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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妾如星君似月-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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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惊骇,钱昕忍不住暗忖:“难道他已知道了真相?”

“皓儿!”见澹台冉皓要走,老王妃急忙掀被下床将他拉住,“皓儿,难道你非要等到为娘不久于人世时才肯娶妻纳妾吗?好!既然如此,为娘就如你所愿!”咬了咬牙,她看准房中的一面柜子狠狠的向上撞去。

眼光一扫,不待他人反应过来,他已如大鹏一般飞身挡在了柜子之前。

“王妃!”

“王妃!”钱昕与珊瑚皆惊惧的叫出声。

一头撞进澹台冉皓的怀中,老王妃诧异的抬起头却看到儿子一双染了血的眼。

“既然母妃要孩儿娶那甄怜菁,那么孩儿便娶了她,只是他日,还望母妃切莫后悔!”

第三百七十三章 酒阑人散斗西倾(一)

司礼府,花厅。

澹台冉皓端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着茶,甄怜菁半含羞赧的站在厅中,一旁只有她的贴身侍女携琴伺候着。

“你真的愿意嫁给孤?”

甄怜菁娇羞满面微低着头,柔声道:“是,殿下。”

撂下茶杯,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淡漠地说:“孤今日前来是要告诉你,就算孤娶了你也不会碰你。这样,你还愿意吗?”

错愕的抬起头,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强颜欢笑地说:“殿下说什么,怜菁听不懂!”

“听不懂?哼,那孤就说得再直白一些。孤的意思是孤不会爱你,而且永远也不会爱你。你若嫁给孤唯一能够得到的也只是太子妃的名分,孤既不会碰你,也不会允许你插手孤的生活。现在,你可听明白了?”

“殿下……”甄怜菁脸色骤变,屈辱的含着泪站立不稳的向后瘫软。

携琴急忙上前将她扶住,瞪着澹台冉皓,怒道:“殿下若是不愿意娶我家小姐尽可以明说,何必要用这般方式来侮辱我家小姐!”

“携琴,不得无礼!”甄怜菁出声轻斥。

牵了牵嘴角,澹台冉皓不怒反笑:“你的丫头说得没错,孤确实不愿意娶你,只是迫于母妃苦苦相逼才不得不答应。但是你有权知道孤的想法,而且你也有权拒绝这门婚事。”

直直的看着他,她反而平静了下来,挣开携琴的搀扶,她迈步上前屈膝一礼,恭敬地说:“多谢殿下据实以告,但是怜菁心意已决,无论如何怜菁都愿意嫁给殿下。”

……

太子大婚,举国轰动。都城里更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大婚典仪极其隆重,盛况可谓空前。清晨太子便要到棋山祭天酬神,之后前往司礼府迎接新娘,再一路游街接受百姓祝贺。正式的典仪在宣德殿举行,新郎一身红衣艳绝天下,新娘黄金佩饰富贵逼人。隆御帝亲为两位新人主持典礼,并且大赦天下免赋三年。

然而与太子加冕时不同,这一次不仅稚隼国,就连麟化国也没有派遣使者前来道贺。两国的态度不免令人猜测,然而这其中的缘故只有知情人晓得——一切只因澹台冉皓要娶做太子妃的女子并非洁儿。

家礼与晚宴在太子府中举行。新房被安置在凌志轩里,甄怜菁只带了侍女携琴一人嫁了过来。

望着火树银花、繁华至极的府苑,老王妃终于松了一口大气。

“王妃。”珊瑚体贴的为她披上斗篷。“这里风大,王妃还是回房休息吧。”

“皓儿可回房了?”

抿了抿嘴唇,珊瑚并未吭声。

偏过头,老王妃微微皱眉:“怎么?”

“殿下喝得大醉牵了马出府去了,不过王妃放心,玄砚也跟了出去。至于太子妃……她还等在凌志轩里没有就寝。”

“胡闹!皓儿怎会这般胡闹!”

珊瑚想了想,又道:“听说殿下曾经发誓此生再也不会走进凌志轩一步,可如今新房却被安置在那里,这不就等于说殿下他……”她适时的收了声看着老王妃的脸色,感叹,“想必殿下对姑娘还不曾忘情吧!”

