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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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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打死两百人,活捉五十二个,好呀!”张贤大声地夸奖道。

站在张贤身边的黄新远却是一脸得惨白。

张贤放下了电话,转头看到了黄新远,不由得问道:“老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是不是病了?”

黄新远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没事,可能是因为早上起得太早,头有一些晕。”

张贤点了点头,道:“是呀,这一夜的战斗,我也没有睡好,脸色肯定也不好看,呵呵,老黄,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们一会儿再商量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黄新远点了点头,告退而出。

张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

熊卓然一边亲自为马文龙包扎着伤口,一边安慰着道:“老马,不要太难过了,这一次行动虽然失败,但是我们也探到了一一八旅的部分虚实,接下来我们再作打算。”

马文龙双眼通红,此时也只能如此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声,不由得骂道:“这个张贤王八蛋的,真他娘的狠,搞了这么多的碉堡,又是明的又是暗的,害得我们损失了近三百的同志,这笔帐我一定要向他报回来!”

熊卓然却摇了摇头,告诫着他:“老马,我们干革命的,不能只想着报仇雪恨的,我们要把眼光放远一些,把心胸放宽一些,为了大局的利益,没必要计较一时的得失。”

马文龙点了点头,想了想,对着他道:“老熊,你说得不错,只是为今之计,我看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搞到那小子的防御图,知道他哪个地方有什么,这样对我们来说就好打得多了,要不然,我们再打的时候,还是会和昨天夜里一样,两头一摸黑,只有挨打的份。”

熊卓然也点了点头,道:“是呀,只是不知道我们的同志能不能搞到那张图!”

“相信我们的同志都是优秀的!”马文龙这样地宽慰着他,同时也是在宽慰着自己。

“是!”熊卓然道:“只是我很担心,昨夜我们的行动肯定已经惊动了包围我们的敌人,他们也肯定有所警觉,只怕他们会加紧收缩,逼得我们不得不和他们正面对决,那样就麻烦了。”

马文龙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只是如今这个时候,要想突围而出,真得是困难至极。

“我看这样吧!”马文龙道:“我们再准备一天,要是我们的同志送不来情报,我们就只好孤注一掷了,只能奋力得去夺西面襄河渡口,按照军区的意见,向西突围,不管这边了。”

“这样一来,虽然有成功的可能性,只怕我们必定会陷入敌人整三师和整七十五师的合围中,但是就算是我们成功了,大部队得到了转移,我想我们的伤亡只怕也会过半,就和当年的湘江之役差不多了!”熊卓然担忧地道。

马文龙看着他,知道他说得不错,只是到这个时候,已经不容他们再做选择了。

“我看我们还是按即定的方针来吧!”熊卓然坚持着道:“只要是能够想办法调动敌人的整编第三师,那么我们就可以顺利地突破襄河渡口,这才是胜利的根本!”

马文龙长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熊卓然说得不错,只是要想调动敌整三师,就必须要打痛一一八旅,可是如今,自己连一一八旅的一个阵地都拿不下来,想要打痛他,又谈何容易呀!

第十三章 交手(三)

张贤回到自己的住处,便见到了自己的弟弟张义正眼泪汪汪地坐在那里,好象已经等他半天了。他看了看这个还带着一些孩子气的家伙,可以猜出来他此时的心境如何。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所以张贤还是格外的照顾,在他担任一一八旅的旅长之后,便把张义调到了特务营任排长,隶属于钱雄风手下,其实也就是把他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来可以更好地照顾他,另一个方面,张贤还是担心自己的这个弟弟此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只怕他还是无法摆脱掉对马文龙、共产党的依恋。

今日看来,张贤的担心并非是多余。

“呵呵,老三,你今天是怎么了?眼睛这么红,哭成了这样?”张贤明知故问着。

张义抬起了头,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着他:“大哥,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要把你的真心话告诉我。”

“哦?你问吧?”张贤这样地看着自己这个略显幼稚的弟弟,问道。

张义沉了一沉,好不容易地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才问道:“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你真得想把马大哥他们一网打尽吗?”

明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张贤还是微微怔了一也,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话,却又反问着他:“老三,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大哥真得和你的马大哥两个人之间非要决一个生死的话,你会向着谁?”

张义愣了,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难回答了,他肯定也曾经不断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如今又让他面临选择,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

张贤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老三呀,我们可是一条血脉下来的亲兄弟,难道这你还要考虑再三吗?”

“是!”张义答着:“我们是亲兄弟,所以我才会这么难地来回答你,如果我们不是亲兄弟的话,那么,这个问题我根本就不用想了!”

