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痞胎-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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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发现并看重的人，一定有非常不错的天资，不然，就凭他的个性，绝不会多此一举。

　　　　“只不过这段时间我进入幻境之中，却未发现二师弟弟子，莫不是二师弟寻的这个弟子极为惫懒不愿习武么？”苍术摇了摇头，“以二师弟性情，如果寻得一个油滑弟子，他也真是管不住。”

　　　　“想必便是如此。”花骨朵道，“胎藏界虽由师父创出，可是我们几师兄妹到现在都只能领悟至第三层。如此难习之法，二师兄将它教给一个不识幻术的中原弟子，更是难有进益，那小子不学也在情理之中。”

　　　　苍术道：“可是师父说那孩子天赋极高，似是远胜你我。师父于幻境中遇到他时，他便已经神奇地突破了第二步，短短数月，竟然就快要赶上我们，而且，师父说那小子竟能避开‘魇境’，所以师父便想让我带他回去。”

　　　　“避开师父‘魇境’？这似乎不太可能吧。”花骨朵怔住了，满眼惊诧，“除了小师妹之外，也只有你能避开‘魇境’，而且还是跟随师父十多年之后，那小子再如何天赋，应该也不能避得开。”

　　　　“魇境”，是须危在幻境里设下的“考题”，只为检测其弟子参悟胎藏界熟练程度的一种方式。胎藏界的自第二层起至第五层都有一个“魇境”，越到后面越为真实，也就是对胎藏界领悟越多，在幻境里所见到的东西便如同生活中有鲜活的生命一样。

　　　　苍术与花骨朵随希须危二三十年，也只在近二十年才悟到第二层，但面对那个“魇境”也才堪堪可以突破，这样才能进入到第三层。

　　　　苍术苦笑道：“我也不信，可师父也不会骗我们，师父说可能那家伙被‘魇境’吓到了不敢再修习胎藏界，而且师父也不能总进入那个幻境等他，便让我再进中原带他回去，他说二师弟还在云南，想必那孩子也在云南。”

　　　　“如此说来，我岂不是现在不能攻打云南了？那乌孙部落怎么办？”花骨朵转念一想，便知道了师父的意思，如果现在全力攻打云南，待云南一乱，二师兄可能会带那孩子离开。

　　　　苍术伸了个懒腰，慢条斯里地说道：“师父已给那边传话，暂时修整，此事一毕，待唐古拉一族领兵过来，即可三方同起战事。”

　　　　“唐古拉家族终于也忍不住了？”花骨朵哼了一声，“他们倒是考虑得很周到，想捡我们的便宜？”

　　　　他给苍术倒了杯酒，笑道：“大师兄，反正现在都不会开战了，不如我与你去一趟中原？”

　　　　苍术看了他一眼，也笑道：“怎么，想找点面子回来？别以为除了我们几师兄妹外，你就天下无敌了。师父说，以二师兄弟子的天赋，也许不出十年就能跑到我们前面去。不然师父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孩子派我过去。”

　　　　“师父真的这样认为？”花骨朵听到师父如此看重二师兄的徒弟，心中也是略为一惊，“不过那日我看到凌小星时，觉得也不太差。一个十多岁的小家伙，不单内力深厚，而且他那身法更是快得让人难以捉摸。”

　　　　苍术以为自己三师弟是因为输了那一次在为自己找借口，他知道花骨朵的武功，别看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可一身功夫比自己差不了多少，就像二师弟那样的身材但轻功却是极高一样，都是两个怪胎。

　　　　所以当听到花骨朵说起凌小星的武功时，他还真是不信。他知道三师弟的秉性，总习惯找一些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借口或理由来搪塞某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可是就这样一个人，师父竟然让他做了大月氏国主帅？

　　　　他笑呤呤地看着花骨朵，道：“你若不是主帅，也可与我一同前去，只是你敢违了师父意愿撒手而去？”

　　　　“本来铁摩勒才是领军的主帅，我做监军还是可以的。”花骨朵叹道，“只是没想到我与他竟然败给了云南府军？而且还是惨败，原因你一定知道了，反正你也许不信。”

