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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际花魂穿乱天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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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明垂下头,绞着手指,沉默着。

“你这算什么意思?担心我吗?那你的太子妃呢?”她怨毒地望着他,哂笑着。

这样的讽刺,令唐宝明立即爆发,他霍然起身,大声喝道:“你有资格怪我吗?你怎么就不能为周围的人着想一下,也许大家今天就不会落至这步田地。”

钱心仪从床上直向他扑过去,一个结实的拳头从下巴往上打,两个人立刻扭打成一团。

钱心仪打不过他,躺上地上耍起赖来,“打啊打啊打啊,你打死我啊!你说我杀了人,就拉我去砍头!”

窗口传来响声,唐宝明不假思索就护住身且的钱心仪,完全是出自潜意识。

钱心仪扯住他的衣服,完全是出于信任和依赖。

他们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看到从窗口进来的人是杜缇峰时,两人才松了一口气,立刻离开对方。

“是我。”杜缇峰站得极远。

“你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唐宝明显得有些尴尬。

钱心仪吸着烟,脸上浮动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眼角眉梢,风情尽现,仿佛怀着某样东西失而复得的喜感。

杜缇峰带点戏谑说:“恐怕你们都得翻窗户了。我们被人监视了。”

唐宝明眼神闪烁,想着。

钱心仪叼起烟,转身向房门外走去。她就这样打开门,大摇大摆,流星大步地走出去。

所有迎风起舞的花花草草,她都视而不见,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杜缇峰微微叹气,然后微微一笑,跟着钱心仪走了出去。

唐宝明愁眉深锁,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神色异常的紧张。

他紧张谁呢?还是紧张什么事情?

钱心仪摘下一朵风中摇曳的玫瑰,一手扯下所有花瓣,扬洒向空中,疯狂地笑道:“闹剧!都只是一场闹剧,暗杀,毁容,栽赃,三流的黑帮电影。”

她笑的时候,眼睛弯成弯弯的月亮,明眸酷齿,都闪着梦幻般的莹光。

“这不是闹剧。”唐宝明大喊,流星大步走到她面前,声嘶力竭喊道:“我叔父死了,死得很惨。”

“逝者如斯,生者珍重。”

“你当然这么说,因为没有人对你重要的。”

“说得好。”钱心仪继续往外走去。

杜缇峰扬声喊道:“喂,你要去哪里?”

“去喝酒啊。”还是外面的酒香。这行馆里太闷了。

他快步追了上去。

……

杜缇莹站在窗口吹着凉风,静静地望着窗外的一切。

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可是,知一点不知一点,却又像被鬼撕挠了心,忐忑不安,想一探究竟。

杜缇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在窗前呆站,连忙走过去扶她回床,“姐姐,你怎么起来了?”

“躺得腰酸背疼的。你不会真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只是一点风寒而已。”杜缇莹乖乖地躺回床上去,淡然微笑。

杜缇峰还不放心,去把窗户关好,“别胡说。”

“案子进展得如何?”

“怎么太子爷没跟你说吗?”杜缇峰甩着手缓步走回床前,坐下。

“他这几天忙出忙进的,又要为了我的病担心,我不想去打扰他。”

“是吗?”杜缇峰冷笑。

他的笑令她觉得刺眼,心里直发凉,问道:“你没事吧?”

他轻轻摇头,叹气。

她侧脸望他,问道:“为了那个女人?”

“姐,案子一天没水落石出,我都不希望你对她的人格下定论。”杜缇峰正经八百地说。

“好。”杜缇莹点点头。

过了片刻,她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女人和太子爷是什么关系?”

