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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主-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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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庆德帝开口,语气是久违地冰冷与疏离,他硬邦邦地报出他的条件,“脱掉你的衣服,取悦朕,证明你的心中没有那个男人的位置。”

闻言,上官敏华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她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她恨恨地瞪着这个混蛋,终究忍不住心中怒气,抄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吼道:“去死!”

周承熙捂着冒血额角,神色阴晦不明。吕明望跳出来,拿剑架在皇后的脖子上,阻止她再次袭君。似乎还嫌拿镇纸打人不够显示她的怒意,上官敏华还用手指着他,用语言威胁对方:“别把你对付其他女人的招数用到我头上,我告诉你,周承熙,惹毛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宣布完,她甩袖而走。

刚出殿门,里面便传来周承熙开怀地笑声,吕明望的剑砰地掉落地上,周承熙停下笑,问道:“知道朕为何大笑么?”

吕明望诚惶诚恐地答道:“微臣不知。”

“适才,若皇后答应朕的要求,哼,司空萧死定了!”周承熙解释完,又开始大笑,笑声那么愉快实在是让闻者咬牙切切,直骂这人性情无常,变态如鬼畜。

上官敏华加快脚步离开朝阳殿,侍女刚为她换下衣服,殿外窗框忽传声响,跳进来章春潮。他来见上官敏华,是汇报驿站与水陆航线势力已整顿完毕。

“不能是十二州府全通吧?”她不信这么快就整合,她要地是全线畅通无阻,这样地下王朝才能立足于不败之地;而且,交通运输是经济发展最基本的要求,所以,大周整个地运输体系一定要全线掌握。

章春潮比了个不可能地手势,道:“短期内做不到。”

联系起先前的计谋,上官敏华轻笑起来,道:“小春师傅,眼下就有个机会。”

转诉了调司空萧做钦差巡游地事,章春潮脑子也转得活,即刻想到清扫一座城池,便推进一处驿站的重建与整合。

章春潮咯咯长笑,直道这样下去日子必定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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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流言〗

一切那么地顺利,上官敏华根本没有想到过章春潮那儿会出错。

所以,第二天上朝时,各地暴发出疫情的折子如雪花般纷纷涌现时,她只能沉默地面对朝臣的责备与庆德帝的雷霆怒火。是她把管辖驿站的全部权限交给章春潮,她的人出了错,自然是她承担全部的罪责。

“问题已然发生,当前重要的是解决疫情,而不是责怪谁。”靖远侯出列,顶着庆德帝的暴怒,镇静地提醒。

“解决,怎么解决?!”文武百官一筹莫展,在他们为权利斗得你死我活,在他们以为推行新政的全部障碍已经清除,在他们憧憬大周昌盛繁荣的未来时,灾厄已然深埋。

“国师不在,何人能力挽狂澜?”

“雌鸡司晨,祸国秧国!”

“专权弄术,媚颜惑主,国之哀。”

帝后二人不发一言,靖远侯一人坦然面对百官的斥责。他说他愿献出所有的家产,买粮买药买布,求名医,施百粥,解此大难;也希望众人团结起来,众志成城,共渡难关。

若提议的是别的官员,会有些许的作用。但是,开口的偏是与皇后传出有暧昧关系的靖远侯,他这番凛然大义,反而让臣民更加地轻视不屑。

庆德帝缓缓扫过朝中众人,他冷冷地下令:“江一流,任复生,傅荆溪,朕命尔等三人午时前拿出方案控制疫情范围扩大,悬万金求良方解决疫病。”

散朝后。面色不郁的周承熙拦住他的皇后,上官敏华道:“我会给陛下一个交待!”

“好,朕等着章春潮的人头。”

上官敏华望着周承熙的眼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随后转头。匆匆奔向西暖阁。

她召见了宫里九成地医正和安置于此地的医者翰林,让他们随军出发,列出前往疫病发区所需带的东西以及注意点,同时命人到北地各城采办。这时,宫人在外面传声。汇报宣楚已到。

“宣将军,有桩机密地事,要差你去办。”

“卑职听令。”

“你与这位柴先生,去查这疫病的源头,谁在后面策划了这件事,哪些人掺和在里面,都给本宫查仔细了!”上官敏华地话里头不无狠意,让宣楚和翰林院里的人都不由得打冷颤。

柴先生问道:“娘娘,是疑心有人散布疫病?”

