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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诱惑-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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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
老荣好奇的目光打量他的院落,杂树繁花,生机盎然。墙脚、
墙头随意堆放的一些瓦罐、瓦盆,没准就是一件稀罕的汉唐文物。
你要问起这些物什的来历,他会娓娓道来,介绍一个个充满趣味的故事。
墙角那个看上去不起眼,制作粗陋,造型古朴的瓦盆象是一个盛狗食的盆子。
郑东却告诉他:“这是汉代的出土文物,而且是绿釉带水银包浆的,证明它是汉墓中出土的。那是我在北京潘家园古玩城闲逛时偶然发现的。”
那天,他大摇大摆地跨进这古玩城。那是座4层楼的建筑,被隔成一间一间的古玩店。他走进这家名为“古雅轩”的古玩店时。
里面显得空空荡荡的。博古架上一只只瓦罐、彩陶落满尘埃,看来古玩行生意清淡,然而郑东的眼睛一亮,目光定定地落在这只瓦盆上,他大吼一声:“老板呢?”
老板这才闻声赶来,他在临近的铺子里打牌。小伙子20来岁,看上去不像是小老板,倒像是一个发了点小财富了起来的农民。
“这狗食盆子多少钱?”郑东有意装着不懂行的样子问。
“老板,您仔细瞧瞧,这可是出土文物,是从汉代一个贵族的墓葬中挖出来的。”小老板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郑东仔细打量着这盆子,品相完好,绿色釉面的汉代陶器世上极少,上敷水银包浆,证明墓主人是贵族,家人曾对尸体做过水银防腐处理。这是一件宝物,拿到拍卖会上至少可拍2万,他心中暗暗想,脸上却不动声色。
“我不管什么出土不出土的,我家小狗缺一狗食盆子,这东西合适。你看给多少钱?”
“少于600不卖。”小老板神态坚决。
“这一个烂盆子要这么多钱?300元钱行不?”郑东试探地讨价还价。
“老板我看你懂行,你要诚心想要,给个实价,我300块收来的,你给400,也总得让我赚一点吧?”小老板恳切地说。
“行,就400元。”郑东干脆地答应下来,显得很慷慨的样子。
他喜孜孜地怀揣着小盆,按捺不住狂喜的心情走了。
他告诉老荣:“我这是捡了一个大漏。”当然他是绝不会把这件汉代文物作为狗食盆的,而是和宋代韩世忠军队里用的水壶,也称韩瓶,和元代官窑里出土的青花大瓷缸放在了一起。院子里的大瓷缸里养着几尾小金鱼,金鱼在水草中穿行,郑东在闲暇时转悠转悠,看一看这些心爱的物品,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和冲动。
小庭院内一丛碧绿的芭蕉迎风摇曳,一株壮硕的枇杷树枝叶茂盛,院内还栽着一株石榴树,树上开着红红的小花美丽极了。院子中央是一个汉白玉的小石桌,桌上放置着的倒垂钟乳石洁白晶莹,那也是他从北京的古玩市场刻意收集来后,由古都市驻京办的哥儿们帮忙,由北京到古都市的列车带回来的。靠围墙边整齐地排列着一只只陶罐,据说这是宋代岳飞、韩世忠部队饮水用的军用水壶。“这种扁圆形的是‘岳家军’用的,长圆形的是‘韩家军’用的。”郑东如数家珍般地介绍着他的收藏。
