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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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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水母吗?”
“不对不对,这可不是水母,它是很早很早以前,由魔法师创造出来的妖精生物!”
男子说完,笑声便从齿缝里泄出。他说起话来,不带半点关西腔。
“乱说……魔法师根本就是骗人的。”
虽然我当时只有十岁,但不至于傻到全盘相信男人的话。只是“妖精生物”这个陌生的名词,不可思议地牵动了我的心。
“这东西其实就是水母,是不是?以前我在水族馆里看到过。”
听我这么说,男人有些失望:“真的不是乱说啦!这真的是魔法师创造出来的。你认真看一下!来,你再凑近些,仔细看。”
我照他说的,几乎把鼻尖都凑到了瓶子上。
真是个漂亮的生物。每当它在水中游动,荷包蛋似的边缘就如同裙摆一样缓慢地翻动,露出珍珠般闪耀着的里层。
不一会儿,那个生物不知为什么突然在水中翻了个身。当我看到模糊星形图案的内侧,不禁叫出声:“啊,有张脸!”
那当然不是脸。估计是半透明身体里的某些器官,恰巧拼成了脸的形状,让我产生了错觉。
但在我看来,那真的就是一张脸。
只不过不是那种写实的脸,而是可爱的漫画脸。正好和当时流行的笑脸符号(我称它为笑眯眯脸)一模一样,黄色的圆中有两个像眼睛一样的小黑点,下面则是一条如同咧嘴笑般的新月形细线。
看到这张笑脸的瞬间,我的心就被那奇妙的生物俘虏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生物,如果不麻烦,我一定要养它。
“喜欢吗?”大概是读懂了我的表情,男人问,“你看,它是不是笑得甜甜的?它会给饲养它的家庭带来幸福哦。”
男人又加上一句年末卖护身符似的广告词。不过,看着这个生物时,我却觉得这句话不像在胡说。
“还有……它叫起来的声音也很可爱哦!”大概觉得还需要再加把劲推销,男人对正踌躇着的我继续说,“来,把手伸出来。”
男人打开瓶盖,用手指轻轻将漂在水中的生物捞出来,放在我的掌心中。
湿乎乎的感觉。
意外的是,想象中应该冰凉的生物,竟然像猫的腹部般温暖。
没过一会儿,它便发出如同小鸟般“唧唧唧、唧唧唧”的鸣叫声。浅黄色的星形边缘,如发夹前端张开那般一开一合的,里面的粉红色组织随着叫声若隐若现。
现在认真想起来,那可不是什么招人喜爱的鸣叫声,应该是那生物缺水后发出的紧急警报。
“怎样?就像小鸟一样吧!”男人语气温和地说,但当时的我已听不进他的话了。
捧着那个生物的手掌心,此刻痒得几乎让我受不了了。
以前,我也曾把弟弟养的独角仙放在手上。独角仙毛毛的腿在我手心蹭来蹭去,也很痒,但那和这个生物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该如何形容才好呢?好像手心被湿漉漉的舌头在慢慢地舔舐,然后被吸吮的感觉。
我看到自己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我又不能一下把那个生物甩开,只能老老实实地捧着,忍耐着那种感觉。
终于,男人从我手里拿掉了那个生物,放回瓶中。我从瘙痒难耐中解放出来,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奇怪的是,心底却像缺了点什么似的,胸口咚咚直跳,腋下也汗涔涔的。
“喜欢吗?”男人露出有些猥琐的笑,问,“喜欢的话,给我你现在身上一半的钱,就卖给你。”
“身上一半的钱?”