上官敏华的眼徐徐转过园子一周。很肯定地答道:“本宫相信国师大人的预防工作。”

安排好这里的事,她又赶回延庆宫让宫女收拾行装,她要亲赴疫区安抚民心。听了她地打算。秋棠大惊失色,苦苦恳求她不要置自己的性命于危地。

上官敏华不为所动。秋棠不得不找人请来周承熙。庆德帝见延庆宫里人仰马翻。不由得动怒,把宫女哄出去。转身训斥皇后没有国母的样子。上官敏华淡淡然,眼中没有掺杂丝毫的感情,待周承熙就像陌生人一般,她道:“妾是去为陛下安抚民心。”

“大可不必!”周承熙冷冷地说道,“我朝没人了么,要当朝皇后去送死?”

“他们去没有我去效果好。”

“皇后以为你比得上了善大师么?”

上官敏华这时转过头,深深地望着周承熙,就像不久前一样,只看不说话。周承熙打骂她不得,拿她的固执无计可施,挫败地吼道:“好,你要去送死,朕让你去!你死在外面,朕就让你儿子给你陪葬。”

她静静地眨了一下眼睛,周承熙却受不了,他冲上前,紧紧抱住她,在她眼上不住地亲吻,或轻柔,或沉重,胡乱的亲吻暴露出他忐忑不安的心:“敏敏,敏敏,你怎么了?为什么我猜不到你的心思?”

“不能派了善。”

周承熙停下来,他先是疑惑,随着他的思考,眼底透出亮光来:“你是说,这场疫情是人为地?”

“现在还不能判断,”上官敏华神色很平淡,她道,“本朝历经多年战乱,百姓生活艰苦,苦难重重,这关头是何等的危急,我们不能给任何势力可乘之机。陛下,要给他们活下去希望的是你和你地朝堂,而不是一个和尚。”

周承熙捧着她的脸,让她地眼对上他地眼,他道:“何必说得如此委婉?直说了善与南梁关系匪浅,疫情爆发的时间可疑,朕不是蠢人。”

上官敏华伸手扳开他地手掌,轻声道:“我以为你恨不能杀了章春潮。”然后又重重地加一句,“同时,收回你的玉玺。”

周承熙眸中光亮闪过,随后呵呵笑起来,像嬉戏一样在她脸上啄来吸啄去,玩够了才承认:“朕原是这么想的,”一个但是又把人的心吊起来,“我不忍敏敏伤心,所以,那半块玉玺还是放在你手上,可安心?”

上官敏华挑挑眉,微不可察地点了头,退出他的怀抱,拉开两人的距离。她轻轻道:“陛下,速去主持大局罢。这宫我是一定要出的。”

她说,她去是代表皇帝的旨意和颜面,起鼓舞人心的作用。

“朕陪你去。”

她笑起来,道:“我担心,你到民间听到那些话,要杀人。”

庆德帝也同意,他的脾气还真地控制不住。他再次抱住女子,在她耳旁低徊:“不想和敏敏分开那么久。”

上官敏华推开他作怪的唇,提醒道:“接下去,陛下会忙到没有时间想女人。这次的春耕,陛下要多费心思,该重用的还是重用罢。”

她指的是上官锦华,周承熙点点头,说他不会客气。这时,外面的宫人说江一流求见。他们的方案做好了,拿给庆德帝过目。

周承熙叫上官敏华一起看折子,从调查疫情源头、治疗方案、隔离措施、调度安排到施医赠药免费治疗,比起几年前,江一流等人的方案说得更完善,兼具人性。

庆德帝赞许,问上官敏华带谁去。她道:洛生与司空萧二人即可。周承熙虽不愿,在她的劝解下,还是同意。朝中大臣的意思还是很明确的,不太赞同帝后同朝,尤其皇后今次犯下如此大罪。