—文—果然是褐瞳媚姬,她竟能如此消磨人的心智!眸光转深,老王妃不禁想起了洁儿。幸好那丫头已经死了!缓缓的呼出口气,她半觉庆幸半觉疲惫。'。 '自己在情与恨中挣扎了半生,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深陷情沼,然而事与愿违,她没有料到皓儿竟比她还要痴情、还要执着。而这个洁儿……她的思绪飘摇,禁不住坠入回忆……

—人—“参见皇上,参见王妃。”

—书—眼前的女子一身素白,清秀的脸上纤尘不染,虽未施粉黛却更衬得她出尘脱俗。隆御帝心中隐隐不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洁儿看上去很不真实,像是随时要淡出人们的视线而消失不见。抬了抬手,他道:“起来吧,不必多礼。你让人将朕请来可是有何要事?”

—屋—“是,皇上。”她点头而笑,“我已经找到了救冉皓的方法,过了今晚他就会没事了。”

“怎么,难道你已经可以催动冰玫了吗?”隆御帝激动的向前一步,老王妃也惊喜的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没有,但是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

“以命换命。”

隆御帝怔住,连老王妃也禁不住愣了愣。

“我找皇上是想问,当日我与伶曦一同献舞时赢得的那个要求,不知道如今还算不算数。”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隆御帝虽觉意外却仍点头道:“当然,有何要求你但说无妨。”

嘴角弯起,洁儿浅浅的笑着,平静地说:“多谢皇上,我的要求就是希望皇上能够帮我隐瞒今日所发生的事,就当我从未回来过,从未见过冉皓。”

“朕不明白。”

微垂眼帘,她掩住眼底的酸涩,极力保持着笑容:“当初冉皓把我赶出王府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怕我会难过怕我会追随他而去,所以他故意找来别的女子让我以为他变了心,这样我就会恨他,哪怕得知他的死讯也不会再寻短见。我们都太爱彼此,也太了解彼此。他害怕的也正是我所害怕的,如果他得知我已死的消息,一定会受不了的。所以,我想请皇上帮我这个忙,就让他以为我当时便负气远走,离开了这里。这些日子王府中有很多人都见过我,我无法消除这些痕迹,但是皇上您却可以。就让冉皓以为我还活着,至少这样他便不会做傻事。”

隆御帝震动的凝视着洁儿,心中又是安慰又是不忍,“以命换命,你真的要用自己的命去换皓儿的命吗?”

“是。”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她的回答坚定而决绝。

老王妃感动的走上前去展臂将她拥住,感慨地说:“好孩子,往日竟是本宫错待了你。”

回抱住她,洁儿不禁苦笑,这便是她将死前的奖赏吗?只是这认可是不是来得太迟了些。

……

“哎呦!”一声响动惊醒了沉思中的老王妃。抬起头,她紧张地问:“发生了何事?”

珊瑚见状忙跑出去察看,须臾,她回禀道:“王妃莫惊,只是个小丫头经过时不小心跌了一跤。”

莫名的一阵心慌,老王妃下意识的握住了双手。皓儿已然大婚,慢慢的,他一定会忘记洁儿吧!一定会的……,一定会!

第三百七十四章 酒阑人散斗西倾(二)

骑在马上,一手随意的揽着缰绳,另一手则托着一坛酒,澹台冉皓纵马驰骋间不时的仰头将酒灌入口中。

心痛到不能再痛时便只剩下绝望,心伤到不能再伤时便只能选择麻木。他有多久没有喝过酒了?!上一次他喝醉时,虽然引得毒发可洁儿却一直陪在他身边,而这一次哪怕他喝得酩酊大醉也不会再有任何异样,可身边却再也没有了她的陪伴。

可笑!可悲!这就是他的命吗!

