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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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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细微响动了一声,那邱灵赋踌躇着向前走了一步,阿魄听着这声响,嘴边实在按捺不住得翘起。
这人一副为了自己娘亲愿意吃尽苦头的模样,一路而来苦头是愿意吃的,但却吃得心中百般怨言,狼狈不堪。邱心素的儿子竟是这番模样,传出去还不被说书的笑话至死。
那人的脚步在自己身后停下,阿魄按捺着自己的心跳等着。忽然一只手便从身后向前伸来,开始在阿魄的腰带上摸索。
邱灵赋没经验的犹豫触碰,像是大漠里的沙落在了布衣上的麻痒。邱灵赋靠得近,阿魄把他那肺腑里发出的呼吸声听得清楚。
阿魄背对着他,邱灵赋胡乱解着却是怎么也解不开,他知道阿魄肯定醒着,此时肯定正看他笑话,便猛地放了手:“自己解。”
阿魄果然从容转过身来,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气恼得冷眼冷色的邱灵赋,修长的手放在腰间便顺手地解起来。这动作毫不遮掩忸怩,可算是潇洒从容,可邱灵赋看着那盯着自己的眼睛,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此人耍了一道。
阿魄把那腰带往旁边一扔,衣服松松垮垮地敞开,露出里边匀称结实的肌肉和被邱灵赋缠得难看的布条。
阿魄也不说话,只是把手摊在一旁,等邱灵赋自己过来。这倒是精明的打算,要是他此时多说一句,惹得那阴晴不定的邱灵赋生气,邱灵赋一定会夺门而出。
这阿魄的身体自己不是第一次看见,从前看到的时候,也可是在比现在窘迫千倍的状况下。可邱灵赋此此时只想快点结束,他坐在床边,拿起那几乎被自己攥干的帕子,便往阿魄脸上用力擦去,像是洗刷马匹似地胡乱。
反正这人皮糙肉厚也不会痛。
他手上擦没几下便顺着那脖子往下,避开那些布条伤口,很快便开始扯起了阿魄的裤子。
“你嫌弃我脏,却还擦得那么胡乱。”阿魄道。
邱灵赋满口胡言:“脏的人,胡乱擦便已经干净百倍,干净的人,用心擦才能干净百倍。”
可阿魄听着却一笑:“这倒是。”
阿魄明亮的眼睛盯着那人低头温顺的模样。自己一路而来照顾邱灵赋无数次,以及此时邱灵赋帮自己,都算是互帮互助,不存在伺候之说。但邱灵赋低着头,一副耻辱的表情,阿魄却也便觉得自己正受这他的伺候,少年心思蓬勃,不由得有些悸动难抑,开始回味起了与邱灵赋缠绵的滋味来。
可忽然间大腿内侧被邱灵赋重重一擦,阿魄吃痛,那直勾勾的眼神便被打乱了。
这邱灵赋长的人模人样,心里却鬼得很,想法从来不正经,看得比谁都透。手擦到那大腿内侧,肯定是料定了其中的暧昧,不想让阿魄心猿意马地占便宜,便下手狠着,要把这旖旎全都赶走。
阿魄看明白了,却忽然大笑出声来。
“笑什么?”阿魄做什么都能让邱灵赋发怒,心中总有种被窥破的异样。
阿魄笑声小了:“邱小石也是这么为你擦身子的?”
邱灵赋不理他,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
阿魄看着他又问:“那许碧川孙惊鸿呢?这些人于你亦父亦兄,是不是也如此照顾过你?”
邱灵赋听了嘴边一咧,忽地笑了,得意起来。似乎找到了可以戏耍阿魄的机会,眼里狡黠如狐狸:“是。”
阿魄歪着头看他,眼底闪着光:“你开心什么?”
“想起他们照顾得体贴细致,自然开心。”邱灵赋张口便答。
“你分明是想着我不舒服,才这般开心。”阿魄轻言轻语,却是一针见血。
邱灵赋不自知,还笑话道:“你不舒服?”
说着手下还故意使了劲,要让他更不舒服。阿魄却起身捉住他的手,看着他警惕的模样,笑出了声:“过来,我想抱你。”
邱灵赋知道他所说的抱指的是什么,身体僵硬着不到一瞬,便缓了神色看着他,勉强鼓起语气嘲笑道:“你现在这模样还想着抱,抱完了还不是得浑身是血?”
