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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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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想起来竟像是打发她、堵她的嘴一般。

兆佳氏想起死去的丈夫,只觉得心中悲凉。大房仗着权势,敢这般糊弄她,还不是因为曹荃已经去世,几个儿子如今又是说不上话的缘故。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四十章 人心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盘腿坐在炕上,炕边木杌子上坐在着两个大学士,是禀奏原任偏沅巡抚潘宗洛疏请垦荒展限之事。现下潘宗洛已经离任,是否应行文接任巡抚查明详议。

康熙听到这个,想着历年巡查河务时的情形,道:“钱粮事务,乃国之大事,不可轻忽。朕昔日巡查河物,见直隶自苑家口以下向年永定河冲决之处,如今百姓皆筑舍居住,河滩屯田,不下数十百顷,皆未尝令起税也。先前江南黄河堤岸至所隔遥堤,中间空地前皆植柳树,以备河工取用;这些年,那边都被地方百姓垦做耕田,也未令起课。”说到这里,皱了皱眉,道:“却是又年年有折子上来,条奏黄河近边被冲田亩,请查明数目,以蠲免钱粮。被冲之田应免钱粮,则新出之田不应取钱粮?好好派个人下去,勘验湖南荒田,所有州县查勘详明具奏。”

两个大学士起身应了,又提起吏部尚书补缺之事。吏部汉尚书吴一蜚五月病故,吏部尚书一职出缺,至今未曾补授。

康熙沉吟了片刻,道:“户部尚书张鹏翮为人谨而信,现下看来甚善,可为吏部尚书。户部尚书由都察院左都御史赵申乔升任,工部右侍郎刘谦为都察院左都御史。”

又说了几句朝政,康熙便叫这两个老臣跪安。

待两个大臣出去,康熙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对旁边侍立的太监魏珠道:“傅尔丹来了么?”

魏珠听这声音里带着几分寒意,心下一激灵,忙躬身道:“回主子话,傅大人已经是殿外候着了!”

康熙点点头,道:“传!”

魏珠应声出去,少一时,内大臣傅尔丹低头跟了进来。跪禀道:“奴才傅尔丹谨进主子!”

康熙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说话,问道:“可是探查清楚了,昨日因何阿哥齐聚?详情如何,还有什么人掺和?”

因其中涉及众多皇子阿哥,因此傅尔丹不敢随意应答。从袖子里抽出一折子,双手奉上道:“主子爷,奴才听说是十三阿哥寿辰,诸位皇子阿哥过府贺寿。其中仔细情形,奴才在折子里如实禀明。”

康熙示意魏珠将折子递上,翻开来看了,越看却是越光火。他冷哼一声,将折子往旁边炕桌上一拍。怒道:“真是兄友弟恭的好兄弟!宫里老太妃病重,太后忧心不已,朕都停了宴饮,他们倒是逍遥起来!”

傅尔丹低头不语,心里却是有些森然。

岁爷已经老了,对于诸位皇子,防范更深。怕是他恼怒的。不是皇子们宴饮听戏,而是这“齐聚”二字。一个皇太子,已经使得万岁爷心力憔悴;若是诸位皇子阿哥联起手来,那万岁爷怕是受不了那个打击。

康熙说完那些话,面色阴郁,沉吟了许久,对傅尔丹道:“庄席领进宫了?”

傅尔丹俯身应道:“回主子话,今日他跟奴才一道进的园子,现下在外头候见!”

康熙点点头,对傅尔丹道:“你跪安吧。过去传朕的话,召他进来!”

不一会儿,就见庄席躬身进来,伏地跪倒,说道:“奴才……奴才庄席见过主子爷!”

康熙原本还想呲打他两句,见他头发花白,老态尽显,摆摆手道:“行了,起来的,现下记得朕是主子爷了!朕不传你。你就不晓得递牌子!哼,怨不得嬷嬷叫你倔小子!”

康熙口中的嬷嬷却是曹地祖母曹孙氏老太君了,庄席与其兄庄常亦是内务府包衣出身,父祖因得罪权臣鳌拜,被问罪治死。

康熙晓得内情。为了保全他们兄弟两个。使人送到江南曹玺处。待康熙八年,鳌拜被捉拿问罪后。兄弟两个才重返京城。正是因这个缘故,庄席才对曹说,其祖对他有抚育之情。

庄席见康熙话中并没有恼意,小声回道:“主子,奴才如今不是官身,这递牌子请见也不合规矩!”

康熙指了指炕边的木杌子,道:“坐吧!这些年朕懒得理会你,倒不知你竟还晓得规矩了?”

