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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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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喇氏见初瑜困惑,笑着说:“不是给弘曙做妾,给弘曙做妾,不是合了她的心意!是给弘倬做妾,要不她怎么能气得脸都绿了?不是内务府那边办得,连正经侧室都算不上,想要给名分,且苦熬呢!”

初瑜很是意外,不晓得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变故。巧芙看着有十六、七,比弘倬大两三岁,先前又给博尔济吉特氏敬过茶,怎么会又跟弘倬凑到一块?

纳喇氏笑着说:“弘曙不愿意与弟弟生嫌隙呢,不晓得怎么闹了这么一出,安排巧芙过去,同弘倬在一道了。”

难道一家人过日子,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如今,母亲这边虽然得意,但是嫡母那边想来是不好过的。现下生病还好说,等病好了谁知道会不会越发记恨。仇怨越积越多,其中的过节便更不易化解。

不知为何,初瑜突然想起巧芙来。虽然母亲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但是经过这些反复后。兄弟两个是能和好如初,巧芙呢?

初瑜没有再接母亲的话茬,而是说想要去瞧瞧巧芙。

纳喇氏地脸色露出丝厌恶来,道:“去瞧她做什么?但凡是守规矩的,也不会闹出这个幺蛾子来!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自作自受。”

“额娘。那弘倬他们什么时候办事,日子定了没有?待回头女儿准备份贺礼过来!”初瑜说道。

纳喇氏挑了挑嘴角,笑道:“怎么也得等她病好了。怕是她也不敢拖,要不等外甥女顶着大肚子开脸,她少不得又要病了!”

初瑜心里叹了口气,拉着纳喇氏的手,劝道:“额娘,不是女儿偏帮福晋说话,毕竟都是一家人。往后还要在一个府里生活。您同福晋争了大半辈子。两人都不痛快,何不各退一步?就是阿玛与弟弟们,想来也是愿意家人和乐的!”

纳喇氏的脸渐渐止了笑,看着初瑜,半晌没说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纳喇氏才幽幽地道:“她带了你十来年,又是真待你好,你心疼她也在情理之中。”说着,眼泪已经出来了。恨恨地说道:“额娘是那多事地么?自打她进门起,额娘处处恭敬着,不曾有半点失礼地地方。可是因她没儿子,千方百计地想要将额娘踩到脚底下才罢休。这两年又笼着巴尔达氏,想要夺了世子之位。若是额娘退一步。让她得逞了。那你的几个兄弟怎么办?难道就将王府留给弘景,做个闲散宗室。搬出王府去?

初瑜没有再说话,母女两个沉默了半晌。

等博尔济吉特氏回来,初瑜过了几句淳王福晋地病情,便起身往那边院子去了。纳喇氏原本想跟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止步。

淳王福晋带着抹额,歪在炕上,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头还行,见初瑜进来,脸上流出一丝笑意,道:“怎么又惊动了你?已经是出门子地格格了,不带这样任性的!”

这话说得与纳喇氏大同小异,里面都是关切与呵护。

初瑜不禁红了眼圈,上前坐在炕边,道:“额娘也要宽心些,先调理好身子才是。”

淳王福晋伸出手来,摸了摸初瑜的脸:“额娘的小囡囡长大了,也成了宝宝娘了,当年你到额娘跟前时,比天佑大不了不少。这一晃,这些年过去了。额娘老了!”

初瑜忙摇头道:“瞧额娘说的,额娘没见老,看着还年轻呢!”

淳王福晋笑着说道:“竟说孩子话,额娘都当外婆了,还不老?”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额娘现下也糊涂了,真不晓得,你同五格格哪个才是额娘亲生的。额娘躺了两日,她就同二格格来瞧过一遭,应付个过场便走了!”

