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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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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年轻护士就抱着婴儿芙美子出来了,于是我们隔着玻璃见了第一次面。
可惜,我完全不觉得她有多可爱。简直就跟通天阁的比利肯①似的,生着一张古怪的脸……刚刚出生的婴儿大概都长这样吧。
『①Billiken,1908年美国女性艺术家Florence Pretz设计的形象,20世纪50年代向日本输出,现在是大阪的福神。通天阁是大阪的标志性建筑,其展望台上有比利肯的塑像。』
不过爸爸跟我却正好相反。他用凝视金子般的表情出神地看着玻璃那边的芙美子,嘴里一个劲地念叨:“好可爱哦……我的女儿啊!这么可爱的孩子,世界上咋可能还有第二个哪!”
俗话说自家孩子都是宝,我大概只能用这句话来形容那时的爸爸吧。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定是爸爸人生中最为幸福的瞬间。
两年后,爸爸在风华正茂的三十岁时突然去世。他驾驶着卡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时,被卷入了追尾事故。
他一定感到很遗憾吧!或者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时间去痛苦和遗憾吧!
那之后,妈妈独自支撑起了整个家。她决心要靠自己的力量让我和芙美子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就算工作再苦再累,她也一直坚持着。
虽然生活充满艰苦,但母子三人同心协力克服困难,倒也能享受天伦之乐……但现在回想起来,这也不过是事后说说而已。在我们长大成人之前,的确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特别是关于芙美子的事,是我想忘都忘不掉的。


【第二话】
哥哥大概是世界上最倒霉的角色。还是孩子时的我就常这么觉得,有妹妹真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只要和妹妹芙美子相处上一天,无论是谁都一定会与我有同感。
两三岁时,妹妹的确非常讨人喜爱。回想起她一边叫着“哥哥”,一边迈着不稳的步子朝我跑来的模样,现在的我也会忍俊不禁。令人怜爱的小脸,一对黑黑的瞳仁,每当朋友说“俊树的妹妹好乖”时,我就像自己被表扬了般开心。
然而从某个冬夜起,芙美子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那时候她差不多四岁。
当时,我们已从以前住的“文化住宅”搬进一间只有六叠大小的公寓,因为爸爸死后,我们支付不起那么昂贵的房租。
睡觉时一家三口呈“川”字形排成一排,只有两床铺盖,在严冬最冷的时节,全家挤在一起相互取暖。那时候我也才小学二年级,所以还不算特别苦恼。
那天夜里,我起来上厕所。
妈妈因为工作劳累,小声地打着呼噜。寒冷的冬风摇得窗户咔嗒作响,要从被子里爬出来实在是件痛苦的事。
好不容易咬着牙爬起来,当我从厕所返回时,睡在妈妈身边的芙美子突然坐起来。
“怎么了?”我吃惊地问道。
芙美子睡眼惺松地看着我说:“哥哥……芙美子我,刚才,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搞啥啊,你睡傻了吧!”
大概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吧,我想。
“芙美子我,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泡澡。一会儿漂起来,一会儿沉下去。”
“你是不是尿床了?”
我这么想着,将手伸进被窝里,但铺盖是干的。
“芙美子我,在那儿好怕哦。妈妈、哥哥,都不在。”
说完,芙美子在黑暗中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可爱的,而是有点儿诡异的……笑容。
有点不对头。
就在我思忖时,芙美子突然朝着被子呕吐起来。我用手一摸她的额头,火炉般滚烫。我慌忙将妈妈推醒,妈妈醒来后,想也没想就叫了救护车。
芙美子立刻就住进了医院,还好,诊断下来,不过是普通的发烧,三天后便痊愈了。然而,问题也从那时候开始了。出院后的芙美子同发烧之前相比,总有些不一样。
比如说傍晚的时候,她会不开灯一个人坐在黑乎乎的房间里发呆,有时会发现她把什么东西掩掩藏藏。我和妈妈担心地问她话,她却直皱眉头,三言两语地敷衍过去。以前喜欢的零食也不怎么爱吃了,每天都玩的洋娃娃则彻底不碰了,不管怎么说,都无法将她和以前那个芙美子联系在一起。
“小孩子嘛,发过一次烧后会变聪明。不要担心,没啥事。”
虽然同楼独居的婆婆这么说,但我们却觉得事情和她说的有点儿微妙差别。芙美子的心理年龄仿佛一眨眼长大了许多,那种只有小孩子才有的可爱,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发烧把脑壳烧出毛病了?”
妈妈后来这么坦白,其实我也有过同样的想法,因为如果不这样想,这么大的变化就没法解释了。连尚且幼小的我都这么认为,可见芙美子的确变化太大了。
她的任性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增加的。
本来,作为一个小孩子的撒娇任性,对我和母亲来说应该不是件讨厌的事,甚至应该说还是颇惹人喜爱的。
然而,芙美子当时的任性,是不论时间,不论场合,完全不在乎周围的人和事。也许有人会说,小孩子大体上不都这样嘛……但芙美子所做的那些事情已不是能一笑了之的了。
特别是幼儿园出走那件事。
那天,她趁老师不注意,跑得没了影儿,立刻引起了极大骚乱。妈妈也被从工作单位叫出来,又是往警察局打电话,又是到市政府广播寻人。
就在所有人都心急火燎地四处寻找时,芙美子却在傍晚时没事人般回到了幼儿园。问她去哪儿了,她说因为很喜欢上次和妈妈一起去的公园,所以独自去了一趟。可一路上要经过数条车流繁忙的大路,她一个人去了又回来,多危险啊!
