后,竟还是到了龙胤的手中。
龙胤喃喃念道:“原来……那竟是她……”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她仍安然在车上端坐,并不知自己的一段童年往事,正在被兄弟两人拿出来翻谈,惊叹。龙胤笑笑。“孔明灯……本也飞不远便会落的东西。当时珠儿拉着我买这买那,那灯……就那样落了下来,我接住,上面便是这两句。谁知……”
缘已至此,惟有相惜下去了。
又是半晌的沉默,龙胤适才道:“我就知道你会来送。有两件事,不说不行。”
龙晟示意他继续。
“第一件,是龙篪。他还要在苏州留些时日,要查的事,他可以应付。不必担心。你若照顾多了,倒有反作用。”
龙晟点头答道:“这我知道。但如果你们找到了聂潇,先让我见面才是。”
龙胤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双目炯炯地看向龙晟。“还有一件……云儿送你那三句话,一个‘重’字,是否与‘影逐烈阳身去京。琴断残今空余半。春别三日独不寻’有关?”
龙晟叹了口气。他知道龙胤是一定会问起的,于是照实答道:“不错。”
龙胤惊了,再开口时带了万分的不解和不甘。“原来……那人是你……你可知道,是什么害死了珍儿?”
“我如何不知?”龙晟冷言道,“那三句话为字谜,谜底是‘珍’。这字谜出现在一份致珍儿的密函中,你看到那是个男子的笔迹,便起了妒心。如何问她她也是不说,恰逢当时北疆战事,你们大吵一架,你负气上了战场。她是忧心你,才积郁成疾。对不对?”
“那人竟是你么?我真是没想到。”龙胤怒道。
龙晟冷笑。“别以为你的一切我都想拿走。珍儿入宫前我便‘死’了,一切只是耳闻,我又怎会爱上没见过面的人?”
龙胤皱眉,冷静想想也觉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思忖片刻,他又问道:“那么,你如何得来那方刻有字谜的玉珠鸾宿?”
  
二人身后,凝云和尚瑾同车坐着。
尚瑾端的是纹丝不动的沉静优雅,全然瞧不出溯机殿中那一回后的任何情感反映。凝云自也不会怪她什么,干脆也不说话,二人分别盯着自己心上人的背影,心湖沉情,映在目中,一个是雨后初晴的爱恋,另一个是无关风雨的淡定。
为那人失去了妹妹,失去了自我,仍如此无怨无悔,凝云亦不知尚瑾的爱能包容多少,却知劝是无用。静了半晌,她忽而想到一件事,是该问问的。
“尚瑾姑娘,纳兰婉依……不知你认不认识?”
尚瑾秀眉微挑,浅笑道:“巫女么,本就是少数,又遭人嫌恨。若不互相认识,不互相关心,怕到今日,已活不下几个了。”语气仍是柔婉的,但话中带的刺,凝云倒也听的出来。
凝云笑道:“你说的是。那么,婉依为何与你们其余人不同呢?”
“我们其余人……并没有那般好的命,会因了机缘巧合被高官贵族瞧上,收作义女。”尚瑾略略倾身,倚向一边,十根纤指扣的紧紧的,“婉依……是个不会出事的女孩儿,纳兰大人看的不错,放在宫里,并不求为纳兰家得来什么荣耀,无事便好了。”
回想起婉依行事待人的隐忍退避,于深宫中处处的避让,确是个“不会出事”的女子。
凝云笑笑,一句“多谢姑娘”柔柔飘过,心中的郁结,却似乎没有打开。
  