“额娘,五妹妹自幼不是爱说话的,您别多想。”初瑜宽慰道。

淳王福晋摇摇头,道:“她心里埋怨额娘呢,闲额娘多事,留下巧芙、巧蓉两个使她丢了脸……”

在初瑜回到王府探望几位福晋时,曹已经开始他地“委署太仆寺卿”地差事了。

他请唐执玉往城里去,先行检查西华门那边的辇辂、属车;自己同伊都立,带着几个太仆寺的属官,往南苑马场去了。

虽然已是正午时分,众人皆饥肠辘辘,但是毕竟差事要紧,这离大典又没几日,不好耽搁,吃饭的事便没人提起。

畅春园在京城北面,南苑马场在丰台大营附近,两下里相隔将近五十里。众人顺着官道,沿着外城,快马加鞭,用了一个半时辰到达南苑。

马场这边的总管带着人迎上来,大家都晓得这两日会有新上司,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官员。不过瞧着他穿着一品服饰,大家都不敢怠慢,很是恭敬地将这边象马训练的情形说了,请大人前去验收。

按照规矩,在这种大典之前,皇帝辇辂、属车所需的象马都要提前百日开始训练。这次亦是,打正月初七开始,至今已经将近百日。

众人往马场里去,走了不一会儿,便听到象鸣声。曹顺着声音望去,好家伙,在马场东南角,一片被木栏圈起的空地上,十多头大象在训象人地指令下,走来走去。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零五章 志向

南苑马场,除了大象,还有马匹与骆驼。见过了驯象人对大象的操演后,曹又跟着众人去看了骆驼与马匹的训练情况。

骆驼有些是喀尔喀蒙古进贡的,每年来这么一次,八匹白马与一匹白骆驼,合成“九白之贡”,表示对朝廷的臣服之心。

还有些从口外太仆寺马场选来的,也多以白色为主。

御马这块,则是分了几片,按马的颜色不同,圈在相应的地界。

不过,这些马只有白色、红色、黄色三种,不见黑色与青色的。按照满人的传统,认为黑马与青马主“凶”,只能用于征战,不宜皇家御用。

所有的马都是成年马,没有马驹与老弱病马。曹问过伊都立,方晓得这边的马场只是驯马的地方,太仆寺下属的两翼马场都在察哈尔。

太仆寺左翼牧场,位于张家口外哈喇尼敦井,方圆六百里;右翼牧场位于齐齐尔罕河,方圆四百里。如今,两翼牧场共牧养着一百六十群骡马,约三万两千余匹,骟马三十二群,五千余匹。

这边虽然驯养着十多头大象,近千余匹骏马,但三月十八大典上用到的只有两头大象与二十匹马。三月十七日,圣驾将从畅春园回宫,所需的銮驾御马已经在畅春园处,并不需另行选出。经过这几个时辰。曹对太仆寺卿地职责算是弄明白些。说白了就是皇家的“马倌”,平日里管理牧场,皇帝出行时配合銮仪卫,提供相应的大象与马匹。

虽然马场的气味不好,但是看着这些打着响鼻,趾高气扬的马匹,曹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却好了不少。

这边等着主官来做主的。也无非是选定哪个大象,哪个马之类地。曹是外行,不愿指手画脚,对于属下选定的马匹大象,多点头允了。

不过。曹想到大典不容有失。若是有什么“惊象”、“惊马”这样“意外”发生,自己少不得要担干系。他心下便有些顾虑,便低声问伊都立道:“大典时,人多声杂,若是有惊马之患。该如何应对?”

伊都立笑道:“大人放心,这些象马都是去势的,性子温顺。平日里训练。也多用金锣鸣之,这块儿绝不会有失。”

曹点点头,见天色不早,便了结这边的差事,返回城里。

待进了城,已经是黄昏时分。

与众属官分开后。曹对伊都立两个并肩而行。曹带着歉意道:“伊大人。想不到王爷会举荐晚辈,这……实在是对不住了!”

伊都立笑着摇头。说道:“小曹说这个做什么?这个官缺,我原本就没指望,不过是家人想不开,四处寻门路罢了。如今倒是运气的很,要不然明安那个酒囊饭袋来做了我地上司,可不是让人呕死。”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瞧我,今非昔比,怎么能还这般称呼,往后还是要叫大人才对。”

曹忙道:“切莫如此,伊大人到底是小子长辈,叫名字即可。”

伊都立摆摆手,笑道:“公是公,私是私,人前自是称大人才对,人后我也不肯你客气,就叫你孚若。私下里你若是跟我摆大人地谱,倒是我少不得要端出长辈的架子来教训你!”