“对,只要一半就好。”
这种定价还真够神秘的。要是说身上只带了十日元,岂不是只要五日元就能买了吗?我疑惑地想着。那个时代,小孩子很少会带着超过二十日元以上的钱出门。
结果,我老实交出了身上一半的钱。少女杂志是二百六十日元,所以我付了一百三十日元。
“小姑娘没撒谎,真是个好孩子。相信它也会感到高兴的。”收下钱后,男人亲切地说。
我觉得自己的口袋就像是被偷看过一样,心里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第二话】
回到家,爸爸正在客厅和四个工人喝酒,一边看着电视上的赛马直播。星期天,我家的景象和别人家没什么两样。
爸爸经营着一家很小的工务店,雇了几个工人。工务店听起来很洋气,其实就是到处接活修房子的个体户罢了。
话说回来,个性开朗的爸爸,特别爱在休息日的大白天里,就召集一群人到家里来喝酒。因为他最喜欢的,莫过于别人称呼他“老大”。
爸爸爱装阔气,但实际上却很小家子气。比如,他会趁着酒劲塞给我五十日元或一百日元的零花钱,但之后肯定会仔细盘问我究竟花在什么地方。要是我买了他觉得不该买的东西,他就会开始唠叨:“竟然把钱花在这种东西上,世津子完全不知挣钱很难啊!”
所以,要是让他知道我买来了不明生物,他一定会没完没了地唠叨。于是我把装妖精生物的瓶子藏在衣服里,然后目不斜视地从夹杂着酒气的喧嚣中穿了过去。
当时,我家是一幢很旧的木造平房,除去厨房以外,只有三个房间:放电视机的客厅、父母的卧室,以及面朝院子的四叠①半大的小房间。在这间房间里,有我和小我三岁的弟弟的书桌,但是,这里不仅仅是我们姐弟俩的地盘,从我上小学起就因脑溢血而卧床不起的奶奶,也睡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
『①日本的房间面积计量单位。一叠即一块榻榻米的大小,约合1。62平方米。』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奶奶正在睡觉,而爱玩成性的弟弟,星期天白天在家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我怕吵醒奶奶,踮着脚慢慢地走到自己的书桌前。书桌是这个家中唯一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角落。
我的书桌不是电视里经常打广告的那种“多功能书桌”,而是爸爸用多余的木板拼成的小板桌。房间里光照不好,我本想开台灯,但又担心会打扰奶奶睡觉,只好打消念头。
我轻轻地将装着妖精生物的瓶子放在书桌上,那荷包蛋般的生物依旧在水中漂来漂去。
看了一会儿,我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草稿本。这本笔记本不是花钱买来的,而是将那些背面空白的广告纸收集起来,裁成两半,用绳子穿起来做成的。我从小就喜欢画画,这是妈妈为了节约纸,专门为我做的。
我舔了舔铅笔芯,然后在上面写下“妖精生物的饲养法”。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哦。”
将妖精生物交到我手上时,男人说了几点注意事项。他把每一条都重复了三遍,又让我重复了一遍,最后还说,回到家后必须立刻写在纸上。
“首先,瓶里的水必须三天换一次。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证水干净才行。然后在里面放小半勺砂糖,这是它的食物,绝对不要忘记哦。”
“砂糖是它的饭吗?”
“没错。不过,千万不要用水果糖和巧克力喂它!只能用砂糖……还有,红糖和冰糖也不行。要最普通的那种白砂糖!”
男人的语气像在教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还有,不要把它放在阳光直射的地方。火炉附近或者暖桌下面之类太热的地方也不行……”
男人又举出很多注意事项。但是他说的其实都在常识范围,换句话说,养在一般人家没问题。
“最重要的一点,养它的瓶子不要太大。这种大小的瓶子最合适。如果你打算换瓶子,一定要找和这个差不多大小的瓶子才行。”
“为什么?”
“因为它会变大。”
如此回答之时,一直挂在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表情变得极度认真。
“这个生物啊,会根据居住环境而改变体型。要是长太大,你也不好养吧!”
这么一说,的确有道理,但是它究竟能长到多大呢?我反倒涌起了一丝好奇。
“你最好不要有试试看的念头哦!长太大的话,找地方养也麻烦,而且会吃更多砂糖……没一点儿好处。”男人又恢复了笑脸,“只要你遵守这些规定好好养,它就不会死。等你长大了,成了妈妈成了奶奶,它也会一直活着。”
就算再天真,这句话我是绝对不相信的。这么小的一个生物,怎么看都不会那么长寿。
我一边回忆男人的话,一边用工整的字在草稿本上写着,像在做什么困难实验的科学家。
突然,房间里响起了短促的哭泣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是睡眠中的奶奶醒了。
“呜哦哦哦哦,呜哦哦!”
