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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跃大宅门-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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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又不明白了,难道这里头和女公子有关系?
我摸索着他手掌的纹路:“那……”
他叹了一声,道:“刘家人要我娶女公子,而你退为副室。你说我怎么能答应?同时他们手上还把着我在震泽一代的势力。这里是个宝地,土地肥沃,地产丰饶。若是失了这一块,我可得损失惨重。同样他们要我与他家的小姐联姻,也不仅仅是为了他家的小姐。”
“又是政治联姻?”
刘家虽然是震泽一霸,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安玉宁做正室也勉强相配。可是安玉宁已经有正妻,要安玉宁将正妻贬为副室,说实话,他们家还不够格。别说他们家,以安玉宁现在的身份,就是朝廷大吏的女儿也不能,除非是皇亲国戚。他们能提出这个条件,所因的不过是刘大公子与安玉宁的那一段过往罢了。
安玉宁低声道:“我顶讨厌这个东西。”
我点了头,不说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又道:“我却一直记得刘大公子。”
的确,他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会难忘也难免。
半晌,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道:“不过要我顺了他们的意,却是不能的。刘大公子为了救我而死,这个恩情的确重如泰山。可是我却不能为了报恩而做负心之人。撇开我的私心不说,你是我的糟糠,又已经为我生女。”
我默。
他的声音隐隐提高了一些:“再说,当年在襄阳,我那样四面楚歌,你身怀六甲却依然不离不弃。我现在地位稳固,生活安逸,又岂委屈了我的糟糠之妻?”
我还是默。话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什么四面楚歌,什么身怀六甲不离不弃。我一直以来都是依赖他的保护,这一点从来也没有变过。
他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道:“好吧,那我们来说说私心。我就是没有出息,我就是只要儿女私情,什么报恩什么宏图大业,我都不要行不行?”
事实证明我还是一样没用,经历了这么多事到现在还是只会哭,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可是人家会说要我通情达理一点,要吞得了委屈,做副室就做副室。成全了你的情义,也成全了你的大业。”
其实我很委屈。我知道他可以不在乎什么大业,可是欠刘家的那份人情却始终会难以释怀。可是我怎么办?我好端端的一个正妻,说的好听一点是沦为副室,说白了就是被休了,成了妾。那我要怎么办?见鬼的懂事都去死吧。
我还是哭:“你说什么不离不弃……”
我可以忍受四面楚歌,被长困闺中。可是却绝对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还做到什么不离不弃。
他久久不语。半晌,终于还是抱了我,低声道:“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呢?”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可是你若是……难道你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吗?你心里必定还是难过的对不对?”
就算他保全了我,可是他怎么放下刘大公子的救命之恩。这必定成为他一生的负担。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不了解刘大公子。”
我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
他轻声道:“当初他救我,我一直耿耿于怀,可是他若是还活着,必定是坦坦荡荡。挟恩要挟,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我苦笑。他这个借口倒是找得好。
他道:“我是说真的。他若是知道我为了他而背弃了糟糠之妻,必定是不会高兴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与他交好?又为什么会这么多年一直记挂在心上?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救命之恩?”
我稍微平静了一些,挨在他怀里不说话。
他轻轻地摸我的头发,低声道:“不管别人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就是了。我顶头疼你这个喜欢自作聪明的毛病,所以我才让你不要管这件事了。”
我想,的确是。就像刚才,我哭成那样。其实也是因为我觉得安玉宁会与心不安,愧疚一生。若是有人跑到我面前来搬弄是非,那我肯定会七想八想。
他继续安抚我:“这么说吧,我是不会答应刘家的。虽然刘大公子对我有恩,我扪心自问就是拿了我一条命来还也不够。可是却不能用这种事情来交换。刘大公子之恩我不能弃,难道夫妻情义我就可以不顾吗?这说的是大道理。”
“至于私情”,他靠上来,轻轻地亲吻我带泪的双唇,声音轻得像呢喃,“这一辈子,我就只想要你。我不想要你受一星半点的委屈,也决计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便抬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于大于私,我都只想要你一个。什么大义什么人情。不管我这一辈子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必须跟我在一起。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这才是我想说的话。”
我在他手心里闭上了眼。那蛮火一般的光芒也在眼中逝去。
抵死缠绵间我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的手便从我腿上滑上来,搂住了我的腰身,紧紧抱住。我们两个都没有动,只这么纠缠着紧紧抱在一起。天边的烟霞一点一点地逝去,喘息间看到夜幕在他眼中慢慢升起。
永远不要背弃我。你是我在这异世唯一的依靠。也其实是唯一的,牵挂。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动作又渐渐开始,隐隐有些狂肆的迹象。我在喘息中不能自我,双腿被他架在肩上,他整个人都压下来,将我整个打开好叫我去容纳他。
我们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疯过,勉强也算是老夫老妻,又原本就熟识,相处上一向是非常自然。即使赌气闹别扭也是很坦然的姿态。像这样好像是街边艳遇一般的炽热自我生产过后却几乎没有了。
他不停地把我翻过来叠过去,简直把我当成一把折叠椅。痛不痛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完全注意不到了。上一刻是趴在褥子上,双手终于撑不住瘫了下去,连人也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被抱着翻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亲吻。
后来折腾到桌边,我一脚踢翻了一张凳子,竟然还伸手去抓,被他一把按住,又打破了桌子上茶壶。不知道怎么在他手臂上割了好长一道口子,就流出血来。他的动作顿住。
我喘息着回头去看他,只看到他的眼睛在烛火里抽了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没说话。也没动。
我爬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在那个伤口上轻轻地舔了一下。他手上的肌肉明显的收缩了一下。
“还想要?”他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笑意,气息却有些不稳。
我不满地在他身下轻轻磨蹭,mimi叫得好像一只猫:“我本来睡着了……是你把我闹醒的……”
他便不废话了,手臂抓住了我,直接把我转了过来让我坐在桌上。
我忍不住低声道:“你小心别踩到碎片。”
 第一百四十九章:如狼似虎??
