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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媚九小姐-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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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花太太等人，她独自坐在前厅，梳理思绪。户部想买商会的粮食，南宇沧就会与南成远有冲突，她必须冷静处理，以免惹祸上身。
南成远威胁她，无非是怕她把粮食卖给户部，她不想失去南成远这个盟友，就要与南宇沧反目。沐家送回柳姨娘，只是让她归族，这件事令她最担心。
“娘。”江雪走进柳姨娘的卧房，见她正收拾东西，忙问：“你这是干什么？”
“小九，娘想了好久，我们还是回沐家，听娘一句话，咱们回去。”
“娘，你把在沐家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我，咱们再做决定也不晚。”
柳姨娘思虑许久，叹了口气，才说：“在沐家这两天一直住在青芷院，还跟以前一样，老太爷叫我去，苦口婆心训了话，说了很多。”
沐乾柱以柳姨娘为突破口在意料之中，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劝慰柳姨娘的。
“娘，他们都说了什么？”
“老太爷说沐家对不起我们，要补偿。娘舍不得你去合亲，你一走，娘又要无依无靠。娘想回沐家去，日子再不好过，也衣食无忧，你嫁到北梁，有家族在，也有个依靠。老太爷说只要你肯定回去，就给我们举行入族仪式，把娘和你的名字都写入族谱。娘不想要别的，只求族谱有名，死了也有人祭奠，你也一样。”
沐乾柱虑事周到，深知人心，他知道柳姨娘最想要的就是族谱有名，以入族许诺，攻破柳姨娘的防线，逼她就范。她合亲北梁，同沐云霜合亲齐越一样，沐家为保家族昌盛，除了在南日皇朝兴风做浪，也会参与齐越和北梁夺嫡。
北梁的情况她一无所知，梁原默她也只见过一面，没有深刻的印象。她答应南成远去合亲，是想以另一种身份去塞北和漠北做生意，她不想让沐家控制，成为参与夺嫡的工具。柳姨娘一心要回沐家，怎样才能扭转柳姨娘的心思呢？
“娘，我去北梁，有楚掌柜照顾你，怎么会无依无靠呢？有慕容商会，你还担心衣食吗？你嫁一个很好的男人，让他给你一个归宿，何必要依靠家族？”
柳姨娘拉着江雪的手，满脸哀怨，哽咽出语，“小九，娘不象你，可以天南海北跑，娘只想活着有个家，死了有人祭。你外婆在柳家做侍妾，活着族谱无名，没人理睬，死了这些年，没牌位，没人祭，娘不想象你外婆一样。
“人死如灯灭，活着幸福快乐就行，何必管死后的事？”
“小九，话不能这么说，这些年，我逢年过节就想祭奠你外婆。府里不让烧纸，娘又出不去，只能求婆子买点纸出去烧了，我经常梦到你外婆哭。
江雪抱住柳姨娘的胳膊，连声长叹，这个时空有约定俗成的习惯和信念，她不能改变。生有安家处，死有葬身地，这是人类最起码的要求，同吃喝拉撒睡一样重要和平常。柳姨娘想族谱有名，想死后有人祭奠，她能理解。可就因为这个，重回暗无天日的候门深宅，活着不快乐，只求死后在依，得不偿失。
“娘，我只要去合亲，沐家巴不得把我们的名字写到族谱上。如果不用你回沐家过那种日子，也能让你族谱有名，享沐氏后人的祭奠，你愿意吗？
“这、这能行吗？娘……”
“娘，如果你的名字能写进沐氏族谱，又能还你自由身，你愿意嫁楚易吗？”
柳姨娘脸一红，忙问，“这……沐家、沐家会同意吗？”
江雪冲柳姨娘安慰一笑，说：“娘，你放心，沐家一定会同意。我不但要让你在沐家的族谱上有名，还要让外婆在柳家的族谱上有名，事情我一定能办好，你尽管放心。娘，你现在什么也别多想，好好休息，准备做新娘子。
“小九，你、你别为难，娘……”