他曾对她发过誓这一生绝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可就在今日,他居然娶了别的女子为妻。狠狠的又向嘴里灌了一口酒,心中的悲愤无以发泄,迎着风他仰头凄绝的大笑出声。

仿佛感觉到主人的悲伤与痛苦,飒灵呜呜的低鸣着,撒开四蹄拼命的奔跑。

前方传来圣君绝望的笑声,玄砚心惊不已,他的马赶不上飒灵的速度,只能远远、远远的跟在后面。眼看出了都城,他又是焦急又是担心,拼尽全力的催促着胯下的马儿奋力的追赶。

他的心很痛,为圣君,更为姑娘。然而令他最为痛苦的还是有口难言。皇上下了御旨,对于姑娘的死绝对不可提起半个字。他知道这是为圣君好,可是对姑娘又何其不公!圣君娶了新太子妃,而姑娘却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下。他忘不了那个下雪的早晨,更忘不了姑娘那通身的雪白。为了圣君,她血干神灭;为了圣君,她身死魂散。

眼一闭,两行清泪倾泻而下。

……

“小姐,夜深了,依奴婢看殿下是不会过来了,您还是早些睡吧。”携琴轻声劝道。

盛装端坐在榻上,腰身挺得直直的,几乎一整个晚上甄怜菁都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动也未动过。睫毛微垂,眼中的神色看不分明,朱唇轻启她倔强地说:“再等等。”

叹了口气,携琴无奈的暗暗摇了摇头。

窗外夜色愈浓,窗内一室喜艳的红色越发显得生硬冷寂。

红纱掩映间,床榻上的人儿依旧端庄的坐着,仿若一尊雍容华贵的雕像,动也不动……

春寒料峭,桃林里的桃花还只是小小的花苞。林边小屋静默的矗立着,黑漆漆的一丝人气也没有。澹台冉皓脚步踉跄的在林中穿梭,手中还拽着那只酒坛。醉眼迷离,身形不稳,衣摆不时的被枝杈勾住,可他却全然不予理会。猛地脚下顿住,他怔怔的望着眼前随风摆动的秋千,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浅笑嫣然清灵婉约的女子快乐的坐在上面飘飘荡荡的模样。

气息窒在胸口涨得两肋生疼,伤痛慢慢的变成一种偏执,酒精与痛苦的双重压迫下他的神智也不觉的混乱。积淀的怒气冲向头顶,他一扬手,手中的酒坛狠狠的砸向秋千。

“啪~!”酒坛被摔得粉碎,而秋千则荡得更高。

“为什么?”他癫狂的嘶喊着抽出腰间的银鞭疯了似的抽打身边的桃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如今要我到哪里去找你!洁儿!洁儿~~”

树枝乱飞,花苞纷纷坠落,一些稚嫩的小树更是被拦腰折断。他的神思恍惚,因为酒醉手下亦失去了准头,好几鞭皆结结实实的抽在他自己的身上。

愤怒,哀痛,呼吸窒闷。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玄砚赶到时,林中已是一片狼藉。惊骇的奔进桃林,他找了好半晌才找到倒在树旁的澹台冉皓。

“圣君。”将他扶起。

听到声音,澹台冉皓缓缓的睁开眼,迷蒙中他看到一张担忧而又急切的脸。一个激灵,他伸手一把抓住了玄砚的衣领,咬牙问:“说,洁儿究竟在哪儿?”

“圣……圣君……,属下不知。”

“不,你知道!你一定知道!”他挣扎的坐起身双手抓着玄砚的双肩,语气变软,祈求地说:“告诉我,洁儿在哪儿?她到底在哪儿?你一直跟着她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属下……真的不知!”

眸中一痛,澹台冉皓突然勾起了嘴角,邪狞地道:“本座知道了!她爱上了别人对不对?她以为我爱上了别的女子,所以她就去爱的别的男子来惩罚我,是不是?哈哈哈!她好狠,好狠啊!”

“没有!”血气上涌,玄砚一把将他推开,气得浑身发抖。“姑娘没有!”

身子撞到身后的树干,那痛感令他清醒了不少。“你知道她在哪儿!”肯定的语气,凌厉的目光,澹台冉皓慢慢的站起身,嗜血的盯着仿若被戳破了心事的玄砚,全身充斥着张狂的魔性。

躲闪的低下头,他知道自己的一时失言已引起了圣君的怀疑,可是他不能说,为了圣君他决不能说。

“你可是本座的玄卫?”语声清淡,却如刀似剑。

急忙单膝跪地,他恭敬的回话:“是。”

“如果你还承认自己是本座的玄卫,就不要忘记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洁儿在哪儿?切莫让本座再问一次!”

