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黑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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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情景，让谁能狠下心，去剥夺少女那唯一残留的真心微笑呢…

　　　　于是沉吟的空气里，只剩下客厅中的电视机，播放着嘈杂的声音：

　　　　“本报讯，今天凌晨五点，在新都市中心发现一少女的尸体，浑身血液被抽干，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伤害。根据专家鉴定，此事怀疑是某崇拜吸血鬼的变态所为，故而请大家晚上活动时，多结伴而行…”

　　　　*

　　　　一切为了过渡。郁闷啊郁闷，果然逆转命运的属性没有出现啊，今天意料之内的考砸了，等待审判日了。　

第四十二章　清之夜（）　
无数剑戟的山丘之上，

　　　　红色风衣的骑士孤身于此。

　　　　伟岸的身躯已然消磨殆尽，此身只剩下机械般的残骸。

　　　　悔恨着，

　　　　无数次痛恨成为英雄的自己，

　　　　总是不顾一切的奢望…

　　　　如果从来没有成为英雄，就好了！

　　　　这大约也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吧…

　　　　就如同，骑士那想要所有人都不再悲伤的梦，都是毫无价值的虚幻。

　　　　杀戮着原本自己应该保护的对象，为了救人，却重复着清道夫般的活动，此身早已被所期待的正义背叛，故而根本就毫无意义。

　　　　只能用双眼看着本应守护之人，那丑恶的一面…

　　　　直到信仰都完全崩溃为止。

　　　　所以，才会诅咒着成为英雄的自己，才会曾一度的认为，当初的选择，根本不对。

　　　　但那，到底也只是一时的迷惘罢了。

　　　　名为卫宫士郎的此身，从一开始，那固执的理想，就从来不会改变！

　　　　像是过去无数场的战斗之中，此身一次又一次被击倒，哪怕明知道无法取胜，明知道再战斗下去也是毫无意义，但骑士的身姿，却依然凛然无惧的再次站起。

　　　　是啊，不会倒下去的，就算一次又一次被理想背叛，但残破的此身，也绝对不会背弃自己的理想！

　　　　对于红衣骑士来说，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大哥哥…如果再给你选择一次的话，你还会当英雄么？”

　　　　眼角挂着无声的泪痕，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璐琪，满脸都是忧伤的表情。

　　　　再选择一次么？回到那个染满鲜血的山坡，独自一人垂死挣扎的边缘之中。

　　　　伤痕累累的身躯无力的瘫倒在地，空虚而灰暗的眼神凝视着被晚霞染成血色的天空，浑身都充斥着无能为力的颓丧。

　　　　想要成为英雄，想要拯救那些被灾难所侵蚀的人们。

　　　　而其代价，就是成为守护者，永远面对着这个世界地狱般的那一面！

　　　　如果没有成为英雄，那该有多好啊。

　　　　…这个愿望，曾经在心里被许下了多少回呢？

　　　　“答案…我不是早就已经选了么？”从温软舒适的沙发上站起身来，鲜红的风衣再一次飘扬在少女的瞳孔之中，骑士的身姿，坦荡的近乎悲凉。

　　　　…不会得到回报。

　　　　…不会得到救赎。

　　　　理想的愿望如同诅咒，将永远折磨骑士残破的身躯。

　　　　不过这些，早已经知道了，而骑士也从很久以前就彻底绝望，不再奢求…

　　　　“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没有不去做的理由，也没有后悔的权利！”

　　　　圣青的瞳孔闪耀着清澈的光芒的，红色风衣的骑士，挺拔的背影就如同自己所坚持的理念一样，毫不犹豫。

　　　　啊啊，虽然有时候，也想像小孩子一样，尽情的发一发脾气呢。

　　　　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璐琪啊，看了今天的新闻，应该是那些家伙的前锋来了。…嗯，当然放着不管暂时也不会被发现，但是让他们在这个城市里乱来的话，始终是个麻烦…所以，我想请求你的许可，去排除这些讨厌的东西。”