  
第四卷 长相思·不渝
廿六 醒魂绪
毓琛宫。
恍若隔世,帝潭镇的幽谷泉鸣似还声声在耳,又随风渺渺去了。似乎仍在去年那个霜寒天,对着庭院潇潇,海棠婀娜,她倚在贵妃榻上片刻秋睡,梦里的碧水青山,岫烟朦胧,一如前世与来生。
再如何好,是借来的天堂。
后宫之于她,才是实实在在的人间吧。
如今她已是路妃了,盼着一个即将到来的孩子。龙胤时时忙的紧,说是瀛部就要进京了,并不多来瞧她。想起苏州那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竟后悔自己那时的别扭与倔强。回宫之后,他再不能如在宫外那样似的,只陪她开心。
凝云知道自己并不怪他。既已确定了心中对彼此的爱,又何必强求一朝一暮呢?于是她放开了心怀,每日读读书,串串门子,临晚入睡前坐在桌前,摊开宣纸,费几番丹青思量,以笔墨想象着自己腹中的小生命,便有百般的满足。
秋涵自一如既往地呵护备至,毓琛宫上上下下的人都为她尽心尽力。
六宫中的其他嫔妃,反应各异。
溥畅着人送来了堆积如山的补品;皇后则连礼节上的看望都免了,依旧紧闭着景澜宫的门;佳贵嫔倒是来了,灿烂的笑容中也看不出一丝异心;其他位次低于路妃的后宫嫔妃一一来访,包括瑶婉仪欧阳流莺。
月余不见,比起那夜朋月宫中的她,流莺又添几分憔悴。六宫中,流莺的国色天香,向来居四姬之首,紧随皇后与路妃之后。而如今,那一对细长的柳叶眉终日便只是蹙着,两眸含霜,纵“长颦减翠,瘦绿消红”亦是美,也大不及平日丰神冶丽的瑶婉仪了。
关于朋月宫事件,龙胤再也没有提起,因此凝云也小心地避开此事。然而,如若提起,欧阳流莺大约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凝云心下颇为她担忧,又说不上句话,每每刻意挽留,都被佳贵嫔挡了回去。流莺投给她的眼神也均是忧伤的,愤恨的。
这本也没什么,龙胤亲自出宫接回了她,单这一条就够后宫全体嫔妃愤恨她一辈子了。何况,流莺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做别人的影子,是任一个有尊严的女子都不能接受的吧。
然而仍有一事她不解。
欧阳流莺,为何会投向皇后和佳贵嫔的阵营呢?
如今的后宫格局,她有把握瞧的清清楚楚。除了流莺,并无值得她费心的变数。除去她与佳贵嫔,宫中最得宠的仍是“冬姬”瑶婉仪与“夏姬”晴贵人。
林若熙傲气重,一次不睦便与她不依不饶。纳兰婉依则孤高的紧,不愿争宠。
流莺又分明恨着她。
如此看来,只有晴贵人何溥畅,是可相为善的人了。
  
京城,长宁宫。
入夜了,暮秋之夜,落英更兼细雨,无不悲之魂。然而,佳贵嫔并非黯然凋落,任人踩踏的残花。月余来发生的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已让她猝不及防。然而,眼下没有任何事比这一桩更让她心慌了。
路凝云回来了。
路凝云被皇上亲自接了回来。
路凝云怀了龙种。
如今,她只能愤恨地看着新晋的路妃娘娘被皇上像块宝儿似的捧着,在毓琛宫中享受着无数的恩宠赏赐,只等那个孩子来到人世。之后,临位四妃也是情理中的事,而如果那个孩子是个小皇子……
她决不会让这件事舒舒服服地发生。
那日景澜宫中皇后说的话现在还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是真的……纤玉……救救我……救救我……
皇后一张花容月貌哭的甚是好看。
这是一张王牌,连怿纯公主都远远比不上的王牌。她轻咬着手帕角。欧阳流莺……我竟没想到,有一天会派上这用场……
  
延禧宫。
秀殷公主正兀自生着闷气,晴贵人何溥畅一如既往地百般安慰。瞧秀殷一张含怒的粉面,溥畅忍俊不禁,宫外与那一男一女起的冲突竟让小公主挂心了这许久,硬要去找她的皇帝哥哥替她报仇。皇帝正忙瀛部的事,哪里有时间顺着她的小性子?
于是她便日日磨在延禧宫。
溥畅原本以为她因被顶撞,丢了面子才不快,渐渐地,她竟发现,秀殷对她讨好了许多,有时似乎有些歉疚。
经不起她追问,秀殷才说了实话:“溥畅,你那么想要那洋装,我原想跟她讨来给你的,结果办砸了。平常哥哥姐姐忙他们自己的事,都是你陪着我,逗着我笑,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却连一件衣服也弄不来给你……”
看着那张真诚的小脸儿,溥畅几乎要落下泪来。她马上搂住了秀殷,安慰道:“秀儿有这份心,我高兴得紧,哪里还在乎那衣裳呢?”
可溥畅越是原谅,她越是愧疚,慢慢地,愧疚全转化成了对那两人的愤怒。“你又不是没瞧见他们有多狂妄!等二哥忙完了这一阵儿,我定要去求他找他们出来,给他们好看!”
说着说着,一个洪亮的声音飘了进来:“是谁惹了朕的妹妹?好大的胆子!”
“二哥!”秀殷一跃而起,迎了出去。
“这两日忙忘了,今天才刚得闲一会儿,听说秀儿进宫里来,朕这就过来了。”龙胤宠溺地揉揉秀殷的头。
“臣妾参见皇上。”溥畅真心高兴见到龙胤。
“免礼。”
“二哥,你一定得替我出气!”秀殷摇着龙胤的手臂,“我一定要那东西给溥畅……”
溥畅忙拉过秀殷,笑道:“秀儿,我真的不要嘛,别拿这点小事烦了皇上。”
这话若是其他的嫔妃说出来,龙胤大概会怀疑有多少虚假的成分在其中。看着急的面红耳赤的秀殷,龙胤笑道:“溥畅为朕和公主操劳的多了,要些奖赏也是理所应当。”
溥畅是不会掩饰的人,听此夸奖,心中自是欢喜,一双杏眸明若星辰起来,开口笑道:“皇上和公主对溥畅很好,这便是奖赏了。”
龙胤“传朕旨意,从今天起,你是晴嫔了。”
秀殷欢呼起来,似乎暂时忘了出气的事。待了没一会儿,龙胤要走了。“你们待着,朕去毓琛宫瞧瞧路妃。”
秀殷原本阳光明媚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二哥怎么还去瞧她?毁了珍儿姐姐的东西,又私自跑出宫去,这样的目中无人。回来了这么多日,毓琛宫见天儿的跑,皇后姐姐倒是一面没见过……”
龙胤听了这话,脸色沉了下来,一语不发地走了。
溥畅嗔她道:“路妃姐姐有了身孕,自然不能一样的。皇后娘娘一定也明白,你又何必争?”
“你不知道,表姐现在有多伤心。连景澜宫的门都不出呢……”秀殷伤心地道。
溥畅怜惜地拍拍她的肩膀,心道,这个孩子,总是赌气。不懂她的以为她刁蛮自私,其实她是要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幸福才能高兴呢!
  