郑东领着老荣走进他的客厅。客厅不大,一排沙发,一只茶几,茶几上一只棋盘,两盒围棋。今天是星期天。他要和老荣下几盘。靠西的墙置放着一溜博古架,架上放着一把把宜兴紫砂壶,间或有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汉代的铜镜、明代的砚台,相杂其间。博古架下面放着一只硕大的汉代大铜镜,足有脸盆那么大,铜镜绿锈斑驳。一只造型奇特的根雕,形成一个圆型的砚台木托。上面是一只巨型易水石砚,龟龙身上驮着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的造型。
整个石砚造型精美,工艺精湛,龙头上栩栩如生的眼睛就是两只绿色的石眼。客厅正面是一架钢琴,钢琴上堆满着零零碎碎的小工艺品和古玩摆件,比如法兰西的小闹钟,巴基斯坦的铜雕件,瑞士的老怀表,埃及的木雕,中国的景泰蓝等等。墙壁四周悬挂着一些名人字画和他自己随意涂抹的小品,比如他最爱画的公鸡、螃蟹一类。看上去杂乱无序的房间,显示着主人的雅好和不俗的追求。
正中的墙上有他与中南海首长的合影,首长慈眉善目,含笑点头,
郑东指指点点,潇洒自如,显示了他与首长非同寻常的关系。在他的卧室之内还挂着一幅对联。那是A省出版厅原厅长、离休老干部高洪先生的墨迹联曰:“施墨涂蟹横两京,驱黄鸣鸡震东南。”这当然是指郑东经常性地为别人画螃蟹,涂公鸡,从古都市画到了北京市,比如眼下全国“扫黄”办的哥儿们那儿和古都市驻京办事处的弟兄们就有不少人有郑东的螃蟹、公鸡一类随意之作。这联语不仅巧妙地将郑东的名字嵌在了其中,还突出了他善于画的两样东西及他所从事的工作特点,颇得郑东心意,不时欣赏把玩。
老荣摸着刮得光溜溜的下巴,欣赏墙上的对联,自言自语:“这幅联语写得不错,简直惟妙惟肖了。”
听了老荣的称赞。郑东喜上眉梢地说:“吾等‘扫黄’战土,生性豪爽,不拘小节,不拘礼法,以自己鲜明的个性特色去挑战邪恶和腐败,自当有点横行江湖之气概。当前新旧体制交替时期而致‘礼崩乐坏’之现象,类似春秋之交乃大变大革的时代,旧体制已难以制约由其孕育出的腐败现象,新体制于市场经济的母腹之中尚未成胎型,此时此刻以正义之自由人格战胜腐败之自由人格,真性情也就聊胜假道学之一筹了。”
“是啊,在这个新旧体制交替时期,也可以说是‘礼崩乐坏’的特殊时期。在我们这个有着几千年来的封建宗法传统的国度里,
一个有鲜明个性的人是不见容于世俗的。越矩者被称为狂狷之士,按孔子的说法是‘狂者进取,狷者自适’。到孟子那里就成了‘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了。世俗的君子是循规蹈矩的,至少表面上是不逾越规矩的,至于私下里损公肥私,只要表面上道貌岸然,形象也就光辉了起来,这也是中国特色呢。古人对这种两性人格,称为‘乡愿’。孔子曰:‘乡愿,德之贼也。’宋代理学大师解释孔子这句话时说:‘盖其同流合污以媚于世,故在乡人之中独以愿称。夫子以其似德而非,而反乱乎德足以为德之贼而深恶之。’因此乡愿以其虚伪的道德面目出现,悦世媚俗是一种丧失了自我人格的伪君子,孔子痛恨乡愿,因为其以假道德破坏了真道德。王阳明说:‘乡愿以忠信廉洁见取于君子,以同流合污无忤于小人,故非之无举,刺之无列。然究其心力,乃至忠信廉洁所以媚君子也,同流合污所以媚小人也,其心已破坏矣,故不可与人尧舜之道。狂者志存古人,一切纷嚣俗染不足以累及其心。真有凤凰千仞之意,一克念即圣人矣。’因此狂狷之士虽言行不无偏激,徒存进取心,而志存高洁,特立独行,具备成圣的条件。”老荣侃侃而谈,一副故作深沉的教授模样,摇头晃脑,眉飞色舞。
郑东则对他的高论颇不以为然,对于所谓“乡愿”人格的一番剖理辨析自己是赞同的,而对狂狷之土的一番说教,他并不这么认为。他说:“狂狷之士也只是顺其自然而张扬个性而己,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崇高,去孜孜追求道德上的自我完善,他们无意成圣,