　　　　很生气的表情骤然浮现在璐琪娇俏的脸上，红色的瞳孔全是不满的意志，纤细的小手随手抓起身边的枕头用力的砸了过来。

　　　　“…大哥哥是个大笨蛋！”

　　　　呵呵，笨蛋么？曾几何时，此身所深爱之人，也总是这样，带着一脸生气的表情不满的骂着，可骂完之后依然陪着自己去做那些愚蠢到无葯可救的事。

　　　　善良和正义，虚无的此身所坚持的，原本就是愚不可及的梦想。

　　　　可是无论如何，在记忆所刻下的痕迹里，无限轮回的生死之间，脑海中总是会记得，那个爱穿红衣的恋人，俏脸上带着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靠在自己怀中叹息。

　　　　“啊啊，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比你更笨的人，明明知道有多愚蠢，却还心甘情愿的陪着你去做那些事情…”

　　　　无论是恋人的时候，还是妻子的时候，红衣的少女，都这样无可奈何的说着。

　　　　“我明白的，属于我的未来…唯死而已！”带着已经彻底觉悟的声音，我义无反顾的转过身去，魁梧的背影之后，是那被劲风扬起的圣骸布。

　　　　战斗下去！

　　　　杀戮下去！

　　　　偶尔荒唐的迷惘一下，这大约就是，属于此身全部的宿命了吧。

　　　　“…吱呀！”

　　　　大门被轻易的推开，泛起沉郁而刺耳的声音，孤独的灯光下面，是我背对着满屋的华彩，萧然离去的身姿。

　　　　于是，艾因兹贝伦城外，红衣骑士坦然的背影，淹没在无尽的森林之海中…

　　　　可惜的是，所有的人都没发觉，那高高在上的城堡窗台上，银发少女鲜红的瞳孔带着几许莫名的哀怨，怔怔的注视着那牵动着自己心弦的背影。

　　　　“士郎…”

　　　　少女沐浴着月光，低声的呼唤。

　　　　天空深黑的不带一丝杂色，

　　　　没有星辰，明亮的月光被乌云遮盖，云层之后的身影恍若漆黑之月。

　　　　皎洁，在今夜与此世并不相容。

　　　　孤单的天幕下，就只有绝望到近乎悲哀的宁静。

　　　　如果说鲜红是属于英雄的色彩，那么这等深邃的黑暗，就是属于罪恶的泥沼了吧？

　　　　然而此刻，鲜艳的圣骸布却突兀的卷动着黑暗，两种极端互不相容！

　　　　但是，就算是这样激烈的视觉冲突，在少女的瞳孔中也没有留下超过三秒的印象。

　　　　骑士矫健的身姿已然划破虚空，如同流星般迅捷的消失在远方。

　　　　已经成为英雄的他，化身成为理想的男人，再也看不到自己背后的牵绊。

　　　　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银发少女比谁都理解，这样一个坚持着自己幼稚理想的男人，究竟有多么悲哀…

　　　　*

　　　　写了才知道，和小箩莉的感情，还真是难以描述啊。　

第四十三章　雪之心（）　
回忆里，只有一片雪白到茫然的大地，

　　　　凝固的空气里连风都无法流动，温度低的仿佛呵出的气马上就会化成冰。

　　　　少女，就出身在这样一个遥远到无法理解的异国。

　　　　这里冰冷的让人无法呼吸，色彩单调的近乎荒凉。

　　　　此处绝非值得伫立之所，可是少女，却依然深深的依恋着这片大地。

　　　　因为，在那四面白雪皑皑，天空都已失去神采的土地上，总会有一个男人，用挚爱到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一脸心疼的注视着她。

　　　　是父亲啊…

　　　　被抛弃的记忆里，明明就已经决定再也不甘示弱的心中，却始终忘不了男人那温暖的大手。

　　　　小小的脚丫踏破积雪，少女总是向上仰视着，那如同高山般伟岸的身姿。

　　　　总是被那样温柔的注视着，所以少女觉得很幸福，哪怕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身为改造人的命运，却也没有半分憎恨过父亲和母亲。