翌日,庆德帝送皇后出宫。上官敏华神色无甚变化,泰然自若;周承熙返宫的背影倒是决绝,一副又要拿谁开刀的模样。

司空萧随行护驾,兼剿匪;洛生长袖善舞,负责调度与各级官员打交道;上官敏华换上粗衣布裳,做的也不过是督促各州府在处理疫情一事上要用心思,不可野蛮粗暴地掩埋未死的病患。

最初,百姓不理解,慢慢地,人们看出皇后的吃穿用度和救济处的一样,人们从送救济物资的北方商人口中知道皇后的慷慨解囊,人们了解真实的皇后就像传说中的一样宽容仁善时,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郁刹那间消散。

那些不利的、恶意的谣言失去了传播的途径,人们越来越愿意相信:那个幼年即有着菩萨心肠的女子从没有改变过。

无论是穷困潦倒的流民,还是富甲一方的员外,在这场声势浩大的灾难前头,不再怨天尤人,在病痛之中心情轻松,带着笑意,与病友聊聊美丽而又多情的当朝皇后那些是是非非的风流韵。

“这靖远侯,为博佳人一笑,不是俗气的撒千金万金送名贵礼品。”说话者神神秘秘地压低嗓子,在众人的催促声中,他吊了吊嗓子,才吐出实情,“靖远侯从来只送粮送银,四处赈灾,打的都是上官皇后的名头。”

“老掉牙了,我还知道靖远侯捐空了燕霞山造的兵器,全力支持庆德皇帝反攻南梁。他那个心思啊,连老二家的老黄狗都知道。”

“嘿嘿,可惜上官皇后从来没拿正眼看过他。”

“说不定咱那皇后心里还是有他的,不然,靖远侯早被皇帝喀嚓喽。”

“靖远侯天天那么吼,什么爱慕无罪,恋爱自由,哎哟哟,俺都听不得。”

“我听说老李家那闺女跟隔壁村上的穷秀才跑了?说是煎药送药认识的,没几天就情哥哥情妹妹的好上了。”

“谁知道阎王爷啥时候收走咱这条烂命,俩年轻人就让他们开心开心罢。想当年,老子心里藏着一句话,就是没跟村那头的阿花讲,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你知道邻村那老寡妇的相好是哪个?不知道了吧?就是我们镇上老张头啊,两朵村花争着要嫁给老张头,艳福不浅。。

苦中作乐的大周民众,与蓬勃发展的八卦事业一样,与时俱进,听到男女情事之间的风吹草动,就像是见到了灿烂的阳光,连日子都不觉得苦了。在这样奇妙的氛围中,度过了他们最黑暗的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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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度厄〗

途中,章春潮的黑马与上官敏华的马车相遇。

那天还下着雨,他的面色很白,眼珠却很黑,他低低问道:“我听说,你相信我是无辜的。”

上官敏华放下掀起的半边布帘,淡淡地回道:“这点脑子本宫还是有的。”

章春潮笑起来,笑声中掺杂着没人能理解的情感。

他又问:“我听说,你请动了章潮生到北边为你打点生意。”

上官敏华在马车内答道:“大师爷是个明白人。”

雨水淅淅淋淋,车与马都没有动。久久地,章春潮又忽然出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上官敏华叫车夫赶车,不一会儿,泥路上响起马蹄飞奔的声响。透过寒风吹起的帘布,可见章春潮极劲极瘦的身影,消失在蒙蒙的雨幕中。

秋棠问:“小春师傅,今儿个是咋啦?”

