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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坛风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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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平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喝酒，抽烟对叶凡平是没有兴趣的，他们在那两年几乎偷遍了全上海所有的地方，叶凡平的妈卢培媛没少为这个骂他，一来二去叶凡平也厌倦了待在家里。开始整天地不归家，叶凡平的朋友开始慢慢多了起来。
1978年初。
“正好我们供销社有了缺，你就给我去上班吧”卢培媛对躺在床上的叶凡平这么说：“总出去鬼混也不是个人过的法子。”
1978年2月，叶凡平到国营南市供销社上班了，不知道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因为他的母亲，他没有从做学徒开始，直接当了正式工，一个月32元。还有就是万刚万强，也到了国营汽车站，也是正式工。叶万平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她去了船东防疫站，当了一个烧开水的工人。
周敬生的父亲周天宇得到了*，恢复了原来的工作，级别还往上升了一级，全家搬回了原来市委大院。搬家的那天，叶凡平和万家两兄弟都去了，帮忙从原来的革命委员会置押仓库里把原先抄家时候没收的周家的东西取回来，当叶凡平他们赶到置押仓库的时候，已经有无数的人开始在往外拿东西。
登完记，进了库房，叶凡平有一种曾经相似的感觉，万刚又看见了那幅画，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和老式自鸣钟凌乱地堆在一边，“那些是市委原来*前从博物馆借的几幅画，现在就剩这么点了，喏，在那边，你们博物馆的今天登记了就能拿回去了”一个工作人员对着一群人这么说。
“就只有这么点了？你看看，破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看着画心疼地说。
“还算好的了，你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当时太多事情顾不过来，这些早就被直接当柴火烧了呢。”置押仓库的工作人员说到。
“原来我们当初是进了这样一个地方。”叶凡平恍然大悟。
“早知道就多拿点出去。”万刚遗憾地道。
“算了吧，就我们以前那个小搓板体格，能拿的了多少？再说了，我们也就进去了那么一次，再去的时候，窗子都已经焊上铁条了。”叶凡平说。
“就是你，我原本以为只有我关键时候腿软，没想到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凡平最后也栽了。”万强打趣的笑叶凡平。
“说真实话，我也没有料到怎么最后脚就不听使唤了，那么一蹬就蹬到了那展红旗上面。”叶凡平回想当初也不由得惋惜到。
“搞不好当初我没拿的那些东西里还有我家的呢。”周敬生几十年后每次回想起都会有感而发来这么一句。
1978年的9月。
周敬生上大学去了，他父亲以前的老领导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们已经耽误了很多，不要再耽误了他们。”就这样，*后的第一次高考来了。
*后的恢复的第一次高考，周敬生没有参加，他直接就在市委大院那小洋楼的家里接到了北京一个大学寄来的通知书。
叶朝荣到底没有活着回到上海，在去新疆的第3年就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上了。
万刚倒是和叶万平走到了一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的，万刚看叶万平的眼神就慢慢地变得不对，直到有一天，叶凡平回家去找万刚，万刚不在。
“我哥去‘兜马路’了。”万强坏坏地朝他笑了笑。
“兜马路？和哪个？”叶凡平不解的问：“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轧朋友了？”
万强笑的更厉害了：“我们中间还有哪个呀？”
“还有哪个？……哦。”叶凡平一拍脑门：“这个家伙挖墙角了！”
海北当时青年男女的约会也就是“轧朋友”，一般是“看电影”。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绝对不是怀着崇高的*列宁主义的坦荡情怀去的，更加不是要瞻仰《列宁在十月》里列宁的胡子啦。海北青年恋爱省钱的方式，是“兜马路”。
要是想省脚力，就是到外滩的凳子上坐着谈恋爱——那是海北著名座无虚席的“情人角”。一般不成文的规矩，是每张凳子上背靠背坐上两对。
万刚不管这什么规矩，他一个人就霸了一整张凳子，有一对小青年正好走了过来，其中的男的正想在自己女朋友面前现个威风，没等他开口，万刚刷地从裤兜中掏出牛角刀，那一对鸳鸯屁滚尿流地跑了。
叶万平打了万刚一下：“你怎么这个样！”
“来，香一记。”万刚笑呵呵地说。
“香你的头！”叶凡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身后跟着万强。
叶凡平笑呵呵地说：“我让你们一道过日子哦。”话没说完就饿虎扑羊般地冲着万刚过去了。
