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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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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公主的銮驾三月初八启程,崔九跟大郎跟着出京送嫁去了,习惯了大郎天天在家,这忽一下不在跟前了,碧青还有些不大习惯,时不时的就会想他,走到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有时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好笑,就这么分不开啊,当初大郎一去北胡那么久,不一样见不着吗,就算之前他在骁骑营的时候,一年才能见几面,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这次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哪至于就想的这样了。就是闲的,自己得找点儿事儿干。
怀了孩子,家里把她当成大宝贝一样看待,哪敢让她干活啊,碧青能找的事儿也就是做做针线了,虽说针线不好,给自己闺女做双小鞋也不难,软乎乎的布上绣了两只兔子耳朵,简单可爱。
做完了一只,碧青在儿子脚上比了比,虎子嫌弃的缩回脚不让碧青比,嘴里恶毒的说:“丑,难看,不穿。”
碧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想穿呢,这是给妹妹的。”
虎子眨眨眼,爬过来靠在碧青肚子上听了听,指着碧青的肚子道:“肚子,妹妹。”
碧青点点头,小家伙愣了会儿,拿起刚才被他嫌弃的小鞋看了看,嘿嘿乐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说:“妹妹,穿,丑。”
碧青道:“不许说妹妹丑。”
小家伙着急了:“妹妹,不丑,鞋,丑。”
碧青真被儿子打击到了,自己拿着鞋看了看:“真丑吗?”
儿子大力点点头:“丑。”
儿子这么打击,碧青顿时没兴趣做另一只了,丢到针线笸箩里,叫冬月把书架子上那一摞纸那过来,好歹得做做胎教吧,这是师傅最近新写的。
自从住进武陵源,师傅不知那根劲儿不对了,竟然开始写鬼怪故事,写完了就会拿给自己看,很好看,就是看过之后会产生不大好的联想。
例如师傅这个故事里说有个水鬼,被丈夫故意推到水里淹死的,心有委屈冤魂不散,就开始作乱,天天在水里的荷叶底下蹲着,有人从水边儿过,就扯下去。
看了之后,碧青忍不住就会想到自家旁边的水坑,琢磨,前些日子总看见师傅坐在坑边儿上钓鱼,鱼没钓上来,莫非倒想出了个鬼故事。
碧青正瞎琢磨呢,忽见沈定富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脸色都白了:“姑娘,出大事了。”
碧青心里咯噔一下:“你慢慢说,出了什么大事?”
沈定富:“刚小五送了信回来,说进城铺子里病了两个伙计,瞧症状像是瘟疫。”
碧青蹭的站了起来 :“速速备车,去京城。”
江婆婆进来道:“不成,姑娘怀着身子呢,万一是瘟疫,姑娘该避的远远,怎么还能往前凑呢。”
碧青道:“江婆婆放心,我会请李神医跟我一起进京,事关重大,我总觉着,这次跟上回荣昌斋的事儿脱不开干系,若果真如此,恐小五处理不来,您在家看顾好虎子,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奶掐了。”
江婆婆叹口气:“这刚消停几天啊,怎么又出事儿了,姑娘小心些,有了身子多顾念着些自己。”
碧青点点头,嘱咐定富瞒着婆婆爹娘,他们知道了没用,倒白跟着担心,叫冬月收拾了几件衣裳,去冀州府接了李神医,奔着京城去了。
转过天一早进了京,刚进内城门,就看见了小五正在那儿搓着手等着呢,脸上有明显的急色,见了碧青正要说,碧青伸手拦住,左右看了看:“回去再说。”
进了师傅的小院,小五才道:“这两个伙计是新招进来的,照着规矩,招的时候检查过身体,并无恶疾,谁知招进来才半个月就出事儿了。”
碧青道:“人呢?”
小五:“不敢放到铺子里,外城找了个僻静的小院安置下了,在小院守着的是冀州铺子里的老人儿,看病的郎中也给银子封了口,应该不会传出去。”
碧青点点头:“这就好,你跟李神医先去瞧瞧病人,先确诊是不是瘟疫再说。”
小五点点头,跟着李神医出去,不大会儿回来,李神医拉着小五在院里洗了手换了衣裳,才进来,碧青就知道,真是瘟。
李神医道:“是马瘟,应该是牲口身上带进来的。”
碧青道:“那两个伙计可有治?”