上官敏华想,也许是受了刺激。真正说起来,她又怎么能猜得到章春潮的心思,那年她以为他不会动手,他还不是下杀手要她死,赔了一个女人的命才保下自己。

马车的车轮在各州府间滚来滚去,充当安抚的使者。有北方五城做最重要的物资基础,配合朝庭有效的举措,大周艰难地度过一厄。宣楚和柴先生等人奉旨明查暗访,也只查到疫情发起的途径是水源。有人将腐烂的尸体堆积到州府主要水源的源头,中下游的人喝了受污染地水,集体发病。

庆德帝也没能腾出手来彻查,因为各地疫情才有起色。大周新收的属地七海岛、齐川六国等地方,爆发了来势凶凶的抗议申讨军,他们斩杀了大周朝庭派过去地安抚使。举起反旗,意图夺回自主权。脱离大周的管辖。

周承熙欲起兵亲征,但难在国库里一两银子也挤不出。边关几度告急,若动用北漠漠族地赔偿款,百官齐齐阻之,实行新政银子半分也少不得;庆德帝的脾气越发暴臊。朝中新提拔官员的日子越发难过。

他们向安稳如泰山的旧部请教,如何劝得盛怒中的庆德帝接受他们地建议?

答曰:上官皇后。

这时候,他们也顾不得清高的颜面,纷纷至函上官敏华,请她劝说庆德帝动用某处银子,那处账面上至少还有三百万两银子。

上官敏华接信后,看到这个数字也大吃一惊,以周承熙唯我独尊的个性,哪里会弄小金库?连续看了数封信函。才弄清这笔款子在僧人了善手上。

话说秦关月、宣楚等人回报周承熙,她死在燕门关后,庆德帝行事越发乖张。经人引荐识得得道高僧了善,从不曾信佛的人竟对了善言听计从。尤其在与她有关的事上。更是奉了善如神明。

三年前,了善说要在各地修庙供奉佛祖以佑亡颜。庆德帝二话不说划拨了一半的国库给他。按户部、工部等查帐,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工程款不翼而飞,报到庆德帝处,只说查便没有下文。

两年前,了善说要给帝后修合葬皇陵。庆德帝硬是从六部的经费中抽出五百万两给他,以工部在案记录看,那处皇陵才打下地基,便用去银子两百万。

尽管皇家修陵是件极其严肃的事,连宗正府也不得干预,但是,庆德帝正值青壮,待国库宽裕后再思皇陵亦可。官员们以为,与其让了善肆意浪费银子,不若先拿来救急。

弄清楚前因后果,上官敏华以为周承熙只是需要一个台阶去修正前面地错误,便在信中陈以利弊,请他终止给活人修墓的举动。疏通后的驿站,信件来往速度大大加快。她地信下午才送出,第三天午后便收到回函:此事请皇后不要干预。

上官敏华气得直磨牙,再发函:难道你要让辛苦这么久的胜利化为乌有,重回世家势力把持朝堂地局面?

周承熙让人送来他地回复:朕拟启用皇后长兄上官锦华,调和中央与地方紧张的关系。

上官锦华重掌大权地消息砸晕了上官敏华,她什么也来不及想,怒气冲天地赶回皇宫,她要找周承熙问个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宫人说,陛下在长生殿。

上官敏华狐疑宫里何来长生殿,经宫人指引,才知这殿的后半截便是凌波阁。她好气又好笑,踏级而上,周承熙正在里头批奏折。

她问他:缘何重用上官锦华?

他反问:不这样你会回来么?

上官敏华眼神一转,道:“那不是在给你辛苦么。”

周承熙眸色沉沉,静静地看着她,道:“若真地只为我,就不会有靖远侯甘为皇后宠臣的谣言传出来!”

他的脾气到底没有压抑住,话未说完案上的奏折翻飞在地,上官敏华用眼角一瞟,又是没有新意的废后请旨。

周承熙从位置上慢慢地走下来,站在她跟前,低声恳求:“敏敏,只要你肯留下来,朕什么都依你。”

上官敏华嗤笑一声,道:“陛下实在不适合说这种话。”

周承熙忍了忍,竭力克制怒火,说她既然回宫他就不会再让她离开。上官敏华轻笑,转移了话题,让他停了皇陵的工程,先把属地的动乱平定。

周承熙转了转手上的玉指环,道:“朕已命史破军去办了。”

铁血镇压反抗者,彻底断绝世家以此为楔机要胁皇权的念头。上官敏华拍拍手,这才是周承熙的作风,她转身欲走,周承熙阻道:“皇后要往何处?”

她答道回延庆宫休息。周承熙说这长生殿就是她的新寝宫。

周承熙又坐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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