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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是老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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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念初沉默着和他握了握,这个仪式草草过去,她却仿佛真的又重新认识了面前这个人一遍,他不再是父亲找来的奇怪的律师了,而是带着妈妈的色彩,浑身陡然明亮起来。
头顶一撮头发蠢蠢欲动地抬起一点,不为主人所知,被对面探过来的一只手往下按了按。
郑念初赶紧跟着压了两下。
她问:“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你忘了?”
“好像忘了。”
她还记得妈妈接她,带她晨跑,自己却原地坐着。带她去学琴,跳舞,从学校拐到老师那里,傍晚乘着晚霞回家。
好像每一天都这样,那几年全是这样。但是不可能,她不可能三岁就学琴了,也没有人会放任着三岁的孩子自己跑步。这样,和妈妈在一起的记忆还要大大打个折扣,剩下来的可能是两年,也可能是三年。
卫商对这种情况不置一词,只说:“很难说,人是不能这样定义的。不过她菜做得一般。”
“最近很忙,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会和我的未婚妻到燕城去。你要跟我走吗?”
燕城。记忆中的城市,繁华,喧闹,整夜亮着灯火。她在那里出生,在那里成长。听卫商提起时却有些恍惚,似乎它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了。
回到燕城吗?
“不。”她果断地拒绝。
卫商:“到燕城去,我做你的监护人,如果你和我女朋友相处得不够融洽,你可以自己住。我相信你有独居的能力。”
这样吗?自己一个人,生活足够简单了吧,比现在还要简单,是她曾向往的孤独。她已经试着独处了很久,会做饭,会用洗衣机,很多人都做不到这几点照样活着,她当然也可以。
可是要走吗?
不必和林声妈妈之间互相小心翼翼,不必挤在一间卧室隔开的小小空间里,也再也不必和虞嘉月处在一起忍受她阴晴不定的脾气。
“不了。”她还是这样说。
卫商被拒绝了两回,仍没有放弃。“你现在在林老师家住是吗?”
“嗯。”
他继续引导:“真的不跟我走吗?我教你怎么在律师行业里站住脚,做这行很赚钱。”
钱。
这个字瞬间爆破了郑念初的坚定,布满细小裂缝一样摇摇欲坠。她很不想给人带去麻烦,如果没有林声和她的一家人,郑念初大概在卫商提出时就答应了,如同那天在楼下喂着大狗时的情节。卫商说做她的监护人,她很感激,没有说什么二话。
可林声一家一旦接受了她,她就很想死皮赖脸地待在较为拥挤的空间里,和林声挤着小床。
对于没有住所的郑念初来说,燕城是归处。而对于现在的郑念初而言,燕城,那太远了。
可是,抚养一个孩子对卫商来说很轻松,对林家却未必。卫商说这话,不是真要让郑念初学法,而是提醒她,考没考虑过林征望夫妇的经济条件。养她当然不至于难以负荷,但也绝对不算轻而易举。自己要这样去要求别人这么做吗?凭什么呢?未免也太自私了。
卫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挣扎,看着她眼中的天平渐渐向自己这边倾斜,终于,平衡猛坠。
她已有了决定。
他却在她出声之前又问:“在林老师家过得还不错吧?”
“是。”郑念初点头。很开心。
卫商:“那就继续住下去吧。”
郑念初疑惑地看过来。
“你父亲本将你托付于我,就给了我一笔钱,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小城里住到成年足够了,至于成年以后,”他看着那女孩的眼睛说,“你应该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郑念初没有问那个数字,她相信卫商的话,也相信父亲绝对不会真的叫尤敏来养他。人都有糊涂的时候,也不至于一辈子总是糊涂。郑风一旦清醒一时,就会明白尤敏是无法履行她的承诺的。
最重要的是,尤敏根本不能带着钱独善其身。
“我会把这笔钱直接给林先生,你同意吗?”
郑念初点头。
她不用离开,这真是太令她欣喜了。内心激烈的挣扎仿佛是到了劫后余生的时刻,溃散得一干二净,如飘在云端。
“不要去问这笔钱有多少,你只要知道它足够了。对了,”卫商突然邀请,“要去看看你父亲吗?”
