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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灵曲-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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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是这样,那睡不着便睡不着吧,正好可以借着这偷来的空闲,想一些事,一些人。

    这样想通了,她觉得身上也不那么痛了。

    她想着那人的眼神,永远深邃,那人的神情,永远看不透彻。

    她想着他说话的样子,缓慢,淡然,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她想着他的胸膛,他的掌心,炙热,灼烫。

    她幻想着,如果他看到自己现在这般模样,他的神情,会不会有些许变化,比如愤怒,比如悲伤。

    不,他一定不会愤怒,他对她,从来不会恶语相加。

    他也一定不会悲伤,他的悲喜,全部深埋心底,早已忘记如何表达。

    他也不会像知生老儿一般,对她冷淡,疏离。

    在她的记忆里,玉采唯一一次对她没耐心,最后还是以陪上一对青鸟而告终。

    尽管事后,他悠悠反驳:“那完全是你自己凭空臆断,我对你,从来都是十二分的耐心。”

    想着想着,她突然笑了。

    幸好还有周身的苦痛,在叫嚣着,别做梦了,要不然,她还真以为自己置身美梦中。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惨兮兮的笑,肯定比哭还难看。因为下一转瞬,她就痛得连哭都没有力气。

    她感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幸而四下无人,能说话也不是什么优势。

    她觉得,知生老儿如果能做到玉采的一丝半毫,母后或许,早就回心转意了。

    玉采说,这种事,没有对错。

    他还说,听她的,错的就变成对的了。

    她曾多次问他,主见呢,脸皮呢,他都笑而不答。

    他笑起来,才真的是比哭还难看。

    他的相貌平平,他的表情僵硬。

    她问他:“你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能一点感情也没有呢?”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啊,怎么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她当时以为,他是反问,是感慨。

    现在,她突然想通了,他是在回答,肯定的回答,淡定,从容。

    母后与知生老儿,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虽然他们争吵,动粗,但是他们之间,一定有感情。

    无论是知生老儿对母后,还是母后对知生老儿。

    因为,等到她再大些的时候,目睹二人争吵,她在母后身上看到的,已不仅仅是淡漠。

    她的母后,分明在知生老儿离开后,也悲伤,也失落。

    如果她真的无动于衷,又怎会一改往日的作风?她应该继续承受他的谩骂,而不给予他一丝一毫的回应。

    原来母后在园中看花落,数星辰,她等的那个人,不是安宁的父亲,而是知生老儿。

    她终于还是,心无防备,溃不成军。

    然而,知生老儿那个大混蛋,等到母后回心转意,他却开始真正的疏离。

    或许他就是个普通人,普通的男人,闹腾了那么多年,讨好了那么多年,他终于累了,疲了,心灰意冷了。

    他开始真正地,亲近女色,从后宫添丁的速度,安宁就能够看得出来。

    在一年两年之内,她突然有了一大堆弟弟。

    他母后的寝殿,成了九州最最奢华的冷宫。

    她又开始绕着道走,因为她没有灵力,无法自保,所以她从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她远远地望着,就能看出谁又得宠,谁又失意,谁心无旁骛,谁势在必得。

    知生老儿偶尔会去找母后,起先是一个半个月,后来是三两个月,再后来是大半年

    她不是时时守在母后身边,她之所以知道知生老儿来过,因为他来过之后,后宫发生的事,总是莫名的有规律——只要知生老儿去过母后那里,无论当下谁在得宠,如何盛宠,在那之后,都会失宠。

    她每次都会以为,两人终于和好。

    然而,每次当她兴高采烈地回去时,看到的,不是母后一个人发呆,就是知生老儿拂袖离开,嘴角抽搐。

    她很好奇,这两个人,究竟哪来的这么多架可以吵?

    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她混迹外祖父的军营,跟那些将领们,熟得很。

    有一次,不知谁见了她,顺口问了一句:“小安宁,你怎么不回宫?”

    她闻言,眉一皱,嘴一撅,挺胸抬头,桃花眼半睁着说道:“我究竟,哪里小?”

    那模样,妖妖道道,当真败类。

    从此以后,再没人问她,为何不回宫。

    她不回宫,纯粹是因为,不想绕着道走。

    可是宫里的女人太多,她避无可避。

    又有一次,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拦住她,请她给长辈行个礼。

    安宁抬手,猝不及防地捶了两下她的肚子,说道:“容我先问候问候,我的小辈。”

    说罢,她就飘去了军营。

    没多久,她就被宫里的人从军营请了回去,辗转到了母后的寝宫。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来了许多人,特别热闹,母后在场,知生老儿在场,还有那个大肚子的女人,趾高气昂,也在场。

    她一进门,就看到知生老儿负手而立,阴阳怪气地骂道:“有莘昭柔,你还有没有点德行,连个小丫头都管束不周?”

