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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色-原来爱很殇(纯白禁爱)(出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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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会想,这样的男孩,心里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可原来,他心里有她的,对不对?对不对?
她问自己。
没有答案。

……
……

圣熙抡住对方肩背,抓着他脑袋就往墙上撞。
头骨畅快地裂响。
声音响起的同时,另一人在背后偷袭,圣熙回身,铁棍的金属光泽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倒下,下一秒就被人抓住头发。
肩膀被人用膝盖压住,额头重重地撞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再次被迫抬起脸来的时候,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
圣熙觉得冷,全身都在疼。
别睡……
圣熙……别睡……
一直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回想。他听话,不睡,即使鼓胀的黑暗在一点一点吞噬理智。他靠着疼痛,维持头脑的最后一点清明。
然而,最后他还是败下阵来。血从额头上潺潺流下,流到眼睛里,模糊了视线,眼皮越来越重。他再无力抗争……
“圣熙……”
“圣熙……别睡……”
真的有人……
在呼唤他。
允圣熙觉得身体像是飘浮在半空中。
隐约的失重感。
眼皮沉重,只是要撑开它们,便用尽了全部力气。
视线朦胧,有人在喊他,声音明明很近,却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失重感消失的同时,眼睛恢复焦距,他的目光,定格在白色的天花板上。
周围,是浓厚的消毒水的气味。他皱了皱鼻子。打量一下周围,才发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
她在插花,背影织瘦。
“……姐……”
他轻声唤她。
她背影一震,尔后,回过头来。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
“医生说你这几天就会醒。”寇儿放下花,走过来,“很准时嘛!”
他不理她。
她坐到病床边,伸手摸他脸。尖细的下颚,高挺的鼻梁。他躲,躲不掉。现在她力气比他大。
“手拿开。”
他说,声音虚弱,没有恫吓力。她当作没听见。
第一次被轻薄,允圣熙气愤,闭上眼睛。
幸好这时,允洛回来了。
她推门进来,看到寇儿手在圣熙脸上摩挲,而圣熙闭着眼,睫毛颤抖。
允洛握住门把,进退不得。寇儿却已听到动静,朝门口望。
“圣熙醒了。”寇儿把手撤回,插进口袋。
允圣熙闻言,睁开眼睛。
允洛走进,盯着他眼睛:“醒了?”
她的声音,听来竟比他还要无力。
“感觉好点没?”
他点点头,手指动一动,要她坐到身旁。
“我……睡了多久?”
“六天。”
“……”他抿了抿唇,“姐,我渴。”
允洛立刻取了水杯,用棉签蘸了水,轻轻抚触他干裂的嘴唇。

 

周六下午,阳光普照,是初春以来天气最好的一天。
酒吧里幽幽静静。裴劭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那时客人稀少,处处呈现一派不受阳光青睐的低迷景象。
他一个人喝酒,自斟自饮。
身处此地,人很容易失去时间的观念,外面的世界风云变幻,这里却不受丝毫影响。
不知何时开始,酒吧的客人变得越来越多,他猜想:大概是晚上了吧!
可他还是不想回家。哥哥偕未婚妻近日归国,一年都难得一见的父母回家次数陡然增多,可惜,他们眼里,已经没有他这个小儿子的存在了。
被忽略的感觉,有点糟。
他仍旧坐在角落啜饮。遭遇各色人等的搭讪时,沉默以对。有些人,他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却对他不加理睬,有些人,他不愿理会,倒偏偏要来招惹。
边上那张台子,几个小姑娘在喝B52,烈性(又鸟)尾酒。喝的时候用火点着,取来吸管一口喝掉。
看她们尖叫。他觉得有趣。
她们也看到他,“Hi!”肆无忌惮的青春面孔。
他挥挥手,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喝自己的酒。
生活历来顺风顺水的少年,面对偶尔的不如意,用酒精镇痛的同时,还想要隐藏自己,也是无可厚非。

“小子,怎么躲这儿来了?”
正在裴劭看着那群尖叫的女孩子,眼神有些呆滞的时候,突然有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裴劭左边肩膀一沉,一个瘦高个儿男人出现在裴劭身侧。

“裴霖回国,你不用陪着?”
魏子飞说完,不忘重重拍一下裴劭肩膀。
裴劭笑一笑,“怎样?不行啊?”