杜缇峰脸色变了变,说:“姐,你别问。”

“那好,你答应我,这事完了,跟我们回去,跟那个女人划清界线。”

杜缇峰缓缓摇头,叹气,“这事没这么容易完。”

“那个女人迟早会害死你们的。”她喃喃,像是自言自语。

“姐,你只要守着太子就可以了。他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

杜缇莹凝望着他,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一句话的另一种意思。

……

案情有了新的线索,唐宝明从陈县令的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心情却明显更沉重了。

也许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也有了准备。

他在出门的时候,总是会向四周望望,他总是很不放心地看看钱心仪是否还在。

钱心仪此刻正坐在桌子旁边,低着头,用汤匙搅拌着那杯浓白的甜汤,像个孩子似的专注,嘴角牵扯出一抹生动的笑意。

也只有小孩子会对一碗甜品如此认真,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纯洁的人?

唐宝明就坐在他对面,静静地忘着她,也许是望得太过忘我,以致于忘记了其他。

被金色的阳光映衬着,在辉煌的光线里,像孩子一样微笑的钱心仪,像一个天使,堕落人间的天使。

她很美,她自知,并当作一种对付男人的凶器,但有时,她却不自知,女人再美,终究只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年老色衰。

唐宝明狠狠地拧过头去,又望回来,又拧过去,如此反复。

他怕,他怕钱心仪会突然抬起头来,读出他目光中不该有的温柔的意味。

一丝落寞泛过他的心底,掠上他的眼睛。人真是矛盾的动物。

钱心仪忽然停下动作,不顾形象的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吐出两个字,“苦的。”

旁边的杜缇峰递给她手绢,动作温柔,恰到好处。

再来一百次,结果都一样

她一边擦着嘴角,一边笑着,那种很肆意的笑,像个天真的小孩得到一件期盼已久的玩具般快乐。

她刚刚用手绢捂住嘴,忽然“咣当”一声,她碰倒了瓷碗,桌上子闪出一件银白色的东西,在阳光照耀下,闪闪生耀。

银白的挂件,极为精致的坠子,上面刻的是妖艳的玫瑰,那上面花瓣的一点红,像唇上滴血般怨毒。

“最绝色的伤口。”钱心仪喃喃地说着,笑了,抬头望向杜缇峰,大声问道:“喂,是你的吗?”

“这甜汤是太子爷让人做的。”杜缇峰说。他心里有个疑问,也许是唐宝明自己做的,也只有他,才最清楚她的口味。

钱心仪猛然抬头望向唐宝明,嘴角仍在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喂,为什么是我?”

唐宝明的呼吸有点凌乱,他挪了一下椅子向外,好像存心避开她的目光。

钱心仪却把身子趴在桌上倾向他,悠然地说:“我告诉过你我喜欢银饰吗?”

她露出钱心仪招牌式的笑容,眼里乖巧柔顺。

唐宝明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倾,她却靠他更近,仿佛要把这张桌子都挤掉。

“你有病啊,都说了不是我啦,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啊!”

他被她逼急了,他面无表情,他的脸上总是冷冰冰的,在大多数的时候都这样。

杜缇峰把脚踏在一张空椅子上,悠然地道:“宝明,那天我跟你说我有个相好喜欢银饰,你不是还讲‘跟钱心仪一样哦’这样的话。”

他说出这句话来,感觉有一道寒光直向他射过来,如果目光能杀人,恐怕他现在已经倒下了。

钱心仪抓起那个挂件,止不住地露出高兴的笑容,笑得整张脸都要融化了。

她在笑的时候,阳光都寂寞地收敛着,所有的春光,都变得黯然失色。

气氛变得有点愉快,然而,在下一秒,却让钱心仪的一句话,打破了刚刚才有的一点和谐。

钱心仪望着杜缇峰,说:“我见过哈全。”

唐宝明的目光陡然一沉,冰冷如霜,他直直地望向钱心仪,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也许钱心仪此刻早就千疮百孔。

只是,钱心仪仍微笑,望向那缕阳光。

“这话你应该早跟县令大人说。”

钱心仪微微摇头,“不行。”她顿了一下,又道,“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人会相信。”

