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凶器-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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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绝还没说什么，温月茹已经忍受不了这个场面，昏了过去。

　　　　方绝伸手扶住了她，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他的手插回了口袋，又变回了一付有气无力的样子。

　　　　“可以，我們谈谈。”方绝说。　

叁二章　密宗苏明（）　
车子一路开的非常平稳，方绝坐在后排，温月茹仍然没有醒过来，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一般。

　　　　“我叫苏明，看来你并不认识我。”年轻人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回头。方绝从车上的后视镜里能看见他的眼睛——那是一双高傲的眼睛——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不过方绝更感兴趣的是他的那双手，更确切的说，是手掌上的那几根手指。现在它們看上去普通的手指并没有什么不同，细长，脆弱，简直和女孩的手指一般。但方绝亲眼目睹了这两根脆弱的手指，在刚才轻易的掐断了三位彪形大汉的咽喉。

　　　　从刚见到这个叫苏明的年轻人起，方绝就感到了一种危险的感觉，这是长年行走在身死边缘的他一种第六感般的本能。安杰勒也会给他这种感觉，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把温月茹拉到自己的身后。不过，另一个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并不是自己的敌人，现在不是。所以他上了车。

　　　　“我不认识你。”方绝回答：“但我认识温青青，我知道密宗。”

　　　　“你还知道什么？”苏明笑了一下，侧过头看了方绝一眼。

　　　　“我没兴趣的事，一向知道的很少。不过，”方绝的眼光突然变的锐利，转瞬即逝：“如果不是刚才你杀了那三个黑龙会的人，我也许会杀了你。”

　　　　“这我理解。”苏明点了点头：“我在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发现，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我才先下手宰了那几个家伙，表明我的立场。不然，我在你想杀我的时候不小心把你杀了的话，就不好了。”

　　　　车厢内的空气在几秒种内似乎凝固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股无形的压力充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明最终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你既然已经猜到密宗会对你和温小姐不利，那么肯定知道，你坐上那架失事的飞机，并不是一个巧合了吧。”

　　　　方绝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苏明等了一会，见方绝仍是不说话，不仅摇了摇头：“你可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好吧，还是我来说，我，苏明，密宗这一代的直系传人，未来宗主的候选人之一。你所认识的那个温青青，不过是一个旁系的外姓人罢了。”

　　　　方绝忽然笑了一下：“不过，那个旁系的外姓人，也是未来宗主的候选人，而且非常有希望。”

　　　　汽车猛的晃了一下。方绝看到苏明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青筋暴起，简直要把方向盘拧断一般。方绝并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而且密宗每代的继承人，从来是有能者当之，就算旁系的外姓人，也一样能当选，还会赐苏姓，规正统。也许以后我应该叫她苏青青的。”

　　　　“她也配！”苏明的声音变的异常的阴狠冷毒，一张清秀的脸变的十分扭曲，连方绝都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只要有我在，密宗下一代的宗主肯定不会是别人！”苏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终于平静了下来：“在讨论这个之前，我倒先想问一个问题：主宰大人现在身体还好吗？”

　　　　方绝心里一动，已经起了杀意。他冷冷的看了苏明一会，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误会，我和你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苏明似乎感觉到了方绝的变化：“我的密宗，你的罪恶之点，最终将联合起来，和甘比诺家族一起，成为地下世界的统治者。所以，我們现在应该是朋友。”

　　　　听到甘比诺家族的名字，方绝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密宗和甘比诺家族有联络？我并不知道。”

　　　　“准确的说，是和我有联络。”苏明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兴奋：“甘比诺家族的首领，肯。甘比诺先生会帮助我成为下一任宗主，罪恶之点不也是那个家族的杀手组织吗？你的主宰大人也是甘比诺家族的一员，所以，你要帮助我。”

　　　　“你见过主宰？”方绝只关心这点。

　　　　“没有，很是可惜，我只是听肯。甘比诺先生说起过。”苏明摇了摇头：“但我听说那是一个很可怕的杀手，从未失手过，有机会的话，我倒想见见。”

　　　　方绝能听出苏明声音中带着挑战和鲜血的味道，自己最初见到莫言的时候，也曾有过。但现在呢？是消失了，或者，隐伏在最黑暗的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不过，既然肯。甘比诺先生出现在了这里面，方绝不得不重视苏明的话。甘比诺家族是如今世界上最有势力的地下家族，罪恶之点虽然看似一个独立的杀手组织，但方绝很清楚，甘比诺家族正是他們的幕后老板和后台。若没有那个家族的支持，也许美国的fbi和中情局早就把罪恶之点给端了。最起码，也不会让他們过的那么舒服。

　　　　只不过，甘比诺家族的势力集中在北美和欧洲，亚洲对于那个家族来说，也许正是下一块肥肉，这也不难理解它和苏明会有联络。

　　　　等这件事结束了，自己会去和墨言证实一下。目前来看，方绝决定相信苏青。因为他想不出苏青有什么理由来骗自己。要杀了他和温月茹的话，还不如直接动手来的有效，告诉自己这些，完全没有必要。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温青青？”方绝干脆直截了当的问。