　　　　于是，直到被抛弃之后，少女小小的脑袋里才终于明白，男人的心里究竟装着什么。

　　　　大约就只有梦想吧…

　　　　因为想要成为正义的一方，而将自己摆在天平的中间，最后化为标尺的男人。

　　　　严格的恪守着自己的理想，坚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男人伟大的近乎圣者，却也在醒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了解爱的能力。

　　　　拯救绝大多数人，让更多的人过得美好，这就是此人固执的愿望。

　　　　虽然，愿望这种东西所有人都有，只是青年们在成长之后，会慢慢遗忘或者抛弃罢了。

　　　　而他，却没有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败退，成为少数坚持下来的人之一，更为了坚守这个理念而获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而终其代价，就是男人，抛弃了自己所有人类的成分。

　　　　如同天平般精确的横量着，只拯救多数的一边，哪怕数量差额仅仅只有一，也要毫不犹豫的舍弃另一方，将其作为拯救的代价，当成垃圾一般的舍弃掉…

　　　　啊啊，从一开始就应该明白，那宠溺到想哭的表情，正是一种歉疚啊。

　　　　没有办法给予自己子女应有的爱，对于他来说，无论亲人，爱人，还是孩子，在天平的两端，都和一个路人的价值，毫无区别。

　　　　这就是容不下任何爱的，公平公正原则。

　　　　在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的时候，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看到那样的男人了，但是红衣骑士魁梧的身影，却偏偏又一次闯入了少女清澈的瞳孔之中。

　　　　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尽管各自的理念不同，但二者所秉持的正义，却并无差异。

　　　　公平的看待每一个人，不爱任何人的正义，与认真的爱着所有人，不想放弃任何一人的正义，从最终的结果来说，是没有区别的。

　　　　正义的本身，就是一种带有缺陷的邪恶，而两个愚蠢到近乎圣人的家伙，却都用自己完美的理想试图追求其结果。

　　　　那最后，也只有心力交瘁的下场吧？

　　　　但是红色风衣的骑士，却依然从来没有放弃过…

　　　　“果然不愧为父亲的孩子啊…”银发少女在心中默默的感叹着，最后望了一眼已经空无一物的远方，安静的关上了窗户。

　　　　风，缓缓的流过。

　　　　月亮从云层之后透出淡淡的边脚，金色的光晕突破黑暗，渲染在爱因兹贝伦城森冷而青黑的墙壁之上。

　　　　唯是如此，夜，依然漆黑如幕。

　　　　正与反，并无单独存在的道理。

　　　　拯救与杀戮，也只是一体两面的同义词罢了。

　　　　决定想要拯救什么的时候，在那一刻，所谓的公平就已经不存在了。

　　　　只有杀掉敌人才能拯救自己的道理，就算是小孩子，也能很轻易的明白吧？

　　　　然而，对于一直梦想着能够拯救所有人的骑士来说，却实在无法接受。

　　　　哪怕理智上比谁都更明白，正义所能拯救的，只有被选择的一方，但感情上，依然无法放弃那些被抛弃的人。

　　　　故而在明白自己的理想究竟有多么虚幻的时候，伫立于布满剑戟的山丘之上，骑士那孤独的背影，比谁都更绝望…

　　　　他的愿望，一开始比谁都更单纯。

　　　　仅仅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拯救，都能过得更好而已。

　　　　可惜的是，这种梦想，对于生命的热爱，到了如今，已然彻底麻木。

　　　　无数次的杀戮，鲜血飘扬在圣骸布上，眼前倒下的，却是自己应该拯救之人！

　　　　真正的理想一次也没有实现过，作为英雄的责任，只是如同清道夫一般，面对着世界丑恶的一面，不停的挥剑杀戮…

　　　　这样的命运，就算被称为悲剧，亦不为过了吧。

　　　　然而，就连最后可以给予救赎的希望，早在离去的那一刻，就已稀薄的如同烟雾。

　　　　被体温所捂热的红宝石坠子，不安心的从红衣骑士的脖子中跃了出来，用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打量那许久未曾再见的世界。

　　　　大约，固执的此身所能拥有的，也就只剩下此物而已了吧。

　　　　“嘭嗵！…”

