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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火如灯秋似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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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码头没事儿扔着玩,扔几次就会了。”
江上晚风猎猎,吹得衣袂翻飞,沈顺清哦了声,缩着脖子找了块空地坐下,突然问:“你以前给我写过信?”
曲霆一愣,只觉得江风喧嚣,沈顺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断断续续。
他老实回答:“嗯,写过。”
“怎么没听你提过?”
“沈哥没主动说起,我怎么好提。”
“这么多年,我没回信你都不问?”
曲霆也坐了下来,捡了块石头捏手里玩,没做声。
沈顺清接着说:“我没收到,确切的说,我今天才收到。”说着又把事情讲了遍,当年沈家搬走后,谁也想不到会有信寄来。

“还记得你写了什么吗?”沈顺清问。
曲霆看着粼粼江面:“不记得,那时候日子过得很乱,做了些什么都不太记得。”
沈顺清笑了声,背书般地念:“太阳挂在天上,却照不到我身上,风吹得海水都凉了,我还抱着希望……是不是你写的?”
“真厉害,我高考都写不出这水平。”他本想调侃句不愧是曲叔叔的孩子,想到曲家的遭遇,又把话咽回去。
曲霆歪着脑袋,像是努力回想:“这是我写的?”
沈顺清笑,从大衣口袋里翻出信递过去:“信被人涂得面目全非,那么多乱涂乱画的痕迹里,恰巧这句完整干净,每一个字都是你当年写的。”
曲霆迟疑的接过信,也不看,就捏在手里。沈顺清见他愣着没动,嘟囔了句不看就还我,又把信抽回。
他顺着江堤躺了下来,凹凸不平的堤面有些磕人:“为什么要写信给我?”
晚风吹打着江面,铮铮作响。
沈顺清等了片刻,见身边人似乎被点了穴,追问:“为什么要听我的意见?搬迁也好,以后其他事情也好,你不是有你的立场么?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讲大道理时、指责你时,有问过你么?
曲霆对他的大度和宽容有时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曲霆扔了手中的石头,脱下外套折成一团,示意沈顺清抬头,垫在他脑后:“不知道,可能就是觉得沈哥有沈哥的道理。”
沈顺清噗嗤一声笑了:“要是我不讲道理呢?”
“我会衡量的。”曲霆平静地说。
藏蓝色的夜空笼罩着江滩,外套上有曲霆的味道,染得空气都沾了甜意。
沈顺清仰着头,深吸一口气:“你有喜欢的人吗?”
身边的人猛地一惊,与他四目相对。许久,他像是摇头,又像只是从震惊中回过神,小幅度的晃了晃脑袋。
沈顺清也不管那动作究竟是什么什么意思,继续说:“那我追你吧。”

滔滔江水撞击着江滩,好像闷雷滚动,曲霆只觉得似有山崩地裂的响声,不知是浪的声音,还是他的心跳声。
“反正我早就坦白过性向,你若是觉得恶心……”
“不恶心。”曲霆脱口而出。
沈顺清笑,揪起一根狗尾巴草细细缠在指尖。
以知名记者的身份在林城站住脚后,沈顺清对自己头上的光环颇为满意,更是习惯遇事先衡量,找出正确的决定,最后圆满收尾,享受稳操胜券的感觉。
而自打曲霆回林城后,沈顺清觉得自己时常身不由己,曲霆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他争吵后又想亲密,疏远后又想靠近。
有一种声音在心底叫嚣,不要计划,不要考虑,不要循序渐进,只要靠近。
越靠近,心越定。

“也许你觉得这话很突然,对我来说不是。我了解自己,认定了才会开口。”沈顺清慢慢说道:“年轻时爱玩,觉得伴侣要找年轻帅气的,看着就养眼;工作后又觉得爱人要找稳重的,让我省心;现在看着你,我才知道,我想和什么样的人生活。”
他站起来,指着江面:“你像那光,非要贴近才安心。”
沈顺清所指之处,是一盏渺小的航标灯。灯孤零零地浮在江面,却如磐石立于江心,微弱的红光照亮一小块江面,轮渡绕灯塔而过,晕开波浪。
“不管有没有吓到你,反正我就要说。我觉得你很好,让我追你呗。”



