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美男:陌上初薰-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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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闯心中一凛，连忙磕头不跌：“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哎……。”连陌叹息一声，“朕给你百万大军，你却给朕输得一个都不剩，朕可是一点儿都不高兴。”

杜闯已经快要瘫软下去了，浑身的骨头仿佛散架了一样，仿佛支撑不住自己庞大的身躯：“臣……愿受罚。”

连陌眼睛亮了亮，那双凤眼，无论什么时候怎么看，都觉得过分地妖媚，就连现在把一个带领百万大军的将军玩弄于鼓掌之间，都是透着一抹似乎是不谙世事的天真。

“好，那朕就看看，什么才叫‘万死’吧。”

“陛下！”杜闯一声惨叫，双眼暴睁，睚眦迸裂，“臣……。”

“小紫呢？”连陌却把目光移开，看向几个内侍，“朕的小紫去哪儿了？”

内侍战战兢兢地上来答道：“回禀陛下，紫小姐此时被嬷嬷领着睡呢。”

连陌嘴角挑起一个轻柔的弧度，从龙椅上站起来：“朕去看看她。”

杜闯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机会，扑在地上痛哭流涕，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生也是战功赫赫，忠心耿耿追随皇上，却因为一次败战，就被皇上彻底打入死牢。

不是不知道当今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想不到如此绝情，一点儿机会都不再给他……

斩杀

侍卫上来把哭得惊天动地的杜闯拉下去。

皇帝已经在一群内侍簇拥下走出紫极殿，忽然殿外的喧闹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一身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皇帝如同九天之神驾临人间，光芒令人不敢逼视，可是他冷眼投向外面的目光，深邃，阴翳，还有一丝丝的嗜血。

“朕的小紫哭了……。”连陌微微眯起眼睛，举步往外走。

内侍心里都大叫糟糕，是谁这么大胆，把紫小姐惹哭了，明知道那是老佛爷老祖宗，一点儿都招惹不得，偏还在紫极殿外把她弄哭了，真是……。

连陌已经朝紫极殿外走去。

“陛下，陛下，请再给臣一个机会，陛下……。”杜闯嘶吼着被拖到门口，声音凄厉如同鬼哭，身上的衣服头发全都在挣扎中变得散乱不堪。

连陌忽然停下来，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侍卫把面色死灰的杜闯放开，杜闯立刻悲哭着跪下来磕头：“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吧！”

隐隐约约的，传来小女孩的哭泣声，像某种小动物害怕时的哀鸣，充满了害怕。

连陌走到杜闯身边，用脚踢了踢杜闯的大腿：“你要朕给你什么机会？”

“让臣再次带兵，这一次一定把东豫王的人头带回来给陛下！”杜闯磕头不迭，头破血流，红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连陌没说话，只是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杜将军，你带兵之前，先把那百万震北大军士兵的性命都还给朕！”连陌忽然一脚把杜闯踢到，以谁也没看清楚的速度拔出侍卫腰间的佩剑，一剑刺出去，从杜闯的喉咙里穿出去，脖子里鲜血汩汩直流，杜闯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在地上拼命打滚，打滚……身体滚到紫极殿外面，吓得几个侍女惊叫起来。

连陌持着剑跨出去，在杜闯连滚带爬要逃跑之时，一剑砍下他的人头，毫不留情，残酷的动作，就像他砍落的不过是一棵烂白菜。

娘带你走

鲜血从杜闯脑袋里飞溅而出的那一刻，连陌脸上闪过嗜血的光芒，他扔了剑，冷冷地看着杜闯滴溜溜在地上打着转儿的人头：“你再大声吓哭朕的小紫，朕要你全家都人头落地！”


一时之间，周围一片寂静，就连刚才小丫头的哭声，都像是一幅画到终点的山水画，戛然而止。

连陌轻轻转过身，脸上又是一种妖媚和嗜血混合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他抬起头，看着伏在一个士兵怀里的小紫，凤眼忽然一暗，因为那抱着小紫的士兵身着的是右将军府的兵服。

