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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是老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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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赶来时,所见到的就是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他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终于在一圈的注视下无声地哀叹起来,捂着苍老的眼睛一句话没说。念初没错,淮宁也没错。
没有人犯错,错的是结果。
太阳从云后出来,屋顶蔓延着金色一片。接受了冬日暖阳的灼烧,屋顶的冰雪在逐渐透明后化作晶莹的水珠,顺着管道或者屋檐落下,又仗着地面的高度缓缓往南流淌,来到阴影里,在冰冷的温度中凝结。
事物在经历一程又一程轮回。
周六,建筑工人并不休息。林声听见机器的轰鸣声,和自早上起就留在耳朵里的火车发动声音缠绕在一起,思绪穿越小半个城市,疾速推开道路,早餐车和拥挤与疏旷的人潮,来到蜿蜒至天边的铁轨上。她仿佛坐在郑念初旁边,看风呜呜地,把白雪和山峦抛在身后。
念头一醒,空荡的房间只剩下自己。她疲惫地躺下,努力让大脑像天花板一样空白。
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写过林声这一点,能从人的眼睛里真切地看出别人的想法。写的很像艺术的表现手法,毕竟谁能想到现实向里会有这样荒诞的小颗粒呢?
发现收藏无故涨了,一翻果然是被我的好读者推文了。不敢辜负,但是写得是真慢……好在剩余不是很长,我要努力写完它。


第52章 自白
凌晨六点多,夏末的太阳早早地就升起了,微微炙烤着重拾意识的人类,新的一天从这时开始。
而燕城的火车站向来人声鼎沸,不问白昼。郑念初啜一杯路边买来的咖啡,忘了告知服务员少糖,此刻只能忍受着重糖搅和软化了苦涩。
她放任自己打了个哈欠,出站口随着广播涌过来乌央央的人流,个个都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的模样。
虞嘉月远远地挥着手,拖着一个笨重的大箱子也能轻快地跑起来。见面一句寒暄都没有,她将手里拉杆一递:“来,拉着。”
得。
看在好久不见的份上,郑念初没和她计较,大方接过了。
“这都两年了,淮海到燕城还是那几趟车,我想挑都挑不了。我爸非说坐夜里的车路上正好睡一觉,其实根本没法睡。”
一路上便是对燕城的感叹,和来时路上一堆事,遇见了什么人等等。看到连锁的店铺,相似的场景也会聊两句淮海市,谈起她们曾经那些时光来。
手机响起来,是虞三月问她自家妹妹到了没。她反应过来虞嘉月的手机没电了,拨通电话递过去。
听着双胞胎俩在电话里简短地回着话,这样熟悉的场景让她愉悦得唇角微微扬起。托各种各样聊天工具的福,朋友都还在。
关系一点也没有疏远,反倒因为日渐成熟的性格相处得更加融洽了。
“先去报道吗?”有熟悉的人就是好,虞嘉月跟在郑念初身边,浑身轻松,连地图都不用看。
“还早。”
郑念初带着她走远一些,才招到一辆空着的出租车。燕城太大,平素在淮海市十分钟就能东城穿到西城,在这里却不过走了一小段。虞嘉月虽说在火车上睡不着,但此时精神极足,新鲜的事物和明显不同风格的人群从车窗外飞驰而过,她想这才是她要待的地方。
转头要和郑念初吐槽两句,她却已经歪在座位上睡着了。看着她下眼睑的淡墨,虞嘉月于是噤了声,享受这大城市突然向她漫过来的孤独感。
不大的一间屋子,一室一厅,装修也很随意,不像一个家,反而像一中的宿舍,灰扑扑的。
背包一卸,虞嘉月整个人歪倒在沙发里,霸占了所有地盘。“怎么不跟你那个叔叔住在一起,自己一个人都不怕吗。”
