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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后不好惹-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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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姐!”

她不置声,他已让开。

凉亭里走出一个穿着寻常黑锦袍的俊美男子来,月光披在他身上,呈现一层银霜,她看清了他的五官,肃然的,冰冷的,不带一丝笑,站在离他不到三步的地方,就感觉到那些从他身上吹拂过的风,蓦的寒了几分,迎面扑来,让人透心凉。

六年前初见,他就是那样一个我行我素的少年,浑身上下透露着可怕的寒气,叫人不敢亲近——

每个人心上都有一道门,想要亲近那个人,就得打开那道门。

那时候,虽然她的境遇也是坎坷的,但依旧怀着一个火热的性子,只要是被她看中的人,她总会想尽办法的去把那个人挖过来,用心结交,委以重任,不走寻常路,以打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如今,她的热情,不再,再见他,心里已激不起太多的波浪。

她的命运的转折,皆是因为这个一直和她亲近的男子,所有通向幸福的门,是他那致命的一掌,彻底辗碎——这么多年了,她才知道,他在出现,不是偶然,而是一种人为的渗透。

“我听说了!”

凉如水的夜色里,他轻轻的道:

“婚期定了,是吗?”

第一次见面,是她主动去和他说的话,他漠然无视。后来,他会说话了,却是几个字几个字的,沟通起来,那么的生硬,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

而现在的他,与当初,完全已是判若两人。

有时,她会想,当年的他,那副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

“是!”

她点头。

他神情一黯:“怎么突然就作了这个决定!”

“这与你无关!”

她一句话,将他想要说的千言万语全都堵了下去,眼神也变的忧郁悲痛。

“我……我有话要和你说,云,你总得听我说一说再判刑吧!”

他低低的说,那语气,几乎带进了哀求之意——

在别人面前,他是万人之下的太子爷,可在她面前,他依旧是追随她的阿群,以她为马首是瞻,一生只看着她的笑靥而活,再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可她不会懂,也不想懂吧!

“今天你没有来找我,你忘了和我的约定!”

所以,他忍不住跑来了——一听到婚期的消息,他几欲发狂。

“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忘了!”

她淡淡道。

萧群心里钝疼着,为她,也为自己——如今的她,是这么的削瘦,也没了笑容,她过的一点也不快活啊!

“我们到外头去好好聊聊吧……我好久没见罗成他们了,去第一楼吧……”

“的确,你是应该去祭一下司大哥……”

她把“司大哥”三字咬的那么重,眼神变的那么凶。

萧群的脸孔唰的惨白,半晌,才道:

“我一直没弄明白,司大哥是怎么……”

“这需要弄明白吗?阿群,自你第一天潜伏我身边,你就应该知道最后怎么一个结局了……”

云沁很突然的冷声叱断,提到司靖,她就悲不能自抑。

“不是这样的……”

他想解释。

“那是哪样的!”

她厉声喝断。

他沉默了一下,粗喘了一下,转过了头,说:

“我们出去说!这里不方便!”

他转开了身,对着露着忧色的张汤吩咐道:“阿汤,在我们没有回来之前,好好守在这里,护好小小姐。”

云沁没有拒绝,也没有换了衣裳,就穿着身上那袭简单素净的裙子,来了一个鹞子翻身,从后院翻跃了出去,没走正门,一路施展轻功,翻出高高的堡墙,在这戒备森严的云堡家内,如行无人之境。

堡外,备着了马,另有侍卫把风,在看到主人出来,还带了一个姑娘出来后,怔了怔。

“你们散了。回头,我会自行回卧龙庄……”

萧群吩咐了一句,便和去沁各自跨上马,飞驰了出云,万里挑一的骏马,带着他们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

第一楼。

贺海正在盘账,而罗成则在那里走来走去,时而坐下,时而临窗,情绪很浮躁,他们刚刚得到消息,七小姐和秦五爷的婚期一传来,他就坐定不安。他说他要夜闯云家堡,把这事问个清楚明白,贺海阻止他,让他稍安毋躁。

门外头,有总管跑进来,一脸古怪的直叫:“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来踢场子了?直闯进内宅来了。”

“什么来头?”

罗成抬头问。

“不知!一男一女!都一声不吭,我们的人拦,都被那男的一拳打飞了,功夫可怕的不得了!”

“可有人死亡!”

“倒是没有人死,全被打晕了!”

罗成听着一怔,就这时,外头又传来一记惨叫,他连忙往外探出去,园子里点着风雨灯,一盏盏,将整园子照的通亮,他一看到打飞护院的锦衣男子,心一沉,再看那缓缓走进园子的素裙女子,眼底又冒出光来,不由得高叱一声:

“都退下!”

说话间,身形一动,从窗台上跳了下去,贺海也已移步窗前,跟着跳了下去,这两位两人物,连走楼梯都懒了。

那总管张了张嘴,瞪着眼,走过来张望,透过窗,就见他们急步走向那个满身寒意的女子面前,恭敬单脆跪地行了礼:

“主子,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呀!”