　　　　“不错。这就是我来帮你的理由。密宗的杀手已经来了日本，黑龙会目前不想和温齐飞直接翻脸，所以只是把温月茹监视了起来。但也许他們也想不到，密宗的人来日本，不是要保护温月茹，而是要杀了她，然后嫁祸黑龙会。不过，我怀疑今天我杀死的那几个家伙是知道内情的。黑龙会里面有人与温青青有勾结，这我很肯定。”

　　　　“你来温家，肯定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从某种角度来看，是一致的。就让我們联手怎么样？”苏明把车开进了一家汽车旅馆的停车场里，转过头来看着方绝。

　　　　“为什么选我？”方绝也看着他。

　　　　“因为，肯。甘比诺先生告诉我，你将会是罪恶之点的下一任主宰。”苏明神秘的笑了起来：“密宗和罪恶之点的两个未来继承人如果联手，哪个挡在我們面前的人能活下去？”

　　　　方绝也笑了：“没有人能活下去。”他说。　

叁三章　回去中国（）　
汽车旅馆的一间房间里，方绝的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只见刀光闪动了几下，温月茹原本一头保养的非常不错，柔顺飘逸的长发就惨遭横祸，短的就像一个男孩子。

　　　　温月茹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左看右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果不是方绝坚持要给自己化装，她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自己保养了好多年的长发的。很快，在方绝两双手灵活的动作下，温月茹已经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那个像貌平庸，毫无特点的女孩子竟然是自己？为什么不化一个漂亮的装呢？

　　　　方绝很快也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表情严肃的日本普通男子的模样。他掏出两本护照，仔细对照了一下镜子里的人和护照照片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他说。

　　　　“那个杀了人的家伙呢？”温月茹心有余悸的问。她仍然对那两根能轻易掐断人咽喉的手指记忆犹新。

　　　　“走了，放心，他不会再威胁到你了，至少现在。”

　　　　“为什么？难道你杀了他？”温月茹捅了一下方绝，冷笑着问。

　　　　方绝没有回答，只是把那套用过的化妆品还有其它一些杂物倒进了垃圾带里，紧紧的把口扎上。

　　　　“你杀人，我不会奇怪的，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冷血的杀手。”温月茹弯下腰，把脸凑近方绝的耳朵：“一个没有感情，不知好歹的冷血动物。”

　　　　方绝提着垃圾带走出了浴室，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温月茹并没有放弃，她跟着方绝走到了旅馆房间的卧室里，用手做话筒的样子，伸到方绝嘴边：“让我采访一下，你为什么整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谁都欠你钱呢？啊，方绝先生？”

　　　　方绝转开了脸，从怀里掏出了那把夺来的手枪，几下拆了开来，仔细的检查起板机弹簧和准心起来。

　　　　“哦，我知道了，因为你是个雇佣兵，一部杀人机器，太多的杀戮麻痹了你的心，让你成为了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太可怜了，杀人机器——方绝！”

　　　　见方绝还是一脸阴沉没有反应，温月茹咬了咬下嘴唇，大声的说道：“也许，你还有一个悲惨的童年！为什么一个男孩会走上杀手这条路呢？你的初恋，对，一定是你的初恋！你爱的女孩狠心抛弃了你，跟了别的男人……”

　　　　说到这里，温月茹突然闭上了嘴。她发觉方绝的眼光一瞬间变的十分可怕，几乎有一种把人撕碎的愤怒。她一不说话，房间的空气变的很安静，甚至有些令人不安的沉闷。

　　　　“不要自作聪明，你没有资格胡说我的过去！”方绝终于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温月茹突然感觉有一股无名的怒气涌上了心头，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直视着方绝的眼睛，毫不退让的眼神：“我也许是没有资格，但像你这样的人，莫名其妙的整天忧郁冷淡，莫名其妙的整天活在过去不能自拔，莫名其妙的从不回应别人对你的关心，莫名其妙的永远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你这样的人，初了靠杀死别人来活下去，还有什么活在世界上的理由？”

　　　　方绝突然站了起来，一下把温月茹推到了房间的墙壁上，用枪指住了她的头，一双眼睛竟然变的血红，仿佛有火焰在里面燃烧。

　　　　“如果你以为你了解我，那就错了，温小姐！”方绝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愤怒，几乎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杀人，因为这是我的职业，因为钱！明白没有，你这个白痴！”

　　　　“我是不了解你，因为你自己也不了解自己！”温月茹的喉咙被方绝卡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她用双手勉强的抓住方绝的胳膊，费力的说道。

　　　　方绝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掐在温月茹脖子上的手。平静下来，平静，他告诉自己。自己怎么会为了那个女孩的几句话就失去了冷静呢？方绝拒绝再想下去，他突然感觉有些疲惫，头也不知不觉间疼了起来。方绝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床沿上，心里的烦躁仍然没有消失。