魏子飞也坐下,他是这个酒吧的熟客,酒保知道他喜好,送上杯马爹利。
“有时候真怀疑你‘不行’。”
魏子飞呷一口酒,叹道。

“说来听听。”裴劭支着头看他,作侧耳聆听状。
“情人节拉着我妹妹开房去了?”
裴劭看他一眼,没说话。
魏子飞也回看他一眼,只不过,这一眼,已有所指,看向他下半身。

“我妹说你是君子。可我怎么不知道21世纪还有君子这玩意儿?”
裴劭被盯得直犯憷,推他一掌,“神经!”
“别不好意思呀!跟哥哥说,是不是真不行啊?”
裴劭白他一眼,他当没看见,继续侃侃而谈。
“还是……你喜欢男的?”
“……”

裴劭自认这19年来过得是顺风顺水,虽谈不上十分的轻松惬意,但至少并没有这么多不如意之事。
可此时此刻,他尝到了挫败感。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是强求不来的。例如,爱情。又例如,他这位口无遮拦的损友。

“不会吧,你什么时候好上这口了?”
裴劭的沉默被这损友归类为默认。
裴劭用力咬住牙齿。他对自己说,你得忍住!
“玩这个可得小心啊,惹上什么病就糟了。”
“……”
忍住!
“要不这样?我朋友新开了家夜总会,等哪天有空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
忍住!!
“你还别说,那里的小姐,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多得是干净漂亮又高学历的,配你……”

“你!给!我!滚!”
忍不住了。
裴劭朝他低吼。

可裴劭虽然气,倒还记得这厮在这酒吧有点股份。
这毕竟是人家地盘,他要坐在这里,拉也拉不走。
裴劭很快意识到这点,酒杯里最后一点酒喝完,便起身离开。

魏子飞在身后喊他:“要不要我给你物色一个?”

裴劭出了酒吧,深呼吸一口,抬头看天。
夜色如水。



允洛的视线投向窗外如水的夜色。
墨黑墨黑的夜幕,没有一点星辰。转身,看着病床上熟睡的身影,她无声地叹气。
床尾放着一束百合。寇儿今天早上送的,刚送来的时候还挂着露珠。百合,香味馥郁,与消毒水的气味混合,却并不好闻。奇怪的、让人心烦的混合气味。
她吸一吸鼻子,回到病床前。她刚坐下,他就睁开了眼。
“刚才一直醒着吗?”
他没有回应。一般他不说话,眼睛却会传达讯息。可他现在,眼里是空茫一片。
“饿不饿?”
他眼睛里有了些闪烁。
床头有流质食物,她扶起圣熙上半身,撕开包装袋,(禁止)吸管,送到他嘴边。
一包喝完,她替他擦拭嘴角。
“以后,”他看一眼百合,敛去表情,“别叫寇儿来了。”
“……”
“好不好?”
“为什么?”
“我不喜欢她。”
“可是……”
他转头看她。他的眼神有重量,允洛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只能妥协,“好,下次不叫她来了。”

第二天,允洛带着吉他回医院。
她推门进去,发现圣熙坐在病床上,浑身散发低气压。而他的视线定格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对周围视而不见。
“圣熙!”
她叫第二遍他才回过神来,冰寒料峭的眼睛瞥过来。看见她,眼里的冰山才稍稍瓦解。
“这么早就醒了?”她把吉他放在沙发边上,拎着保温杯走近,“怎么不多睡会儿?”
养病期间,圣熙嗜睡,今天是头一回早起。
“你去哪了?”
他几乎在质问,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了,她连忙转身把吉他拿过来。
她笑着走到他身边。
“我回家给你拿这个。”
圣熙机械地点点头,眼睛里仍旧是闷闷的郁气。
允洛正视他一会儿,把吉他搁到墙角,接着保温杯打开。
里面是皮蛋瘦肉粥。
“很香的。”她赞道,把勺子递给他,“你不是说医院做的不好吃吗?这是我在外面买的。”
“……”
“吃一点好不好?”
他沉默半天,才道:“不想动。”
他看她,他坐着,她站着,他仰视她。
如果他还小,她一定要捏他鼻子。允洛这么想着,坐到他身边,舀一勺粥,吹凉了,送进他嘴里。