　　　　苍术道：“卢乘风？我知道。当年他凭几千人便将喀日克数万人赶出关内，是中原一员猛将啊。没想到他被朝廷逼走之后竟借铁三角的名义组建了一个卒字营。”

　　　　花骨朵想了想，道：“师兄，你说当年中原的那些老怪物还在么？如果他们还在的话，我们这一仗只怕难打。”

　　　　苍术道：“他们在又如何？你以为现在还是几十年前各部将帅想杀便能杀？就算你想刺杀云南指挥使万云飞，可能也是极难，更何况枭夜还在此处。”

第三百六十四节　虚伪的理由（）　
花骨朵哼哼道：“枭夜又有何惧，二师兄不也在云南？如果我与二师兄联手，枭夜那几人又何足道。”

　　　　“是啊，枭夜又有何惧？不过据我所知，你此次受伤是除了与四师妹那次之外唯一一次吧。”苍术一脸揶揄之色，“‘不足道’？以前你便未将几人放在眼里，现在手握重兵，天底下又有何人值得你‘道’？你可千万别忘了，师父说当年那些怪物也会有弟子出世，而且我怀疑万云飞身边的那个公公便极不简单，说不定与那个人就有些关系。”

　　　　花骨朵神情少有地一正，沉呤片刻后淡淡道：“不单是那公公有问题，我甚至觉得枭夜也是天地双煞的弟子，尽管他的招式有些模糊，但我看来也极似师父当年说过的‘欺天三式’。虽说我未看到另一使剑之人手法，可由那一剑的威力来看，好像也与‘欺天三式’有关。”

　　　　“呵呵，若真如此，那便越来越有意思了。”苍术端起牛骨酒杯，盯着杯子里浊白色的羊奶酒，脸上泛起丝丝笑意，“如果师父得知此事，一定也会大为欣慰，看来并非只有师父才是当年唯一一人啊。”

　　　　花骨朵用手指在软榻上不停地敲着，缓缓说道：“照你如此说来，那岂不是当年中原那几个老怪物都打算出手了？想打胜这一仗便有些难度了。”

　　　　“这倒不至于，想必他们也无兴趣管这类世俗之事，充其量也只是叫几个孩子出来闹闹而已。”苍术将羊奶酒一饮而尽，笑道：“你看师父虽说是国师，你又何曾见他参与过江湖之事？所以说小孩子打架，只要做得不太过份，大人一般都不会出来护短的。”

　　　　花骨朵哈哈大笑，道：“我们都想灭了中原，这还是算过份？大师兄，你怎地也像王上一般说出这样虚伪的道理？”

　　　　苍术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师父不明了那几个老怪物之意，也不会同意王上发起这场战事，师父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哪似你这般愣头愣脑的假主帅？哼，敢以一已私念以身涉险，还弄得损兵折将？”

　　　　对于苍术的嘲讽，花骨朵并不为意，他知道大师兄的性情，并非真是想骂自己，坐在大师兄身边，将酒杯添满，笑嬉嬉地问道：“大师兄，那你说说，师父为什么敢打这一仗？总不能你们都知道，就只将我这一个主帅蒙在鼓里吧。”

　　　　苍术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一个战部主帅，应该想得到其中原因。就算天地双煞那几个老怪物几十年也未出现，我们也不能当他们不在了。而这种情形之下师父还同意王上倾国一战，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只要我们不像以前的乌孙部落一样屠村屠城，师父就敢断定天地双煞他们不会出手。”

　　　　“这却是为何？”花骨朵越听越是糊涂。

　　　　他知道，以举国之力攻打中原，不论结果如何，对中原的影响都将极大。这几十年来，中原安稳富足，国力也愈加强盛。如非与乌孙部落联手，如非唐古拉家族有意，大月氏国根本不会主动开战。