我忍不住低声道:“你小心别踩到碎片。”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废话,该罚。”
我也笑了,有些疲惫,但是不想停。张开手要抱抱。他便抱住我,把我托起来。
他果然实践诺言,把我折腾得半死不活。可是乱七八糟地睡了一会儿,我竟又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是累傻了还是不够累,就是睡不着。还把他推起来,闹着要喝水。他也睡得一塌糊涂,摸索着下了床去给我倒水,结果一脚踩到碎片,才想起来水壶被我打破了。
点了蜡烛,我们两个都有些发愣。幸好他的脚没有弄伤。只是手上那道口子忘了包,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都已经凝固在手腕上。
然后他先笑了,亲昵地捏我的鼻子:“想不到你的胃口这么大。以前装的多无辜多可怜,弄得我心疼得要命。”
我自己也有点脸红,不敢说话。
他把我搂过去,也不管自己的手:“还渴不渴?”
我点点头。他便来吻我。温柔地顶开我的牙关,我便很自然地去回应他。他在笑,我又脸红了,低着头,呐呐的。
他轻轻摸我的头发。
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年纪也小,如狼似虎也没什么。你相公也正当盛年,正好和你凑一对儿……哎!”
我终于受不了他满嘴胡话,直接一巴掌抽在他胸口上,气呼呼地自己爬到床里,背对他不理他了。分明是他起的头,竟然还敢来取笑我。
谁如狼似虎?反正绝对不是我。
他从后面爬过来,搂着我打了个哈欠:“还渴不渴?”
我不说话,其实心里怄得要死。
突然有人来叫门,我吓了一跳。
安玉宁不悦地翻身坐了起来:“什么人?”
门外的人小心地道:“是孙先生派来送信的人,已经等了爷一会子了。”
是孙思文派来的人?我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
安玉宁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也不觉得我光着身子关注别的男人有什么不对,用手推了他一下。
“人家等你呢。”
他伸手来捏我,我却先小狗似的打了个哈欠,他的手便停住了,最终嘀咕道:“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替人家着想。”
我笑了,抱着他的手亲了亲,低声道:“你快去嘛。早去早回。”
他终于也笑了:“算你还有点良心。”
可是屋子里乱七八糟,我们两个一身也乱七八糟,一时半会根本出不去。我便撑着眼皮爬起来给他收拾,给他梳了头,稍稍清理了一下身子,然后换了衣服。然后他就变得衣冠禽兽起来,连气场都嚣张了几分。
我依然乱七八糟地裸奔,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又想爬回床上去。
他把我拦腰抱了,低声道:“床上这么乱你还睡?不如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出去。我们换个屋子再睡。”
我只用手去推他:“不要不要,你先去,我留下来收拾。等你回来我就已经在干净的屋子里了。”
他道:“真的?不是想偷懒?”
我急得mimi直叫:“真的真的。我好累的,不想跑出去见人……”出去还要沐浴梳妆,我才不要。
他倒是把我放下了,爱怜地亲了亲我的眼睛:“也罢……也怪我累着你。可是等我回来可别叫我看见你再睡在这里乱七八糟的地方。”
我心想,如果脏那也是你的东西,再来你自己刚刚还不是睡得香……
他可算是走了。
我才不管他,自己滚回床上去又睡得香甜甜。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怕他回来会骂我,于是我又摸索着爬起来,自己收拾了一下,勉强齐整。换下来的衣服就全丢在床上,一路打着哈欠出了门。
安玉宁已经在隔壁重新定好了房间,我直接睡进去就可以。
果然还是清爽干净的床铺比较舒服。我几乎是一粘到枕头就睡着了。可是却感觉没睡多久,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巨响。
我轰地一下跳起来,披了一件衣服就冲出去:“怎么了怎么了?”