“娘，你用担心，这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安抚好柳姨娘，江雪站在迂廊上，仰立澄空之下，神色傲然，与沐家的较量开始了。南成远为达目的，从来都不择手段，这事要找他帮忙，不能便宜他。
第四卷 百转千回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认妾为女
淳香茗茶入口，黑白子悄然落盘，南成远神情淡定，姿态优雅。看到江雪的身影闪过，他一口饮尽香茶，把茶盏、棋盘、棋罐全都放在身后，脱下鞋子备战。
江雪走近暖阁，看到南成远一脸紧张戒备，心里暗笑，南成远怕她发泼。今天被南成远狠阴了一把，她却不想发威，她有更重要的事让南成远帮忙。
“你怕我了？”
南成远一手拿着一只鞋，蹭到软榻里面，很警惕地问江雪，“你想怎么样？”
江雪坐在南成远对面，悠然开口，“我老娘为了族谱有名，死后有子别，祭拜，想回沐家去，继续以前的日子，你的媒没做成，你好意思要谢媒礼吗？”
“我费心做媒，成不成要看缘分，不成谢媒礼你也要给的，这是习俗。
“大媒做成，你可以廉价买走五十万担粮食，我还允许你欠钱，不用付利息，做不成，我给你几两银子喝茶，也不枉你忙碌一场，都是谢媒礼，怎么样？”
“本王要是不同意呢？你可是怀有身孕……”
“怀有身孕怎么了？”江雪叉着腰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几案上，“别说我怀孕是你瞎掰出来的，就算我真成孩子娘了，要说我慕容玖想招亲嫁人，告示贴出，不超半个时辰，那些俊秀潇洒、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会从慕容居门口排到城外，你信不信？哼！我今天照顾你的面子，不想跟你废话，你倒得寸进尺了。”
南成远缩在软榻一角，面对如枪林弹雨般喷射出的口水，他不反驳、不应声，却暗自偷笑。他编出江雪怀孕的谎言，是为得到五十万担粮食，让南宇沧心酸难过，知难而退。如今目的已达到，撒弥天大谎会有什么后果，他很清楚。
江雪手叉纤腰，神色傲然，眼底浅含狡黠与南成远对峙，不把他逼急了，怎么能让他乖乖就范呢？接下来江雪要做的事很险，这种事只有南成远才能完成。
半晌，南成远腆着脸蹭过来，摸着江雪的手，陪笑说：“别气了，我补偿你。”
“怎么补偿我？”
“你说，我做。”
“这还差不多，哼！”江雪与南成远并肩坐到软榻上，问：“认识柳维信吗？”
“凤都府伊柳维信，从辈份上排，他还是你舅舅呢。”
南日皇朝京城又称凤都府，京城一应行政事务、治安等都归于凤都府辖治。柳维信在凤都府尹这个不轻不重、不大不小的位置坐了多年，烦有资历。
柳氏一族相比三大家族逊色许多，在京城也小有名气，柳维信是柳氏一族的族长，撇去嫡庶的限制，从辈份上说，他是柳姨娘一父所出的兄长。
“他是沐云霜和沐云露的亲舅舅，沐云露曾是你的侧妃，也算你亲舅舅。
南成远微微挑起凤眼，神色淡漠，眼底流露出无奈的讥诮。对于三大家族挖空心思的联姻，他一向嗤之以鼻，对于这种事，多说一句，仿佛就是对他的侮辱。
“你打听柳维信有事吗？”
“当然有事，他人怎么样？有什么兴趣、爱好和特点？”
“难上台面的小人物，谁去关心他怎么样？据说此人很贪财。”
“你把他叫到慕容居，我可以考虑宽恕你一部分罪恶，还可以请你吃饭“现在？”
江雪见时近中午，说：“下午吧！我饿了，准备吃饭。”
南成远抓起江雪的手，好象揉弄着熊掌，低声下气地说：“我陪你吃饭。”
柳姨娘搬到江雪的院落，对楚易父子也生疏了，这令江雪很不舒服。她想快点把族谱的事解决好，免除柳姨娘的后顾之忧，给老娘一个踏实的归宿。以后的日子，不管她在何处漂泊，只要柳姨娘终身有依，她就能放下心。
吃过午饭，江雪要午睡，南成远也要去暖阁午睡，还让暖香带着江雪的洗漱用品去伺候他。他又吃又住，毫不客气，真把慕容居当成他的府邸了。