“浑身是血就浑身是血,死不了。”阿魄用力拽他的手,那总是翘起的薄唇就要凑过来吻他。
作者有话要说:
□□(并不)邱小混球和逗猫的感觉大概是一样的
欲S故M,好像M得不行,任劳任怨,挠你也不气,但内心S之力早就日渐蓬勃,看着“超凶”的模样反而更想狠揉在怀里!
真M和假M的区别是,假M都是抱着“你以为我S不了你吗”的心理,喜欢看着对方S自己失败最后垂头丧气主动承认自己是M。
而真S假S的区别是,假S每天龇牙咧嘴超凶,但并没有鸟用,除了捶打你撕咬你,其他什么都不会,想要证明自己厉害却不自知处处放你生路,根本没有S“虐你没商量”的职业素质。虽屡屡得逞,但一亲就软。
看着五指山里的以为自己是BOSS的小猴大闹天宫愤怒骂天,真BOSS佛祖肯定很想笑。


第34章 点火(三)
邱灵赋伸手掐住阿魄的脖子,自己往后靠了靠,与那双坚定得让人害怕的眼睛对视着:“我杀了你,你死不死得了?”
阿魄看他模样认真,嗤笑道:“光打雷不下雨。”说着又硬是要凑过来。
这句话在夜里听着低沉,邱灵赋手心里都能感觉到阿魄喉咙的颤动,又看阿魄那嘴边含笑,眼睛明亮得就像是树林里潜伏的狼,邱灵赋光是看一眼便血液沸腾,喉结下意识一动,眼神暗暗闪动。
手上感觉得到阿魄的身体朝自己逼近,邱灵赋低眉看那少年的唇渐渐靠过来,这周遭气息比阿魄从前的强夺更加暧昧横生。
阿魄的影子慢慢侵袭过来笼罩住邱灵赋,阴影下的身体酥软像是失去了知觉,耳中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拒绝的劲已卸一半。
阿魄盯着邱灵赋的眼睛,倾身过来快速地舔了一下邱灵赋的唇,又看了一眼邱灵赋的眼睛,像是浅尝一口滋味。接着才真正贴上去,轻柔地吻住他。
邱灵赋的手像是被看不见的鬼魂引导,本还在扼住阿魄脖子,此时已经熟络地滑下阿魄敞开的衣襟之内,触摸着那暴露在空中微凉的皮肤,邱灵赋脑中一瞬间便想起了与阿魄纠缠的日日夜夜,浑身止不住战栗,呼吸也像是被刺痛一般迅速急促起来。
抱住阿魄,把他重新压倒在床上,整个人跪俯在他身上。上身忽然钻过一阵凉风,邱灵赋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阿魄的手早也钻了进来。
他下意识抓住那鬼祟的手:“怎么?”
“怎么?”阿魄声音像是刚睡醒一般嘶哑,“我要抱你,这衣服太碍事。”
邱灵赋的目光在阿魄身上的伤口游离,阿魄知道他又介意自己的伤,笑道:“又不会死。”
邱灵赋看他嘴上的笑容,眼里沉了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把一切抛在脑后又垂下头来吻他。
阿魄忽然把这身上人掀到床的内侧,邱灵赋顺从地躺下,只当他心急,直到自己扬起来颈脖要吻她,阿魄却用手扣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凑过来——这才发现阿魄在对他偷笑。
邱灵赋与他对视不过一瞬,立刻伸手把阿魄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拍开了:“滚!”
好不容易邱灵赋动了情,阿魄放弃将这美事继续下去,也是牺牲不小,可此时却要安慰邱灵赋,省得他像被夺走手中糖葫芦的孩童那般钻牛角尖。
“气什么?现在外边盯着严,要不我们也不会在这地方。要是这伤坏了事,我是死不了,你该如何是好?”