    他是贵族中的贵族,美男子中的美男子。

    他雍容华贵,从容优雅,他的举手投足,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没有一分一毫的慌乱。

    母后低头,正要开口,那样子,卑微,又失落。

    她心中刺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学着他的样子,负手而立。

    她端腔作势道:“知生老儿,你还有没有其他事做了?每天混在女人堆里,是是非非的,有完没完?”

    此言一出,左右闻着,无不哑然。

    知生老儿气急,一个巴掌,却不是扇在她的脸上。

    她看着那个大肚子女人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知生老儿说:“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

    那女人正想开口,知生老儿又补了一句:“孤这辈子,最恨恃宠而骄。”

    说罢,拂袖离去。

    后来,冷宫里又多了个疯女人。

    想到这些,安宁觉得,自己确实是离死不远了。因为这些陈年旧事,是是非非,她以为自己,早已忘却。

    或许人之将死,才能记起,曾经深埋在心里的大快与不快吧。

    她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知生老儿虽性格暴虐,但也给了母后无数次台阶,母后为何还要与他,冷眼相对,视若仇敌?

    他万般高贵,却总有一种,被母后踩在脚下的感觉。

第六十章 黄雀在后() 
直到后来,母后让她远走他乡,直到她听说有莘氏无惑被扳倒,一族惨死,母后含恨而终,她才终于明白——知生老儿,是真的可恶,又可恨。

    他万般不该,玩弄母后的感情,一面求得母后的芳心,一面想着如何弄死她母后的亲爹,在朝中树立威信。

    难怪母后总对他恶语相加,冷眼相待。

    难怪他们之间,总有吵不完的架。

    他一心要弄死人家亲爹,人家全家,人家能跟他好吗?

    好了才怪呢。

    这种人,实在是阴晴不定,心思狠毒。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然而此刻,忍受千刀万剐的,却不是她恨之入骨的知生老儿,而是她自己。

    很久很久以前,安宁就猜想,知生老儿一定对她母后,还余情未了。

    除非他,真的连心都没有。

    所以,她扮成有莘昭柔的样子,等了将近一年,才等到个机会——装成琴师,混进宫里。

    她以为,她长得这般招摇,即使是混在一大群人中,知生老儿也能够,一眼就将她认出来。

    因为她在无论混杂的人群中,都能第一眼找到她的师父。

    将心比心,她以为,知生老儿也与她一般。

    然而,她混在一众琴师中,也就成了真的是混在一众人群里,被淹没。

    看来凤离说的没错,母后长得,其实也不怎么好看。

    其实,这与长成什么样,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因为那个高贵的知生老儿,他坐在高台上,眼睛都不屑于向下瞥一瞥。

    当安宁发现这件事时,她开始走神,频频弹错弦。

    琴师太多,众多和声中,一个两个音跑偏,也并未起到她想要的效果。

    后来,安宁干脆整首曲子倒着弹。然后,她惊喜地发现,自己成功引起了知生老儿的注意,他开始频频皱眉,往台下望去。

    但是,她将曲子倒着弹,并不只是知生老儿一个人受不了,所有的琴师,都跟着受不了了。

    琴声混乱,参差不齐。

    这一点,她始料未及。

    一片呕哑嘲哳的混乱过后,琴声终于停了下来。

    领头的那个显然耳朵比较好,她回过头,愤愤地看了一眼安宁,小声嘟囔着:“你怎么回事?”

    他望着安宁,冷言冷语道:“能将每个音都倒着弹,你也是道行不浅。”

    此言一出,堂下死寂。

    他不动声色,没人能看出,他到底是喜,是怒。

    这种表情,安宁将其称之为,矫揉造作,阴阳怪气。

    她低着头,不做答。

    知生老儿微微皱眉,冷冷道:“孤在与你说话。”

    安宁仍不自觉,不抬头,不做答。

    无人敢说话,所以也没人提示她,她应该抬起头来,说上两句。

    那个扭捏作态的男人终于受不了了,他从未见过,有人能这般将他,不当回事——就是有莘氏,也断然不会,漠视得这般彻底。

    比脸皮厚,她这辈子,只服玉采一个人。

    除此之外,煌煌九州,再无她敌手。

    知生老儿起身,堂中众人也跟着起身。

    他走了两步,众人跪地。

    他走得不疾不徐,每一个细节,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样的男人,高贵优雅,加上一副姣好的皮囊,还真是从上到下,都散发着无限的魅力。

    更何况,他还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是九州第一强国,牛贺的国君。

    难怪有那么多女人会趋之若鹜,明知飞蛾扑火,还要拼尽全力,往他身边靠。

    愚蠢。安宁在心里,暗自骂道。

    有权力了不起吗?

    有美貌了不起吗?