……………………………………………………………………………

第二十一章 好像有人来过

曲霆坐在原地,眼里映着沈顺清的背影。
沈顺清指向江面,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曲霆脑海里突然窜出许多画面:沈顺清眼带桃花的拉着他的衣领叫他“小听秋”时,用全身的力气压着他说‘曲飞就在这里’时,带着土了吧唧的安全帽着他的立场时……都如这般,看似轻佻,实则坚不可摧。
究竟谁更像光?到底是谁让谁移不开眼?
曲霆还没从呆滞中回神,沈顺清却回头,捡起地上外套递过去:“不用急着给我答复,考虑一下?”
他赶紧站起:“回去了?”
“嗯。”沈顺清点头,耸着背缩成一团:“风大,冷。”

曲霆连忙又把外套递给他,沈顺清也不推辞,接过披在身上。“别送我了,我慢慢走回去吧。”他摸不准曲霆心意,纵使平日脸皮再厚,此时难免紧张,佯装淡定地顺着江堤爬上,又问:“明天就是开工仪式了吧?”
“嗯。”曲霆缓缓跟上。
“那我提前祝开工顺利,忙完了到我家来,曲飞可能有话和我们说。”
曲霆木头木脑地回了句好。

开工当日,全程媒体蓄势待发。沈顺清此前帮区里写过汇报,开工仪式的报道自然也落在他身上,陈灿却是不情不愿,拿着镜头盖磨磨蹭蹭半天。
“走吧,别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那些肥头大耳的领导们想要上镜还得靠你。”沈顺清拍了拍他肩膀。
陈灿埋着头跟在沈顺清身后:“我虽然没找到证据,但我总觉得,拆迁那事不是我想太多。”
沈顺清愣了半秒,心想陈灿或许还真有点察觉真相的天赋。这事要不是曲霆告诉他,几乎滴水不漏。
“你后来还有继续查下去吗?”沈顺清打开车门,示意陈灿上车。
陈灿摇头:“宣传部不让报,查下去也没用,算了。”
沈顺清听出他话中不甘心的成分,内心叹气:“上次问你想不想知道真相,你说不想。”
“嗯。”陈灿摆弄着相机,小声回应:“我觉得记者这行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他本想接着问‘你想象中的记者是什么样’,但看陈灿情绪低落,也不好说了。

工地现场,彩旗飘扬、人山人海。曲霆在台前招待领导,分身乏术,倒是王海见着他,跑来打了声招呼,沈顺清只得让王海带话,叫曲霆忙完到他家来。
仪式冗长而烦闷,记者追着一众领导做采访,忙得焦头烂额,沈顺清采访完才发现手机里有曲霆发来的短信。
「晚上有晚宴,可能要晚点回来。」
沈顺清盯着「回来」两个字看了很久,眼角带笑,回了句‘好哒’。

没想到沈顺清的卖萌不起作用,这一「晚点」竟晚到半夜,他开门时,曲霆醉醺醺地站在门口。
“回来晚了,对不起。”曲霆脚步虚浮,摇摇晃晃。沈顺清赶紧扶住,身子被压得一弯,忍不住在心里骂,小时候那么可爱,现在怎么长这么壮。
“我哥喝醉了?”曲飞紧张得围过来,帮忙撑住另外一条胳膊。
“应该是。”两人合力把人搬到床上:“行了,剩下的我来吧,你去看电视。”沈顺清关上门,一边埋怨怎么喝这么多,一边扒了沾满酒气的外套。
“都是官老爷,不照顾好怎么行。”
曲霆口齿不清地嘀嘀咕咕说了一长串,后面他也没听清,只觉得自己苦逼极了,昨天还表白来着,今儿就伺候上了,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把外套扔在地上,凑到他耳边:“昨天和你说的事,考虑了吗?”
曲霆迷迷糊糊嗯了声。
沈顺清撇嘴,一巴掌拍在他裤腿上:“快点考虑,别让我等太久。”
他也就那么随口一说,谁知曲霆突然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脸猛地靠近几乎与他相贴:“太久是多久?”
“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曲霆眯起眼:“过了这个时间呢?你就去追别人了吗?”
沈顺清分不清曲霆是醉是醒,一时竟答不上话,又觉得压迫感十足,支支吾吾道:“我还没想过……”
“别去追别人。”曲霆醉醺醺的,酒气全呼在他脸上:“我有考虑,你现在只能追我。”
沈顺清脸颊发烫,扬了扬嘴角,偏过头去:“那你要考虑多久?”
卧室鸦雀无声,空气里满是甜腻的味道,他等了许久,扭头才见压在身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想杀人。

