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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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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如果是此人,剑未抽出就命丧此人手中却是一点也不奇怪。
铛!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飞入一团黑影,身手从未有过的迅疾,以身掷力,才将那人长剑重重打偏。
随即一黑一白两人,瞬间锵声如急鼓,剑花飞快缠在两人之间。
说是缠住,但那黑衣人显然不是对手。
不过十招,便被那白衣人一道妙逸诡谲的剑花击得乱了分寸。
那白衣人紧接着气势如虹一剑,这年纪轻轻的黑衣人便跌撞在床边,头破血流。她此时一心想要杀人,长剑在夜光下闪着辉光,下一瞬就要刺向那黑衣男子的心脏。
那在一旁的段惊蛰忽然道:“邱灵赋身中剧毒,你猜会怎么样?”
那人突然觉得手中的剑像是被千丝万缕所牵引,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她心中感到恐惧,不是为这句话,而是为自己所做的。
从十七年前起,这剑只要刺出去就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因为她知道,真正致命的剑从来覆水难收。
她意识到了这份恐惧,所以这剑只停顿了不过瞬间这瞬间,像花落下时在空中卷停的一刹,下一刻便要义无反顾坠去。
在那双黑色的眼眸张开时,与所有存在传闻中的武林高手一般,能从里面看到凌冽和死亡。
这双目光,出在当年就令恶人闻风丧胆的邱心素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这心毒可不仅仅只是死了这么简单,所有愉快的事都会让他锥心刺骨。直到一年后死之前,我保证这人绝对是行尸走肉,比你这十七年,过得还要痛苦,还要可悲。”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两天后我整理一下,CP和JJ同步更
如果JJ被阉,大家可以去CP···


第58章 心毒(十五)
有的女人很美,这种美不是身为女人的欲…望之美,反而是掐灭了欲望,超凡脱俗染不得一丝烟火。
这种女人身上看不到性别,也看不到爱恨,更有仰望感。
因为不像人。
但这种美不仅会让人丧失警惕,无论男人女人,都会身不由己要和她站在同一边,宛如面对着神灵。
邱心素便是神,是二十年前便庇护着花雨叶的神,如今还有人对她仰望着。
这样的神有两尊,邱心素与孙巧娘。红色灼烈,白色素淡。
素淡的人,素淡的衣,素淡的名字。
她的名字刚在江湖上响起,便是带着脱俗的美。
但不久,这身白衣就因为手中的剑,染上了杀气。那如灵幡的白衣,甚至比那烈烈的破地长鞭,更让人闻风丧胆。
人们才知道,这个美人,她身上的剑是用来杀人的,而不仅仅只是江湖的象征。
男人挑选女人,向来分为江湖女人和普通女人。但杀人的女人,是不能被挑选的。
隐匿江湖后,她给江湖带来的那些血腥伤痕渐渐结痂愈合,说书人也渐渐只说她的眉眼,她的身段,她的颠沛,她不知真假的故事。
就连那杀人的厉害,也成了美人身上的一笔点缀。
现在这个女人也很美。
岁月给江湖女人和普通女人带了风韵和成熟,让她们向磨难低头,变得包容和平和。却让杀人的女人,心肠更冷,也更擅长杀人。
孔汀从一开始,便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女人手上的剑,他不敢有一丝疏忽。
邱心素的剑已经登峰造极,也没有给他疏忽的机会。
她不是来谈判的,也不会和邱灵赋一样,因为不明其中根本而步步为营。
她的目标很明确,她此行就是为了杀人。
可现在她却把手中的剑停了下来,让孔汀得以喘息。所以他这才有机会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发着抖。
他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纯粹的杀气,这杀气与她飘逸诡变的剑法融会贯通,自成一派。
孔汀是个严谨细致的人,他曾在邱灵赋身上见识过这套剑法,此后也时常琢磨这套武功,以便再遇上他时,自己能够应付。
可邱心素的剑却透着岁月打磨的寒冷肃杀之意,她从决心杀他到把剑指向他的胸口,不过是瞬间的事。
那些所谓的应付方法,还没有死亡的恐惧在脑中来得更快。此时他冷汗涔涔,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从地府游走了一遭。
门外喧哗声响起,那是孔雀滨弟子上楼的声音。
这座客栈除了门内弟子,没有外人。
“别进来。”段惊蛰命令道,“全都到十丈以外。”
门外弟子彼此之间眼神稍做触碰,便服从命令在门外侯着。
邱心素道:“我把你放在最后,就是知道你最难杀。”
邱心素的剑只要停下,就将她的弱点暴露无遗。段惊蛰对一切心中有数。但即使他心中无数,恐怕也是这番淡定自若的姿态。
他肩上衣衫已被血染红,却仍旧带着笑容,好像察觉不到痛,也察觉不到死亡。
“邱前辈与邱小少爷想的可真不一样,他可是想着先杀我,这样便能少些阻碍。”
又笑道:“但还是前辈更聪明些,你晚些杀我,邱灵赋便能晚些中毒,多过些快活的好日子。”
邱心素的剑未从孔汀身上拿走,只道:“解药拿来,换你兄长的命。”
段惊蛰料到了她前半句话,却死也料不到后半句。
段惊蛰听了兄长二字,只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看向孔汀,在他那破旧丑陋的面具上看了许久,才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我兄长?”
