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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妖追夫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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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质怕紫容受累,紫容却想着陆宣说的一番话。
他明白自己是不大懂规矩的,待会儿如果真的冲撞了什么人,连累的还是陆质。
这样想着,紫容定了定神,说:“我去……我去那个地方等你吧。”
陆质却没松口气,面色犹豫,没有答话。
究竟是为了安心带在身边呢,还是为他好送到陆宣府上等自己两个时辰呢?
紫容眼神凄凄,反过来安慰陆质:“我知道殿下一定会记得来接我的,不会忘了我,我不害怕。”
陆质挑了挑眉,道:“忘了怎么办?”
紫容瘪了瘪嘴,陆质就笑着捏他软绵绵的脸蛋,道:“一会儿人多,你能行吗?”
闻言,紫容眼睛亮了,接连点头,说:“我行我行我行!”
陆质就在阔袖里捏了捏他的手,冲他笑笑,呼出一口气,对陆宣道:“我还是带着吧。”
说了这么一大通,陆宣没想到最后丢不开手的人是陆质,心里好笑,冲他道:“臭小子,看不上我府上是吧?亏我还想着让齐木陪你那心肝,原来是自作多情。”
这可了不得,听见臭小子三个字,紫容立刻挺直了背坐起来,转头用力蹬了陆宣一眼。
他凶巴巴地瞪了人好一会儿,陆质才笑着把他的脸转回去,夹在两只手里揉搓了一会儿。
除了齐木,陆宣生平还没被谁这么明目张胆地瞪过。等进了府里和陆质分开以后,想起紫容那么炸毛的小模样,陆宣咂咂嘴,嗬,还真挺凶。
作者有话要说:
紫容:叉腰瞪眼状
齐木:我明明没有他那么凶的……对手指。jpg


第14章 第一个副本
陆声掌管内务府不过一月,面上功夫做的不错,先前两个老王爷的世子大婚,给的分例也合情合理,没露出错处。
皇帝专门为这事又赏了他一回,陆声在御书房受赏,中间说起熙佳贵妃近日偶感风寒,当时圣心正悦,最后还带着熙佳贵妃跟着得了皇帝锅里的一碗银耳羹,脸面大长。
可是贱骨头毕竟挑不起大梁子,经不住严裕安五六天的查探,就把他要趁固伦公主大婚从内务府偷运事物出宫的事儿扒了出来。
原本陆质是等着陆声渐渐权大,太子坐不住了亲自收拾他。谁知这人眼皮子浅成这样,才多久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做的这事儿斗罗出来让人笑掉大牙:堂堂皇子,胞兄是太子,生母为后宫最得宠的熙佳贵妃,竟能把内务府的一点东西看进眼里。
正因这事不大不小,若闹到皇帝面前,嗐气的是熙佳贵妃,连带着太子脸上也不好看,陆质知道太子不会抓陆声这个错处,才不得不亲自收拾他。
太子嫌这事儿恶心,他可不嫌。与他何干。
但若公平些说的话,陆声跟他们夺这些,原本就不占先机。
陆质背后有先皇后留下的多少东西,有已出宫建府的大皇子,有文家。熙佳贵妃和她的母家多氏自然是把注全下在太子身上的,剩下一个六皇子陆声不尴不尬,连上下打点的银钱都要从自己任上往外抠。
一个人若有束手束脚的地方,就少不得要露出马脚。
说了几句,陆宣冷笑一声,道:“骨子里就不是尊贵的人,扶得再高都没用。”
陆质道:“那也不怪有人愿意扶。”
出身怎样,排行怎样,皇帝若忘了孰重孰轻,便都没那么重要。
狡兔死,走狗烹。
可知不论什么时候,先人留下的话是总不会错的。
以驸马刘家为例,刘家出了三朝太傅,是当年先皇亲自为固伦公主选的夫家。多少年来没参与一星半点的党派争纷与皇权角逐,就连先皇做太子时,也没得到过刘家一星半点的格外优待。
可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刘家才能屹立百年不倒。不像文家,当年为皇帝上位流了多少不见人的血,后来落魄的就有多快。
好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饶是现在大不如前的文家,也比商贾出身的多氏在朝堂上说话有分量的多。