那个不知好歹的士兵死定了！

几乎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有那样的想法，这个世界上能碰紫小姐的男人，只有皇上一个，现在皇上的表情那么冷，明显的是非常愤怒。

“小紫，”连陌伸出手，对着蜷缩在士兵怀里的小小丫头招招手，“来。”

阿薰背对着他，背上忽然像是长出无数芒刺，又冷又痛，像是完全被看穿了一样，怀里的小人儿缩了缩身子，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一眼连陌，然后开始在阿薰怀里使劲儿挣扎，像找到母兽的小幼兽，那种渴望和小心翼翼在这个连走路都磕磕绊绊的孩子身上那么清晰。

阿薰抱紧了这个小紫，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

小紫怯怯地抬起头，看了阿薰一眼，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右边那只眼睛，轻轻一转，都能看到子渊的影子……

阿薰感动地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哽咽着：“别怕，娘带你走……。。”

小紫模糊地张大眼睛，并不懂阿薰的话，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这个人的怀抱也很温暖，这个人的味道很好闻……。可是，她应该听叔叔的话，应该到那儿去。

勇敢一次

连陌十分不耐，眸子紧紧定在那个人身上，空气中胶着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阿薰双手握成拳，小紫头发上的紫鸢花香气让她无比地勇敢。

子渊，子渊，请让我勇敢一次，就一次，为了我们的女儿……。

她微微仰着脸，慢慢把身子转过去，丝毫不躲避连陌阴冷嗜血的目光，直直地望进那双又陌生又熟悉的眼睛：不再是昔日熟悉的笑意和妩媚天真，没有一丝温情，只有深沉无边的孤寂和冷漠，就像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唯独看着小紫的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深深的占有欲。

阿薰打了一个寒噤，收紧手臂，害怕小紫会突然被抱走，清灵的双眸充满戒备地盯着连陌。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激狂，目光接触到阿薰，只有那么轻微一瞬间的愣怔，然后迅速恢复平静，犹如一潭冰冻了的湖水，无波无澜。

“小紫，过来。”连陌招招手，慢慢向阿薰走过来。

阿薰抱着小紫后退一步，背脊在侍卫冷硬的武器上抵着，她倒抽一口气，叫道：“别过来！”

连陌轻轻一笑，偏过头道：“小紫，记得我教过你的吗？有人胆敢不经我允许碰你的话，你就给她一刀。”

小紫眨眨眼睛，看看连陌，又看看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似乎迷惑了。她怎么忘了叔叔教过她的东西了？

“连陌！你不是人！”阿薰大叫，他怎么可以教小孩子这些东西？

“哈哈哈哈——”连陌不怒反笑，震天动地的笑让所有人心底都寒了下去。

“你笑什么！？”阿薰被他笑的毛骨悚然，孤身陷入皇宫侍卫的包围之中，而且，连陌似乎不太顾念昔日的感情，他看到她一点儿都不惊讶。

小鱼儿睡着了

“朕笑什么，还需要你来管？”连陌斜睨着她，“乖，阿薰，朕和你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你不该和朕这么说话。”

“哼~~”阿薰冷哼一声，“我和你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是吗？”连陌仰起脸，细长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种微光一闪而过，“可惜朕是念旧的人，即使交情不深，朕也会好好款待你。”

阿薰心里一阵瑟缩，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身后忽然被一股大力挟持住，抱着小紫的手臂一松，她吓得惊叫一声，小紫已经被连陌抱了过去，而她则被侍卫反剪着双手，按压着跪在地上。

“连陌！”阿薰努力抬起头，“你放开我！”

连陌轻轻拍着小紫的背，并不理会阿薰，只是一味地温柔地笑：“乖小紫，吓坏了吗？”他的手温柔地抚摸小紫白嫩嫩的小脸，眼中透着古怪的阴翳。

小紫微微向后倾斜身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很害怕，紧紧抱着怀里的什么东西，不敢说话。