郑念初并不惊讶,卫商之前叫了送餐,她就知道后头肯定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郑风瘦了很多,却不似之前憔悴。判决书下来之后他浑身一轻,反倒睡得很香。
郑念初平静地向他坦白:“他说如果我愿意,他会帮你。我拒绝了。”
父亲愉悦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僵了僵,有些不敢相信女儿的薄情,只是视线刚一碰到旁边的卫商,那双藏在镜片后好似明镜、洞彻的眸子,就如遭电击似的敛上了刺痛的眼皮。
“你做的对,我有罪。”他说,“我有罪。”
告别无非就是那几句话,不说很薄情,说出来又干巴巴。倚仗着特殊环境带给她的气氛,郑念初干巴巴地说了。
她出去后,换由卫商坐在了椅子上。
“你还是放不下她,我早该知道。”三番两次和郑念初撇开关系,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接受了抚养的责任。郑风的目光直刺向他的面庞,而他也毫不退缩地抬眼对上。
“是啊。”
郑风:“挺好的,你应该会尽责把她养大,那我就放心了。”
“那可不一定。”此话一出招来郑风的斜视。“也许我未婚妻不喜欢她。”
郑风无话可说。他深知不受女主人喜欢的孩子是如何生存的。掀开眼前一厢情愿的轻纱,他看得明明白白。处于其中之时又是因为什么而一叶障目呢?
“不过你放心,林先生一家会接纳她。”
郑风眼睛眯起来,满目不可置信。
“你知道的,”卫商意有所指,玩味地说,“他们一家都是好人。”
见过了郑风发自内心的挫败,卫商颇为畅快,带着等在门口的郑念往外走,日头和暖地打下来,没走两步就手脚发热。
“你不问问你后妈的情况吗?”
郑念初平静地说:“和我有关吗?”
卫商一愣,继而开怀地笑起来:“你问你妈妈是什么样,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就是你这样的。”
林声从猫眼处看到外面的郑念初,懵懂地看着钥匙孔的位置。她打开门问:“有人送了小蛋糕来你知道吗?”
郑念初一边往里走一边点头:“卫叔叔叫的。”
“敲门的时候我都不敢开,就我和爷爷在家。”
“啊?叔叔阿姨呢?”
“他们俩临时被通知去学校开会了。”这阵子因为上面有领导下来,什么事都抓得紧。尤其是忙完了要各处看看,一中作为第一中学,连带旁边的小学都严肃起来。
“为什么不敢开,有坏人吗?”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什么疯狂事都敢做。”没等郑念初反应她又说:“以后要是我们俩买蛋糕,买一块就好。爷爷不能吃,大人不爱吃,买两块放到明天不新鲜,吃完了又耽误正餐。”
郑念初听话地点头:“嗯,好,我们俩吃一块就够了。”
一只白嫩的手揩过她的额头,抹下一指头的湿意。“外面很热吗?”
“还好。”
林声转而趴到客厅窗户上看外面的阳光,魏阿姨的女儿穿着清凉的裙子打着遮阳伞款款走过小花园,裙角欢快地来回摆动,手里的白色塑料袋水滴似的裹着一颗圆咕隆咚的暗绿色西瓜。
“到了吃西瓜的季节了。”
“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分享热汤 我们两支汤匙一个碗~


第30章 风靡
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她们刚聊完西瓜和太阳的话题,傅淮宁就提了个西瓜回家。
天气真的太热了,真的是突然就燥了起来,没有给人以反应的时间,瞧着天气预报上的温度小心套了件常规厚度的中袖,却已经是需要穿薄款了。
她手里的通知单对折起来扇着风,郑念初乖巧地接过西瓜,放到厨房里。
“爸怎么没回来?”林声殷勤地接过包。
傅淮宁赶紧脱掉皮鞋换了清凉的凉拖:“改卷子呢吧。等会你打电话问问。念初!”她朝厨房喊。
厨房的门框里探出一颗迷茫的脑袋。
“把西瓜切了吧,切一半就行。”
郑念初得了令,满屋子的找水果刀。从橱柜到冰箱,找了半天没找到,又摸到客厅来翻找。
“找什么呀,这么忙来忙去的。”傅淮宁问。
“水果刀。”
傅淮宁疑惑地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别找了,被你叔叔给不知怎么弄锈了,我扔了。快,打电话给他,让他带一把上来。”
林声已经拨出去了,紧接着,熟悉的默认铃声在门外隐隐约约响起来。
郑念初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真就是林征望,手里还拎了两个西瓜。
“你说可巧。”傅淮宁顿感啼笑皆非。“哎,上次水果刀扔了,你买了吗?”