毓琛宫。
秋已深了,毓琛宫的穿堂风时时带着凉。半个时辰前,凝云想着他要来了,便吩咐秋涵在铜雀炉中添了炭。如今寝殿中暖意融融,凤栖梧桐的双丝绫屏风后微微跳着些烛彩,锦绣承光,温气盎然。
“真希望这事快点结束……”龙胤揉揉太阳穴,连日的操劳让他疲惫不堪,然而仍十分快乐。
凝云笑道:“说的甚是好听!不是你等着盼着的把人家请来的?南疆这一打开,不消说瀛部人的海上贸易,广博见闻,单是人家进来的贡,我可是瞧见人流口水了!”
天朝至龙胤的三代帝王,是各有所重。先皇煊帝崇文,翰林院四司便始于煊帝时。科举制度也在彼时进行了大胆的革新,便了君王广纳贤才,从谏如流。再推至上代,龙胤的祖父巽帝,以武打天下,一代热血枭雄,铁腕统治,刚而不虐,臧否分明,一生征战,武绩赫赫。
比起重武的巽帝,重文的煊帝,龙胤取其平衡同时,尤提倡为商。
与瀛部的结好,无疑打开了通商外埠的门户。
“然而他们的目的难道不是明摆着的?”龙胤冷笑道,“逼他们与天朝结好的招数之一便是截路中原。天朝东南四省已领命挡了至波斯天竺的陆路。生意做不成,可不把瀛人急甚了!”
凝云笑道:“如今皇上亦不会轻易放他们过去,对么?他们的货品,冠上天朝的名,于我们倒并非没有好处。分成如何的,可另说着。重要的倒是着人跟随他们的商队,半是取经,半是防范。”
“不错,眼下大家和和气气的,没必要起事。开西南商路三月,只说是天朝恩典,让他们尝些甜头。入冬后关闭,到时若要复开,让他们用三队海师来换。近处来说,北疆正须用兵,海陆夹击,便容易许多;长远看来,巽帝时征战各地,却未曾训练出一支足够强大的海上舰队,若可得瀛部能人训练,十年之内便可傲视南海。”
“一名和亲的公主,竟代表着如此深远的裨益呢。”凝云轻咬了朱唇,眼见龙胤疲惫,并不想提不愉快的事。然而思忖了几番,仍犹豫地开口道:“皇上今晚……请去景澜宫瞧瞧皇后娘娘吧。”
龙胤一怔,想起秀殷的指责,有些恼,皱眉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皇后来?”
凝云见他生气,无奈道:“回来已有十日了,皇上夜夜留宿毓琛宫,这于礼不合。臣妾如今的身子……不宜服侍皇上,请……”
龙胤打断她时的脸色颇是不好看。
凝云叹了口气,果然,回到这座皇宫中,两人之间似总夹着些隔膜,再不会那么简单。
他难道不明白么?
她私自出宫,如今回宫,不但是他亲自接回来的,回来后还没有一点责罚,反而位加二品,荣宠有加。
如此的异常,六宫中却静的可怕。
皇后是一向等着挑她错处的,如今却闭门不出,不闻不问;佳贵嫔那双杏眼中的恨意从来都如刃一样,狠狠切割着她的每一寸,如今的刃却似乎绵软了,藏在媚笑之中,每每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得意。
这一切,她都心惊胆战。纤手轻轻抚过自己已隆起的小腹,她宽慰地笑笑。
如今的她,再不是仅仅为了自己而战。
  
长宁宫。
夜深了,窗外竟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秋雨向来温婉如丝的,从不含雷带闪。然今夜这场雨,似要宣泄盛夏未终的余威。佳贵嫔轻轻熄灭一盏烛灯,眯眸瞧着烛烟袅袅地盘旋在黑暗凝成的空气里,倩目含笑,心竟随间或至耳的雷声雀跃。
不一会儿,雷声便转变成了呼啸的风声和雨声。
对她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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