这说得却是庄席曾违背康熙旨意,探视索额图之事。庄席没敢应声,侧身坐了,做恭顺状。

“听说你前两年添了个女儿,朕还没赏赐你。你父原由轻车都尉的爵,早年叫你哥哥袭了。你既不愿出仕为官,就补个云骑尉!”康熙想起少年的记忆,心里也松快许多。

庄席虽无意功名,不在乎自己个是否为布衣,但是以后妞妞长大议嫁却是看门户的。因此,庄席心里甚至感激康熙的体恤,从杌子上起身叩首谢恩。

康熙摇摇头,笑道:“行了,行了,坐着说话。小时候也没见你这般规矩,当初是哪个说要给朕摔个跟头地!”

这说得却是少时旧话了,庄席坐了,陪笑道:“黄口无知,嬷嬷没少训奴才!”

康熙想起少时往日,想起曹孙氏的慈爱,叹了口气,道:“竟是过了这么些年,嬷嬷已经故去,大家也都老了!如今,你哥哥同曹寅在南边,你在京城,没事也多往朕这转转,就是说说古也是好的!”

“蒙主子记得奴才,是奴才的福气,奴才自是随时应命!”庄席欠身回道。

康熙点点头,眼角的余光扫到炕桌上那折子,想起叫庄席至御前的本意,问道:“曹回京叙差事那日朕忙,没有多问。过后怎么听说还有蒙古孩子什么的,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恒生之事,曹本就没有瞒着庄席。虽不欲对外说出恒生的真实身世,不过是因如今推崇礼教,世人对“私生子”这个身份鄙视。他地心中,也没有半分欺君之意。因此,庄席晓得其中详情。

听庄席回奏完,康熙微微地皱眉,道:“不务正业。妇人之仁!”嘴里虽是责怪,但是面色却颇为复杂。

他拿起方才傅尔丹递上的折子,又问道:“曹这些年同老十三都很亲近?”

庄席回道:“确是如此,曹虽是不喜交际,但是颇为感恩,至今仍铭记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的救命大恩。四阿哥因管着部务。曹因避嫌疑,虽鲜少往来,但感激之心未减,年节常有孝敬送上。十三阿哥处,曹这几年则往来得多些!”

“孝敬?就是那些佛香?”康熙不禁莞尔,道:“没想到他倒是一片赤子之心。现下文武百官,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钻营。他倒好,避开权势阿哥。往老十三哪里跑!”说到这里,扫了庄席一眼,道:“这是你教他的?”

庄席忙道:“曹性子如此,与名利上并无贪欲,奴才这些年也不过尽幕僚之意,不敢贪功!”

“他太拧,朕是真想抬举他。偏生他倒像是怕事的!”康熙不禁有些薄怒:“不知好歹的混小子!”

庄席心中喟叹一声,想想康熙与曹地关系,有些明白他为何这般提挈曹。因怕他误会曹,思量了一下,将去年曹坠马之事另有隐情说了。

当初曹上过折子,只说是山东匪祸,康熙还记得此事。如今,听庄席这般说,康熙地脸不由地黑了,问庄席道:“竟真有这肆意妄为的混账!曹怎么说?”

“曹因担心对方害人之心不减。累及亲眷,也打算仔细追查,好将恶人绳之以法!”庄席斟酌着说道。

康熙点点头,颇为满意,对庄席道:“既是如此,你多帮帮他,京里的消息,实查不到的,也可问傅尔丹!”

庄席应了,就听有内侍在门口禀道:“启禀万岁爷。弘皙阿哥求见!”

康熙听到长孙来了,脸上露出一抹慈爱之色,对庄席道:“你跪安吧,别忘了朕说的,以后多往这边转转。不用递牌子。想来时。让傅尔丹转奏朕就是!”

庄席起身跪倒,再次谢过康熙地赏赐。而后方退出屋去。

门外,弘皙正等得不耐,见出来一穿着常服的老者,不觉有些纳罕,仔细看了两眼,刚想问是何人,便听到内侍出来传召。

弘皙转过后,望了望庄席的背影,方随内侍进了屋子。

今日初二,正赶上曹休沐。

因晓得永庆之妻齐佳氏产期将近,初瑜想去探望。曹想起前几日去看永庆时,听他提过想要见见左住与左成两个,便对初瑜道:“要不叫田氏与左住、左成一道去,永庆也惦着这两个侄子呢!”