林征望的回答不出所料:“哎哟,我给忘了。”
郑念初自告奋勇:“我去买。”
正烈的太阳高挂着呢,林征望拦住她:“别去了,都快吃饭了。”
最后是用菜刀切的,切了四分之一,很是被傅淮宁嫌弃,说是上面一定沾了荤腥,不干净。爷爷就说她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不然哪还在意这些。
傅淮宁鲜见地顶嘴道:“我这日子就过得够苦了,天天给你们爷几个做饭,到学校还要受学生领导家长的罪。好不容易念初能给我搭把手,又闲着没事逞能把手伤了。”
越说越心酸,郑念初和林声的目光默契地聚到了一起,偷偷笑。
她们吃瓜捡了最小的丫儿,正打算吃饭的时候也记着饭食,不能吃多了。小蛋糕被林声放在卧室里,等下午先吃一个,再放一个进冰箱先斩后奏。
盛饭的时候也要使些手段,把米往松了堆,堆出一碗虚假的繁荣,实际里头有中空。
一些小手段耍尽了,两个人猫回房间里分了叉子,如愿以偿地共享了午饭与晚饭之间的蛋糕。
蛋糕这东西,一直吃有时倒麻木,尝不出新鲜滋味,郑念初和林声很少吃零食,又是一起吃的一小块儿,尽管蛋糕一般却品出了每一口的香甜。
奶油的浓郁,鸡蛋和糖融合后独有的香气,巧克力细腻地渗透进蜂窝似的海绵,激发出淀粉熟透且湿润的温软。
以及,郑念初每尝一口就满是魇足的猫儿一般的表情,晶莹剔透的脸上幸福不言而喻。
白天一切如旧,只是到了晚上,她们躺在床上,关了灯闭上眼,郑念初就突然心有所感睡不着了。
父亲听她说完后那一瞬的错愕浮现在眼前,在黑夜里独树一帜,太过明显。她彻底没有家了。
“林声。”
“嗯?”她也还没有睡着,听到郑念初喊马上回应。
“我做的对吗?”
把卫商的援助当做没有那回事,对着即将调入深渊的父亲隐瞒,冷静地像一个外人。用冰冷的法律和秩序去攻击情感,做一个漠然的人。
林声没有回答她,静谧的夜里连远处的施工现场都安静下来,虫鸣上得四楼,被夜里的凉风吹得四散,幽幽地飘着。
郑念初听着这样的安静,突然抓住林声的手,内心一阵悔意直窜上头,冲撞敲打着她的神经,狠狠拷问着她的真心。
感性与理性对峙,郑念初不想坐以待毙,决定为自己辩白,交由黑夜审判。
“对,我不应该帮他,这对他而言也是解脱。那时候,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觉,起夜的时候总能看见他在阳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他甚至掉头发,他脸色很差……”
林声回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想整理好说辞才道:“人不能一辈子活在对错误的掩盖里,那太累了,每天什么都不干,净受着慌张的煎熬。”
“林声,”郑念初伤到的手捂着额头,“我听不懂。”
她脑袋里混乱一团,缠在一起的脑神经禁止她思考,禁止她传唤理性作为她的证人,她的律师。
“你没有做错,”林声说,又紧了紧她们交握的双手,倾过身搂住她,不算轻的力度抚过她的短发,她的背脊,意欲把她头脑里的混乱镇压住,“你是对的。”
这句话化成了千丝万缕,又化成温柔的水流和和梳子,梳理涤荡,引导着缠在一起的脑神经各归各位。
于是大脑终于安静下来,沉入一片轻松的漆黑。
燥热不是温和的春日积攒出的强弩之末,一日的热度过去就可以迎来一场初夏的雨。一直到第二天,气温仍旧居高不下,早间的清凉怕是撑不过两节课。
从副局的女儿,到现在的孤儿。无疑是从天上狠狠地跌下来。郑念初预感过,和别人的相处可能又会有新的变化。
然而当她听见一个男生明显是在朝她吹口哨时,尽管心里不大在意,还是很感慨,这些变化也太明显了吧。
“帅哥!”