正因为芙美子老这样,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有人看着她才行。而家里只有妈妈和我,这任务自然就落到我肩上。老实说,那可真叫我烦得要死。
芙美子总是我行我素,从来不愿意配合他人,所以只要不对她的心思,她就绝对不参加。就算大家都在玩抓鬼、躲猫猫,她也能一个人蹲在沙堆里堆沙山。
自从妈妈吩咐要看着芙美子后,我就只能放弃和朋友们一起玩,应付她的各种任性。
芙美子基本不玩小孩子喜爱的游戏,除了扮家家。具体说,就是将草呀花呀摘下来,然后摆在玩具碗盘里。对于当时已小学三四年级的我来说,要陪她折腾这个可是相当痛苦的。
但假若我不拿着树枝做的筷子假装吃芙美子做的饭,她就会生气。没办法,我只好继续陪她玩。事实上,我没少被朋友们嘲笑过。
因此,我开始讨厌芙美子。这家伙怎么可能交得到朋友!但实际上,当听说同龄的女孩子不想和芙美子一起玩时,作为兄长的心情也相当复杂。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恨起早逝的爸爸来。
如果爸爸还活着,我家也会和普通人家一样。妈妈会在家里照顾芙美子,而我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如果这样,那该多好啊。孩提时代的我常会这么想。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爸爸的错。因而,我也曾对着门框里的遗像瞪过眼。
然而,转念我又想起爸爸说过的话,结果又有了继续努力的动力。
“听好啦,俊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哥哥了!不管啥时候,你都要保护好妹妹!那是做哥哥的责任!”
这是芙美子出生那天爸爸对我说的话。
那时我还没满四岁,但爸爸的这句话却清晰地烙在我心上。隔着窗玻璃看着比利肯似的芙美子,我曾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没办法,哥哥姐姐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角色。


【第三话】
“哥哥,这个,咋念?”
那应该是芙美子快上小学时的事。我正埋头于掌上游戏机时,芙美子拿着一张纸来找我。我暂停游戏,瞟了一眼,纸上好像写着某种记号。
“这是啥?”
我把纸翻来覆去,又换了不同的角度,努力猜测那记号的意思。看了半天,我终于认出来那是“彦根”两个汉字。这两字写得实在难看,所以我没能立刻认出来。
“这个啊,念作HIKONE,是城市的名字。”
“HIKONE……在哪个地方?”
“滋贺县。”
“在海边吗?”
“笨蛋,滋贺县没海,不过倒有琵琶湖。”
“那么也有古城?”
“嗯……大概有吧。”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井伊直弼居住过的彦根城,就在彦根。
“那个HIKONE,远不远?”
“超级远的。”我又开始玩游戏,顺口回答。
我们家一直住在东大阪市。如果坐火车到彦根,要花两小时。现在看来算不上特别远的距离,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却是一个相当遥远的城市。
那时候,我根本没考虑为什么芙美子会知道那地方的名字,又为什么会对那个城市产生兴趣。但是一年多后,在春天发生的事,却让我对这个名字终生难忘。
芙美子上小学后,我的生活多少有了些自由时间。
芙美子终于结交了些朋友,任性也有所收敛,因此,我不用再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陪着她了。
于是我抓紧时间玩。从学校回来后把书包一丢,立刻冲出门去。不上学的日子则九点出门,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回家吃午饭,一直在外面跑来跑去。
特别是当时红白机刚发售,非常流行,我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谁要是买了新游戏卡,我就会立刻冲到他家,说尽好话拍尽马屁,痛玩一阵。
那天,我照例在朋友家把《大力水手波派》《大金刚》《马里奥兄弟》玩了个够才回家。那大概是芙美子小学一年级那年的二月。
一见我回来,妈妈便问:“你没和芙美子一起吗?”
“没有啊,我刚在樱井君家里打游戏。”
我家所在的小区,每天到傍晚时就会响起一段钟声,提醒还在外面玩耍的孩子赶快回家。那时候,冬夏两季的鸣钟时间各不相同,在日落比较早的冬天,钟响是四点左右。
不过,我总会忽略那钟声,一直玩到六点左右才会回家。妈妈五点半以后到家,我晚些回家她也不责怪我。
“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芙美子跑哪儿去了?”
“我也不晓得。”
那天我从学校回来时就没看见芙美子,她下课比我早,回家时我见桌子上放着她的红色小书包,以为她肯定回来过了,所以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直接就去了朋友家。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怪得很!”
正如妈妈所说,太阳早就落山了,外面一片漆黑。芙美子是个任性的孩子,妈妈特别吩咐过她,听到傍晚的钟声必须回来。
妈妈脸色苍白,给芙美子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家挂了电话。然而大家都说芙美子没来过。
“我出去找一下,你在家里等着。”
说完,妈妈就出门去了。
芙美子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我也有些坐立不安。芙美子从没有这么晚还不回家的先例。
该不会被车撞了吧?