张贤愣愣地看着他,这个愣头青说出话来是如此得直率,令他都有些接受不了。好在他并不是一个老教条、老古董,试想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在的话,那么马上会给他一个嘴巴的。张贤看着他如此倔强的样子,心里又是气又是怜,毕竟兄弟两人已经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下来,彼此之间对对方都有了相当的了解,张义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张贤从来不怀疑他们三个兄弟里,数自己的这个最小的弟弟最聪明,只是因为自己没有把他带上正途,虽然最终他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可是也并非是令他完全放心,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好象有所图谋,令他不得不时时堤防。想来想去,其实这一切的结果并不是张义的错,也不是自己的错,要怪就只能怪生在这个战争的年代里,被命运愚弄的悲哀!

“老三,你也在国军里呆了两年多了,如今也是一个少尉排长,这们这里这么多的同袍兄弟们,难道就比不了你在新四军里的那些杂牌兄弟吗?”张贤平静地问着他。

张义咬了咬唇,想了一想,却又摇了摇头,清晰地告诉他:“比不了,大哥,在这支队伍里有太多的虚伪!有太多的丑恶!有太多不干净的东西!就算我想要把自己融进去,却又时时不甘心同流合污,内心里总是时时提醒着自己,这里不是我的归宿。我还是喜欢新四军的生活,还是喜欢在马大哥的手下那种大家相亲相爱的感觉!”

这一席话,令张贤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半天,才不解地问着他:“老三,你才在这里呆了多久,怎么就看出了这么多的虚伪?这么多的丑恶?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呢?这里面,你又能知道多少呢?”

张义看着自己的大哥,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不是悲伤,却是一种同情。他真诚地对着自己的大哥道:“大哥,我知道你这个旅长当得不容易,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兵卒子,可是我也听两们嫂子说过许多,也听三娃哥说过许多,你是用你的命换来的。但是,就算是你有如此得本事又能如何呢?还是不是遭人怀疑?还不是被人猜忌?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派来围剿马大哥吗?你以为他们真得信任你吗?明知道你和马文龙的关系,却又要把你摆在马大哥的对面,这是在考验你!再看看你的周围,都是哪些部队,你的北面是整编六十六师,你的东面是整十八旅,你的南面是整十一旅,你的西面还有整七十九师,怎么就你这个整一一八旅被放在中间呢?就是等着你和马大哥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你放走了马大哥,那么你这个旅长定然会被拿下,你肯定会受到军法处置;如果你击败了马大哥,这个功劳也不会是你的,他们会一拥而上,把你的功劳抢走!”

张贤听着这一番话,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远非自己以为得那样简单,这个小子的头脑原来也是如此得清晰,有些事他都没有看到,这个老三已经点了出来。也许张义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只是此时,他作为国军里最年青的少将旅长,已经身上其中,不冲锋向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人在战场之上,已经不能够再有丝毫犹豫不决和妇人之仁了,所有的恩怨亲仇都要抛之脑后,他只能做韩信,不能做项羽!更何况,他相信,胡师长也好,郭参谋长也好,还不至于来算计他这个得力的干将。

“老三,你刚才的这番话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张贤皱着眉头问着他。

“没有谁跟我说。”张义道:“是我自己想到了!”

张贤摇了摇头,告诉他:“老三,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大哥我自会好自为之的。我现在可以老实告诉你,我并不打算把马文龙怎么样,只是我的职责所在,他要想从东面突围却是万万不能的。如果他是一个聪明人的话,应该明白我的苦心,我并没有和整七十九师对他夹击,只是严阵以待!”

张义怔了怔,却又不相信地道:“大哥,你的话我不敢信,正是你的严阵以待,对马大哥来说才是最要命的,令他无隙可钻,如今他是四面受困,不从东面走,难道另外三面还能冲出去吗?”

张贤笑了笑,道:“老三,你也太小看你的马大哥了,那家伙比我鬼多了。他昨天进攻我的目的就是声东击西之计,他明知道冲不过我的阵地,还要这么来打,无非是要吸引西面围堵的整编第三师那个旅动作,只要那个旅一动,他自然就可以向西突围。”

“可是一一八旅他连一个阵地都没有攻下来,又怎么可能吸引西面的那个旅动呢?”

张贤微微一笑,道:“马文龙又不是傻子,不能向东,难道就不能向北,嗯,或者向南吗?如果他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话,被歼灭也是活该!”