李神医:“好在发现的早,刚给两人灌了清瘟汤 ,挺过今天晚上,就能活命,挺不过去就没救了。”
说着,看向碧青,异常郑重的道:“救不回来,不过两条性命,若不找到源头,恐死的不是两条命了 ,此事万急,姑娘需尽快想法子才成。”碧青点点头,叫贵伯:“备车,去东宫……”
☆、第95章
慕容湛愣了一下;看向苏全:“你说谁求见?”
苏全道:“太子爷,是沈姑娘;好在今儿宫门值守的是赵远;他去过北胡,跟姑娘在阴山里找过王将军;这才叫人给老奴递了信儿;老奴琢摸着,姑娘定有要紧事,不然,以姑娘的性子必不会贸然来东宫。
慕容湛点点头:“你去接她进来。”
碧青心急之下能想到的只有太子;崔九跟着送亲队走了;师傅回了武陵源;东篱先生虽能帮忙;怎么也得拐个弯子;而此事万万耽搁不得;故此直接来找慕容湛,却忘了这是东宫;即便自己如今是将军夫人;求见太子也见不着。
而且,连东宫的大门都进不去;碧青正想掉头去寻东篱先生;不想过来个侍卫,见了她客气的行礼称呼沈姑娘;碧青疑惑的看着他;最后是那侍卫提醒;自己才想起来,他正是当初去北胡时随伺慕容湛的侍卫头子;好像叫赵远。
赵远多精;就当初太子对沈姑娘一路照顾,他是看在眼里的;哪能让这位走呢;忙叫人给苏全送信去了;自己拖着碧青东拉西扯;一会儿是北胡的风景,一会儿是阴山上的狼群;弄的碧青倒不好立时就走。
等瞧见苏全颠颠跑来的身影儿;碧青才明白赵远这是成心拖着自己;苏全跑过来道:“老奴给姑娘请安。”
碧青让过身子:“不敢;若不是有要紧事;臣妇也不敢搅扰太子殿下;确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还请苏公公代为通报。”
苏全道:“不用通报了;殿下叫老奴出来接姑娘进去呢。”
碧青这才松了口气;跟着苏全进了东宫;见了慕容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瘟疫的事儿:“李神医跟臣妇进京了;给两个伙计看过诊;说是马瘟;已经灌了清瘟汤;若能熬过今儿晚上;应能保住性命;可当务之急是找到瘟疫的源头;及时应对;若散出去恐是大祸。”
慕容湛脸色有些沉:“苏全速去太仆寺;叫太仆寺畜牧监逐一筛查各处的马匹牲口;发现疑似病例速速上报。”
碧青道:“恐怕只筛查太仆寺不行;外城西的骡马市;天天都有交易牲口的贩子;那些牲口大多是从外族来了;除了胡地还有南蛮……”
慕容湛顿时就明白了,跟苏全道:“叫赵远带着人去仔细查;着重查南蛮来的骡马牲口;不可漏过一头。”苏全应一声去了。
碧青站起来告辞;忽听慕容湛道:“事情未查清之前,恐外头不安全;出了这样的事儿,短时间内你也不能回武陵源;不若在东宫待几日;王将军送亲在外;本宫理应照应他的家眷。”
碧青裣衽一礼:“臣妇谢太子殿下体恤;只是铺子里出了这种事;我这个东家要是回避;铺子里的伙计岂能安心;若私下里猜疑;传出去却麻烦;臣妇告退。”
开 玩笑东宫哪是她这样人待的地儿;听崔九说;慕容湛新娶的那位太子妃是赵氏一族的贵女;皇上把以前的太子妃贬为良娣,用的理由是无嗣;可就这么巧;那位贬为 良娣袁氏有了身孕;太医瞧过,说十有八九是男胎;若果真如太医所说;新任太子妃的处境可不大妙;为了自保,不定会干出什么来;这女人只要进了宫;一个比一 个狠;这种事儿躲还躲不过来呢;难道还往前凑不成;太子殿下是好意;可这个好意自己只能心领了。
碧青从东宫出来;没回小院直接去 了铺子;马车刚拐过来;远远就见门口围了不少人;碧青叫贵伯把车停到一边儿;自己跟冬月冬时下来;刚拨开人群就见地上坐着一个妇人;捶胸大哭;边哭便嚷 嚷:“大家伙给评评理;我弟弟到王记来当伙计,才半个月;不想就让人害了性命;如今连尸首都找不见了;最后一面儿都没让我见;我的天老爷;怎么对得住死去 的爹娘啊……”
周围一个看热闹的汉子道:“既如此,怎不到官府里告状;咱们顺天府的府尹大人可是有名儿的青天大老爷;定会给你个公道的。”
那妇人道:“这位大哥哪知道;这王记的靠山硬呢;有皇子,有将军;咱平头老百姓;往哪儿告去啊;我那可怜的兄弟;本说来王记当两年伙计,学点儿本事;不想竟断送了性命……”
看热闹的百姓多同情弱者;一看这妇人说的可怜;纷纷骂王记是奸商;伙计鞠躬也没用;忙叫人去请小五。
小五昨儿一宿没睡;这会儿刚迷瞪一会儿;不想又出事了;忙抹了把脸出来;听了伙计的话;看了眼地上的妇人:“什么人命?你是不是找错地儿了;你兄弟叫什么名儿?”