邱心素冷冷地扫了孔汀一眼。
孔汀喘着气,勉强一笑:“我叫孔汀,不是他兄长。”
邱心素道:“孔家不会有这种废物。”
孔汀没有生气,他此时也没条件生气。
他自嘲道:“以邱前辈近年来的武功,怕是当今九成的门派掌门在邱前辈面前,也都是废物吧。”
邱心素道:“经脉滞涩,天生不是练武的料,难道不是你们段家的特色?”
邱心素看着段惊蛰:“即使冬伏夏暑,日夜苦练,还是废物。即使阴谋诡计,耍尽手段,还是废物。”
段惊蛰神色未变,只是笑着。但那笑像是一种习惯,一种专门面对这类侮辱的习惯。
孔汀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当初我祖父在太平镇偶遇一名县官,把酒言欢畅谈三日,一个月后,祖父背叛孔雀滨,三年后,孔家与段家几十年休戚与共的情谊彻底破裂。不知这叫许渝的小县官,与前辈是什么关系。我在孔雀滨沦为孤儿成为废物,没准还是拜前辈所赐。”
人死了,会被这个世界渐渐遗忘。
无法看见,无法听见,无法触碰。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想念他的人:他死了。
但偶尔听到那个名字,听到别人口中关于他的往事,就像是收到了一封来自他的信。
有信便意味着藕断丝连,便意味着缘分未尽。
那是千辛万苦、穿过阴阳两界的、极其微弱的缘分未尽。如何不珍惜?
邱心素第一次正眼瞧了孔汀,这一眼就像是抚摸着信笺,一点点感受着上面消逝的温度。
段惊蛰忽然道:“无论是不是废物,你杀了他杀了我,也得不到解药。段某在江湖不太有名气,邱前辈可能对我不太了解,但是我与我爹不一样,无论是别人的命还是我的命,对我而言都毫无价值,前辈只要做一件简单的事,这解药便能给你。”
邱心素想也未想:“我不会做的。”
段惊蛰道:“若邱灵赋是许先生,只要他知道我要威胁你,恐怕他就会自行了断,这就比较省前辈的事。但邱灵赋可不同,他不一定会愿意为你而死,他会埋怨你,恨你,再像乞儿一样求着也得想办法活下去。”
又笑道:“自私的人不一定活得快乐,但至少为了活命能做任何事。若足够自私,他还能沉浸在金钱挥霍的享乐中,就算邱前辈真的死了,也根本不会露面。这样的儿子最乖,不会让前辈行事百般拘束。因为人与人之间的牵扯,只会让彼此寸步难行。”
邱心素只是看着他,眼神很冷,她可以听废话,却从不说废话。
“但是前辈没想到,这么自私的人,却还是来找前辈了。而解药只有独一份。没有解药,他又想活着,你说他痛不痛苦?”