奶奶的呻吟声仿佛从地下传来。
我凑过去,只见奶奶依旧闭着眼睛,张大嘴巴呻吟着,看起来似乎不是特别痛苦。我立刻明白大概又是和平常一样的事,便跑去厨房叫妈妈。奶奶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不能自己吃东西。
妈妈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包括家里那些工人的晚饭,所以狭窄厨房里的她显得异常繁忙。
“妈妈,奶奶在叫。”我站在厨房门口对着妈妈的背影说。
“大概尿片湿了吧。”妈妈回过头来,像往常那样微笑。
妈妈总是这样,不管日子多么艰辛,也不会在我和弟弟面前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
除了去学校参观上课外,她平时基本不化妆,但头发总梳得干净又整洁。
我的朋友都说我妈妈很漂亮,我也为她感到自豪。
“估计是吧。”
“小世,能不能帮我看一下锅?”
“嗯,好。”
妈妈离开厨房后,我照她的吩咐,站着看锅,防止菜烧煳。
妈妈给奶奶换尿片时,从来不让我和弟弟看。大概是觉得奶奶很可怜,而且对小孩子来说也不太好吧。
现在有各种各样的老人护理专用产品,但在三十年前,可没有这么多方便的东西。所谓的尿片,也是把以前用过不要的布料拿出来改做而成的。由于没有人来帮忙,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妈妈一个人肩上。
而且在我家,还有一个人也需要照顾,那就是我爸爸。
几年前,爸爸在一次工作中从楼上摔下来,摔坏了盆骨。那之后,他的右髋关节就一直行动困难,几乎无法移动。
医生建议他使用拐杖,但他不愿意,所以总是像个铁皮机器人一样,摇摇晃晃地小步走着。敲敲钉子之类的活儿还能干,但是要用到腰的活儿,或者要搭着梯子做些灵巧的工作,那就不行了。所以他才更要招呼工人来吃饭喝酒,以维护他作为老板的颜面。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妖精生物还在书桌上面呢。
妈妈虽然没有爸爸那么爱唠叨,但也不赞成我擅自养宠物。我在心中祈祷,那个瓶子千万不要引起妈妈的注意。
唐突地,我想到那生物在我掌心留下的触感。
该怎么形容呢?
那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与其说是痒得叫人想挠,不如说是一种更深的感觉,深深侵入骨髓。承受那股兴奋时,肚脐下会渗出温暖的水……甚至叫人觉得有些甜美,那是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哎?老板娘呢?”这时候,二郎突然走进厨房里。
“照顾奶奶去了。”我这么回答说。
二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你妈也真是辛苦,什么事情都要管。不过她从来都不叫苦,真是了不起。”
二郎是在爸爸手下工作的年轻工人,初中毕业后就参加了工作。他现在二十六七岁,却已经是我家工人里面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了。他本名叫俊明,因为和当时很受欢迎的小品《五十五号》里的坂上二郎长得像,所以大家都管他叫二郎。
虽说从我懂事起就认识他,却不大擅长跟他打交道。他有时十分刁钻蛮横,有时又开朗得叫人摸不着头脑,可以说是个非常难以捉摸的人。
“老板刚刚喊我拿些泡菜过去。”
“我马上给你们端过去,二郎叔叔你先去爸爸那边好了。”
“不好意思啊,小世。”
二郎这么说着,轻轻摸了一下我露出无袖服的手臂。做木工的手指很粗糙,蹭得我的皮肤有些痛,但是比起痛感,更叫我不快的是这种触摸。兴许二郎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亲近,但我已到了会厌恶这种事的年龄了。
我从冰箱里拿出朝鲜泡黄瓜,切成几块端给爸爸。被酒灌得半醉的爸爸,此刻的心情正好得不行。
“这个泡菜是世津子切的?看起来很好吃。”
爸爸用筷子夹起大小不一的黄瓜,塞进嘴里。秋田出身、姓成田的老年工人也伸出筷子,一边说:“小世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媳妇。”
“是啊,跟这些家伙可不同啊。”
爸爸说着,晃着下巴示意电视机上的画面。电视新闻里正报道,在某处车站的投币式保管柜中,又发现了婴儿的尸体。
“残杀什么都不晓得的小孩子,还拿去丢掉,简直是人类的渣滓。”
那段时间,出了很多起将婴儿遗弃在投币式保管柜的事件,连我这个小学生都知道“投币式保管柜婴儿”这个词。大部分是杀死婴儿后,再放入保管柜里,但记忆中,似乎也有把还活着的孩子直接丢进柜子的。
我拿着托盘回到厨房,妈妈正在洗手。水从水龙头下飞溅出来,弹在铺有瓷砖的水池上,发出小钢珠相互敲击的声音。
“小世帮妈妈端了泡菜啦!谢谢!”