门外看守的小桃看到我,一怔,最后面色却有些凝重:“少奶奶,刚刚您睡的那个屋子被人袭击了。”
我一怔,却见几个家仆,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只是我认得他们的衣裳,是我家的家仆。当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手中拿着一大把绿毛箭。
“被他逃了。”
“不妨事,现在也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小夫人没事就行,爷不会怪罪的。”
“可是竟然被人埋伏了也不知道,的确是我们的过错。”
“若不是爷……我们也不会……”
“咳咳!”这个咳嗽声是小桃发出来的。
正想抱怨什么的那个家仆回过头一看,眼前一亮:“小桃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仔细别伤着。”
小桃冷脸看着他:“胡扯什么,少奶奶在这儿呢!”
这几个人一怔,这才看到几乎要被淹没阴影中的我。一时都有些不自在。
我轻咳了一声,嗓子还有些沙哑,看着那个箭,低声问:“怎么回事?”
当中那个拿箭的人道:“是有人埋伏在附近了。约莫四更的时候开始放箭,把整个屋子射成了个窟窿。”
我全身哆嗦了一下。还好我够听话,或者说还好我先生是比较专制暴力的,我乖乖地挪了屋子。不然变成窟窿的可就是我了。
“咦?这个箭怎么是绿色的?”说着我便想用手去碰。
“小夫人担心,这箭上可都是淬了毒的!”
我往后退了一步。绿成这样,若是扎在我身上,估计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我正出神,那边突然传来动静:“爷回来了!”
然后就是一阵子熙熙攘攘的声音。我抬头去看,却看那人黑着脸迎上来,一路冲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被他看得全身发毛。
他松了一口气,道:“怎么回事?”
那几个人便把刚刚对我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安玉宁凝眉沉思了一回,而后道:“好在有惊无险。”
我很不适宜地打了个哈欠。
安玉宁瞥了我一眼,把我拉过去,低声道:“你先不要睡,待会儿我陪你回去睡。”
我困得不行,这样的情况还觉得眼皮打架,可见我是真的不行了。我只扭捏着道:“撑不住。”
他没有办法,只得道:“那么,你们几个到附近检视一遍。小桃,你陪着少奶奶去休息一会儿。她身边不能再离了人。”
众人道了个是。
我便被他提着进了屋。连鞋子都忘了脱就想倒,还是被他拉住,给我脱了鞋褪了外袍。
我松了一口气,自己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又睡得香。说什么让我等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想想他有多少事情要做,至少得处理一下隔壁那一屋子的狼藉吧。
一边默默地抱怨,我就一个人乱七八糟地睡了一回。
安玉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晌午了,而我也已经饿醒了,正抱着被子茫茫然地发呆。
他自己端了一个托盘,似乎是吃的,笑道:“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放心的下你,我若是不回来你连自己去找吃的都不会。”
我继续打哈欠:“我还没有洗漱。”所以懒得动。
他瞪了我一眼,我不敢再造次了,自己拖着身子爬下床。他作势伸手来抓我,我一扭身子躲开了,哒哒哒地跑去洗漱。
等一起坐了,他给我盛粥,是香香的鱼片粥,我吃得更香。
他笑着搂住我的腰身,低声道:“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我一怔,待看到他的笑容,又心中一安,只忙着吞粥,一边道:“随便吧。反正你说了不要我管,坏消息也是你操心。”
他笑着拍我的头:“坏丫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罢了,不跟你卖关子了,都告诉你吧。好消息是我们明天就可以启程回去了。坏消息是我们没得玩了,明天就得回去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重点:“孙先生呢?”
“……”
我认真地道:“你一直也没告诉我他在哪儿。还有,他来找你是什么事?巧宁姑娘怎么样了?”
他无奈地道:“他好得很,今天夜里动身离开震泽,我派了人去沿途护送。那凶丫头也没事。不过她私自潜入刘府,把刘府的账本偷了出来。连累思文也受了点轻伤。”
我吓了一跳:“受伤了?”
他还是瞪我:“轻伤。来找我就是来给我送账本的。”
我道:“为什么孙先生会受伤?”
他不说话了。
我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你不要这样。他是个好人。而且除了他之外,我并没有其他朋友。他也是你的朋友,又是你师弟,难道我关心他的安危不对吗?  ”
他还是不说话。
我只好拉住他的手,硬着头皮安抚他:“我只要知道他没事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他要去哪里,他要做什么我都不需要知道。我只是求个心安罢了,难道你不明白吗?  ”
他当然不明白,我欠那个人太多了。别的不说,我们母女的性命都是他救的。
 第一百五十章:故人的遗孀
那个人后来总是说些什么为我不值得之类的话,可是他还是三番五次被牵扯到我们家的事情里来,吃力不讨好。
不见便罢了,见了面,我总是要挂念的。这种挂念无关爱情,也许跟亲情有关。
安玉宁似乎在赌气,我也急了,推了他一下:“不说便罢了。你总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其实我是等着他来妥协。
他果然试着妥协:“好了,你也不要同我闹……”
我哼了一声,拿着架子不肯放下。
他便道:“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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