“我只是个外人。”她淡淡地说。
虞嘉月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这两三年来和郑念初点对点地交流,差点忘了她对旁人是什么样。郑念初极为拎得清,热衷于与他人保持距离。如果不是有林声,想必她都不会记得有虞嘉月这个人。
“其实也不怎么住,更多的时候都在公司。”
“哎,谈恋爱了嘛?”虞嘉月调转话题,一边问一边细细打量着郑念初的神色,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听说燕大学霸多,帅哥也多。”
然而郑念初不动声色。“没有。”
“那……美女也多。”
郑念初直视她的端详:“没有。”
“啊,你真是……”虞嘉月在沙发上躺好,小声嘟囔着,“和林声一样。”
声音再小,这个房间就那么大点地方。郑念初又对“林声”这个名字尤其敏感,怎么也听到了。她听见了,就轻笑一声。
和林声一样。
正是这个一样,才让她身在异乡也仍旧半点不慌张。反倒是祛除了可能被发现的提心吊胆,一腔心思对自己剖得明目张胆。
年轻人对于感情实在是执着,尤其是当他们求而不得时。尽管分离的日子占了认识时间的一半,可随着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她对林声的感情却半分未减,想必林声也是这样吧。
她从双胞胎那里听到林声的细枝末节,林声大约也从这二位处得到她所有微末的信息。有时候会感觉好像没有分开,她只是来燕城参加一场物竟,等到周一就会回去,带着这里的小吃。听虞三月两人聊起林声,一句话就能让她脑海里浮现每一件事的具体场面,因为太熟悉了,一个词语都有画面感。
而她们俩,却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
缘何能这样放心?盖因她们对彼此的了解。她们都不是轻易就喜欢的人。
她想:能遇见她,已经是她前半生攒下的运气。林声不是承受孤独后应得的奖赏,是超出范围的赏赐。
那几年在一起的日子,幸福感充盈得满溢出来,她珍惜着,孤寂的夜里想起来也会觉得幸福。
她过生日,姐妹俩会从淮海市给她寄礼物来,里头塞着一份之前没有提及的东西。她就知道这是谁给的。发了一条头绳断掉的消息,此后每一季都能收到那款经典的星星。
她们都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年少的岁月灌注着信任与自信,刚刚成年的轻狂劲让她们隔着千山万水感同身受。这一刻,郑念初想,就算是再过十年,百年,她们都□□。感情就一路燃烧着直到生命的终点。
只要摸到一点郑念初的性格,就会理解她的处境。虞嘉月也试图站在她的立场上忖度过,比起惊世骇俗的女孩之间的恋情,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其实来源于家长。而郑念初本身是处于低地的,在凄凉的境遇里,她接受了阿姨一家的施与,同时继承了自己父亲的罪过。她的道德感极强,不允许她主动伤害几位家长一分一毫。
“其实,也不是非谁不可吧,谈恋爱不就是要换来换去才有意思吗?何况你和林声之间,也就几年共处,那么和别人相处时间长了也许就喜欢上了?”
郑念初如他所料摇头:“我和别人之间,没那么多故事。”
她从孤独中来,遇见了林声,又离开了林声,重回孤独之中。这建立的一切纪元都重归于无,好像恐龙从地球上灭绝,冰河期湮灭了诸多物种。当她得知那个三十岁的荒唐约定,她就明白了。行星撞地球不是这个星球上生命的结束。人生如洪荒,等待她的将是一场高等文明的新生。
她是抱着这样的雄心的,日复一日忙碌于学业和创业中,只一心期盼着重逢之日。然时间麻木地过,长河的水浸她的雄心与信心,叫这些笃定的东西晕开边界。
她等了很久,等了一年又一年,后面还有很多个年头。又见多了时间和空间磨碎感情的例子,恋人之间浓烈的情感掺了一太平洋的水。夜晚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家时,也偶尔会想:算了,就这样吧。也许不是感情了,也许只是得不到的执念。也许林声早就不是这样的想法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恋爱人选。她有很多个也许,像蚂蚁啃噬着脑髓。