　　　　他也知道，王上之所以敢开战，一是大月氏国因沙漠逐年南侵，几十年来已严重威胁到牧民生计，与周边小国及部落因草原问题时有摩擦，为扩大版图，打中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他却不知道，在未得到当年那几个老怪物生死的情况下，王上与师父为何还悍然发起这场战争？

　　　　天地双煞，师父肯定打不过那俩老头，更何况还有一个灭世以及从未走出皇宫一步的那个老公公。虽说他是一军主帅，只是执行师父的决定，至于其它理由并不在他考虑之内。

　　　　但是，听到大师兄说到“为什么要开战”的意思时，便知道大师兄应该了解内情，所以他更有种想要知道的冲动。

　　　　苍术见花骨朵一副按捺不住的神情，笑道：“师父发起这场战事，就是因为知道当年的那几个老怪物还在世间……”

　　　　苍术这句话的意思花骨朵听得明白——因为天地双煞等人还在，所以师父才发动了这场战事！

　　　　这是什么道理？

　　　　这有什么理由？

　　　　明明是那几个老怪物还在，师父却偏偏在这时候挑起争端，这不是找死么？

　　　　苍术看了花骨朵一眼，当然知道他心中所虑，继续道：“师父命你佯攻云南，你当真以为是掩饰乌孙部落的进攻节奏？”

　　　　“那是为何？”花骨朵能作为一军主帅，排兵布阵当得不会太差。自佯攻云南以来，他也一直都觉得这期间似乎大有问题，只不过碍于军法所制，不能详问。

　　　　“那是师父试探那几个老怪物的反应。”苍术道，“如果他们有心阻止，你在此地数月，早已将你赶回师父身边，而且乌孙部落都快攻下了鹤庆府，他们一直未动，想必便是借我方之势对中原官场进行清洗。”

　　　　“你别说那几个老头可能不在了。”苍术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师父考虑得比你远。”

　　　　听到大师兄这般解释，花骨朵便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那几个老头的心机当真是太重了，也许，他们早就希望我们或是另两家驱军南下了，他们不能做的事，便想借我方之手抹去，或是说让中原官场中恶疮乱瘤在我们的打扫下露出来，他们便乘机割了。”

　　　　苍术闻言点了点头，正色道：“你能想到此点也不简单。这几十年来，中原回复颇快，不论农、商、军、政都已走得非常远，可正因如此，同时也积下了极大的弊端。就如同一个衣着光鲜的贵胄一般，好吃好喝多年，体内早已种下恶疾。可他明知如此，却不动手医治，因为他知道自己后台极硬，无人敢打他的主意。可是若是后台不在，再过些年多症齐发，就算无人动手，他也是必死无疑。”

　　　　花骨朵听得出，大师兄口中的“后台”就是说的那几个老头。师父这些年都未对中原出手，就是因为那几个老头还在，只不过他还是不明白，明知那几个老头还在，师父现在却又出手了。

第三百六十五节　威胁（）　
“朝廷自己不敢动手，可那几个老头却敢。他们知道，朝廷当前状况其实极危，一旦他们逝去，中原必成我们口中的一块肥肉。而他们也知道，想要不被我们吃掉，中原军方必须强大起来。可这几十年来，中原早无战事，除了四大边关守军之外，中原内境军方多是慵懒贪婪之辈，一旦我方闯关，他们如何能敌？”

　　　　羚羊想要不被狼群或狮子吃掉，除了警觉性外，还需要有极强的奔跑能力，这是草原优胜弱汰的生存法则。

　　　　这个法则，花骨朵当然懂得，现在的中原就是一对肥大的羚羊，如果没有外力威胁，可能一直会“惫懒到死”，而现在的战事便是它被威胁的外力。

　　　　“正因为有那几个老头在，我们就算进入中原也不能过分，最多只能打疼他，却不能打死他。那几个老头此番是想让我们帮中原‘练兵’，这一仗打下来，中原军方能活下来的人必定都是的好手，如此一来，他们舍去了一身肥肉，反倒将体格练得更为强悍，以后就算那几个老头不在世间，百年之内我们可能也难以撼动中原。”