午睡起来，江雪来到议事厅，处理了几件杂事。南成远派人告知说柳维信来了，正在前院花厅等她，她吩咐罗掌柜预备好金银，才慢腾腾地去了花厅。
江雪刚迈进花厅，柳维信就迎上去陪笑问候寒喧，客套话成堆抛给江雪。柳维信身上没有尊卑贵贱的束缚，却是一脸谄媚奉迎，令江雪很反感。柳维信是柳迎凤的父亲，父女一般德性，与柳姨娘沉静恬淡的性情有天渊之别。
宾主落座奉茶之后，江雪准备跟柳维信谈族谱的事。她要说的话题算不上秘密，却不愿意让南成远听。她扫了南成远几眼，希望他能回避。南成远却视而不见，坐在主座上，捏着棋子，聚精会神地看着棋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南成远有意赖皮令江雪愤愤无奈，想撵他出去，又怕开口撵他反到让他更有理由留下来。而且，当着臣子，江雪还要给南成远和自己留几分面子。
“你们有话尽管直说，就当本王不存在。”
“王爷能与微臣同处一室，听微臣说话是微臣的福气，王爷……”
“柳大人，王爷不存在。”江雪打断柳维信的话，又说：“我们谈正事。
“慕容公子请讲，本、本官洗耳恭听。”
“想必柳大人已经知道我的另一重身份了，你对我娘还有印象吗？”
柳维信躬了躬身体，装出伤感的样子，满脸陪笑，说：“尊母就是舍妹，怎么没印象呢？只是这些年杂事繁忙，疏于来往，亲兄妹都生份了，想来心酸。”
江雪撇了撇嘴，暗自嘲笑，心中轻蔑，很恶心他虚伪的嘴脸，不屑于去揭穿他的谎言。她寻思片刻，直言让柳维信把柳姨娘生母的名字写入柳家族谱。
“这、这恐怕不行，她只是家父几两银子买来的侍妾，又早逝，还……”
“柳大人，听你这么说，我娘和我外婆都不能入柳家的族谱了。”
柳维信支吾半晌，说：“朝廷族籍典法有现定，她们身份都不能入族谱。
江雪站起来，冷笑几声，合上扇子在手心上拍了几下，片刻功夫，便有几个小厮端来几盘银徒，放到柳维信旁边的桌子上，足有五六百两重。
朝廷典法现定侍妾不能入族谱。各个家族在遵循典法的同时，又有一些家族传承的现矩。遇上特殊情况，族谱可以变通修改，各大家族都有先例。
柳维信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双眼泛光。他是柳氏一族的族长，想修改族谱、添加人口，只需跟族中长辈商量即可。把柳姨娘生母的名字写进族谱，他就能得到几百两银子，这可是他几年的奉禄，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你太客气了，我跟族中长老商量，把她以姨娘的身份添入族谱就行。”
“姨娘的身份？哼哼！没有我外婆就没有我娘，没有我娘就没有南日皇朝的首富。慕容玖的外婆只是个姨娘，说不出去不怕人笑话你们柳家吗？”
“确实寒酸，只是其它身份不好添加，你、你认为什么身份合适呢？”
“正妻，我的外婆是你父亲的正妻，我娘必须是柳家的嫡女。”
“这、这不行，族中的长辈也通不过，这……”
江雪面含浅笑，盯着柳维信，倒背着手在花厅里转了几因，击掌三下。
两个小厮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进来，在江雪示意下，来到柳维信面前，打开木箱，“哗啦”一声，倒出一堆金条，黄澄澄的一片，足有二三百两重。
“我外婆要做正妻，我娘必须是嫡女，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改好了，这些金银全归你，若是柳家不能做，我可以找别的家族。来人，送柳大人出去。”
柳维信的眼珠好象磁石吸附在成堆的金银上，半晌不曾转动一下。族谱要添加人口并不难，可已死去多年的侍妾要做正妻却是一个大难题。即使他答应，柳家的长辈们也很难说通。如果办不到，与成堆的金银人之交臂，他会后悔致死。
“我、我回去商量，再、再答复你。”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柳维信向南成远行礼告退，又陪笑跟江雪告辞，一溜小跑，离开了慕容居。