“害怕吗？”连陌又问了一边，声音更加冰寒。

连阿薰都感觉到那种寒冷，抬起头来，只见小紫轻轻点点头，用很稚嫩的嗓音说：“怕。”

连陌微微一笑，拍拍她的小脑袋，说：“乖，别怕，有叔叔在，谁也不能欺负小紫。”

小紫怯怯地点点头，把怀里的东西捧出来，是一条身体已经干透的小金鱼，“小鱼儿睡着了，我叫不醒它……。”她的神情很委屈，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连陌拎起那条金鱼的尾巴，在小紫面前晃了晃：“它死了，小紫，它已经死了。”

小紫摇着头，不相信连陌的话，提高了稚嫩的的声音：“不！它睡着了！”

连陌把金鱼扔在阿薰面前，对小紫说：“你去问她，小鱼儿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

　　　太后现在住在巧灵家，就是《南蛮王妃》的作者嗷，呜呜呜，大家快去看她的问，要不然她不煮饭给太后吃，给太后吃泡面，呜呜，谁见过这么可怜的太后。。。。。。

　　　祝大家中秋快乐嗷~

　　　人月团圆，没有在家里，没有和家人在一起，第一次感觉‘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悲凉，哭~老妈啊，俺想你了~

贵客前来

小紫从连陌怀里跳下来，脑袋上的丫髻一晃一晃的，显得娇俏可爱，她很小心地在阿薰面前蹲下来，从地上捧起自己的小金鱼，认真地问：“小鱼儿睡着了，是不是？”

阿薰看着她小手里的金鱼，金鱼身上已经干了，鳞片扭曲地翘着，呈现出没有生命的颓败脆弱，确实是已经死了，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可是小紫……她还这么小，怎么会明白死亡的含义？那是已经永远失去了……

“是不是？”小紫歪着脑袋望着她，又锲而不舍地问了一遍。

阿薰的眼泪含在眼眶里，一说话，就要流出来，而连陌却在一旁悠哉游哉地说：“死了就是死了，何必隐瞒，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死了便永远活不过来了。”

阿薰一怔，一抬头，就对上小紫清澈的大眼睛：“它……。”小紫偏了偏头，等待着她说话，阿薰艰难的吐出两个血淋淋的字：“死了……。”

小紫看着她，看着，水汪汪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不信……。”

“确实死了……。”阿薰喃喃地说，老半天才抬头看连陌，只见他一脸高高在上的深邃笑容，像在俯视两个可怜的人。

“说实话多好，死了就是死了。”连陌看着她，对抓住她的侍卫挥挥手，又把小紫抱起来，扬声道：“朕的贵客不远千里来看朕，朕要和她好好叙旧，不必跟着了。”

侍卫都退下去。

阿薰站起来，在连陌面前有种被压迫的感觉，活动着被压得酸痛的手臂。

连陌抱着小紫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还轻轻地说：“小紫，为什么不笑呢？”

小紫看着他，看着看着就张嘴‘哇’地哭出来，两行眼泪滴溜溜滑下来，在白嫩的脸上拉过一跳晶莹的水渍，模样委屈得让人心疼。

阿薰跑上去，伸出手：“让我抱她吧。”

你要什么

连陌一怔，要把小紫交过去，小紫却死死拽着他的衣服，拼命摇头，嘴里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喊着什么，总之很伤心很伤心。

“小紫……。”阿薰含着眼泪哽咽，看着这个孩子对自己的生疏排斥，她心里比什么都难过。

连陌始终带着一脸清淡的笑容：“你以为抛弃了她之后，还能说要回来就要回来吗？”

“我……。”她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就像子渊不原谅她一样，小紫也不会原谅她，虽然小紫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是在小紫眼中，她已经是一个过路的陌生人。

“你回来干什么？”连陌似乎是不经意的问起来，他走在前面，所以阿薰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声音低沉，像在倾诉什么一样，“为何要回来？”