　　　　“那几个老头心思深得可怕，利用我们的铁骑为他们去芜存菁，好狠的手段。”花骨朵明白了其中缘由，大为惊叹。“可是，师父与王上又凭什么要配合他们？”

　　　　苍术冷哼一声，苦笑道：“那是因为师父让天地双煞给坑了，原来他们等这个机会等了二十多年了，而师父与王上刚好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当乌孙部落过了磨儿碪时师父便已知道，这一战必定是如了他们的意了。”

　　　　在大师兄的描述之中，花骨朵也理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六十年前那一战之后，不论是中原还是关外的乌孙部落与唐古拉家族都损失极大，战事被天地双煞强行结束之后，三方都开始休生养息。中原以胜利一方鼓舞了内境全民，热情高涨之下恢复得更快，十多年之后便已重回战前模样。

　　　　此后三四十年，在天地双煞的影响之下，武林中人尚武之心更强，军方也是厉兵秣马，并招收了近千江湖中人加入相应战部，至此，中原当时的人力物力几乎已达到百年之内的最好状态，也成为近百年来最为繁华的时期。

　　　　随着民富国强，不论是朝中还是江湖之中的弊端也逐渐显露出来。

　　　　自天地双煞失踪之后，中原武盟分堂看似越来越多，除两大副盟不理江湖之事外，四大护盟令持有人以为天地双煞早已不在，便显出了争权夺利之心，与军方暗中合作，控制了不少分堂，令到各大门派不得不将留在分堂弟子撤出。没有了各大门派参与或监管，大部分堂便越来越混乱。

　　　　中原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极是富足，朝中也因此滋生了贪腐之风，对民以苛捐杂税，对兵以克扣军饷，官商勾结，层层盘剥。民虽不致饥寒交迫，也只能勉强度日，明偷暗盗四起；兵虽不致群起哗变，却是斗志全无，流痞匪霸暗生。

　　　　皇帝安于享乐，疏于朝政，大臣明勾成党，排斥异已。特别是内境军中贪糜之气更盛，练兵早是流于形式，战力当然极差。

　　　　天地双煞虽不在江湖，并不找表不关注中原诸事。

　　　　他们知道，中原安逸太久，就如一根参天大树般，看起来生机苍萃，其实树杆中空，难以经受大风大雨，也许再过十多年便会自行塌倒。他们也知道，关外诸族蛰伏太久，早已开始蠢蠢欲动，对中原虎视眈眈。

　　　　看似强盛实际上积弱已久的中原，就似一条河里极为无聊而且有气无力的鱼，如果不在河里放养它的天敌，可能便会无聊得慢慢死去。

　　　　在天地双煞眼里，关外虎狼之师便是中原的天敌。

　　　　他们知道，当年几个同辈人物除了自己二人外，似乎就只剩深宫里那位年迈的公公。可自己三人都垂垂老矣，终将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一旦那时，中原再无高手支撑，界时，乌孙部落与唐古拉家族再度入侵的话，中原定会一朝尽毁。

　　　　大月氏国近几十年来崛起极快，战斗力早已赶上或超越了乌孙与唐古拉。

　　　　天地双煞关注大月氏国是因为二三十年前须危与少林长老无涯那一战。

　　　　在中原武林之中，尽管无涯与天地双煞等人武功仍旧相差太远，却是在晚一辈中最为接近的唯一一人，至于其它门派掌门或是世家，更是差了不知多少。

　　　　天地双煞虽然未亲眼见过那一战，但事后通过战后现场的一些细节，发现须危已经悟到了六识。无涯经过那一战后的几年才刚好参到六识边缘。

　　　　也是因为那一战，更让须危武功突飞猛进，已越来越接近天地双煞。

　　　　天地双煞作为百余岁的老怪物，对关外密宗之术当然极为了解，他们并非不屑去探究密宗之术为何对须危修习六识的帮助，而是知道自己已没有太多时间。

　　　　研究一个全新领域的陌生宗派，非数十年不得成事。

　　　　但是，正是因为大月氏国的崛起，天地双煞早已将它列为中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