那妇人愣了愣:“俺兄弟叫春生;对,春生;还有个老乡叫周大龙;半个月前来你王记当伙计的,你莫非想不认账,天老爷啊……”说着又哭闹起来。
小五看了看她:“你先别哭,有事儿慢慢说,你是刘春生的姐姐?怎么他进铺子登记的家属里没有姐姐。”
旁边的伙计道:“对啊;刘春生跟俺说过几次;说他跟周大龙都是深州来的;深州闹灾;家里人都饿死了;这才跑来京城想混口饭吃;原先在骡马市上给人喂牲口;瞧见我们铺子里招工布告;这才过来的;没听说有姐姐啊。”
那妇人被伙计当众戳穿,有些恼怒:“你怎么知道没姐姐;俺是他认的干姐;俺家小子喊他舅呢;能差的了。”
周围人哄一声:“原来是干姐;闹的这么邪乎;还当是亲兄弟呢;……”
那妇人道:“干姐咋了;干姐就不是姐了啊;俺兄弟死的不明不白;家里没人了;俺这个干姐不出头;谁帮他鸣冤;王记是奸商;害了俺兄弟的命;不给俺个说法;他这买卖甭想干下去;我天天在这儿坐着;看看哪个主顾敢上门。”说着一盘腿,一副坐地炮的架势。
小五道:“你既是刘春生的干姐;正好;我们正找刘春生的家人呢;他病了;现如今正在城外养病;铺子里人手少;还得拨两个伙计照顾他;实在顾不过来,既然他姐姐来了;正好帮着看顾一下;这位大嫂;您看是让伙计带你过去怎么着?”
“病,病了……”
那妇人脸色变了几变:“什么……什么病?”
小 五目光闪了闪:“说起病,倒是不大;就是郎中说了会过人;这不才放到城外的院子养着吗;您要是实在担心兄弟;我让伙计把刘春生抬你家去吧;在外头养着;总 不如家里舒服;你这个姐姐也能看顾着;您放心;药钱,工钱,王记一个子都不会少;顺发,带几人人把刘春生抬他姐姐家去,记着裹严实了,别过了病。”
那妇人忽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人是在你们这儿病的;甭想往我家推;他的病过人;回头过我儿子身上;我找谁哭去;说到底也就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干姐;我犯得着吗。”摘下头巾甩甩鞋上的土;快步走了。
碧青低声道:“叫贵伯跟着她。”冬月答应着去了。
周围一见这意思还有谁不明白;这不定是从哪儿听见信儿;想上人王记来讹诈的;不想听见信儿不对;见人没死;那病还过人;忙不迭的跑了。
刚那个汉子气道:“这妇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旁边他婆娘白了他一眼:“还说呢;是谁刚才还骂人王记是奸商来着,我瞅你是没安好心;瞧上刚那个狐狸精了吧,瞧打扮妖里妖气的样儿,就不是个好人;也就哄哄你们这些没出息的男人罢了。”
那汉子被婆娘一顿抢白;脸上讪讪;摸了摸鼻子;说了句:“这都快晌午了;孩子在家饿了;家去要紧。”转身忙着走了。他婆娘一边絮叨,一边儿跟在后头走了。
周围人一见没热闹,也都散了;碧青这才过来;跟小五道:“怪不得崔九一个劲儿说让你到京里来当掌柜的呢;临危不乱;胆大心细,小五这几年你真是历练出来了。”
给碧青一夸;小五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不知道,刚俺也蒙了;差点让这妇人糊弄过去;也不知哪儿跑来个干姐姐;没听刘春生提过啊?”