……

那天,她在百花楼上舞台上跳舞,有一个穿着十分富贵,脸上的神采精光,因为他腰上的一个玉佩,所以她注意到了他。

跳完舞后,她去了外面的摊子喝酒,他一直在她的旁边的桌子喝酒;她回客栈,又看见他坐在楼下喝酒。

她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在喝酒,他喝酒简直就像喝水似的,最奇怪的是,他的脸色一直不变。

一连三天,钱心仪一出房门,都能在第一眼捕捉到那个男人。

那天钱心仪从外面回来,一把从他的手里抢过酒杯,嘴角微微上扬,皮肤泛着晶莹的光彩,比阳光更耀眼。

后来,钱心仪便知道这个男人是哈全王爷。

哈全王爷也对她笑,是那种很雅儒,很有礼貌的笑。

似乎能猜想得到,他年轻时是个美男子,直到中年依然颇具魅力,眼睛炯炯有神。

他优雅地笑问她:“可不可以陪我去吹吹风?”

他一扬手,便有人上前来,将一条黄澄澄的金子放在桌上。哈全王爷那白净的手,将黄金推于钱心仪的面前。

钱心仪点了一根烟,吸着,烟头的微光静静地闪耀。

“好,反正闲着也是无聊。”钱心仪笑意风生。

虽然那晚钱心仪虽然有约会,但爽约这种事,她又不止一两次。

在之个方面,她颇有坚持从一而终的品德。

那天晚上,他们上了渡船,吹了一个时辰的江风。

钱心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船头上,望着天上的星星,还有江面上的荧光粼粼,大多的时候,她只是在发呆。

而哈全王爷对她一见如故,他特别能说话,他的话仿佛整个船仓都装不下。

钱心仪几乎立刻就后悔陪他出来。

他把他从有记忆以来,到他沧海桑田的经历,巨细无漏。

他闪烁其词地讲到了自己的儿子,可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他的儿子。

“你妻子呢?”钱心仪好像问了,又好像没问。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耸耸肩,含糊地顾左右而言其他。

上岸时,钱心仪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他们。

她如果不把那个跟踪他们的人揪出来,痛扁那人一顿,那她可能会连觉都睡不着的。

但哈全王爷却阻止了她。

再后来,钱心仪便再没见过他了。

……

唐宝明去过哈全被杀时的那间房,一进去,便觉得阴森刺骨。

穿堂而过的风,将烛火吹得飘飘摇摇,一张泛黄的纸从她的头顶飘落,一名绝世俏佳人。

他的心里,地漫天燃烧的红叶。

唐宝明惊讶地张大嘴,忘了合上,但他的手,是颤抖的。

“她是谁?”

然而,能够回答他的人也许都已经经死了。也许活下来的,也不愿意说。

活着的,生不如死。

……

当太阳终于被张着尖利牙齿的远山吞噬的时候,天边被鲜血染透。

直到沉沉的夜幕降落在每一个人的肩头上,钱心仪站在光与影的交错中,脸上的表情反复不断地变化着。

只是,她脖子上的一件东西在闪闪发亮,是滴血的玫瑰。与她嘴角难以形容的弧度,相映衬,发着奇异的光。

唐宝明默默地望着她,他的表情安静,但不安宁,他的心似乎永远都不能安宁。

他与他那永不安分的爱人,相互伤害——用情厮杀,遍体鳞伤;然后她离开;然后在伤口未结痂的时候,由头再来;直到终于有人厌倦了这个残酷的缠绵游戏,永远地离开。

然而,一个人以为的永远,并不会是永远,因为谁也不知道永远有多远。有时候,计划不及变化快。

这个世界有时无比的狭小,但是,如果唐宝明真的要离开,他有一千个理由;而他留下来,却一个理由都不需要。

他重遇了钱心仪,在他见到钱心仪以后,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离开?!