邱灵赋听了冷笑道:“我的武功会差到那个地步,连自保还得一定要靠你?好歹也是素心派第二的。”
这素心派就三个人,这第二也是倒数第二。
“你的功夫是我调…教的,我自然相信你。”阿魄笑道,“方才我说要抱你,你还以我的伤为借口阻挠我,现在你要我抱,我的伤就不管不顾了。你这变卦变得可真是毫无良心,根本不考虑我,从来都是在乎自己。”
邱灵赋听得火气立刻窜了上来,那嘴一开口就要伤人:“我怎样哪由得你个混账乞丐置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找来借口不过是给你台阶子下。”
“你承认与我在床上做那般事快活了?”阿魄看好戏一般。
邱灵赋脸色一僵,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再看那阿魄坏笑的模样,分明是自己掉进了陷阱里,那阿魄正瞧着自己狼狈开心着。
往那张脸上拍了一掌过去,却被阿魄捉住,邱灵赋也不急着挣脱,只看着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阿魄在那手背上亲了一口,“你快活便好。你快活,我也快活,那便是你情我愿。别怕他人笑话,也别怕彼此笑话。”
邱灵赋觉得好笑:“我饭酒老儿何曾怕过他人笑话?”
“你是怕我笑话你。你说说,我们纠缠的时候,是我比较狼狈,还是你比较狼狈。”
看邱灵赋衣衫大开在床上仰看着自己,露出的锁骨肌肉像是月光下蜿蜒起伏的雪丘,自有一番属于他的纯洁诱惑。可那眼神却是生动得要冒出火焰来,不懈余力地要告诉你这人对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有多么在意——他自有一番自己的衡量,要是别人口头嘲讽不到自己的弱处,自然是不放在心上,要是那恰好是自己的短板,非得浑身是刺明里暗里要灭人口的。
阿魄看着他,心情像是用讨食钱换来了一坛子酒,美美地正要走回那街角去享用。
这酒究竟如何不重要,这回到街角的几步路,便像是已经把千万种酒的滋味尝了个遍。就像自己对这人说话之前,便已经把他千万种反应都猜测了一般,这千万种反应,种种他都喜欢。
人生在世如何美好,今天喝了这酒,明天去饮那酒。自己还要醉千万个日夜,还要与他说千万句话。
阿魄与他说话心中喜悦,嘴角自然又轻轻上扬起来:“我狼狈的时候你心底便兴奋,你狼狈的时候心底便恼怒。我与你交…欢,你是既兴奋又恼怒,既是喜欢又是地狱里一般。”
这些话经由阿魄嘴里如此详尽地说出来,邱灵赋竟然觉得比两人真正交欢更耻…辱。
“那又怎样?”邱灵赋仍旧坚强地厚着脸皮。
“没怎么样,你怎样我都喜欢。”阿魄轻声道,“只是你狼狈时,可别老想着我要笑话你看轻你,你那模样我爱还来不及······我阿魄可从来没荒唐地想过要用这云雨之事去当做欺侮人的手段。”
阿魄说得坦诚,邱灵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他眼睛盯着阿魄,不屑道:“自古以来便有人把云雨之事当做欺侮人的手段,何来荒唐,我就是要用云雨之事欺侮你,你也难道不是不打自招?”
阿魄倒是不在乎邱灵赋说要欺侮他,只是把那人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咬着,唇舌便立刻感受那人手指对自己的紧张。
这邱灵赋自我保护的心思这般重,好好解释也不听,非要钻牛角尖。阿魄调侃自己对牛弹琴:“我想要抱你是欺侮你,不能抱你也是欺侮你······阿魄在你邱灵赋眼中横竖不是恶棍一个。”
“难道不是?都说我邱灵赋是淮安那街上欺善的纨绔子弟,能被我欺的才是善,欺负了我,那便是因为我太善,斗不过这恶。”邱灵赋最擅长的不过是强词夺理。
“说书人饭酒老儿的说法?”阿魄听得有些兴味。
邱灵赋扬眉:“是饭酒老儿的说法,也是邱灵赋的说法。”
阿魄笑道:“你欺负的那些不叫善,强大了才能选择善恶,否则就是被善恶选择。那些只是被善恶选择的人,你我也都是。”
这道理看着深,但邱灵赋心底肯定明白,否则要证明自己强大,为什么还非要给自己标榜个恶人。做心系天下的善人多难,做无拘无束的自私恶人倒是容易多了。
邱灵赋万事凭着感觉走,本来就不习惯深想这些东西,别过头,又是无意中把那最薄弱的颈脖露在了阿魄面前:“我不想与乞丐探讨这般大道理。”
“说浑话能占上风你便愿意,这些东西说不过你就不愿听。”阿魄又用那弯起的唇碰摩挲着邱灵赋的手,感受到那人的手指敏感地一收。
邱灵赋听他不说了,又看着他,嘴巴毒道:“一个乞丐,每天想着吃什么住哪里就已经要想破脑袋,你还有心思想这些什么善恶的。”
“当乞丐没什么不好的,你与你娘大隐隐于市,我们白家也是如此。你平时花天酒地享受山珍海味美人美景,我也享受在街角暗巷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阿魄看邱灵赋说着不愿听,却还是要主动惹自己说下去,只笑道,“你们说书的,把江湖说得恢弘,寻常人家听了那些枯燥生活之外的事便心生憧憬,想着报仇雪恨多么快意,万花丛中如何风流,戏弄天下何等潇洒。岂不知报仇雪恨不过是多年煎熬走到头,而哪位姑娘又愿意做万花丛中被肆意践踏的花,戏弄天下又要机关算尽心力交瘁。你现在还得在这又脏又暗的地方守株待兔,哪有在那崇云山上舒服?你想要报复那段惊蛰,还得忍受成千上百个饥寒交迫的夜晚,忍受千百个无聊而一无所获的空等。看现在,连与讨厌的人说话都成了值得消遣的事。”
邱灵赋嘴上嫌恶,但还是静静地听着阿魄把话说完:“你是想说江湖险恶,要我知难而退?”