允洛很久以前就不相信“上天是公平的”这句话了。
和圣熙打架的那伙人中有一个重伤,对方索偿,开出条件,10万,一分都不能少。否则不仅要告圣熙故意伤害,还要把这件事捅到他学校里去。
她没把这件事告诉圣熙,校外租房的申请批下来之后,她白天上课,晚上打工。
圣熙病房里的那张沙发成了她暂时的窝。
紧张忙碌了一整天,疲惫到只要一沾到枕头就能睡着。可惜,她每天半夜都得醒个两三次,看看他被子盖没盖好,又或者,像现在这样——
她听见“哐哐啷啷”的动静,睁开眼,就看到圣熙正伸长手臂,试图够着立在墙边的拐杖。她披了件外套就过去,开了床头灯,“怎么了?”
圣熙嘟唔着答:“上厕所……”
她了然,手臂绕到圣熙肩窝下,扶起他。
“我帮你。”
她说。
他愣住。
下一秒,在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的时候,允圣熙脸“噌”地就红了。她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自然地搀起他,扶着他去厕所。
厕所是明晃晃的日光灯,允圣熙觉得脸上滚烫,“你……闭上眼睛。”
“嗯?”
他声音僵硬:“闭上眼睛。”
允洛心中纳闷,待仔细看他一眼,便笑了,有点无奈:“害羞什么?小时候都是我帮你洗澡的。”
她这么说,就见圣熙连耳朵都开始红了。
“叫你闭上!”
几乎是怒吼了。
她连声安慰:“好好好,闭上……”

这一天收工,酒吧老板娘找到她。
“听说你最近很缺钱。”
她已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瞟向吧台,想领了她负责的那几张台的酒水提成就走,于是意兴阑珊地答,“是。”
圣熙等不到她就不睡觉。这样不听话,教人不得不一颗心全牵挂在他身上。
“我现手头有一桩生意,”这么说的时候,老板娘面带迟疑,说到底,她是疼惜这小姑娘的,“挺棘手的。我朋友夜总会开张,在跟对家抢生意。”
允洛一愣。
“现在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小姐多得是,拿得出手的倒还真没几个。”
她的目光,生生定格在老板娘脸上。
“姐也不跟你谈生意,七万,三七分帐,你拿大头。”
“……”
“现在的行情,最红的小姐,初夜,也不过这个数。”
她猝然收回目光。
老板娘想,话她是带到了,她卖这小姑娘一个人情,就看她买不买账了。
“你考虑下。”说完便起身。
离开之前,拍了拍允洛肩膀。





保有纯洁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请收藏
 
新生的婴儿,赤 裸却纯洁。
谁不希望一直保有这份纯洁?
只怪这世界太过肮。
 

这个周末的下午,天气依旧晴好。允洛在医院的草地上找到圣熙。
此时此刻,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
允圣熙就在这其中。
干净,清瘦,如阳光穿透云雾。即使左手右脚都打了石膏,即使脸上多处缝针,即使……嗯,坐的姿势有点滑稽。
他把拐杖搁在一旁,跨坐在石凳上,微微弓着背,和隔壁病房的小孩下跳棋。一大一小两人,皆是全神贯注,在光影中落下成双的柔和的剪影。周围的空气,都浸染着暖人的生机。
允洛远远地看着他。
这一幕似乎很平淡,可允洛却觉得无比赏心悦目,她看了这么久,还是觉得不够,可终究还是走过去,对圣熙说:“我晚上要回学校一趟,不回来住。”
“哦,”他应了一声,下完最后一步棋,然后对孩子说,“我赢了。”
孩子拉着他的衣角说:“再下一盘”。
他说,“下次吧。”调转视线,没有打绷带的左手伸向允洛,“姐,扶我一下。”