说完这些,伊都立收了笑,仔细地交代了些太仆寺卿需要留心注意的几个地方,口气中颇有关切教导之意。

曹晓得他是担心自己冒进,怕别人暗中使绊子,心下甚是感激。

到了前门地界,曹勒了缰绳,对伊都立道:“大人,小子做东,请大人吃酒!”

伊都立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笑着对曹道:“咱们在马圈了呆了小半天,这满身的味儿实在难闻。看你是个洁净地,指定也受不得这个。往后咱们同衙门当差,多得是吃酒的日子,不差这一顿。再说,你散了朝,就被拉过来,想来曹大人那边也惦记,还是早点家去。”

曹应了,两人别过。伊都立住在鼓楼大街那边,继续往北;曹则左转,返回曹府。

曹府门口,听着曹寅的马车,曹元带着小厮扶着醉醺醺地曹寅下车。

曹见了,赶紧下马,上前搭了把手。

曹寅半眯着眼,见是儿子回来,点点头,阖了眼睛,没有说话。

曹寅闻见他满身酒气,颇为意外,低声问一旁的曹元道:“老爷这是同谁吃酒去?怎么醉成这样儿?”

曹元低声道:“是同李家舅老爷与孙家大老爷吃了,两位同老爷一道进京,因大爷当差的事,扯了老爷去吃酒道喜。”

说话间,到了二门,曹寅叫曹元下去了,自己个儿搀扶着父亲进去,只听曹寅喃喃道:“儿……你心里……前程……想过封阁拜相么……”

曹听了,微微一怔,“封阁拜相”,父亲怎么想起这个来?

虽然满清也是封建集权制,但还是有别于前朝,那就是弱化了相权,彻底了结了相权与君权相互制约的历史。所谓的“封阁拜相”,就是指荣升“中和殿、保和殿、文华殿、武英殿、文渊阁、东阁”为封号的大学士,为正一品,是文官最高品级。

自顺治设内阁至今,大学士很少有满员之时,少时二、三人,多时四、五人,其中亦四人时居多,满汉各两位、

大学士名为协助皇帝处理政务。实在上不过是起到参赞地作用,大事小情还需皇帝说了算。说实话,大学士就是有宰相之名,而无宰相之权这样地一个职位。

还未到兰院,就听曹寅又道:“为父……此生碌碌,往后都看你的了……”声音中,满是无尽寂寥。

曹想起小时候祖母说过地。父亲自幼喜读诗书,小小年纪便立志要做名臣之事。

他六、七岁入宫为伴读,十几岁为侍卫,而后下江南三十来年,想来当初也是意气风发吧。充作耳目。笼络江南士庶。做的不过是“家奴”差事,以一生心血为皇帝效忠,被世人当成佞臣,他的心中也会有所抱憾吧!

曹苦笑,自己只想求平安康泰罢了。想拥有一定的权利,保障家人地安危,对于那个所谓的“相国”真没甚兴趣。

待曹扶着父亲进屋。李氏见丈夫醉醺醺的,唬了一跳,忙从炕上起身,迎过来:“老爷不是同你舅舅与表叔吃酒么,怎么还醉成这样?自打你二叔过身后,他将近一年没沾酒了。”

曹同母亲一道将曹寅搀上炕边。俯下身子帮他去了靴子。扶他躺下,而后回道:“儿子也不晓得。刚在门口碰上的。”

李氏叫人端来清水,投了帕子,给丈夫擦手擦脸。等曹寅这边安置妥当了,她才起身出来,对曹道:“午后回来报信的,说是你升官了,可是皇上地万寿节恩典,其他人也是如此;还是,就单单你一个?”