阿薰低头不语，沉静得像一尊雕像，她来的目的再简单不了，连陌不会不明白。原本是最简单的事情，可是因为小紫的出现，让她坚定的决心出现了巨大的动摇，仿佛一面完好的镜子忽然出现了裂痕，这道裂痕在她的心上。

“阿薰，你还活着……。”

阿薰抬起头，连陌已经站在面前，怀抱着眼角挂泪的小紫，充满感动和喜悦地看着她：“有时候我做梦，梦到你在我身边，像小时候那样对我笑，可是一醒来，你就不见了……。”

“不要说这些，求你……。”阿薰很想捂住耳朵逃开去，可是想到子渊，想到子渊想保护的天下苍生，又对连陌充满了恨意。

可是，幼年时的点点滴滴，像浮在水面上的浮萍，每时每刻，都会漂浮上来，柔柔的根茎掠过自己的心尖，带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感怀。

“你要什么？要我的命？！”连陌忽然抓住她的肩膀，声音拔高，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小紫被吓了一跳，又开始张着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何苦回来呢？

阿薰狠狠把手甩开，从他怀里把小紫抢过来，抱着痛哭起来：“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把小紫还给我……。”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离这个纷乱的世界好远好远……

“我不可能让你带走小紫。”连陌低下头，目光温柔地凝视阿薰的脸，“你已经扔了她，就永远要不回去，除非……。”他细长的眸子扫了一眼小紫带泪的脸，“你杀了我，否则小紫就是我的！”

“小紫是我的孩子！”阿薰大怒，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话来怒骂连陌，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不要逼我！”

“哈！阿薰，你真好笑！”连陌讥讽地说，“小紫是你的孩子，可她是我养大的。”

连陌一说出这个，阿薰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激动：“我会感谢你，求你……。”

连陌斜睨着她：“你要小紫，就留在我身边，我现在可以放你走，让你安全离开帝都。”

阿薰屏息望着连陌，张了张口，似乎有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愣愣地：“你，你……。”

“你离不开小紫，离不开东豫王，阿薰，何苦回来呢？死了便是死了，回来，你会更痛苦……。”连陌轻轻地说着，伸手摸摸小紫嫩嫩的脸，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温柔，就如同这个孩子，是他自己亲生的一般。

何苦回来呢？

阿薰在心里无声地问自己，何苦回来呢？

子渊不原谅她，小紫不原谅她……她，她成了千古罪人……

连陌拉起阿薰的手，慢慢向前走：“来，我带你去看看皇宫，你走之后，变了很多。”

阿薰想要反抗，可是一看小紫惊慌如小鹿的眼睛，又忍住了。

在她的认知中，每一个两三岁的孩子，都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可是小紫不同，她似乎对很多东西都害怕，都顾忌，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仰着小脸问一个又一个为什么，为什么……

命运的手

心里好酸。看一眼小紫的脸，那只淡紫色的眼睛，仿佛子渊一样在凝望她一样，小紫骨碌碌转了转眼珠，一动不动看着阿薰。

阿薰别过脸去，眼泪滚落出来，她多么不称职，多么可恶……

一双小手忽然伸过来，在她下巴底下接住她滚落下来的一滴泪，小手轻轻捧着，小紫眼神专注地看着那滴眼泪。

连陌偏着头，眼神若有所思看着这一幕。

小紫身上有太多皇叔的影子，也有太多阿薰的影子。

三年来他日日夜夜看着这个孩子，希望有一天她会突然变成自己希望的那个样子，变成皇叔，像小时候一样，站在一片花丛中转过头对着他淡淡微笑……。或者变成阿薰，在上官府的围墙上和她一起看星星……

可是一切，在幡然醒悟的那一刻，在他鲜血里都燃烧成了灰烬，让他刻骨地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

皇叔永远不会原谅他！

阿薰永远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他生命中最后想挽留和保护的人，都对他充满了仇恨！他不想这样，可是命运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他挣脱不开，谁也挣脱不开……

就是注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