搀着圣熙往住院部走,允洛不得不承认,他很重。真的是不知不觉,两人的身高竟然已经相差这么多了。
16岁的男孩子,疯长的个头。
圣熙微微含胸,一只手臂挂在她肩上。她习惯这样把发丝别在耳后,露出小小圆圆的耳垂。似乎刚洗了澡,他闻得到她头发上洗发露的清香,沉迷的呼吸一口,心痒痒。
“姐,我想洗头了。”他轻声说。
她没听清,“嗯?”
侧过头来的时候,耳朵擦过他的嘴唇。
自己也许真的有点恶劣,他这么想的同时合上了唇瓣,含住那枚觊觎已久的耳垂,含住了,还不够,还要轻吮一下。她一痒,下意识抬手捂住耳朵,惊疑地看向圣熙。
后者神色自然,说:“姐,帮我洗头吧。”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她心思游离,口中答道,“好。”

允洛轻柔地托住圣熙颈后。他由她引导着向后仰躺,脖子枕到冰凉的浴缸边沿上。
而她,伸手取下莲蓬头后,便坐到浴缸的沿上,开了开关,在自己手上试了试水温后,才俯下(禁止),拢住他的发。
即使有发丝的掩映,还是看得见缝针的痕迹。
水流也尽量避开伤口。
“会烫吗?”
圣熙浅浅地摇了摇头。
她放下莲蓬头,把洗发露倒进掌心,再抹到圣熙头发上,慢慢搓出泡沫。泡沫轻盈地飞出一点,正落到他的脸上,她用指尖轻柔拭去。
圣熙震了震,抬眼看,正见她整张脸罩在自己的脸上,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刚好让他能够看清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为自己洗头。
“姐……”
“嗯?”
“我们……”
他小心谨慎地看她的眉眼,有点局促。
“怎么了?”
“……水,有点烫。”他笑一笑。
允洛立刻调节开关:“还烫吗?”
他摇头,重新眯上眼睛。
全身放空,每一个细胞都在惬意地感受她的指尖在自己发丝间穿行。
眯起眼睛的圣熙,猫一样的慵懒。
允洛看着,眼睛突然有点酸涩,不自禁地伸手碰触他的眼睑,温润的唇同时印上他的额角。
“姐……”允圣熙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而她,茫然的与他对视。慢慢地……慢慢地……她终于醒过神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赶紧起身,可为时已晚,他攥住她手臂一扯,两个人一起翻进浴缸里。情急之中,他反手一转,将她护在胸前。
水花漂溅起来,洗发水打翻,凳子倒了,毛巾掉落。她衣服湿了,眼神也乱了,后脑勺磕在他肩胛上,吃痛,狼狈。而他,凝眸看她,那闪耀着水样柔情的眼眸,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而她,竟一下子就陷进他眼里那一片绮丽之中。
他看着她眼中的自己。按下她的头,同时向上迎接,瞬间虏获她的双唇……

 

再想起这混乱的一幕时,允洛正坐在指定的酒店套房里。
圣熙的唇,有些冰,却不可思议的柔软。
她的手,不知不觉触碰上自己唇瓣。
当时,他明明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甚至,停留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可为什么,几个小时之后,回想起来,还是这么令人心惊?心惊到,一股寒意直冲她的脊梁,那是深切入骨髓的不安。
她深深吐气,不准自己再这么胡思乱想。
此时已是夜晚,落地窗外,月朗星疏,是个美好的夜晚。
这是间蜜月套房,上下两层,布置和家私都很简洁,却在细节处透露出贵气。
她面前的桌子,上一大束白玫瑰,可以想见,如果是新婚夫妇,这一晚,会很美妙。可她即将迎来的,却是那个花七万买她初 夜的陌生人。
这么想的时候,她笑了。看着光可鉴人的桌面上反射的自己,笑。
心里在说,最起码,不能跟钱过不去。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一惊,嚯地站起来。理智在说,冷静,冷静。她手握成拳,一步一步走到玄关,她几乎是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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