曲霆第二天醒来时,卧室空无一人,床头贴着一张便签纸和一把钥匙。
「我上班了,这是备用钥匙,记得锁门。」
曲霆看了房间陈设,才想起昨天应是来问曲飞的事,结果自己喝到断片,也很无语。
于是,沈顺清下班回家时看到一桌子饭菜,荤素搭配、鱼肉俱全,某醉汉还买了新砂锅,炖了一锅山药排骨汤。
看在食物的份上,他很大度地没计较某人昨天的失态。

一顿饭吃得颇为顺心,沈顺清打着饱嗝,老神在在地躺在沙发上。
“我和你哥都在这儿,有什么心愿可以说了吗?”
曲飞乖巧地站着,又好似有些不安,盯着脚趾头,半天不开口。
沈顺清打了个哈欠:“说吧,都到这份上了,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么?”
曲飞抬起头,目如铜铃:“我听到敲门声。”
什么?!
“就是我死……我家出事儿那天,好像……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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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顺清猛地站起,看了曲霆一眼,曲霆不明所以,见沈顺清面色铁青,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沈顺清坐下:“你先继续说。”
曲飞说的事,确实出乎他意料。
曲家出事那天,曲飞还未入学,母亲杜晓菁在家为曲飞做了午饭,便哄他入睡。按理说,杜晓菁应该在曲飞睡着后再去上班,却不知为何忘了灶上炖的汤,直到曲墨儒下午回家,才发现汤已烧干,母子二人煤气中毒死在家中。
曲飞说,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

这人是谁? 
长什么样?为何敲门?
要找一个不知姓名、相貌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也难怪曲飞憋在心里。
可偏偏又多了条线索。
那天杜晓菁一直在翻找东西,一个类似档案袋的东西。
“我记得我妈找出来了,还和我说早点睡,她出去一下。”曲飞说:“可等我变成这样,看见妈妈趴在茶几上,袋子……不见了。”
“什么样的袋子?什么材质?什么颜色?”沈顺清走到书房,翻出信封、A4文件夹、档案袋摊在曲飞面前。
曲飞指了指档案袋:“这种。”
沈顺清疑惑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你确定’?
“沈哥,也许你把我当7岁的孩子看,但若算年龄,我都21岁了。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我游荡得越久,记忆反而越清晰。妈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记得。”曲飞坚定地说:“我那天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睡着了,后来又闻到了煤气味儿,想爬起来但没力气。”
沈顺清眉头紧蹙,第一次意识到曲飞或许比他想象中成熟。他找来采访本,把曲飞说的每一个字记录下来,才说:“你先出去玩会儿,我和你哥商量下。”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曲霆和沈顺清两人,沈顺清摊开采访本。
“简单地说,小飞想找一个人,这个人在我们家出事那天,或者说出事之前来过,或许还拿走了一个档案袋?”曲霆问。
沈顺清皱眉:“现在不敢判定,曲飞那时候才7岁,可能他记错了;就算没记错,他只听到敲门声,也可能这人并没有进门。”
“那消失的档案袋怎么解释?”
沈顺清拿起笔在采访本上敲着:“这样,我们先假设有人来过。你母亲要把档案袋交给那人,后来他来取走了……”
曲飞讲了四个细节:当天杜晓菁找出一个文件夹、他听到有人敲门、死后变成鬼魂状态只剩杜晓菁一人在家,但文件夹不见了。这其中有没有关联,暂不清楚。
曲霆面无表情:“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我母亲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沈顺清心一沉,见曲霆面色紧绷,担心他多想,忙说:“你母亲的死是意外,当时警察下过结论的。”
曲霆看向沈顺清,放轻了语气:“小飞想知道是谁来过我家,我们把这人找出来就是了。问题是怎么找?”
若是真有人来过,得先左邻右舍。沈顺清当即就给父母打了电话,结果他父母当年也在林城中专任教,和曲墨儒作息时间相同,几乎是同一时间下班,同一时间得知变故。
“我爸在林城没有亲戚,熟识的应该是林城中专的老师,我去学校问问看吧,还有我妈的亲戚那边。”曲霆说道。
沈顺清点头:“我去问问当年办这案子的所长,也许还记得一些。”