一声呐喊从口哨的放下传进她的耳朵,一概不理,郑念初和林声按着自己的路线笔直地进了教学楼。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酷。”调侃的男生摇头叹道。围在一圈的朋友说他:“别乱开玩笑。”
那男生又说:“你说这人,长得好看的,怎么捯饬都好看。以前我老觉得,女生就要长头发,越长越像女孩子。可是郑念初都剪那么短了,还是漂亮。”
一个道:“比长头发还漂亮。”
又一个道:“不,林声漂亮。”
少年们便因此争论不休。
上了楼,迎面走来两个隔壁二班的女孩子,脸上的笑容甜甜的,手舞足蹈地说着周末两天的见闻,看到郑念初先是一愣,然后就惊叹起来。
“哇,郑念初?”还有些不敢相信。
本来是挺不礼貌的,但是女生的脸上却是一副艳羡的表情,往外散发着不加遮掩的好感。
郑念初就停下来,用疑惑的表情问她。
“你头发哪里剪的,真好看。”少女夸张地拖着嗲嗲的腔调扭来扭去。
“就……就在学校门口。”
他们交错过后,郑念初还能听到那个女孩和她的同伴说:“我也想剪短发,好个性啊。”
“得了吧,你是圆脸。”
原来……郑念初怔愣着,那些目光和口哨声是因为头发吗?她摇摇头,嘴角不由自主地浅浅弯起。接着,头上落了一只爪子。“还不错。”林声说。
一上午,她就头发的状况和全班的同学解释了个遍。到后来,再有人来问,直接由周围的同学代劳。
“门口剪的。”
“随便剪的。”
“脸好看。”
把问问题的同学冷酷无情地打发走。
这些和虞嘉月无关,她翻着一张张月考卷子,翻来覆去地看,找不到一点批改的错漏。按分数来看,她比上一次考得好,可按照名次来看,她却被郑念初压了一头。
靠,她之前说考第一也不如报复王嫣爽快,那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不是高高竖起的flag呀!
诚然,考了第一没有那么爽,但是失去自己本来的名次比被人欺负了还要难受。她想像往常一样,愤恨地瞅郑念初两眼,却突然想起,今时已不同往日。
弱者是有特权的。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弱者。郑念初一朝势落,曾经的闲言碎语竟讲不得了。她不仅从物质的高处落向低处,还从精神上的低洼骤升上高地,成为一朵纯洁脆弱的白花。谁要想编排她,先过了自己道德的那一关。
“怎么了?”
趴在臂弯里的头抬起一点,看见林声收完东西还没走,正俯下身来慰问她,她的姐姐虞三月也在旁边。
而郑念初已经越过她这一排,三两步出了教室。
她的目光一直追着秀挺的背影,目送她离开视线,仍旧收不回来。
“难道人一出生一切都定下了吗?”
林声和虞三月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迷茫。“怎么会这么想?”
林声一家都是老师,她成绩好就算了,凭什么郑念初没有她刻苦也能压到她的头上来?就因为她曾经在私立学校上的十几年学吗?就因为不同阶层之间迥异的教学观念和教育方式吗?
从她的父亲是一个电工,而郑念初的父亲是一个官员开始,她们之间的差距就已然决定了吗?
没有和三月与林声解释,她打起一点精神把卷子塞进书包背起来,做了个决定:“我以后不去学古筝了。”
虞三月苦着一张脸,操着一口别处的方言吐槽:“姐姐,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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