妈妈一边用肥皂仔细洗手,一边温柔地对我笑了笑。至于我书桌上的瓶子,她一个字都没提。


【第三话】
我把那生物藏在书桌桌脚的阴影中。
需要换水时,我总趁没人之际飞快完成。有人在家时,我也尽量偷偷处理。平时即使没事,我也坐在书桌前。
但在狭窄的家中,要一直守住秘密是不可能的。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我出门玩后回到家,发现那个装着妖精生物的瓶子正放在厨房的桌子上。
原来我不在家时,小我三岁的弟弟发现了瓶子,然后告诉了妈妈。
“小世,这是什么?”
被妈妈这么一问,我一时语塞。要跟她说这是妖精生物,自己也觉得说不出口。
“这个啊,是种罕见的水母,是前些天纪子送给我的。”
我居然想也没想就撒了谎,而且连这是花钱买的也很难对妈妈启齿。
“水母?蜇不蜇人?”
这时候,我注意到妈妈好奇地打量着瓶子。比起弟弟捉回来的那些怪虫子或者四脚蛇,不能逃出瓶子的妖精生物自然要好上数倍。于是我赶紧做妈妈的思想工作。
“没关系,没毒。而且它还有张很乖的脸,你看。”
“真的啊!像笑笑脸一样。”
妈妈把笑脸符号说成笑笑脸。
“而且,它只吃白砂糖,每三天换次水就行了。妈,我养着没问题吧?”
养这妖精生物就会得到幸福——我想起卖东西的那个男人这么说过。本想再加上这句,但怎么想都像是骗小孩的,最后便放弃了。只要让妈妈以为这只是水母就好了。
“嗯,只要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就行……而且这家伙看上去挺乖的。”
妈妈饶有兴致地望着瓶中的生物。她的脸上充满了兴奋,我知道其实她也很喜欢这个奇妙的生物。
于是,我得到了饲养妖精生物的许可,不过看到妈妈打量瓶子的神情,我感到心中仿佛有什么奇妙的感觉一掠而过。
虽然得到妖精生物的时日还不长,但我已经彻底变成了它的俘虏。
我经常趁着弟弟不在,背朝着躺在床上的奶奶,将妖精生物拿出来放在手上,然后在很短的时间里享受那种甜美的感觉。
那种感觉,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完全未知的东西。
从掌心传来的奇妙的温湿感,顺着手臂一直爬到脖子根。当我忍着那种想挠一下的酥痒时,双脚会自然地蜷缩,脑子也模糊起来。全身上下仿佛散发出一种甜蜜的滋味,还混杂着一种如同躺在水上的浮游感。
每次将妖精生物放在手上,这种感觉就变得越来越强。最开始时,我会立刻将它放回水中,但渐渐地,随着忍受程度的增加,停留的时间也逐渐拉长。
如果那感觉再持续下去,身体中就会有什么东西爆发开来。每次我都忍耐到这关键时刻,才将妖精生物放回水中。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呼吸急促,身上渗满汗珠。
我沉溺于这种游戏。自己身体中竟有能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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