在外滩的夕阳中，四个青年笑作一团地跑远。
1983年的一天，叶凡平正在供销社里当班，万刚忽然来找他了。
“凡平，找你帮我点儿事情。”
“说，怎么了？”叶凡平问到。
“你能不能帮我弄点儿汽油或者柴油？”万刚问到。
“你干倒爷了？”叶凡平开万刚玩笑。
万刚给了叶凡平一拳：“去你的，我是真有需要，你总不能让我看见我们车队那些没有门路的兄弟们饿死吧？”
1982年的海北，经济开始慢慢地起飞，早于全国的其他地方，全国各地的商品云集这个城市，然后再经过水路，陆路向四面八方散去，个体的运输开始呈现萌芽。但是当时很多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是个体，往往靠挂在某个国营企业的名下。当时每天近乎上万辆汽车在海北与全国各地间往返，当时的汽油－多元一升，有很多汽车厂开始给车子装配柴油发动机，这样省。但是诸如汽油，钢材，水泥这些商品，仍旧有价无市，十分紧销。有一部分人就开始凭借着自己手中或多或少掌握的一定人迹关系，干起了“平价进，议价出”的事情，当时有人给他们一个称号“倒爷”。
“你要多少？”叶凡平问万刚。
“有多少就要多少，你这里有的我先全要了。”
叶凡平这几年间，在已经成为了*海北市委的某个极为重要领导的周天宇有意或者无意的关怀下，已经从一个普通的供销社职工做到了供销社的主任，对于20多岁的叶凡平而言，已经算的上是年少得志了，毕竟他仅仅有名义上的高中文化。
周敬生1982年大学毕业后回到了海北，直接进入了政府部门，三年多后调任了海北房管所任处长，这是海北当时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按照周天宇在某次会议上的话说：“有能力当然要破格提拔了。”
万刚也和叶万平于1980年结了婚，次年有了一个儿子，在周天宇的关照下，叶万平进了国营五金公司当了一名售货员，万刚万强还是干自己的老本行，跑运输。
叶凡平一次帮万刚弄了100多桶柴油和50多桶汽油，在3天后的一个夜晚万刚和万强来了几辆车把汽油给装走了，再过了一周，万刚和叶万平就直接到了单位分给叶凡平的宿舍，塞给了他一个厚厚的信封。
“呵呵，这是干什么？”叶凡平问妹妹。
万刚说话了：“凡平，汽油我自己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后来看见其他司机有点困难就卖给他们了，每升我不多要，就多要了他们3毛，别人要卖都卖5毛的”。
“你到底还是干倒爷了”叶凡平笑着说。
“哥，现在这个社会不管你是不是倒爷，只要有钱，没有人看不起你，200升一桶的汽油，我们一共赚了近1万块钱呢，你看看顶我们多少个月的工资呀？”
叶凡平也动心了，是呀，钱居然来的这么快，他也有点没料到。万刚把信封塞进叶凡平手中：“凡平，我们知道现在汽油紧张，也清楚你为我们弄这么些，你手下有人眼红，暗地里肯定会说你得了多少好处，外面有周叔替你挡着你不用怕，但是风言风语肯定少不了，那既然是这样，我们还不如给他们点儿塞他们的嘴，一来让他们吃我们的嘴软，二来以后也方便点儿。”
叶凡平天生就是那种认“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的人，放着明摆赚钱的机会他干吗不做，况且法律上又没有写明多卖成品油犯法，怕什么。叶凡平就是这么想的，“能有机会我还要多干。”
“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不干，想尽办法给大家过好生活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体现嘛，这个中央也是支持的，不说别的了，总之一句话，有我叶凡平在，我吃肉绝对不会让大家喝汤。”这是叶凡平与万刚在淮海路一家上海有名的餐厅宴请供销社职工所说的话，这一晚大家主客尽欢，临走的时候，每个人的手中都提了一兜“哈尔滨”水果蛋糕。
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大家认为叶凡平讲义气，有了钱赚也没有忘记大家，反倒激起了大家的工作热情。
“周叔，我过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要帮忙的。”
自打1983年起，周天宇已经越来越忙了。
周天宇平时不总在家，但是一旦他回来，周敬生总会事先给叶凡平打电话，顺道叫上万刚万强他们到家里来吃饭。一般都是叶凡平从自己供销社那里直接买平价鱼平价肉拿到周天宇家，过了不久，叶凡平和万刚把一台“东芝”电冰箱拖到了周天宇家里。
“凡平、万刚你们这是干什么？”周天宇语气中根本没有责备叶凡平他们的意思。
“呵呵，周叔，这个不是我们送你的，我们怎么能犯那样的错误，这个是敬生看我们拿来的那些多余的鱼和肉要是放的时间长了，依照海北的这个天气很快会坏掉的，这样多不好呀，能够节约一点是一点呀，这不，他就让我给你送了台冰箱来，这个是他拿他的票子买的。”
一阵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的周天宇也笑道：“鬼头，他的票子不都还是我给他的，也难为你们有心，记得我这个叔叔，留下来吃饭，别走了。”
饭桌上叶凡平和万刚转弯抹角地把他们第一次倒爷的事情告诉了周天宇，周天宇明白叶凡平的意思，“你们是小时候苦怕了。”周天宇感叹。按照周天宇他这个级别，钱对他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叶凡平也明白，他周叔不缺他这点，在那个*的年代结下的感情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当晚叶凡平和万刚走出周家的时候，面带着胜利的笑容。深谙中国官场的周天宇说了，他现在这个级别目标有点儿大，一举一动都会引来目光，倒不如自己儿子来的方便。叶凡平不是傻子，当然一点就透。