有意成圣者必然为这种意图所异化,而成为道德典范的奴隶,则个性就难以张扬,不想成为乡愿也成为乡愿了。所谓‘功名反被功名累’是也。故古人言:‘立身苦被浮名累,涉世无如本色难’,他们追求的是本色人生,是个体自我价值的实现,而这种自我价值最终是不与对人类本身的终极关怀相悖离的,是独立自由的内在精神,狂者直言无忌,勇猛精进;狷者持之以恒,不随波逐流而寻求自适,自然都不是为了成为圣人,这里面是不含有任何功利观念的。寻觅功利,必然为功利所惑,而丧失人性中许多许多美好的东西,也即赤子之心也。这就是外怀刚肠疾恶之心,内敛绝假纯真之性,以赤子之心而展露真实性情,以真性情而反对假道学。人如果过分热衷于成名、成圣,必然要把诸多真性情掩盖起来,去曲就社会的习俗和官场的陋习,也就应了朱熹对乡愿的剖析:‘盖其同流合污以媚于世’了。孔子、朱熹就因为成圣人之心太迫切,而为功名所累异化成了乡愿,尽管他们自己对乡愿深恶痛绝。孔子当了鲁国的司寇才几天就杀了少正卯,少正卯只不过是一个具有独立见解而拥有众多追随者的学者而已。他们罗列的罪名与“文化大**”中‘四人帮’对广大干部、群众的诬陷又多么相似。历史是不断重复的,悠久而厚重的传统文化是‘克隆’这类历史现象的最好温床。
不想成乡愿者最终成乡愿却也是人格的悲剧呢!”郑东微笑着反驳老荣,老荣一时无言以对。
郑东又自顾自地演说下去:“我倒也特别欣赏元代大戏剧家关汉卿的那首《南吕。一枝花》的散曲呢。”说完他竟朗朗上口地大声吟诵起来: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鞠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般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入地府,七魄丧冥幽。天哪,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走!”
他抑扬顿挫地朗诵了关汉卿的散曲,得意地眨巴着眼睛问老荣:“怎么样,我像吗?”
老荣笑了起来:“你小子风流倜傥,博学能文,滑稽多智,疾恶如仇,这不假。然而散曲中的‘攀的是章台柳’,‘向烟花路上走’也是真的吗?”
“学生身为‘扫黄’战士,自是不敢乱攀章台柳,乱走烟花路的,
我指的是关汉卿以蕴藉风流的浪子自夸,其实质乃是对封建社会价值体系的叛逆而已。按照散曲中描绘的人生价值取向,他分明是‘坠入下流’的,而他却以此解脱了功名的‘锦套头’,获得自由与快乐,生活得率性而旷达,这就是狷者的自适了。与习惯于依附统治者政治权势的士人心态来说,这难道不是热爱自由的精神吗?
而关汉卿所写的那些杂剧如《窦娥冤》、《鲁斋郎》、《蝴蝶梦》、《望江亭》、《救风尘》,难道不是深刻地揭露了尖锐的社会问题吗!尤其是黑暗的政治势力和邪恶的社会力量对弱小者的残酷压迫,表现了广大民众对于公平的社会秩序和安宁生活的向往,这就是狂狷者对于人生价值的终极关怀。用现代的时髦的话来说,‘士志于道’是人文精神的再现。散曲中的所谓章台柳、烟花巷,乃是对为生活所迫坠入风尘的下层女子的深切同情,如是而已。这就是孟子所言: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也。他心中的大丈夫应当是‘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郑东旁若无人滔滔不绝地解释着。
老荣大声叫好。他笑着打趣道:“你小子是小母牛洗桑拿——
蒸(真)牛皮,牛皮烘烘地吹起来一套一套的。”