    肤浅。她又想了个词,来形容她周身的男男女女。

    知生老儿绕过众琴师,在她身前站定。

    他问:“你现在应该知道,孤是在与谁说话了吧。”

    她捏着嗓子,恭敬回道:“草民愚钝。”

    说话时,她已抬起头。

    知生老儿看着她那张脸,一时错愕。

    他问自己,世间怎会有如此的巧合?有两个人,竟能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他俯下身,抬起手,在她脸上摸索了一会,发现并无破绽。

    安宁在心中冷笑:这人皮面具,出自画皮鬼凤离之手,岂止是鬼斧神工?

    他放下手,复又起身,垂头,仔细端详着她。那样子,说不出的居高临下。

    看了许久,周围都没有一人,胆敢起身,或是侧目。

    安宁突然觉得,有权力,确实是件了不起的事。

    至少他不用这般跪着,他想怎么站着,就怎么站着。

    他的模样好看,身材好看,举止好看,所以怎么站着,都令人赏心悦目。

    她想站起来,因为跪着膝盖疼,因为跪着,不利于出手伤人。

    不知过了多久,知生老儿终于开口,冷冷说了句:“起来吧。”

    安宁没动,周遭的人,却如蒙大赦,纷纷起身。

    “谁让你们动了?”知生老儿说道,他声音并不大,却极具威慑力。

    众人又迅速地,恢复了原状——该跪着跪着,该躬身躬身,该低头低头。

    她最讨厌他这样子,仗着手中的权,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将这种行为,称为造作。

    她起身,看着他,神情淡然。

    当然,是她自以为的淡然。

    后来,她有幸聆听知生老儿的教诲,他说:“你的表情,太过僵硬。”

    他这句话,好像无意中提醒了她什么,仔细想想,却又什么端倪都找不出来。

    知生老儿又注视了许久,语气也不像之前那般冷冽。

    他说:“你不像昭柔,你这模样,更像孤的女儿。”

    她闻言一愣,然而仅仅是那么一瞬间。

    他就在她面前,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不及一尺。

    她在他兀自出神的一刹那,突然出手。

    她是随着一群琴师被选入宫,进来这大厅时,已被搜过好几次身,凶器是断然带不进来的。

    但她却不同,她修行的灵法,注定了,她不需任何武器,就能行凶。

    她甚至不需折断案几上的琴弦。她只需,全神贯注,催动灵力。她的手中,瞬间就变出一根青绿色藤条。

    那藤条本应是软的,她反手一抖,藤条笔直,坚硬如利剑。

    她对准他心口的位置,忽地抬手,将藤条刺入。

    她听到利器穿过骨头,透过血液,而后刺入心房的声音。

    一连串急促的、清浅的响动,令人猝不及防。

    藤条离手,再次柔软。

    他的胸口,血水如注般喷出,淌在那根青绿色的藤条上,血腥,诡异。

    然后,她在知生老儿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她看得出,他想说什么,却因为极度的疼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刚才出手的一刹那,她突然瞥见,自己的头顶,周身,四面八方,猛然冒出了许多黑衣人,许多许多。

    他们出手极快,在那样远的距离,直比她慢了一小步。

    他们手持利剑,几乎同时,向她招呼过来。

    她的全部灵力,都用在了对付知生老儿那一下上,此刻已无力再躲。

    她纵然看见,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等死。

    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惊恐,看见他在极度的痛楚中,忽地挪动步子,将她搂在怀里。

    她感觉,自己像被万箭穿心。

    她倒下的前一瞬间,看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的那个男人,替她承受了,大半的伤害。

    她闭上眼,天昏地暗,不知世事。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她看得出,他想说什么,却因为极度的疼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刚才出手的一刹那,她突然瞥见,自己的头顶,周身,四面八方,猛然冒出了许多黑衣人,许多许多。

    他们出手极快,在那样远的距离,直比她慢了一小步。

    他们手持利剑,几乎同时,向她招呼过来。

    她的全部灵力,都用在了对付知生老儿那一下上,此刻已无力再躲。

    她纵然看见,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等死。

    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惊恐,看见他在极度的痛楚中,忽地挪动步子,将她搂在怀里。

    她感觉,自己像被万箭穿心。

    她倒下的前一瞬间,看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的那个男人,替她承受了,大半的伤害。

    她闭上眼,天昏地暗,不知世事。

    安宁醒来后,发现身在这扭曲交叠的鬼地方,不知今夕何夕。

    双眼刺痛,不能完全睁开,她偶尔瞥上一眼,只能看见四周一片血淋淋,没有尽头。

    眼下,她着实想骂上一句:这是什么鬼地方?

    法阵之外,一人飘然而至,也想问上一句:这是什么鬼地方?

    那人见眼前只是一座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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