岁月便是这样一场折磨。


第53章 意外
一年,又一年,等到虞嘉月毕业后不甘心地离开了燕城,她还把这种多个“也许”组合而成的拷问当做习惯,眉眼看起来愈发严苛冷漠。
这样看起来没有尽头的折磨总要有一个结束,她靠着惯性支撑,却没想过,那一天来得比想像早。
“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听到林声父母意外车祸的消息时,郑念初正在公司开会。
上一次虞三月打电话与她联系,还是在年初那会儿。对方告知她林声要去相亲,于是她连夜跑过去意欲质问她,却最终躲在餐厅的角落里不敢看,不敢听。尽管“也许”们诘问着她,她也坚信她们都会向着那个荒谬的目标前行的。可林声似乎并不这样想。
场外的树上停几只鸟,她一个一个数了,耳机里震耳欲聋的打击乐似乎也无法完全屏蔽相谈甚欢的笑声。
那是属于她的笑声。
那天林征望领着她进了办公室,林声敲门进来。她一板一眼地对林征望喊老师,认真严肃,看向她的时候清秀的脸却忽然笑开。
“你好,我是林声。”
郑念初的叛逆期过早,这时就已显露端倪。父母,家庭的变故,让她永远用一种冷淡的审视目光去看整个世界。面对林声温柔热情的自我介绍,她冷冷地回复了自己名字。
林声还是很高兴,洁净的面庞上挂着半糖式的笑,叫人觉察出甜来,又清淡得不齁不腻。她仍旧温柔地,带着她的善意告诉班级里的新成员:“等会我带你去教室。”
那样的温柔在郑念初看来,一次一次的加深之后,她能记一辈子。
离开省城,车从高速上下来,行过一段像样的过渡,走上表面生了裂缝的省道。那裂缝长长一条,盘旋在道路中间,越过白线又绕回来,最后不知隐没在哪里,她开着车一下碾了过去。面前又是一条新的裂缝。
淮海市便在眼前了。
当她明白她会长久地住在这里,而非只在清明短短一晤时,这个城市和它的景色就变了味道和意义。它不再是祭祖和过年的匆匆去处,不再是沿途的可以停顿的景点。一栋栋楼房与街道突然膨胀,突破她记忆中的平面坐标,变成立体的模样,拥挤着扎进她的眼睛里,强迫她记忆。
那天也如这般,到的时候已是傍晚。夕阳有着独特的力量加持,让她迷茫不安。空空如也的胃里灌满了奇怪的物体,无法解饿,却叫她连着四肢都觉得沉重。那种感觉,她花了这么些年,却还是无法忘记。
她仗着那几年的经历,随着目光在心里指念那些地名,五福广场,少年宫,步行街,市图书馆,七中……很多都猜不对了。她曾经和林声一起,在这个城市里穿行。这世间变化得那么快,承载记忆的容器满溢,新生事物从底下疯狂涌上来,破旧的部分被挤出。
曾经,林声与她去看在四中的同学,林声与她在图书馆同读一本《酉阳杂俎》,林声与她去买一件据说很好看的灰色百褶长裙……
她猛然发现,那几年在她记忆里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网罗住所有林声的身影,让其它事物全部褪色。
路灯亮起红色,郑念初按住没睡好发涨的额头,学校专有的下课铃声响起来,紧接着,年轻飞扬的人流从门口奔涌向大街。
一中,是一中。
*
忙碌从来不是低落情绪的良药。
老旧的教职工宿舍楼下,路灯昏黄幽暗,林声拖着步子,脚步声轻飘飘的。
头发从耳后掉下来,遮住近日来悄悄凹陷的脸颊,林声没有管它。她揉了揉脸,皮肤有些干涩,眼角尤其如此。从口袋里拿出一管乳液,简单地涂在了脸上。她抻直了身体,关节响应神经的指令,暂时忘记了疲惫。
于是她又精神抖擞地,满脸笑容地拎着包往前走。
郑念初看着她上楼,消瘦的身影踏着阶梯,在楼梯转角的窗户上投下一片短暂的阴影,一层又一层,最后消失在第三个窗户之后。
林声太累了,也许比自己还要累。她很想去抱抱她,亲亲她的额头,告诉她:“让我来陪你一起。”
四月的夜还很凉,她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月光把她当成一株静止的植物,洒下一层薄霜,作为明日的朝露。