曹见母亲神情带着忧虑,笑着劝道:“母亲,不必担心,算不上升官,只是有个官员中风了,手上差事忙,儿子只是暂代罢了。估计等大典过后,就会有妥当地人来接受。”

李氏闻言,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道:“如此,大善。早先听老爷说过,文职不同武职,幸进的少。以儿的年岁,在宫里升任二等侍卫不算什么,出去任四品道台已是显眼,还是稳妥些好。”

曹听了,笑道:“母亲别担心这些没用的,就算儿子真升官了,那是儿子的本事,母亲也当欢喜才是。”

李氏笑着看着儿子,道:“晓得儿是个有本事地,只是我们当老人的,不求你们富贵,只求你们平安顺心。”

曹点点头,道:“儿子晓得这些,母亲放心就是。”说话间,就听“咕噜”一声,肚子响了。

李氏看看窗外,略带嗔怪道:“这都啥时辰了,儿尚未用饭?若是饿着了,可怎么好?你先回去梳洗,我这就打发人给你准备吃食,一会儿叫人送你院子去。”

曹半夜起来,折腾了大半日,也有些乏了,便同母亲道别。

李氏想起初瑜归省之事,不免又嘱咐一句:“初瑜下晌回来的,虽说淳王福晋无大碍,但是我瞧着她说话没什么欢喜样,儿别忘了好好宽慰宽慰。”

“是!母亲。”曹应了,出了屋子,回梧桐苑去了。

初瑜得了信儿,晓得丈夫回来,正在屋子里听动静。听到脚步声,她便掀开帘子,迎了出来:“额驸!”

曹笑着进屋,到了西侧间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想再动。

初瑜见他露出疲色,有些不放心。曹摆摆手,笑道:“没事,就是起地太早了,又城北、城南的折腾了一下晌,现下有些个犯困。”

说话间,曹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胳膊,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立时皱起鼻子,对初瑜道:“快使人准备热水吧,我到马场去了,许是停得功夫久了,浑身净是这个味儿。”

初瑜闻言,笑道:“好好的,额驸怎么跑到马场去了?听母亲说额驸要升官了?”说着,吩咐喜云下去传水,自己个儿走到曹身后,帮他捏肩。

曹抬起胳膊抓住初瑜的手,道:“别捏了,怪累人的,我身上味儿还大,仔细把你也熏臭了。”

初瑜轻轻抽回手来,还是帮曹捏着,笑着说道:“哪里有那么娇贵了?只是捏肩罢了,这些个力气初瑜还是有地。额驸在外头忙了一日。初瑜也想尽心心力,侍候额驸。要不然,初瑜可真成了吃了睡、睡了吃地废人了。”

摊上这样的老婆,可不是自己地福气?曹惬意地往椅子里,微微阖了眼,享受着妻子的体恤。

“福晋身子如何?可曾有起色?”曹随口问道:“不会是弘曙、弘倬那两个小子淘气,惹了福晋生气吧?”

半响不听初瑜回话。曹睁开眼睛,转过头来,问道:“这,被我说着了?”

初瑜不愿瞒他,三言两语。将弘曙兄弟的事情说了。

曹听得目瞪口呆。弘倬才多点大,这就多了个媳妇了?虽然觉得这番安排太过儿戏,但是想到弘曙能够不拘泥规矩,能够作出这番安排,也颇有些欣慰。

初瑜见曹不吭声。还当他怪罪弘曙、弘倬不守礼,不晓得怎么为兄弟两个说话,就听曹问道:“对了。瞧见弘曙、弘倬两个没有,这小哥俩儿个还好吧?”

初瑜点点头道:“瞧见了,他们两个被阿玛罚禁足呢。”说到这里,有些自责道:“前天弘曙来寻我,只说是要同弘倬两个好好说话,想个兄弟和解的法子。没想到他们两个竟是去打架。”

曹笑道:“打架有什么?大小伙子。有几个不打架地。你瞧着弘倬可是服了的模样?”

初瑜想起两个弟弟鼻青脸肿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回道:“原看着弘曙稳重,弘倬也渐大了,如今才晓得这两个都像没长大似的。下午见着我时,两人满是得意,弘曙还特意吩咐我转给额驸听呢。”

说话间,喜云带着人送了热水。

待曹沐浴更衣后,李氏已经使人送来晚饭。

因担心嫡母与生母之间的纠葛,初瑜晚上也只吃了两口饭,这会儿便坐下,陪着丈夫又用了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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