段惊蛰说着,邱心素虽然依旧面无神情,却似乎能察觉到一道铁链已经渐渐被自己拽在了手中。
而这铁链的另一端,正将邱心素的心脏慢慢束缚。
他装模作样地叹道:“这小子真是可怜,这讨人厌的性子养成了倒也不错,至少少遭罪。但也许是做娘的在过去的日子里,无意中流露了点微不足道的温情,他便要为此跋山涉水。什么也不懂,却也把什么都做了,甚至不惜丢了命,也算是勇气可嘉。但没想到他最爱的娘却对自己的命不管不顾······其实我很钦佩前辈,上次您看着许大人死了,这次还能眼睁睁看着邱灵赋死,有前辈这样的铁石心肠,这惊天的秘密一定能掩盖到最后。”
段惊蛰心里却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比剑更伤人。江湖从没有白白忍受剑伤的道理,此时要不是自己手中有那解药,不过顷刻之间,自己便会被刺成一具冰冷的死尸。
可江湖压制人的,从来不是武学造诣。
邱心素沉默着。有时候沉默并不是在思考,而是在压制自己杀人的冲动。
段惊蛰知道。
可他对自己的死亡已经想象过千万次,竟是麻木得感不到一点胆怯,因此面对如此危险的人物,他竟然还能做出如此平静的语气:“该打听的,你都打听到了?该杀的人,你都杀了?”
邱心素看着他的眼睛,这眼神光是让人触及便觉得寒冷:“还差一个。”
段惊蛰笑道:“不止一个。”
邱心素的神色终于有了一点明显的变化,她在疑虑,却不想知道答案。
段惊蛰不紧不慢:“邱前辈别不信我。各地县令官差三十人,商人十二,百姓十五,江湖人七个。这是邱前辈最近杀的人,对吗?”
段惊蛰叹道:“不够,已经不够了。”
他虽然叹气,目光却很兴奋。
邱心素依旧看着他,她杀人前便会露出这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但她想要杀一个人却迟迟未动手,却是头一次。她已经意识到了这次的不一样,这个人要死,她还得费些功夫。
邱心素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段惊蛰道:“说出你知道的,邱灵赋立刻就能得到解药。”
邱心素依旧道:“我不会说。”
孔汀在一旁看着。他注意到,她说出这句话毫无杀气,温柔至极,她看的地方也并非段惊蛰所在的地方,而是她垂眼可见,怀中的位置。
这句话不像是对段惊蛰说的。
段惊蛰道:“前辈不懂我的意思,我对称霸武林从来没兴趣。我的意思是,说出你知道的。”
邱心素终于又看向他,目光一瞬间的明亮,像是沉寂的火炭被吹了一口气。
段惊蛰笑道:“聪明,前辈知道了我的意思。我不逼邱前辈,邱前辈可以去考虑两个月。”
“两个月?”
邱心素知道这个时间并非轻率定下的。
段惊蛰惊奇:“前辈还不知道?许碧川已为邱灵赋寻了毒鉴宝盒,可保两个月安然无恙,这两个月,前辈如果不愿意,也可以选择与自己的骨肉做最后的告别,但我建议,两个月后最好把他杀了,因为苟活会痛苦百倍。邱前辈别怪许诸葛,因为我向来体贴周到,制这份毒时,也把蛊地的宝盒考虑在内。”
段惊蛰说出这些话,就像是说一件喜事,光是说出来就足够享受:“邱灵赋平日自私贪欢怕痛,真不知那时会是什么表情?”
邱心素道:“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段惊蛰笑道:“天下人对死的误解未免太大,我可是还随身备着一枚给自己的□□,死威胁不了我。”
“什么能威胁你?”