他知道郑东爱好广泛,生性旷达,而又率性自夸的。他琴棋书画无不涉猎,打猎钓鱼情有独钟,吹拉弹唱小有造诣,尤其是口哨吹得好,最近刚刚由中国音像出版社出版了《郑东金口哨专辑》,他自己买了一大堆到处送人,也算是自我宣传。当年在中南海又研习起棋艺,围棋下得也很够水准,老荣是他的棋友,两人见面只要时间充裕,总是手谈一番。
郑东已泡起了一壶上好的台湾乌龙茶,洗净茶具为老荣斟上了一杯。老荣执黑,郑东执白,两人又在棋盘上厮杀了起来。黑白相交,棋逢对手。
这边聚精会神地在棋盘上厮杀,那边楼顶上不时传来“笃、笃、
笃……”的电钻声在于扰。搞得郑东心烦气躁,第一局竟中盘输给了一向败在他手下的老荣。
郑东气得大叫起来:“什么鸟人,现在还在搞装修,吵得星期天也不得安宁。”
老荣笑嘻嘻地看着郑东故作神秘地说:“你别装蒜,你真的不知道,那是谁家?告诉你那是我的对门,财务处‘鬼子陆’家在搞装修呢。”
郑东气咻咻地说:“对于‘鬼子陆’这种不顾廉耻一心只知道拍谭冠马屁的人,我懒得问。他搞36层大楼的孔雀台饭店,利用集资款利息差额大搞小金库,为谭冠挪用公款张目,听说至今账目都对不上号,近期叫审计局查着了,少了几十万呢,正逼着会计作假账企图蒙混过关。而那大楼安装的空调夏天不制冷,冬天不制热,
订购的电梯竟然装不进去。顶楼的可装200人的会议室高度只有两米,去开会还不把人闷死。再说那供水系统,还未供水,水管已爆裂,全是劣质产品哪。最近,他正处心积虑与魏铭利一起编造行政性翻牌公司,摘什么发行假集团,欺骗省委、省政府领导,打改革旗号,走计划集权老路。我对这种势利小人,懒得理他。”
“噢,这就是你的无知了。他不顾廉耻地助纣为虐,已成厅内、
系统内超越一般规范之上的特殊利益阶层了。听说最近老婆提了一个什么副厅级巡视员就要享受厅局级待遇,对方打来了16万元的购房款,谭冠又给他在对面单元补了一个小套。他正把他住的大套和小套打通呢,又重新搞装修,你去看看,那装潢队是哪儿的,
三楼的前后阳台上都拉着一个叫着什么“大厦房地产公司装潢队”
的布幔呢,上面写着“大厦房地产公司装潢队注重信誉,质量第一,
服务周到,价格公道”,不信你到院子里去看一看就清楚了。”老荣一边解释,一边在棋盘上纵横捭阖,从容布子。
“我懒得问这些狗屁事,这大厦房地产公司不就是帮我们建那36层大楼的开发公司吗?”郑东说。
“是呀,当年不是‘鬼子陆’和他们签的协议吗?几个亿的工程就那薄薄一张纸,连违约的责任都没有,这工期就由着大厦公司拖下去,里面鬼大得很呢!你说奇怪不奇怪,工程拖了五六年现在未完工,什么问题,里面大有文章呀。”老荣故作神秘地说。
“你住在他对面,你了解情况多,愿闻端详。”郑东恳求地说。
“我住在他家对面,他家最近日夜施工,搞得‘丁当轰隆’地吵死人,我去找这施工队,里面敲得乱七八糟,靠旁边那个单元小套的墙已打通,满厅建筑垃圾。装潢队长,对,就是那个大厦公司的人,说这‘鬼子陆’精得很,第一次吊顶不满意又敲掉重搞,这客厅和房间打通,大得像是跳舞厅,进门的厨房搞得像是酒吧,还设了一个吧台。我去看时,厅内放着4台美国原装空调,一个房间装一个呢。”老荣一边介绍,一边继续从容应对,飞出一子,欲救出被白棋围攻的一片孤棋。
这边郑东当头一镇,罩住黑棋的逃路:“我听说他这次装修花了20多万呢,他哪来这么多钱?”
老荣说:“你想,这装修的钱会让‘鬼子陆’出吗?这4个空调‘鬼子陆’百般解释说是替亲戚代买的。谁信?不过,这空调是不是全装在‘鬼子陆‘家,这就不清楚了,反正这薄薄一张纸的工程协议里就藏着猫腻。‘鬼子陆’不是放风,要查老子,我就把里面的名堂全抖落出来,至少十几个人要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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