两人进了里头坐下;碧青才道:“我瞧着这倒是好事儿。”
小五苦笑一声:“姑娘还有心思说笑啊;我这都急死了。”
碧 青道:“事儿出了,再急也没用;这件事儿今儿我想了大半天;都想不明白;总觉着哪儿不对了;即便是南蛮使坏;想散播瘟疫;为什么偏偏选中咱们王记;咱们京 城的铺子,可才开张没几个月呢;而且开张的时候,也并未大肆宣扬;想来附近的买卖家,只要不是冀州人;也不会知道咱们的底;可刚那个妇人却口口声声说咱们 有靠山;还点明靠山就是皇子,将军;这就说明;她对咱家的事儿知道的很清楚;知道王记就是将军府的买卖不新鲜;知道崔九这个皇子底细的却不多。”
小五道:“姑娘这么一说还真是;她怎会知道咱家的底细;这不太奇怪了吗;莫非是冀州人;听口音不像啊。”
碧青道:“我也想不明白;不过,一会儿贵伯回来估摸就知道了。”
天 擦黑,贵伯才回来;见了碧青就道:“老奴跟着那妇人一直到了城西;亲眼见她进了城西骡马市旁的一个小院;寻了个附近的街坊扫听;那些街坊一听老奴扫听她; 一个个都没好脸色;不搭理老奴,扭身就走;老奴着实纳闷;末了寻了个窜胡同的货郎;给了几个钱;那货郎才道那妇人是个寡妇;死了男人带着个小子过活;不是 个正经人;之前三五不时就会勾个男人家来;前几年勾上了个当兵的;生生的把人媳妇儿给气上吊了;两人就这么不黑不白的过上了。”
碧青一愣:“当兵的;怎么听着有些熟呢?”
贵 伯道:“可是;老奴听着也熟;那年姑娘在京住着;姑爷骁骑营那个同僚叫何进的,上门借银子;闹得哪出;老奴如今还记着呢;后来听说勾上个寡妇;媳妇儿上了 吊;老奴就琢磨莫非是他;故此老奴就在胡同口守着;日头刚落下,就见过来个汉子;老奴瞧的清楚;就是何进;进了那寡妇的院子;不会儿,出来个小子提着酒壶 跑去打酒了;想来是那寡妇的儿子;老奴瞧何进穿着兵曹的官衣;估摸是守城门的。”
碧青点点头;不想过了这些年又撞上了;若说之前 还疑心;如今却已经很清楚了;何进自来也不是个心胸宽大之辈;说白了;就是个小人;见不得的别人比他好;尤其,心里一直看不上大郎;觉的他自己比大郎强; 所以,才有当初借钱那种混账事;自己让崔九把他从骁骑营弄走;何进不会不知道是自己捣的鬼;后来大郎一战成名;封了定远将军;封妻荫子;风光无限;何进心 里不定多恨呢。
刘春生跟周大龙的事儿跟他脱不开干系;他那姘头之所以跑来王记闹;不见得是他授意的,但绝对是从他哪儿知道的,想想也是;除了他还有谁对自己家的事儿知道的如此清楚;这才是冤家路窄呢。
不过,这次他冒出来正好;自己之前是太仁慈了;这样阴毒的小人留着就是后患;这次是侥幸发现了;以后呢;所以,这一次必须把这个祸害除了;要不然,总有个人躲在暗处算计着害你;即便是个小人物也不安生。而且,此事后头恐还有个南蛮。
之前碧青还想不明白;荣昌斋的事情之后;进出京城的人管理的格外严格;尤其外族人;哪怕胡人,都得再三证明身份才能进京;南蛮人根本就不让进城;看见一个,驱逐一个;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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