抵达驸马刘晟府上时,天也才蒙蒙亮。
刘晟亲自出来迎,后面一串家奴提着纱灯,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径,最后过了垂花门,陆质和陆宣被一路领进花厅。
年近五十的刘晟着一身深红的云雁细锦,白银底料的镂空翡翠双扣将满头青丝整齐束起,整个人极为精神。
各自见过礼后,他对陆质和陆宣笑道:“前日公主就和我说,你们哥两个肯定来的最早,当时还特地嘱咐,说这会子前头乱哄哄的,你们莫管,原话说的是:‘叫老三和老四就在花厅躲懒一回,’,就听你姑母的。尤其是四殿下,出宫路远,想也有些乏了,先在这里用些热的,略歇歇神。”
若说前头,就是接待其他皇子与宗亲世子的地方。太子明日才同皇帝一起出宫,今日刘晟府上便数陆质几个最大,固伦公主不让他们出去陪客,也存了给他们长气势,下五六皇子面的心。
陆宣道:“就知道姑母疼我们。等会儿若掉不开人手,姑父只管吩咐。”
陆质跟着微微点头,眼眸垂了垂,道:“有劳姑父。”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是这个不冷不热的样子,刘晟没有多心,还想着,固伦公主的心里看重的,许就是陆质这幅矜贵的嫡系气派,笑道:“说得什么话,你们多久不来一次,我喜欢都喜欢不过来,哪里还会劳烦。”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刘晟一顿,稍微侧了下脸,看看陆质,又看看陆宣,道:“是你们俩谁身上熏的香?倒挺别致。”
陆质蓦地停了半下呼吸,然后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喝一口,没说话。倒是陆宣眉眼飞扬,抬起衣袖闻了闻,笑得大方:“是我的吗?”说完又道:“我没注意过这个,不过府里一向熏得香都没大变过……不晓得。”
陆质放下茶杯,向外头张望一眼,做不经意道:“姑父,不知一同出来的小皇子小公主们被安置在何处?”
刘晟忙道:“刚才令人领进后院去啦,跟大嫂一块儿在老太太处呢。原本皇子和公主尊贵,理应一同在前厅摆宴,但我想着,毕竟小皇子小公主年纪还小,在前厅怕他们拘束,加上家里正好也有几个小孩子,并奶嬷嬷和一堆婢女看着,还有老太太和大嫂,必不会让他们受了委屈。”
“是这个理。”陆质道:“我瞎操心,姑父安排的是极妥当的。”
刘晟道:“哪里,殿下也是一片兄长关爱之情。几个小皇子与小公主定也感念的。”
这头正说着话,那头下人就来找刘晟,说是宗亲家的世子来了,正在前厅呢。
刘晟便告忙,陆质和陆宣连声叫他赶紧自去,不必理会他们两个。
刘晟去后,陆质便说要跟三皇子说话,将屋里伺候的丫鬟并小厮都打发了出去。
之前紫容一直在陆质身后站着,呆呆的不知想着什么,陆质拉他的手才反应过来。跟着陆质的力气往他跟前挪过去,饶椅子半圈,停在了陆质面前。
“累不累?”
这才多久,紫容道:“不累。”
陆质坐着,紫容站着,却也没比陆质高出多少,两人几乎平视。看紫容笑盈盈的,陆质便在袖子低下轻轻摩挲他的手,“我寻个暖阁洗手换衣服,你也去歇歇,好不好?”
紫容点头,说:“好。”
陆质便起身,跟陆宣交代一声:“我去收拾一下,你也别在这儿挺着了,到东屋靠靠,等会儿还有的应付。”
陆宣应了一声,陆质已经领着紫容出了花厅,叫门外守着的小厮领他们去找间客房。
路上陆质发现紫容一直偷偷盯着人家手中持的纱灯看,他才费心打量了下。
应该是这府里特地请人画了样子去制的,给客人带路的家奴手中持的皆是同一样式的纱灯。
纱灯常见,这府里的却明显用的是好料子:嫩嫩的烟霞红又轻又薄,裹着的灯身圆润小巧,灯柄是油光水滑的墨竹材质,下坠着同样嫩红色的流苏。烛光从里透出来,带着格外的情意,比寻常见的精致数倍。
不多一会儿,下人便将陆质就近引到了一处宽敞的套间。推门一看,厅里摆着多宝阁,隔出后头一处小榻,里面还带有一个可容三人的暖阁。
地方找的好,陆质刚要赏他,就想起自己“囊中羞涩”的现状,不免有些发笑,对那下人道了声“有劳”。
下人哪里受的住,忙跪下道不敢不敢。陆质也不再令他为难,迈步踏了进去,没多理会。
可没想到等进了屋以后,紫容还挂念着,一面拽着陆质的袖子往里走,一面还悄悄回头看向门外。
陆质停下,伸手将他揽到身前,问:“喜欢那灯?”