会不会被坏人拐走了?
各种不祥的念头在脑海中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我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却又无法保证这些可能性都为零。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尖啸,听起来格外刺耳,好像现在正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妹妹身上。
我走到芙美子的书桌前,想找点线索出来。她入学时买的桌子依旧崭新如初,和我那贴满杂志贴图的桌子大不相同。桌上收拾得干净又整洁,很难想象那会是小孩子使用的书桌。
我的目光很快就停在书架最前排的笔记本上。这笔记本是某次抽奖时抽得的奖品,封面是凯蒂猫。我漫不经心地抽出来,翻开来看。
“这是啥?”我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
小学一年级女生的笔记本上难道不都画着难看的公主,或者非猫非狗的动物图画吗?
然而,芙美子的笔记本上却不见一张儿童画。笔记本的前三分之一都是白纸,中间的某页上却唐突地写着很大的文字。
SIGETAKIYOMISIGETAKIYOMISIGETAKIYOMI
繁田喜代美繁田喜代美繁田喜代美
那的确是芙美子的字没错,但奇怪的是,她竟能写出她不可能认识的汉字。不管是“繁”字还是“喜”字,都不是一年级会学的字。
此外,那些字也不像是照着什么描下来的,倒像是很熟悉汉字的人流畅地写下来的。
如果是自己的名字,每天练习可能会写。比如说芙美子会写“加藤”的“藤”字,倒也不让人觉得惊讶。
但是繁田喜代美,到底是谁呢?这是女人的名字,我完全不记得有这号人物。芙美子的班主任也不叫这名字。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我继续翻看笔记本。几页白纸之后,再度出现了文字。这回是在笔记本的正中间。
页面的右边写着三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是“加藤俊树”,也就是我。另外两个是“恭平”和“优子”,应该是爸爸和妈妈的名字。
左边则是完全没听过的名字。“繁田仁”“繁田羽奈”“繁田宏一”“繁田房江”,最后再度出现了“繁田喜代美”。
仅从字面上看,这似乎是繁田一家的名字。如果说这是将两家人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那为什么加藤这边没有芙美子呢?
这究竟是啥东西哦?繁田又是谁?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门口的电话响了。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回神才想起妈妈出门去了,急忙跑去接电话。
可怕的预感一下涌上心头。难道是芙美子出了什么事……
“喂,是加藤家吗?”
电话那头传来沉着冷静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四十来岁的男人,他自称是京都某火车站的职员。
“请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个叫芙美子的女孩?”
听到这句话,我的两条腿止不住地打起颤来。一定是坏消息,我想。但那个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紧迫,反倒充满了亲切。
“你爸爸或者妈妈在家吗?”
因为他们都不在,所以我说告诉我好了。
“其实,芙美子小朋友……”
男人跟我说芙美子已在他们的车站被保护起来了。
“她似乎想去什么地方,结果却乘错了火车。”
然后芙美子接过电话:“哥哥?我是芙美子,我走丢了。”
若是哭个不停或者吓坏了倒还可以理解,但芙美子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比平常更冷静。听那语气,似乎她根本没有想过我们究竟多么担心。
“你这个笨蛋!”
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想都没想就怒吼起来。
后来,妈妈去车站将芙美子接了回来。我也很想一起去,但妈妈觉得我去了也没用,不过是浪费车票钱而已,所以我只得在家中等候。
芙美子到家时已十点多了,她趴在妈妈背上睡着了。大概回来的路上被妈妈臭骂了一通,小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妈妈是个直性子,说不定顺手还打了她一两巴掌。
“真是没办法。”妈妈让芙美子躺进被窝里,打从心底深深叹了口气,“不晓得她搞啥,跟着其他人混进车站,免费坐火车玩,又随便乱转车,最后不晓得该坐啥车回来。”
妹妹真是的!芙美子和我一样个子不高,看起来很像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孩子。所以只要随便跟在哪个大人后面,应该很容易就能通过检票口。
就算坐火车玩,在环状线上绕圈也就算了,居然一路跑到京都,究竟是怎么换过去的啊?我这妹妹,真让人放不下心。


【第四话】
那件事后没几天,芙美子说出了更叫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自从那次骚动后,妈妈再度意识到还是不能让芙美子单独行动,便又指定我做她的监护人。我心里当然明白,但多少还是会觉得烦。
我家也有红白机,可以叫朋友到家里来玩。但我的游戏卡太老掉牙,不好意思叫同学来。如果带芙美子去朋友家,人家也不会说什么,无奈芙美子实在太不讨人喜欢,一点做客人的礼数都没有。加之她对游戏又全无兴趣,肯定会在我们兴致盎然时打哈欠,让大家扫兴。不管怎么说,都太对不起我的朋友了。
所以我从学校回来后哪儿都不去,只和芙美子待在一起。
“哥哥,你难道和樱井君吵架了?”
放学回家后总是立刻就出门的我,居然接连几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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