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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灵曲-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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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无奈之下,小小年纪便干起了和稀泥的活计。
他拍了拍后脑勺,做恍然大悟状,给几人打着圆场:“公子琰精音律,擅字画,九州人尽皆知。瞧孤这记性,怎么把这茬子事给忘了。”
公子琰闻言,不再推脱,命人搬了琴来,真的与灵均应和起来。
灵均是大家闺秀,人长得好看,舞技也不俗。公子琰的琴艺,更不是浪得虚名。
二人一弹一跳,刚起了个头,就有人在一旁连声称赞:“当真是郎才女貌,登对得很。”
偕老这曲子很难,考验得是弹琴之人。
安宁曾在盈民楼弹唱此曲,当时自命不凡,自认世间没有对手。此前虽有传言,公子琰精于此道,她只想着,再好能好到哪儿去,并未当真。
第九十九章 贺舞偕老()
如今看来,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来这惯于享乐的浪荡子,果真没有白活一百来年。
旁人需心无旁骛地弹奏,安宁却举重若轻,整曲之间,只需稍稍在意几个很难拿捏的细节。
公子琰呢,他手上拨弦,嘴上与建业谈笑,看似心不在焉,偏偏还能将安宁习惯出错的那几个音准确弹奏,着重指出。
安宁本来还在专心听曲赏舞,那人非要这般言传身教,顿时忍无可忍,怒目相对。
眼刀杀将过去,却被那人四两拨千斤,化解于无形。
公子琰似乎十分自觉,对于安宁的嗔怒,也是未卜先知。他面上含笑,眉眼温柔,好像在说:徒儿你看,师父这两下如何?
于是,明明是建业大婚,灵均献舞,公子琰伴奏,好端端一台子戏,这会儿却成了——公子琰深情款款地望着安宁,灵均又气又急地望着安宁,建业若无其事地望着安宁。
安宁笑对众人,咬着牙轻声问道:“我脸上妆花了?”
“公主早上走得匆忙,并未上妆。”答话的,是她的贴身宫女沐芳。
“那为何这些个阿猫阿狗,都无端盯着我看?”
“还不是因为咱们公主好看。”沐芳从小呆在安宁身边,也学了一身的阴阳怪气,“不像有些人,就那两下子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在咱家主子面前献丑。”
沐芳说的有些人,自然是那精心装扮、艳压群芳的舞姬。
安宁刚要开口,只听旁边有人应和道:“在下也以为,沐芳姑娘此言甚是。”
说话那人,略显瘦长的身子裹在一身宽大的礼袍里,眼神忧郁,面色诚恳,天生一副说不出的悲天悯人相。
这不是长生,又是何人。
他此刻不应远在边关驻守么?几时无声无息地回了白氏,连个水漂都没打响。
安宁回头,见沐芳一脸诧异,更加确认,长生是偷渡回来的。
随即拉他坐下,笑嘻嘻问道:“长大将军,怎地有空回来了?”
长生没有推脱,大大方方落座,与她交头接耳道:“小娘子有所不知,我都回来好几天了。”
“边关的饭菜不合口?”
“日思夜想,也不见小娘子倩影,我辗转反侧,终于决定,将那皇命弃之不顾”
“说真话。”她不等他说完,便将其打断。
长生环顾四周,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是知生皇。他悄悄捎了封信,召我回来商讨变法事宜,打那些老家伙们个措手不及。”
原来,建业当日在寝宫里来回踱步,并不全是因为他皇姐跟别人滚床单去了。他是在想主意,如何才能不为人知地,将他的右司马长生引渡回来。
建业只是借着安宁的事由,装出一副八卦的样子,让众臣以为他真的会因此拖延长生,不召他回宫。
变法触动牛贺权贵的既有利益,于国于民,却是再好不过。建业以为,他既不能明着和贵胄过不去,也不能因为他们的反对,就将变法搁置。
如此情形之下,他便想出这么个法子,偷偷让长生回来,私下里与他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待到法令出台,那些老家伙们就是真想阻挠,也得思索合计一番,找出些名正言顺的由头来。
这建业,还真的只是,看起来敦厚。
“那你现在出现干嘛?”
“自然是来看看我的小娘子。”
自然是事情有了进展,不用再藏着掖着。好好一句话,到了长生嘴里,就平白无故地变了味道。
安宁已习惯他这一套思路,也不问刨根问底,自觉将他的意思转换。
沐芳可没安宁那道行。长生这话说得如此直白,她光是听着,都替她家主子脸红。
在沐芳眼里,右司马出将入相,一心扑在事业上,也没心思沾花惹草,单这一点,就比那弹琴的白毛公子要靠谱得多。
小丫头眼巴巴瞅着安宁,指望她开口说点什么。
安宁还真就笑嘻嘻地问道:“既然事情办妥了,几时回去?”
“回哪儿?”