紫容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说:“就是、就是挺好看的。”
“嗯。”陆质揉揉他冻得有些发红的耳垂,道:“是好看。明儿回去,我叫人开库房找几种料子出来,也照样做给你玩。”
紫容被揉的一哆嗦,心里又实在喜欢的很,顾不上躲避,抿着嘴在右边颊上笑出一个酒窝来。
陆质看得好玩儿,拿食指随意地戳一戳,带着一点点笑意道:“这边有。”再戳戳左边:“这边没有。”
紫容不知道他说什么,问:“有什么?没有什么?”
陆质转身,歇下沉重的大氅扔在床上,道:“你自己想。”
紫容不管,从后面过去抱着陆质的腰,还惦记着他的灯:“明天回去就做吗?”
“回去就做。”
“那要多久才能做好?”
陆质走到屏风后面去洗手,背后拖着一个不撒手的小包袱,依依不饶地问问题,只好边走边道:“料子不难得,要做也容易,只是得先去内务府找人画个样子。通报过去,再到画出成品,大概要一日。”
他洗好手,自己拿帕子擦干,道:“这样算算,后日便可得了。”
“啊……”紫容有些失望,但又很快振奋起来:“可以做两个吗?”
陆质笑着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谁家费这么大功夫,最后只做两个的?多画几种样式出来,照不同颜色,给你做几十个。”
听到做几十个,紫容没有陆质想象中那么开心,不过两只眼里倒也喜气洋洋的,抱着陆质的腰仰头看他:“做两个,殿下一下,我一个。”
“小孩子玩的东西,我可不新奇。”陆质道。
“你要嘛!”紫容紧搂住陆质,踮脚把脸埋进他颈窝胡乱磨蹭:“我们提着,也像他们一样,一人一个,从小路走,好不好?”
“说得乱七八糟。”陆质惩罚地在紫容屁股上轻拍一下,“这几日怎么教你的?”
紫容得了教训,脸微微红了,心里好好组织了一下,才一字一字认真地说:“我们像他们一样,一人提着一个纱灯走小路,好不好?”
“好。”
陆质突然想到什么,面对面把紫容抱到身上往暖阁走,边道:“不用别的画样子了,我来画。灯骨外覆藤紫曳,上描紫玉兰,花枝做柄,花瓣为坠,才最为别致。”他低头碰了碰紫容的额头,问:“是不是?”
紫容脸红红的,小声说:“我都听殿下的……”


第15章 第一个副本
两个人进到暖阁坐下,紫容被陆质抱在腿上,便很自然地把下巴抵在陆质肩头。
他那块地方没有多少肉,有些尖的部位戳着陆质皮肤,引起些微鲜明的痛感。
暖阁的火盆礼燃着的是无烟的细碳,热气烤的人筋骨松软。陆质将紫容往怀里紧紧,两手虚搭在他后腰处。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地坐了片刻。
刚才刘晟对陆质的诸多关照,让他有些出神,看看怀里的紫容,再想到众人心照不宣了十几年的婚事,陆质头一回对此感到烦躁。
“殿下。”紫容歪着头,突然开口:“咱们明天什么时候回家?”
陆质愣了愣,纠正他:“回宫。早的话,便是申时,晚些也不会超过酉时。怎么了?”
紫容调整一下坐姿,与陆质贴得更近:“嗯,回宫。那回去晚了的话,是不是就不能开库房了?”