张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哥,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当下问道:“大哥,你能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张贤看了他一眼,长出了一口气,这才道:“如今马文龙四面被围,只有向西突围一条路可以走。西面是整编第三师的精锐整三旅,这个旅守住了襄河渡口,他过不过去,所以才会想到声东击西,想要调动这个旅,所以才会攻打我们一一八旅。其实,马文龙虽说有万人之众,要想和我们一一八旅来碰那有些是在赌博,很明显,他是输了这局。如果不向东佯攻,那么只能向北和向南。南边的整七十九师一直在找他的晦气,可以说是巴不得要和他打一场,也一直在追着他打,所以再想和上次一样得手,已经很难了,倒不如向北了。”张贤说着,看了张义一眼,此时的张义已经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的听着张贤的解说,生怕漏掉了半个字。张贤接着道:“而北面的整编第三师是两个整编旅并排着压过来,整三师的罗师长很是小心,行进也很慢,这是害怕过于突出,会和整七十九师那样吃亏。不过,所谓没有饵,怎么可能钓到鱼?马文龙如果舍不得割块肉出来,肯定是钓不到鱼的。整三师的第七旅与十二旅都不算太强,尤其是十二旅还要弱些,而十二旅的陈旅长这个人又冲劲十足,冷静不够,如果马文龙能够想办法把这个旅围一下,哪怕只围他一个团,呵呵,整三师的罗师长定然十分害怕,必定会向我们一一八旅求援,同时他还是不放心的,西面的整三旅肯定也会调过来,那个时候,西面肯定就有一个缺口了!”

张义点了点头,不由得佩服地道:“大哥,你真是一个诸葛亮呀!”

张贤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同时又悠然地告诉他:“只是,这事的成败还是要看我们一一八旅的,如果一一八旅出兵去救,从东夹击而来,那么对于马文龙来说只怕根本没有时间再向西了,不得不面对我们的进攻,除非……”

“除非什么?”张义急急地问道。

张贤神秘地一笑,对他道:“除非我们一一八旅也受到了共军的攻击,无法脱身!”

张义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心下豁然开朗,他已然明白了过来,自己大哥的话里有话,自然不是能够在这里明说的。当下喜形于色起来,对着张贤道:“大哥,刚才你问我的话,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只是马大哥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须报答。你我是亲兄弟,便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有什么对不起兄长的地方,我想做兄长的也会体谅一二的。但是,恩义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而亲情却是永远也无法抛开的!”

张贤点着头,当然明白自己弟弟的话意。

第十四章 反间(一)

钱雄风找到了张贤,他是来为熊三娃求情的,但是熊三娃私放敌酋,张贤不得不进行处理。好在这件事,只有钱营长最为清楚,而外人只知道熊三娃犯了个错,却不知道犯得到底是什么错。

张贤从心里来说,当然不愿意真得将熊三娃抢毙掉,钱雄风又信誓旦旦地向张贤保证,不会把这件事说将出去,张贤也便见好就收,只治了熊三娃一个失误之罪,把私放改成了误放,打了他二十鞭子,然后把他的官职一撸到底,发到特务营钱雄风的手下做了一个大头兵。

熊三娃当然也十分清楚,这是张贤对自己的法外开恩。他也曾在十八军和七十四军里呆了这么久,国军里虽说各部队的素质参差不齐,但是对于中央军的精锐部队里来说,其军法之严绝对可以用苛刻来形容,他曾经见过一个士兵因为偷挖了老乡的一个红薯,而被抢毙的案例。相对而言,他的这桩罪过,如果不是因为张贤的相帮,足够他死十回的了。

处理完熊三娃,张贤便接到了吕奎安从武汉打过来的电话,告诉他一个令他吃惊的消息。虽然接受了张贤的委托,对黄新远做暗中的调查,但是他依然没有查出黄新远通共的证据,却意外得查出来,这个黄新远竟然在军委会里有后台,与那个负责军机的刘次长有瓜葛,而且其军统内部也有背景,是一个很有根基的人物。很显然是军统内部已经有人知道了吕奎安对黄新远的调查,所以强令他取消此次的调查,吕奎安只得罢手。

“老乡呀,不是我不想帮你,确实是上面不让我查了!”吕奎安如此无奈地告诉他。

张贤沉默了片刻,对着电话道:“既然如此,吕大哥,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吕奎安仿佛觉得对他有些愧疚,又劝道:“老乡呀,我知道你对这个人很是气愤,换谁都是一样的。只是当初他这么做我想也只是为了自己高升,官场和军队里这种事多了去了,不择手断、污蔑妄告还是最轻的,为了党国的利益,你还是先忍一忍吧!”

“是!”张贤点了点头,吕奎安说得何尝不对,如今他还没有和黄新远扯破脸皮,此事到此为止也算是告一段落,自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以后防着一点也就是了。

“老乡,你那边的战斗怎么样呀?听说你们一一八旅打了一个漂亮的仗呀!”吕奎安随便说着。

张贤笑了笑,道:“只是一小仗而已,并不算什么的。”

吕奎安道:“呵呵,知道你是一个打仗的能手,祝你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谢谢!”张贤客气地道。

放下了电话,张贤一回身,看到了钱雄风已经站在了屋里,连忙问道:“钱营长,你有什么事吗?”

钱雄风点了点头,却又看了看这个作战室里,此时虽说只有张贤一个长官,却还有报务员、接线员等其他的人。

张贤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带着他走进了内屋自己办公室。

※※※

马文龙把这份情报撕成了碎片,丢进了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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