南成远捏着棋子扫了江雪一眼，说：“本王敢担保，不出三个时辰，柳维信就会回来。就为你那位死去多年的外婆族谱有名，你就舍得花几千两银子？”
“当然舍得，这是我娘的心愿。”
“愚不可及。”
江雪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争瓣，想了想，问：“明天该下圣旨了吧？
“后天，本王给你留了三天时间，也要给沐乾柱留一天时间。”
“多谢，我会给你继续做媒的机会，粮食卖给你，你要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过了明天我再告诉你。”
“好，你告诉本王时，顺便把五十万担粮食的契约签了。”
“可以，我说到做到，不会为难王爷。”
“本王不知道什么是为难，告辞。”
南成远微微一笑，这小女子随时随地都会给他惊喜，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会百分百的支持，会尽最大努力去帮助她、保护她、宠爱她、剥削她、算计她。
果然不出南成远所料，柳维信离开两个时辰就返回来，与他同来的还有柳氏家族的两位长辈和他的太太、夫人。见到江雪，他们拿出族谱让她看，并说明如何修改。柳维信让他自己的老娘早死了几年，让柳姨娘的母亲多活了几年。正妻死了之后，柳姨娘的母亲由侍妾直接转为嫡妻，只不过活得时间很短。
江雪去找柳姨娘，跟她说明情况，柳姨娘很吃惊，也很激动。柳姨娘给自己取名柳维荷，又给她的母亲取了名字，母女的名字直接写进柳家的族谱修改完族谱之后，柳维信的太太和夫人非要接柳姨娘去家里住几天，哭天抹泪地诉说柳姨娘陪嫁到沐府二十年没回过柳家，她们十分想念。
江雪感觉可笑又可卑，柳侧夫人死后，柳家只把沐云霜和沐云露姐妹当亲戚，从来不跟柳姨娘来往。柳迎凤嫁到沐府，跟别人一起欺负柳姨娘，此时的变化不可思议。人脸就是两张皮，随时可以翻转变化，关键时刻可以丢。
江雪让小厮把金银装箱，送到柳宅，又让人送了一些药材和庄园特产给柳氏族中长辈，又给柳维信的太太夫人送了一些绸缎首饰，宾主皆大欢喜。
柳维信提议让柳姨娘去柳家祠堂进香拜祖，顺便住几天再回慕容居，兄妹姑嫂也诉诉这些年的情意。盛情难却，柳姨娘只好答应，江雪派让冷香暖香随身伺候，又派了四个婆子、四个小厮听候差唤。
送走柳姨娘和柳家众人，江雪松了口气，柳氏族谱有名，柳姨娘也该宽心了。接下来，她不惜重金，把柳姨娘的名字写入沐家族谱，还需要费一番周折。毕竟沐家是名门大族，不象柳家，几千两银子就能打发。
澄空明净，桔霞曼妙，朝阳冉冉吐晕，清爽的秋风拂来晨香缕缕。
江雪早早起来，到药圃散步，呼吸清新的空气，打理圃中名贵萃药。蛋蛋穿着很单薄的衣服，坐在凉亭内发呆，看到江雪，他小脸上布满委屈。
“你怎么在这儿？你爹呢？”
“我爹去庄园了，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胆小鬼，跟我回房。”
蛋蛋很高兴，边走边问：“怎么不见萧大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回京城这些日子，她很忙，也没顾上打听北野枫兄弟的消息。中秋之日，北野楼正式被册封为齐越的王太子，跟在她身边的蒂十八摇身一变，也成了俯视天下的王者。相隔千里，世事无常，思念如斯，她只希望他们平安康乐。
“你的萧大哥不会回来了，等你长大后，可以去南疆看他。”
“南疆远不远？”
“很远，也很近。”
北梁和齐越位于中天大陆的南北两端，她合亲北梁，与齐越万里之遥，想再见萧十八，谈何容易？梁原默也是中天大陆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能与如此优秀的男子相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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