“你不是在外打仗的嘛。”
“公子琰一走,子车腾也跟着撂挑子,胜神如今没什么大人物能与我军抗衡。”
战事不紧,他却凑得更近。
从建业那个角度看过去,长大将军的双唇都快贴到他皇姐的脸颊了。
长生正侃侃而谈,忽然眼光一扫,瞥见安宁手上缠着的绸带,当即抓起那只带伤的手,仔细端详,顺便问了一句:“受伤了?”
“走路不小心,划到了树枝。”
长生不信,伸手就要解绸带,打算一探究竟。
厅中人多,二人这般卿卿我我,多少欠妥当。安宁暗自较劲,想要收回手去。但那长生也是铁了心要瞧伤口,随便她怎么扭动,也未能挣脱。
“快放开,我自己解下来给你看。”为了避免闹出更大的阵仗,安宁示弱,小声说道。
等到他真的松了手,安宁闪电般缩回手去,瞬间反悔,拒不给他看伤口。
长生见状,陡然回忆起这女子的斑斑劣迹,想到刚才居然听信了她的鬼话,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再想去看,安宁却两手一直捧着酒盏,不知在喝什么东西,就是不给他可趁之机。
武斗不成,长生转而文斗。
只见他调整成心痛不已状,循着公子琰的方向望去,口中问道:“是那个白毛干的?”
长生没见过公子琰,公子琰却对其了如指掌。
任他眼神再不好,隔着几个座位,也能看到安宁在与别人谈笑风生,举止亲昵。
至于他将那偕老弹得如何,是否动情,为谁弹奏,错了几个音,又纠正了哪几处,她似乎都不再在意。
有闻名九州的乐师助阵,灵均举袖拂罗衣,如燕起,似花飞,舞跳得正酣,琴声忽地戛然而止,毫无征兆。
公子琰不愧是公子琰,即使他只是单纯又任性地中途停下,旁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反而暗自揣摩着:此处究竟有何玄机,是不是就该停顿。
不过他这一停,可苦了那翩翩起舞的少女。她才将身子转了一半,手还举在半空,乐声此刻停下,究竟要让她如何是好。
灵均恨恨地朝着公子琰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接着弹奏。
公子琰却好像没看见一样,侧头深思,仿佛入定。
“噗,她该是有多想不通,才能让这人来配乐。”安宁侧头,与长生有说有笑。
长生对音律皮毛都不懂,只得继续纠结方才的问题:“他怎么可能伤得了你?”
她见他文不对题,索性不再说话,专心喝茶,认真看戏。
公子琰精通音律,是天下一等一的琴师。但同时,他也是天下一等一的乖张之徒。
沈灵均事先不与之商量,在大典上来了个出其不意,那公子琰,又岂能这么容易就遂了她的心愿,让她称心如意?
他技艺有多高超,惹出的麻烦就能有多出人意料。
比方说,他起初既未答应,也未回绝,只是看似温文尔雅地撩拨了几下琴弦,灵均就误以为,他真的会一路配合到底,欣然起舞。
比方说,他现在就停在高音之处,思索良久,悠悠开口道:“许久未弹,竟有些生疏了。这后半段,我绞尽脑汁,也未能想起来。”
他声音阳刚,其中有略带一丝细腻,让人听得,如饮醴酪。
这是典型的自己不快,给人添堵。
气氛尴尬,场面尴尬,灵均更为尴尬。
只是那始作俑者,丝毫不觉得丢脸,他竟还有闲心,转到一旁喝酒去了。好像这一支舞,这一场筵席,与他真的没有半分关联。
不过,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世间既然有刁钻的公子琰,自然少不了圆场专业户,知生建业。
建业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无妨,公子不必介怀。厅中自有琴师,能替公子接着弹奏。”
言下之意就是,何人出战,解了这围,孤定当重重有赏。
建业料想,此言一出,必定有人争先恐后,前赴后继。然而事实却是,厅中静寂,竟无一人,胆敢接茬。
不过这一场面,也在情理之中。
从来只听说抛砖引玉,却没听说过抛玉引砖。敢在公子琰之后拨弦的,全九州也找不出三两个来。
“此事不难,我或可一试。”一女子声色婉转,悠然笑道。
万万没想到,国婚庆典之上,还真就有这般不怕出丑之人。
安宁妆都没化,慢慢悠悠起身,飘飘忽忽地,就要往公子琰那边走去,全然不顾那灵均是什么神色,公子琰是什么心思,长生是什么表情,其余众人又是如何惊诧。
沐芳悄悄拽了拽她衣袖,小声说道:“公主你疯啦,去给那丫头圆场子。”
“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舞跳到一半,不尴不尬地杵在那儿,显得咱们泱泱大牛贺多不地道。”安宁笑意盈盈,一双桃花眼微眯,虽未着妆,也是自带几分风情。
沐芳不解,继续嘟囔道:“那是普通小姑娘吗?那是公主的情敌。情敌,就是敌人的意思。”
第一百章 事与愿违()
她刻意着重“情敌”二字,安宁却只是笑而不语。
沐芳见状,转头看着长生说道:“公主手上的伤就是拜那丫头所赐,她偏偏还要去解什么围。她一时心软,旁人才不领情,说不定明日就倒打一耙。”
沐芳絮叨之时,安宁已经不动声色地飘远,长生就是想拉她回来,也是有心乏力。
关于这几人的流言,宫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如今面对着情形,就连那自以为对事情来龙去脉了如指掌的建业,此刻都不住摇头,表示完全看不懂。
不过既然有人解了围,事情也算有个交代。安宁的琴艺,他基本信得过。
建业望着他皇姐,暗自长舒一口气,感激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只见安宁袅袅娜娜地绕至公子琰桌前,大大方方问了句:“借个位子可好?”