当年办案的老所长姓田,已退休多年,每天在家挺着三层脂肪的肚皮喝枸杞。
“我都退休了还来看我这把老骨头呢,当年这事儿就没立案,意外来着。”田所长见沈顺清来访,笑得红光满面:“记得那年特别冷,林城又没供暖。就那二氧化碳中毒的老太太,医院一天能收好几个,救护车整天呜呜地跑。”
沈顺清心说杜阿姨又不是老太太,追问:“那个时间可有什么人去过曲家?”
“什么人?哪有什么人,”田所长说:“报警的是她丈夫,叫什么来着……曲……”
“曲墨儒。”
“对对,是这名字。说是一开门整个煤气味儿从屋里窜出来,屋里的人已经不行了。”
“我们去现场看过,一来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样都没少,二来那户人家好像口碑不错,没和人结仇结怨,曲墨儒还是个外地人,在林城关系简单,所以,就是一场意外。”
“周围邻里都不知道隔壁死人了?”
“那年冷得路上的野狗都能活活冻死,整个林城家家户户都关门关窗,屋外哪有人喽。”田所长像想起什么似的:“那房子楼上楼下住的都是林城中专的教职工吧,好像那天开什么会,老师都在学校来着。”
田所长又絮絮叨叨描述着那年有多冷,街上有多凄凉,说来说去意思就是‘大冬天的谁会在外面遭罪?’,沈顺清心想应该问不出什么了,只得看曲霆那边能找到什么线索。

沈顺清回到报社,一头扎进资料室,把出事后几天的报纸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曲家的报道,无奈捧着厚厚一摞旧报纸摊在办公桌上。
“赵老师,当年杜阿姨,我是说曲叔叔的夫人,煤气中毒的事您有印象么?”
赵博文想了想:“哦,那事,都说曲夫人红颜薄命来着。”
“怎么没见着报道?”沈顺清翻着报纸。
“那年室内中毒的好几个,隔三差五就送医院,哪能每件都报道。”
沈顺清心想也是,失望地掸着报纸上的灰。
赵博文啜了口茶,又说:“说来也巧,曲夫人不是在义华化工厂工作么,那天义华新的产业园动工,有人私下议论说开工当天就死了个员工,不吉利。上头也没让报,免得群众迷信,瞎传言。”
沈顺清一懵。
赵博文接着说:“那天开工仪式的报道还是我写的,我有印象。”

……………………………………………………………………………

沈顺清没花功夫就找到了当天产业园动工的报道,毕竟封面整版照片再加「林城首家磷化工产业园开工」的大字标题十分显眼。
义华化工厂是林城本土化工企业,后发展为义华集团。当天动工的产业园是旗下的重要项目,也正是这座产业园让义华集团地位大增,后来成功上市。
沈顺清弓着腰通读当天的报道,照片中间的是当时的市领导,然后是董事长祁敬义,还有一人显得脸生,身材修长、眉清目秀,年龄看似30来岁,在一群顶着啤酒肚的老领导中间十分出挑。
“赵老师,这人是谁?”沈顺清捧着报纸。
“这人……”赵博文想了会儿:“祁董的儿子,叫什么……”
赵博文接过报纸,一目十行:“这儿有写,当时义华化工厂的总经理,祁云。”
“义华的总经理不是姓景吗?”沈顺清掏出手机,搜索‘义华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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