那总管瞪圆了眼,傻了——

什么?

这姑娘居然就是第一楼的老板呀!

楼下,云沁点点头:

“都起来吧!”

她和萧群从来没来过第一楼,所以,这里的人,都不认得他们,加上他们的心情都不好,于是,便一路打了进来。

“主子,他怎么来了!”

罗成皱着眉看着一脸凝肃的萧群,以前,罗成,阿群,司靖,他们的关系,很好很好,可如今,罗成对昔日的兄弟,怀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心情,他们最最敬爱的司大哥死在了地坛,阿群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罗,去准备一壶上好的桂花酿,司大哥最喜欢吃的那种,再做几个司大哥喜欢的小菜。我想祭一下司大哥。尽快!阿群,你跟我过来……”

她不答,吩咐了一句,径自往司靖生前在这第一楼落脚时住惯的房间走去。

第一楼,原本的规模不是很大,四年前,司靖奉命将这里买下,一再扩建,最终发展成真正的云城第一楼,专门接待各种达官贵人。

半个时辰后,六菜一汤,一壶上好桂花酿,摆到了桌面上,云沁坐在正南位置上,在对面的位置上摆了一个酒碗,自己面前放了一个小酒盅,司大哥喜欢大碗喝酒。而她有时会陪着小饮。

那个时候,罗成和阿群都会相陪,大家一起谈天说地,清袖也会陪在身边。

只是如今,这已成为历史。

把酒再难言欢,只有痛了!

她斟了酒,敬着空空的位置,眼神也有些空:

“大哥,阿群回来了,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该怎么办?”

萧群单膝跪下,在那空座上停伫了好一会儿,记忆里翻腾的全是司靖宽厚的笑——那个人,真心维护着云沁,一心一意要把云中阁经营好,他说过,只要他们团结一心,云中阁必将成为令天下人不可小觑的江湖势力,自成一个体系,独领风***。

五年时间,云中阁的发展壮大,叫人惊叹,拿云沁的话来说,云中阁有着强大的吸金力,累积财富的速度,那是相当惊人的。

这一切,归功于他们有一个远见的老板,司靖的管理能力,更是值得称赞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他甚至不知道司大哥是怎么死的——

没有人知道在地坛,云沁曾经历过什么?

他们又是怎么逃出地坛的?

萧缙到底是生是死,也无从得知。

一杯水酒洒在地面上,点点溅在他脸上,凉凉的,云沁不曾正眼看他,只悲痛的说着:

“大哥,你曾说,阿群来历不明,功夫这么厉害,读过的书又多,背景怕是非比寻常的,你说,这样的人,不好用,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反咬一口。我不信,我总觉得我真心待他,他纵然不能真心待我,也不至于要生害人之心。总觉得他也有一颗真挚的心。一个人,谁没有一点过去。可过去的已经过去,紧紧的揪着那些,活的多累,我们一路走,一路收获,一路总会有一些放下,这样子,才会一个愉快的旅程。结果,我错了。这个肮脏的世界,就是有这么多的算计,这么多的勾心斗角,可以出卖感情和灵魂,那些交情算什么……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权位富贵,可笑我们都被耍了一个团团转……”

“不对!”

萧群哑着声音,叫起来,俊美的脸,冰冷的眼,闪过痛苦之色:

“阿云,六年前,捡到的是一个最真实的阿群,他走投无路,他没有家,他感觉不到半分温暖,他一直认为他是世上多余的一个人,是你让他重新活了回来。他从来没想过要背叛你,那时,他一心想护着你,他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份是那样的。太子的身份算什么?他这辈子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一直陪着你和囡囡笑成花一样……阿云,你才是最最重要的!”

待续!

第四十九章,告白,萧群夜诉

“啪啪啪!”

一阵掌声起,云沁拍着手,冷声讥笑:“真动听!阿群,现在,你还想在我面前演戏吗?都演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觉得累吗?”

萧群咬牙吸气,突然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得到谅解了,在她心里,他的形象已经定位,他没办法为自己开脱,任何开脱的话,都是狡辩,都无法洗刷他的罪名。睍莼璩晓

他的身体突然冰冰冷,就像在极寒之地,掉进了冰窟窿,里面都是冰水,他已没顶,一路往下沉,她在岸边上看,冷冷的,不愿伸手再来拉她一把,任由他走向死亡之门。

“阿云,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别带进情绪……轹”

他想和她讲道理。

“好,那你把司大哥还给我,把囡囡的父亲还给我……那我们还有说话的余地……否则,你说,我如何能冷静的站在这里,听你为你自己的过去作辩护!”

她沉痛的喝断酢。

萧群张了张嘴,露出惊色,原来她已知道,怪不得,怪不得她会这么恨——

等等!

不对,不对!

他的脑海,忽闪过囡囡想认龙隽之作爹爹的情景:囡囡的父亲是萧缙,龙隽之生的像萧缙,龙隽之又神神秘秘的,这当中,有关系吗?