林声开了门,屋里漆黑一片。她按下门边的开关,冷白的灯光霎时照亮了客厅,连颜色也透着丝凄凉。料是心境如此,五光十色怕也只当是苍白的背景。
“爷爷。”她放下东西走过去。
爷爷坐在窗子边,看着楼下的小花园。听见她喊,扭过头来,喃喃地说:“念念……”
许是这些时日里变故太多,连听到郑念初的名字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她别过头,缓解习惯性地鼻尖酸涩,跟爷爷耐心地解释:“念初她,去外地上学呢。”
早些日子里还算清醒的时候,爷爷是不会提郑念初的。这个温柔慈祥的老人活了很久,很能照顾体谅别人的情绪,年轻时那些锐气早就遗传给了孩子。那几年她不时能听到别人谈论,无关的人向她询问,父亲和母亲深夜在客厅长坐,叹着叹着气,又道出一声“念初”来。唯有这个老人,只字不提。
如今老年痴呆裹挟着重大的打击,似乎渐渐吞噬掉了这个曾经睿智的读书人,啃食掉他的经历,阅历,和清醒的头脑。
他颤巍巍的手指向乌漆嘛黑的花园,只有幽幽的虫鸣提示着人们那是什么地方。他固执地告诉林声:“在那儿呢。”
屋子里太亮,坏了路灯的小花园太暗,明明暗暗地一对比,林声往下看去,就如同看向无底的深渊。她整个灵魂往下坠,两旁都是黑色的风疾速驶过。灵魂拖曳着她的躯壳,她惊慌失措地握紧了窗框,惊醒后心有余悸地蹲下来,背靠在墙上。
她在深渊中看见一双眼睛。
急促的喘息难以平复,近来她确实太累了,最虚弱的时候也想就这样一走了之算了,也不必去等一个注定糟糕的结果,不必去追寻一个看不见未来的约定。
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她自诩冷静自持,可当沉重的打击兜头而降时,人类本性里的脆弱也曾这样不讲道理地影响她。
爷爷还在,父亲母亲也没有与她跨越生死,她和郑念初也还没到三十岁,生活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现在她还撑得住,尽管浑身痉挛打颤。
纵使孤独,她可不是孑然一身呢。
年初她遂了母亲的意,去相亲。大冷的天里,郑念初坐在餐厅的角落,和她的位置恰是斜对角。她来了,不远千里遥遥地来了。却避着她,竖起一个寂寞的背影,不言不语。
相亲结束地很快,男方要送她回去,她婉拒了。换了位置,坐到郑念初身后,看她看着的树与鸟,端详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活生生的郑念初啦。她长高了,头发也留得长了,放下来应该和初中时差不多。她可喜欢长发的郑念初了,柔顺的黑发一梳就能到底,檀木的发梳像是浮在水面,从上游漂下来,很是惹她羡慕。
人生有多少事是求而不得的?要真数起来,那也太多了,比如说一头漆黑如瀑的及腰长发,比如说安安稳稳的人生,比如说此刻万家灯火中的天伦之乐,再比如说。
郑念初。
她的毛衣,她的外套,林声都一一看过去,等她们到了三十岁,就照着这番喜好给她一个惊喜。又或者,看了便忘了,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她们就各自为人妻,为人母,自有另一段人生了。理智和感性就这样左右互搏,各持五颜六色的未来要说服她,她时而清醒,时而迷茫,所幸不用立即做决定。于是她也就放任自己在其中被拉扯,随波逐流。
郑念初戴着耳机,听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听清单曲循环的是什么,终于转头时,那一桌却坐着一对新来的情侣,互相黏糊地说话,而相亲的两个人早就已经离开了。她便也起身,出了门,走进茫茫的天地间。
她不知道的是,林声就坐在她的身后,也看了她一个多小时。
破旧的教职工楼即将拆除,老师们获得了新的居住地,林声一家还没来得及搬走。楼下的路灯不会再有人来修了,郑念初坐在花园的石凳上,风吹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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