　　　　温月茹摸着自己的脖子，靠墙站着，眼里似乎有泪光在闪动，不过到底没有哭。

　　　　夕阳的光斜斜的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把两个人染成了一片金黄。

　　　　自从回到了中国，自己似乎变的越来越容易冲动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方绝想。作为一个杀手，就必须在任何情况下保持绝对的冷静。然而最近，他总是为了一些小事而激动，经常会不按自己的计划去行动，说一些欠考虑的话，这真的不像以前的自己。

　　　　一定要快点把结束这个该死的计划。方绝隐约的觉得，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并非来自武器或者其他杀手的威胁，而是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隐藏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渐渐的在把自己向某个方向指引而去，或许，那种看不见的东西，就是命运。

　　　　“对不起。”方绝抬起头，对温月茹说道：“但请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

　　　　温月茹看了一眼方绝，眼睛里有些红色的血丝：“你是一个冷血，自私，粗暴，没有教养，很混蛋，从不关心别人的家伙，天知道我为什么会担心过你这样的人——但为什么每次我有危险，都是这样的一个混蛋来救我呢？”

　　　　方绝没有回答。他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温月茹，所有的这一切，只是自己对付她父亲计划的一部分么？他只有沉默。

　　　　第二天，日本东京国际机场的侯机大厅里，出现了一群穿着西装，神色冷峻的人。他們有的坐在侯机厅里的座椅上，有的似乎不经意的在登机口附近徘徊。一个姣小美丽的女孩坐在一家咖啡吧里，慢慢的喝着一杯热咖啡，眼前放着一本彩页杂志，漫不经心的翻阅着，眼睛却一直不停的扫着每个经过的人。

　　　　她就是武田香，黑龙会的头目之一，会中权利仅次于会长武田实隆和她的哥哥，武田速浪的人。

　　　　武田香虽然脸上还是挂着一丝笑意，但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她答应过温青青，不会让温月茹回到中国，但他手下的人竟然失去了温月茹的下落，温青青派来的密宗杀手也神秘的消失了。她有一种预感，那天那个在中国遇到的年轻人，那个叫方绝的年轻人，并没有死于空难，而是躲在了某个地方，暗暗和自己作对。

　　　　她只猜对了一半，方绝是还活着，只是她怀疑的那些事，却是密宗的令外一位重要人物，苏明下的手。当她接到情报，有一个叫温月茹的人订了一张回中国的机票后，她立刻带着最精锐的手下来到了东京国际机场。如果必要，她不惜一切要把温月茹留在日本，不论死活。

　　　　这是为了温青青的利益，也是为了自己的。

　　　　但直到那班飞中国上海的飞机起飞后，武田香还是没有发现温月茹的踪影。

　　　　就在她焦急的等待时，方绝和温月茹正坐在另一班直飞中国广州的航班上，继续的保持着沉默，谁也没和谁说话。

　　　　自从昨天起，他們没再说过话了。　

叁四章　废弃旧宅（）　
一路平安无事，方绝和温月茹所搭乘的飞机顺利的在广州白云机场着陆了。直到双脚踏上地面的那一刻，方绝一路上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如果再来一次飞机坠落，好运气可不是一直都会有的。

　　　　不过这次能平安回到中国，苏明是帮了很大的忙。如果不是他暗中干掉了密宗的杀手，又准备好了温月茹的假护照，能不能逃过黑龙会的耳目，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下了飞机，温月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把脸上的化妆卸了。方绝则立刻给温齐飞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和温月茹平安回到了中国，现正在广州。温齐飞刚听到方绝声音的时候似乎吃了一惊，但马上恢复了常态。他的第一句话并没有问自己女儿的情况，只是说了四个字：

　　　　“辛苦你了。”

　　　　“谢谢老板的关心。”方绝回答。

　　　　“你們现在哪里？”

　　　　方绝告诉温齐飞自己和温小姐正在机场。半个小时以后，七八辆黑色的广本飞一样的开到了机场，温家在广州的负责人。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像一个球一样的滚到了他們面前，身后跟着一大帮打手保镖。

　　　　“温小姐大架光临，有失远迎，该死，该死。”胖子一变抹着脸上的汗，一边说道。

　　　　看着温月茹众星拱月般的被那伙人接走，方绝慢慢的跟了上去。胖子这才发现了方绝，立刻走上来热情的握住了他的手：

　　　　“你就是方绝吧，嘿嘿。久仰，久仰，自古英雄出少年，方先生旅途劳累，不如由老哥我带你去轻松一下如何？”

　　　　还未等方绝回答，本来已经快上车的温月茹突然转过了头，瞪了胖子一眼：“德叔，你不是要带他去那些色情场所吧？”

　　　　“哪里哪里，只是吃顿饭而已。”胖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心中暗叫一声好险。他原本是想找几个漂亮妞款待一下方绝，听说这个年轻人最近受到了温齐飞的信任，没准以后前途无量，会成为第二个温青青式的人物，好好巴结一下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