“……”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多情帘燕独徘徊

天光大亮,两人两骑沿着溪边缓缓而行。小草破土生长,地上一片青青绿绿的嫩芽。

澹台冉皓虽然头脑还有些晕沉,但是酒却已经完全醒了。展目四望,此处一片空旷全然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正疑惑间,一旁的玄砚突然勒住了马。

“圣君,姑娘就在那里。”

心头一喜,举目望去……空无一人。

澹台冉皓皱了皱眉,映入眼帘的就只有不远处的一座孤坟。“洁儿在哪儿?”他的声音募地冷了几分。

眼底湿润,难过的别过头,玄砚声如蚊蚋地说:“那就是姑娘的坟墓。”

脑子里轰地一声巨响,澹台冉皓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下马。心中一直压抑的猜测与恐惧此刻全都被点燃,灼痛感顷刻间便将他完全吞噬。不愿相信的摇了摇头,他死撑地说:“不可能!洁儿怎么可能在那里!玄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座!”

低着头,玄砚没有出声。

他的默不作声,直令澹台冉皓更加的恐惧。想要下得马去,然而僵硬的双腿却动也动不了,身子一歪,他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

“圣君!”急忙也下了马,想要上前,可在看到圣君投来的愤怒的眼神时脚下就再也迈不动一步。

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站起,他踉跄的直奔向那座孤坟。土坯仍新,小草还不曾爬上它的地界。

嘴唇泛白,呼吸急促,走到了近前他反而不敢朝那碑上看一眼。双手死死的紧握,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里,只是那疼痛却丝毫缓解不了他心中的痛楚。紧咬着牙关,他强迫自己抬起眼眸。

光滑的碑面上一个字迹也没有。

他倏地转过头,神情复杂的指着墓碑,就像一个极度害怕受到伤害的小孩子,小心翼翼满心期盼地问:“你在骗我对不对?那上面根本没有字,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洁儿,是不是?”

眼泪奔腾的飙出眼眶,玄砚膝盖一弯重重的跪倒在地,哽咽地说:“是姑娘不让在碑上刻字,她是怕万一被圣君不小心看到……”

胸中的空气全部被抽走,他僵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两眼空洞的似在看着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怔怔地问:“洁儿是怎么死的?”

“姑娘返回王府时发现圣君已然昏迷,她很伤心,与鹤兮先生想了很多办法想要救活圣君。最后……”泪湿衣衫,玄砚双手撑在地上身子弓成一团,心痛难当的说,“最后姑娘将她的血换给了圣君,而她自己则血干而亡。姑娘下葬的那天,属下与大哥、玄芷都在场,皆是亲眼所见。”

以命换命……居然是以命换命!嘴唇哆嗦的频频向后倒退,所有凌乱的头绪瞬间连接成串:怪不得皇叔会离开都城,怪不得皇伯父与母妃言辞闪烁,怪不得自己没有死!洁儿居然用她的命来换自己的命!身子碰到墓碑,他颤抖的转回身。心口剧痛,嗓子腥甜,“噗!”一口鲜血直喷在墓碑上。

玄砚惊惧的抬起头,“圣君!”他犯了大错吧!他不该说的!姑娘,你可会怪玄砚呢!

手掌温柔怜惜的抚摸着墓碑,就像抚摸着魂牵梦萦的心爱女子。心像是被一片片的切割了下来,明明痛彻骨髓,可眼中偏偏干涩得一滴泪也没有。

“下面会不会很冷?”他喃喃的问,“我去陪你可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然一片血红。

双手抓住墓碑,他硬是生生的将它拔了出来。手插进土里,他要将这墓穴挖开。

“圣君,你这是做什么?”玄砚惊骇的起身上前想要拉住他。

“滚开!”扬手将他挥开,澹台冉皓双目赤红的怒吼,“我要去陪她,我不要她以命相换,我不要!不要!”

坟上的泥土被一寸寸的扒开,他的十根手指都已变得血肉模糊。发丝凌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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