他再也无法回到那种安定的日子,也许他的心,从来就没有安定过。

也许身为太子的他,什么都有了,但缺少一样,便可推翻一切,推翻天地的定限。

唯一缺少了,是唐宝明。不是因为爱她那一点,而是因为爱她。

不是别的人都不好,只是因为除了钱心仪,再也没有人是钱心仪。

仅此而已。

一只小狐跌跌撞撞地跟在钱心脱离危险的身后,摇摆着尾巴,咬住钱心仪的长裙,那白色的毛上,染了血红色。

钱心仪蹲下身子,看着小狐那黑黑的大眼睛,眼神干净。

她看到的,是孤独和痛苦。

“你的主人把你抛弃了?”钱心仪把它抱上来。

唐宝明的手指动了动,也许他是想阻止钱心仪,也许只是想告诉她,至少不要把这条脏小狐抱上身。

但他一定看到了钱心仪的眼神,她如果真的要做什么,唯一的选择就是让她做。

空气里飘浮着小狐的味道,小狐在钱心仪的怀里蹭着,轻轻地咬着她过来的手指,渴求亲近。

止不住的,想要靠近,一人一兽两颗孤独无助的心。

钱心仪的笑容温柔如水,有点孩子气,眉眼弯弯,春风拂面。

但现在天已全黑,钱心仪轻轻地抚摸着小狐头上的毛,轻轻地说:“它要睡觉了,我们回去吧。”

“它……”杜缇峰望着那可怜兮兮的小狐,又迷惑地望上钱心仪的脸。

“我觉得行馆多少有点不便。”钱心仪冲着杜缇峰说话时,左手搂着小狐,右手搭上他的肩膀,“不如住到我哪里吧。”

“哪里啊?”

杜缇峰在说话的时候,直觉得脊背一阵发冷。他知道唐宝明一定在用最冰冷的眼神望着他。

只怕他交友不慎。

“我家。”钱心仪嘴角浮动着娇媚的笑容。

从未听她提起她的家,杜缇峰点头说:“好啊。”

“喂……”唐宝明很想说什么,但是无论他怎么说都不合适。

钱心仪并没有看唐宝明,只是拽着杜缇锋的衣服,像溜狗一样把她拽走。

杜缇锋也只能跟着她走。

远远是抛下唐宝明在黑夜中。

……

有此致东西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无法改变。

果然是她的房子,满是香草气息。

青花被子,神秘而浪漫。

烛火,随风飘摇,寂寞无声的浪漫。

烛火旁的蜡雕,圣洁而美丽。

“你做的?”杜缇峰问。

钱心仪坐在太妃椅上,悠然地吸着烟,很显然他问了也是白问,她的手夹着烟,柔软地搭在扶手上,突然眼神向杜缇峰直逼而去。

“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什么?”杜缇峰以为自己听错。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杜缇峰没有听错,却仍茫然。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你觉得我什么钱都能花得心安理得吗?”她气焰高涨地开始摔东西。

杜缇峰一颗心直往下沉,再多的抱歉,都只能化作一声“对不起。”

钱心仪摇摇头,心情似乎平息不少,淡淡地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让他真的越听越迷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脸有痛苦之色。

“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很抱歉。”

“钱心仪没有谁都能活,你以为!”她神情倔强,眼神难得的深沉,是绝望的颜色。

“对不起。”除此之外,杜缇峰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钱心仪冷静地问。

“你已经习惯这种交易了吗?”不知为何就说出了该话,说出来后,马上就后悔了。

钱心仪手中的烟已经燃尽,烟灰长长的,她却不动。

他的话没能伤害到她,大概是因为他对她是无关重要的人。

杜缇峰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狼狈,像是跳梁小丑,而且他说了一句极应场景的话,“我所做的一切,只因为我爱你。”

白色的小狐蜷缩在椅角,咬着地下的毯子,已静静地睡去。

“我爱你,可这与你无关。”那语声轻飘得不像他的声音。

唐宝明,不如我们由头来过!只要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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