阿魄低声道:“我是想说,江湖未必险恶,却很无趣,而你居然喜欢······”
阿魄的话戛然而止,像是从容游走山林的狼忽然顿住了脚步,邱灵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警惕往一旁窗户看去。两人对视了一眼,阿魄便放过他,邱灵赋下了床偷偷往那小窗看去。岂料还未看清楚,便听到楼下“哐”的一声。邱灵赋大惊!
阿魄在唇间竖起食指,直接下了床要往外走去。邱灵赋不知他何意,赶紧拉住他。阿魄看那触碰自己手腕的手,嘴角一翘,却是直接把这小阁楼的门开了。
阿魄探身门边浑身放松,邱灵赋心下便清楚了七八分,合起衣服走过去,那梯子之下站着的果真是衔璧。
“衔璧!你······”邱灵赋看她脸上青的红的几处伤痕,想必在这崇云几日也是受了不少苦,赶紧从梯子上爬下去,“衔璧,你看你总是板着脸,看到我都不笑一下,现在又有伤,都变丑了。”
衔璧这才动了动,蓝绿的衣裙沾满了污脏,昏暗的夜色下微微摆动,像是在污河里摆动的鱼尾。
她转过头来看邱灵赋:“你没事就行,我这几日准备出城。”
“这么急做什么?这些伤不早点处理,含嫣高兴死了,要笑你毁容。”邱灵赋最喜欢在这些姑娘们面前胡说八道挑拨离间,他从袖中拿了点药出来,扔给衔璧。衔璧把那瓷瓶子接在手中。
“青山盟准备伙同孔雀滨,如当年对付白家那番陷害花雨叶,他们又已知我获此消息,局势瞬息万变,我如何等得下去。”衔璧不过轻声开口,说出来的都是让人心中震惊的消息。
那段惊蛰何等狡猾,能够在段惊蛰的眼皮之下游走于崇云城探知这消息,只有阿魄才知道这其中不知有多难。
“怎么陷害?”邱灵赋显然对此比较感兴趣。
“不知,应该是与此次纠集众门派前往白家有关。”衔璧看向邱灵赋,“只希望,这事提前是步好棋。”
阿魄颔首道:“这青山盟早看花雨叶不顺眼,孔雀滨又想捉住邱心素,两派当年同时摧毁白家,现在可真是一拍即合。”
“白家的消息闹得大,佛门紫霄已经揽下此事,众门派一个月后于崇云集合,前往厚土。”衔璧又对阿魄道:“外边关于白家的议论已经是热火朝天,这次白家沉冤昭雪指日可待。”
阿魄知道她的意思,只安慰道:“希望是沉冤昭雪,而不是让白家冤魂,又成为害了他人的棋子。”
衔璧想到传言里白家当年的惨状,不由得感到事态严重:“这段惊蛰野心不小,还想用死人当棋子,也不知是什么打算·····”
邱灵赋顺口便道:“什么打算?引诱花雨叶在众门派面前做些不该做的事,在厚土提前安放些罪证,随后买通江湖说书人一呼百应。毁其名、扬其恶、定其罪。惩恶扬善的江湖呆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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