他没再多想,脱口便问:

“萧缙当真也死在地坛了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他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

十万缙军,轻易就投诚,这底下,难道没有文章吗?

这话,却如触了雷一般,令云沁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脸色骇然大变的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目光灼灼,满面震惊和不信:

“萧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无形当中,爆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原是他想烂在肚子里的事,会见光死,会令她更加的恨他。

“萧群,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萧缙是囡囡的父亲,要不然,我才提了一下,你怎么就马上问到萧缙?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她压着声音,叫着,激切的。

萧群紧紧闭上了嘴。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又该如何说,无论说与不说,他都是错的。

“说啊!”

她已赤红着眼,目不转睛的盯视着:“六年前,秦山关的屠村案,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和那些幕后人,又是什么关系?五年来,你小心翼翼的潜伏在我身边,图的又是什么?你不是说你有话要和我说么,怎么现在又不说了呢?”

两盏灯,一桌菜,他们在灯下在桌前,面对面,一个愤怒,怒火冲天,一个沉静,静如死水,一个激烈悲恨,一个惊乱沉痛,他们之间夹着解不开的重重猜忌。

“为什么不说话了?你说啊!”

“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萧群说,声音,沉甸甸的,千言万语,只能化成这么一句。

“萧群,你这是在避重就轻。”

她厉声叫破,提醒。

“我没有!

“你有!”

两个人的嗓门,一个比一个高。

萧群抹了一脸,逼自己冷静,别和她争,跟她这么多年,她的情绪从来不曾像自己这样的激动过,他也是——

太激动,就谈不拢话,说出来的话,都是非理智的。

云沁给他的永远是温暖和笑脸,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争的面红耳赤,歇斯底里。

“好,如果你心里真是认定我阿群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的话,那也行……”

他拨掉她的手,自怀里掏出了一把银白的匕首,唰的一下,拔出,站起,将那亮着锋利寒光的利器塞进云沁怀里,他盯着,另一手拍拍自己的胸膛道:

“来替司大哥,替囡囡的父亲报仇吧!我不会反抗一下。”

他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

“现在的我,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要是愿意,把我杀了,你就可以泄愤了,我也可以解脱了!来呀!往这里捅进来……”

他大声一喝,额头青筋横起,他把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胸膛刺,那么的倾尽全力,竟有以死明志之意。

云沁没留心,但觉自己的手傀儡似的往前一送,急忙想要收回,那利器一斜,深深扎进了他的肩膀,他咬着牙,都没有哼一下,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

云沁松了手,往后退,深深的喘着气,一呼一吸,头脑发热,手脚发软,她无力的倚靠到墙上,感觉脸湿了,原来是眼泪止不住淌了下来。

昔日里,他们并肩作战,可生死可托,今日,死的死,活着的人,同室操戈,这到底是怎么了?

萧群把身上匕首拔下来,扔在了地上,任由伤口里的血汩汩的流出来,静立当场,两个人相对无言。

他看着她眼泪落下来。

从来没有见过她落泪,她一直是坚强的,乐观的,阳光的,落泪的她,令他倍感心疼——

她的眼泪,为的是别人,她的悲与痛,源自于他,是他惹她伤心欲绝,他罪该万死。

但他又不能死,他若死了,谁来保护她和囡囡?

世道这么的黑暗,人心又是这么的叵测,他想留着命,替她们披荆斩棘,开一片天地,许她们一方安宁。

他靠着桌案,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道:

“六年前,我遇上你,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这个意外,让我觉得我活着还有那么一点意义。

“我对你,没有半点歹意。只因为是你给了我一点温暖,于是,我便有了想要再次尝试亲近于人的想法。靠近你,就是这么的自然而然。你就像一束阳光,不经意间,射到了我身上,令我情不自禁想要追逐,不想放。

“阿云,你给了我一个家,让我不至于到处流浪,叫我这不知道这混混噩噩活着为了什么的人,找到了一点乐趣。为你办事,带囡囡玩,整顿云中阁,努力让它强大,曾叫我无比快活。我一直渴望就这样生活下去。

“关于秦山关的屠村案,我不知半分底细,至于,萧缙是囡囡生父这件事……”

他低下了头,一咬牙,再抬头,点了点头,道:

“对……这事,我是知道,而且是故意隐而不报……这点你可以怨,可以恨……我对你怀了私心,我不愿意你们相认……因为,我喜欢你。”

是的,他喜欢她。

这种喜欢已经深藏了足足五年,哪怕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喜欢,不会有结果。他希望,下半辈子,能陪她走,纵然不能得偿所愿,至少他可以永远的追随,默默的在心里深爱。

他低笑,那么的悲切,从来不敢表白,一直默默守望,她是他生命里的启明灯呵,谁能想,最后竟是在这种仇视的情况来吐露心声,注定这份感情,会不得善终:

“阿云,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不想你和其他男人走很近。

“我曾犹豫,要不要和你说。我矛盾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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