哦,他还惦记着他的灯。
陆质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单薄的眼皮略微下撇,遮住一些眼神,叫人辩不清他的神色,轻声道:“可以。自己宫里的东西,什么时候要都行。”
紫容就轻快地嗯了一声,放下心来。
他歪着头蹭了蹭了陆质的耳朵,对陆质唧唧咕咕地说些小话:这里好大,比宫里大得多——来自以为皇宫与景福殿等同的小花妖的认知。人也好多,不过穿的衣服不如宫里的人好看……明日做的灯会像这里的那么亮吗?
紫容双手越过陆质的肩膀直直地伸出去,握在一起做出捏着灯柄的模样,在陆质怀里晃来晃去,假装自己正在走路。
陆质不接他的话也没事,他就是能絮絮叨叨的把心里想的全说给陆质听。
这样子,对陆质来说,本来是应该感到聒噪的。
但事实上,陆质却实打实地在紫容的碎念中渐渐放松下来。紫容面对面坐在他身上,两个人抱着,就感觉有所依靠,非常温暖。
只是不太喜欢他频繁地提起纱灯。
好像那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一样。
“容容。”陆质叫了一声。
“嗯?”突然被陆质打断,紫容有些呆呆的,问:“殿下,怎么了?”
陆质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于是按着紫容的后腰,使他更贴近自己。两个人侧脸挨着侧脸,紫容看不见陆质,只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
这样带着紫容也渐渐安静下来,整整比陆质小了一圈的一只,被陆质抱了满怀。要不是紫容从陆质肩上探了颗头出来,从陆质背后,几乎看不到他怀里还抱了个人。
“一会儿出去,要牢牢跟着我,知道吗?”
紫容乖乖点头:“知道。”
“那要是别人叫你呢?”
这个问题,陆质没有教过。紫容只好自己想出一个答案:“我不理……”
他往后撤一些,想看看陆质的脸色,却被陆质按住,只好没什么底气地问:“这样对吗?”
陆质轻笑一声,说:“很对。”
不知怎么的,紫容突然感觉这会儿的陆质有些不同。
要说哪里不同……他好像在对自己撒娇,又好像不是。
紫容这样想,就学着陆质安慰他时那样,伸手摸了摸陆质的后脑勺,声音软软的,道:“乖呀,乖。”
过了一会儿,陆质没说话,紫容就当自己哄好了。于是再次提起自己将要到手的纱灯。
本来没多喜欢的,但陆质说要亲手给他画,画的还是紫玉兰,这就让紫容急不可耐起来,几乎一刻都等不了。
“殿下,纱灯……”
“好了。”紫容话没说完,陆质突然道:“歇的够久,我们该出去了。”
“哦。”于是紫容很乖地点头,从他腿上爬了下去。
出门后依旧是刘府家奴走在陆质右手边稍前半步的地方带路,刚才从屋里出来时,陆质一直没怎么理紫容,心里担心他跟不上丢了,便回头瞧了一眼。
见他瘦弱的一只乖乖跟在自己身后,重新满眼都只有自己,从进屋起,便氤氲盘桓在心间的那股不知名的郁郁也没有散去。
反而因为清楚地认识到这些郁结是因何而起,才变得更加浓重。
陆质的目光没多停留,从紫容的笑眼扫过,便转过头去,继续往前。
接下来一天果然如陆宣所说,没什么事,就是吃吃喝喝。
有小时候见过一两面的宗亲过来寒暄,陆质不多热情,也不过于冷淡,客气的恰到好处。
但犹是这样,也架不住人多,一人半杯,最后就喝了不少。
晚间固伦公主突然到了,驸马刘晟脸上更加喜气洋洋,宴又摆了一次,各家的年轻子弟都陪着。
一上午不知跑哪去了的陆声对固伦尤其亲切,连姑母都不叫,句句话前面带着一个亲近的“姑姑”,听的陆宣心里直冒火。
固伦并不多睬他,面上笑着,却在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将话头一转,问晚到的陆麟:“你兄弟呢?”
陆麟连忙走去前厅,将被几个表亲围起来敬酒的陆质拉了进去。
短短几步路上,不够时间骂他什么,只说:“姑母叫你,别露出醉态来。”
席间除了生着病的十二皇子,其余皇子全在,固伦唯独把陆质叫到跟前,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话。
问他下人可用的顺心,一应物什可齐全。又嘱咐道,不可小瞧了倒春寒这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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