那人素来乖张,谁的账都不一定买,此时却像着了魔般,二话不说,起身让贤。
琴声响起,灵均心中五味杂陈,只得硬着头皮翩翩起舞。
琴师可以换,舞姬却没办法。正所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谁起的头,就该当谁来结尾。
同一首曲子,经不同人演奏,意境全然不同。
那简单的五声音阶,在公子琰指尖就是一派春花秋月,莺歌燕舞,好不浪漫。
到了安宁这里,风花雪月不见,倒是平添几分哀婉低回,萧瑟清冷。
这眼前的热闹筵席,无非昭示着不久之后的两地分离。
余音袅袅,声声入梦,扣人心弦。
灵均本意是请人观舞,此刻却成了大家赏曲,她倒成了陪衬。
单就这一点而言,安宁比于公子琰,相差不止千里。
公子琰不矫揉,不造作,不突兀,不平庸。他深藏锋芒,和光同尘,能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形之下,与任何人、任何事物融为一体,毫无违和。
安宁则不然。
她的风采,是具有侵略性的。她虽无意为之,却总是习惯性地成为焦点,掠夺周遭的光彩,为己所用。
要说灵均片刻前还有那么一丝丝感激与愧疚,此番被她这么一搅和,也早就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整只舞下来,灵均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起初只是公子琰不看她,安宁一来,渐渐成了众人都不看她。
这支舞跳得是不错,奈何她却被人夺去所有目光,好生难堪。
灵均本就没什么城府,此刻更是愤愤盯着安宁,暗暗骂道:这女人心机深沉,实在是歹毒之至。
由此,二人梁子越结越深,再无转机。
次日,清婉作为后宫新主,走马上任。
但凡牛贺有头有脸的名媛女眷,都被她逐个打点,一一请到。名目则是,熟悉熟悉脸面,念叨念叨家常,打赏打赏珠玉。
安宁作为牛贺嫡女、先皇独女,必须给面子参加。
沈灵均虽不是牛贺人,却是清婉表妹,又是胜神使臣的未婚妻子。凭借这两重关系,她的出席,也是无可厚非。
一堆吃喝不愁、闲来无事的女人凑在一起,除了能议论是非、造谣是非,恐怕也干不出别的来了。
安宁神思遨游,还在想着寻人不遇之事,哪有心思理会这些个长长短短,是是非非。
昨夜筵席之后,她料定与公子琰分离在即,本来有些意兴阑珊,却还是装出一副兴致勃勃地样子,强打着精神去找他。谁料登门不遇,不知那人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宫人告诉安宁,公子琰吩咐过,若是她来了,就进屋坐坐,他片刻就回。
安宁听信,真就在他屋里守着,百无聊赖,不想等着等着,竟睡着了。
她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那人榻上,身上薄衾妥帖,耳边还有些许细长的银白发丝,不知谁人掉落。
她当即懊恼,痛斥自己,放着这大好的夜色不做些什么,为何又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要说她此前睡了四十余天,才醒来不到半天功夫,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怎么着都有些蹊跷。
想起今日还有应酬,安宁也来不及推敲,衣服尚不换一件,风风火火就赶去赴宴了。
眼下众人花枝招展,唯有她穿着件昨日的礼服,面上不施粉黛,多少有些闹笑话。
不过安宁身份尊贵,只要不出什么大差子,大家也是给足了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不对其评头论足。
然而,牛贺人都懂的规矩,却有人一窍不通。
灵均瞥了安宁一眼,对这几个新结交的姐妹怪声怪气道:“此前听闻你们牛贺人特别重礼仪,今儿个却见有人隔夜连衣服都不换一套,不知这其中,可有什么讲究?”
能有什么讲究,不就是省了几步路,没有回去换嘛。
主事的清婉只当什么都没听到,企图扬声盖过她,热情招待刚刚落脚的安宁。
那几个小姐妹见状,一脸了然,不敢答话。
安宁见了这姑妈兼弟妹,多少有些别扭,推辞一番,找了个舒服偏远的位子坐下来。
也不知这屁股怎么就招人不待见了,她还没坐稳,灵均又夹枪带棒起来:“夜里呆在不该呆的地方,白天坐在不该坐的位子上,有些人啊,没有德行,还没有个眼力劲儿。”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安宁应了那句“没有个眼力劲儿”,真就什么都听不懂,闻言轻笑,自顾自喝茶。
清婉朝灵均皱了皱眉,使了个眼色,告诫她适可而止。
灵均看着安宁那事不关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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