所以以后每次他们供销社的来了什么彩电呀，缝纫机，电冰箱洗衣机之类的货源，叶凡平都一般会预先给周敬生去个电话，然后留下三五台多余的，以备他的不时之需。
在周天宇家随意出入的次数多了，连市委大院收发室看门的都认识了叶凡平，叶凡平出入的时候看门的都献媚地对叶凡平打个招呼，叶凡平也通常微笑的还礼，他深知团结的重要性。久而久之，整个供销系统都知道了叶凡平和海北某位重要领导关系不简单，这样为他和万刚倒卖紧俏商品打开了一扇方便之门，无论是叶凡平还是周天宇都没有公开亲口承认过俩人关系非同一般。但是叶凡平仍旧频繁出入周家，仍旧源源不断地搞到紧俏商品的配额，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汽油、水泥、钢材，叶凡平只认这三样，这是他和周敬生认真分析得来的结果，属于紧俏商品但是却不是大家现今所关注到的，当时的上海，大多数人的思维还停留在*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关心的主要还是吃、穿，而且这三个东西流动快，又不涉及周天宇主管的方面，责任也推脱得了，所以叶凡平他们才认准了这三样，其他的周敬生嘱咐叶凡平、万刚、万强钱再多都不要碰。
周天宇自那一次后就根本从不过问叶凡平他们的事情，他叶凡平该干什么是他自己工作分内的事情。他做的仅仅是间接指示通过周敬生找关系给万刚贷了一笔款，“叫万刚搞个像点儿模样的运输车队，最好是客车，给自己留个路。”这个“路”字代表什么意思，只有当局者自己去体会了。
在1986年出现了轰动一时的海北“第一贪事件”，把叶凡平和万刚万强吓的够呛，他们连忙和周敬生找周天宇想对策，谁知在饭桌上，当周天宇说的一句话居然是：“那个家伙是个蠢材中的蠢材！” “就这么点就把自己给拉下了水，真是蠢材！”周天宇那天胃口很好：“树大招风的道理都不明白。”
知道那个家伙仅仅因为查实的3万多元就被法办了之后，叶凡平开始佩服周天宇的先见之明，“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周天宇懂得的比他叶凡平要深的很多。
几日后在十四寸的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上面的周天宇在某次会议上一脸痛心疾首的那一通发言，表示今后一定要加大力度整治政府队伍*之类的冠冕堂皇的口号式的语言。让叶凡平感叹到周叔的位子是越坐越稳当了，叶凡平也佩服十年的那场浩劫改变人的力量之大。说的也是，要是按照那个人贪污的级别就能判无期徒刑的话，那么这几年他和万刚万强，周敬生联手得来的，足以枪毙他叶凡平几十次了。
1989年终于是个体经济与私营经济飞速发展的一年，万刚万强都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一心搞起自己的运输车队来，车队发展的很快，贷款早就能还了，但是万刚让叶万平先不要着急还贷，那是周敬生告诉万刚的，国家估计还有更大的补贴政策。
周敬生瞄上了叶凡平。
“凡平，你现在应该可以自己出来干了，犯不着再每年给你的上头创那么多的利润。”周敬生在一次饭局上对叶凡平这么说，其实叶凡平自己早想跳出这个火坑了，毕竟他捞的这么多，要是万一有一天……连他自己想都不敢想。
“但是我估计领导不让吧，毕竟我这里有比较特殊的缘故。”叶凡平说。
叶凡平明白，这么几年他没事，就是因为没少和自己的上头“团结”。要是他辞职单独干的话，恐怕担心不是以后能不能得到那么多的紧俏配额。而是有人对他的那些家底进行清查的话，那样就留下话柄了。
“现在不同前几年，现在是人民币主宰一切的时代，你看满大街的人哪个不是向钱看的，国家对于私营经济的政策已经大大地放宽了，再说了，现在来钱的路子又不是光以前的那么几条，你早出来总比别人多一分机会。”周敬生给叶凡平说明其中道理。
叶凡平还是有疑惑：“我不同于万刚万强，毕竟我是一个国营单位的干部，不是说出来就能出来的，要是我辞职出来了，新来的掌权的一旦对我以前留下的账面进行清查的话，那事情可就大了。”
周敬生哈哈大笑：“我又不是让你辞职出来，我是让你找个机会换到一个和现今发展相适应的单位，毕竟现在还是国企的天下呀。”
“有这样的单位吗？”叶凡平问。
周敬生靠近叶凡平，神秘地对他说：“我告诉你，国家最近有政策了，争取今后20多年时间里要把海北建设成为一个国际性城市，但是现今海北城市规划跟不上经济变化发展了，我爸刚跟我提过，估计这两三年海北就会有文件出台，对旧城区进行大规模改造，政府打算成立一家专门的公司来具体打理这些相关事宜。现在不是正好的机会吗？我和你联合，你先调动到这个单位，然后你就在打报告成立一家靠挂在他名下，实际是你掌权的子公司，一年交他们点儿利润，又不占用国有资金，他们何乐而不为。到时候光房地产的这块蛋糕就够分的了。再说了，我听说你那个顶头上司对你这个职位垂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儿子调到你这里来，你现在辞职出来，正好不卖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吗？我估计你走后他肯定将自己的儿子扶上你的位置，要不你走之前干脆送他一个人情得了。我爸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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