她知道杀死这人的方式定与其他人不同,而自己也不能用正常的方法杀他——真正的杀了他,而非让他变成一具尸体。
让人变成一具尸体是她一直做的,但她第一次希望真正地杀了一个人。
段惊蛰自信道:“没有。”
他话中带着一种文人豪客落笔的干练,或是下棋人落子时的确信无误,那是一种足以迷惑自己和对手的胸有成竹。
邱心素剑一凛,指着孔汀:“那我杀了此人也无妨。”
孔汀肌肉一紧,眼睛看向段惊蛰,却不是在求助。
段惊蛰摇头:“当然不行,我身边已无可用之人,我需要他给我做最后的事,比如——将解药给前辈送去。”
邱心素的眼睛渐渐低下了,剑也渐渐低下了。
“两月内我来找你,我若不来,你也不必再为难他,因为我会来杀你。”
邱心素来杀他,便意味着已经不需要解药了。
段惊蛰笑道:“看来邱前辈比我想象中更狠得下心。”
邱心素像是什么也未听见,她转过身,脚尖一点,衣袂如死人的灵幡鼓动,苍凉冰冷,然后不过瞬间便消失了。
孔汀死里逃生,第一句却问:“她去哪?找邱灵赋?”
他知道段惊蛰会懂。
段惊蛰道:“找叶徽和。”
孔汀问:“你觉得她找不到?”
段惊蛰笑道:“我觉得叶徽和治不了这毒。”
他既然这么笑着,就是一定确保了万无一失。他每次这么笑,他所预料的事就一定没有偏差。
所以孔汀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到他肩上延伸到背后的伤:“你也该找叶徽和了,你伤的不轻。”
“你怕了?”
孔汀看向他。
但当他看到段惊蛰脸上那轻蔑的笑意,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孔汀苦笑:“在这样凌冽的剑意下,不怕才奇怪。你······你呢?你为何不怕死?”
段惊蛰面上依旧轻蔑:“不怕死的江湖人这么多,很奇怪?”
孔汀低声道:“不怕痛的人更容易负伤,不怕死的人更容易丧命。”
段惊蛰悠然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奇怪,孔汀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疑心重重,犹疑不定,像是看着雾中花。
段惊蛰突然伸手把他的面具摘下,动作之疾,甚至手还未逼近孔汀,孔汀都能感觉得到那拂面掌风。
看来段惊蛰以为孔汀会躲,他也希望孔汀会躲。
但孔汀没有躲。
他只是堂堂正正站在那里,依旧挺直着脊背,甚至一点惊慌的表情都没有。
滴答,滴答。
段惊蛰的手因为突然使力,深深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滴在惨白的月光上,像是滴在雪上。
茫茫红雾浸没白雪。
像是墨滴在了纸上,以血滴为源,江湖为水,朝四面八方缓慢晕散开去。
孔汀道:“看我是不是段惊澜,需要分辨这么久?”
屋内还未点灯,依旧只有惨白又悲凉的月光照进来,段惊蛰的神色也惨白又悲凉。
孔汀看他这幅模样,放缓了声音:“按理来说,就算带上面具,你都能分辨我是不是他。你有多久没去见他?”
段惊蛰与别人不一样,轻柔的声音反而让他顿生警觉。
他恨恨地看着他,又冷声道:“是他不见我。”
孔汀沉默着,因为不是所有的话都能继续下去。
段惊蛰忽然道:“我要你杀一人。”
孔汀问:“什么人?”
段惊蛰道:“女人。”
孔汀摇头:“三个我都不是邱心素的对手。”
段惊蛰道:“不是邱心素,是烈云霞。”
孔汀想了半晌,没有接受:“对于段惊澜重要的人,我不会下手。”
段惊蛰看他,第一次觉得这人如此有意思,他笑道:“你是第一次拒绝我的命令。你不怕见不到我哥哥?”
孔汀道:“我更怕见到了他,却见到他难过。”
段惊蛰听了有些生气。但他知道不是与孔汀说话会感到生气,而是因为他们总是无可避免地,时常会谈到自己的哥哥。
可他还是说得又急又笃定,突然地崩溃:“他不会难过!他们不过是少年时见过一面,何来难过!”
孔汀看向他:“那你为何要杀?”
段惊蛰又冷静下来,他眼里露出的寒光,让人想起狼犬:“我想杀便杀。”
狼犬是执着和偏执的,无论是狼,还是犬。狼执着杀戮,犬执着忠诚。
段惊蛰既像狼又像犬。
孔汀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多。
段惊蛰再次下了命令:“三日内,我要看到她的尸首。否则,你会看到我哥哥的尸首。”
孔汀没有吭声,他今晚已经沉默太多次,所以出门前,他知道段惊蛰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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