　　　　骑士的风衣掠过明月，如同节日的烟火般瞬间便窜到了市中心最高的建筑物之上，落地的脚步安稳而沉重。

　　　　圣青的瞳孔认真俯瞰着大地，如同苍鹰般锐利的眼睛，使得新都的环境巨细无遗。

　　　　如过想要观察敌情的话，在此最高之处，拥有千里眼（c）的此身，绝对具备远远凌驾于其他英灵的优势。

　　　　然而可惜的是，这种超凡的眼力对于分辨人类和吸血鬼，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

　　　　“…唔…”

　　　　为难的皱起眉头，就算能看清楚所有的环境，可是无法分辨其类别的话，也只是白白的浪费眼力和精神罢了。

　　　　白色的眉毛不自觉的拧在一起，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身经百战的自己居然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還真是不可思议啊。

　　　　不过话虽如此，比起对着璐琪那越来越像凛的眼神，或许偶尔做点无用工也不是什么坏事。也并不是不喜欢那样的眼神，只是单纯的，对其期望感到害怕罢了。

　　　　更何况，就算只是漫无目的的监视着夜幕下的新都，也不见得就完全没有收获。

　　　　锐利如鹰的目光下面，圣青色瞳孔中所倒映的，是四公里之外的一处偏僻脚落…

　　　　无数鲜血和被撕成碎片的肉块凌乱不堪，形同内脏的器官散落的满地都是，少女的头颅早已离开身体，孤单的垂落在不远处阴暗的脚落之中。

　　　　還真是残忍的杀人手法啊！就算此身已经习惯了血腥，见惯了地狱，但是心中奔涌而出的愤怒，依然令得沉静的目光异样的深邃起来。

　　　　既然看到了，那么就没有不去管的理由，无论与圣杯战争或者死徒是否相关，这样凶残的角色，都绝对不能让其留在冬木市之中。

　　　　选择了保护人类，那么就必须排除危害人类之物！　

第四十四章　海凝夜（）　
用力的跃起，强力的一脚反踢在墙壁之上，骑士的身姿恍若红色的流星，迅疾无比的向着事发之处飞驰而去。

　　　　几分钟之后，此身带着足以驱散黑暗的鲜红莅临这个凄惨如地狱之处，四公里的直线距离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越过，其速度用快逾奔马来形容，恐怕一点都不为过。

　　　　至少人类，哪怕是奥运冠军也跑不出这种程度的实力吧？

　　　　“吧滋吧滋！…”踏在尚未凝固的鲜血之上，脚下泛起了令人难受的声音，我仔细的环顾了一下胡同内被血液所涂满的四周，沉静的目光最后落在前方那孤零零的悬挂于某废弃木箱之上的小手。

　　　　已经不会再为这种悲惨的事情伤恸了，毕竟，我也早就不是那个刚成为英雄时，流着泪水杀人，事后嚎啕大哭的少年了。

　　　　啊啊，真是讽刺呢…

　　　　在此身还身为人类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有一天，会对曾如此厌恶的杀人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不再憎恨鲜血，残肢断骸也和路边的石头再无区别，热血的心在扬起的剑光之中，冷淡的近乎麻木。

　　　　所以，如今，在血腥如此浓郁之地，骑士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拾起那只被鲜血所浸染的手臂，上面还能清晰的看见，那被刻印于其上的令咒痕迹。

　　　　被杀的居然是拥有servant的master，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呢。至少，也超出了圣杯战争的范畴！毕竟，对于被严厉要求隐秘的魔术师来说，是不会在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后，却完全不进行任何善后处理的。

　　　　往前再走几步，靠着墙壁的地面，少女被撕的稀烂的身体上，穿着代表着教会的修女长裙。只是如今，那圣洁的颜色，却被自己的鲜血所污浊，变成名副其实的圣骸布。

　　　　master都这样了，估计她的servnat也没救了吧？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省了不少麻烦，但是看见无辜的人身死异地，骑士也未觉的有任何幸运之感。

　　　　更何况，背后忽然传来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