初瑜自是无话,使人去请田氏母子随自己一道出门。

田氏在宁春府时,只是内院丫头,却不晓得要去的这位永庆大爷家是何人。但是也晓得既是曹夫妇要带她们母子出去,毕竟有缘故,便没有多问。

曹五月随扈前,曾带着初瑜去过永庆家,都是轻车简从。今天亦是如此,初瑜并没有乘坐郡主车驾,而是同田氏一道乘坐了辆不显眼的青呢面马车。丫鬟婆子抱着左住、左成两个上了后面地马车。

曹身穿常服,带着几个长随随车而行。

阜成门内小弓匠胡同也在西城,离曹家不算远,不到两刻钟便到了。

因昨日曹家使人送了帖子,所以永庆早已等候多时。听了消息,他忙亲自迎出门来。

初瑜他是见过的,田氏却是头一遭见,永庆略带疑惑地看了看曹。曹对永庆道:“这是景明兄的如夫人!”说完,又对田氏道:“小嫂子,永庆大哥同我一样,都是景明兄地至交好友,你可以唤声大伯!”

田氏闻言,便在初瑜给永庆见礼后,纳了个万福,口称:“妾身见过大伯!”

永庆听到这话,才晓得是宁春之妾,止了笑意,郑重还礼,道:“我听孚若说了,这两年你也不容易,我代我那苦命的兄弟谢你,劳烦你坚忍,使得他血脉不绝!”

田氏想起去世的宁春,红着眼圈道:“这是妾身应做的,不敢当大伯之谢!”

曹见气氛抑郁,笑着对永庆道:“哥哥不是前两日还念叨着侄儿们么,弟弟今日带来了,咱们还是屋子里说话,外头怪冷的,别冻着孩子!”

永庆这才省得失礼,忙请众人进了内院。

齐佳氏的肚子已将近八个月,走路都有些不便,所以没有随丈夫前院出迎,带着女儿在内堂候着。

众人到了,又是一番相见。

初瑜见齐佳氏身子笨重,怕累到她,便与田氏两个一道随她进里屋说话去了。

永庆看了看左住与左成,满心欢喜,将左住抱在怀里,掂掂了分量,笑着对曹说:“这小家伙怪重的,看着倒是比他兄弟结实!”说到这里,想起齐佳氏去年流掉地孩子,略带抱憾地对曹道:“若是你嫂子去年没小产,生下孩子,也将一生日了!”

曹听到提起这个,怕他心里憋闷,规劝道:“哥哥别想这些,且看眼前吧!你同嫂子都年轻,一年添一个,想要几个没有?”

第九卷 谒金门 第三百四十一章 明志

虽已经是入冬,但是因今日天气晴好,又值正午,所以并不寒冷。

永庆骑在马上,抬头看了看这湛蓝湛蓝的天色,深吁了口,像是要呼出胸中的浊气。

因已经来到荒野上,行人鲜至,他勒了缰绳,用马鞭指了指前头山脚下的亭子,转过头来,对曹笑道:“孚若,咱们今儿就比一比,看看谁的马先跑到那儿!”说到这里,上下打量了曹两眼,道:“这趟蒙古跑的,孚若倒添了几分豪气!”

曹见永庆心情好,亦来了兴致,摸了摸身下的马鬃,笑道:“善余兄,这马可以随小弟行程万余里,不宜小觑!”

永庆拍了拍胸脯,道:“哥哥的本事,你还不晓得,就算是驽马到哥哥手中,也能调教个三六九来,更不要说这点睛可以跟了哥哥好几年的!你且使出吃奶的劲来,千万别拉的太远,没得在小子们面前丢人!”

永庆坐骑是一匹枣红马,除了鼻子有块白色外,浑身上下再无二色。因这白色长得地方在两眼之间,所以永庆给它起名为“点睛”。

永庆这话虽带了些调侃,但是也露出几分张扬。

曹不由一怔,想起多年前众人在江宁初见时,永庆给人的印象就是傲慢而张扬的。只是世家大户的规矩磨去他的锐气,与父母亲关系不谐使得他学着谨慎,收敛了之前的性子。

永庆自信满满,见曹不吭声,扬了扬下巴,笑道:“嘿,孚若,怎么着?可不带先认输的!”

曹不禁生出一股豪气,对永庆笑道:“哪个认输?比就比,善余兄输了可别恼就是!”

话间。两人都预备的差不离,便吩咐跟来的长随小厮在这边候着。

“一、二、三,驾!!”随着永庆的吆喝声,就见两骑冲山脚疾驰而去,带起一溜烟尘。

满看着渐渐远去的两骑,对一旁的魏黑道:“魏大爷。您说咱们爷同庆大爷谁能赢?”

魏黑冲曹他们的背影眺望着,随口说道:“看着庆大爷劲头足呢,差不离,也不晓得有什么欢喜事!”

满笑道:“还能有什么?庆大奶奶不是要添丁了么?!”说到这里,见魏黑不言语,他便转过头问永庆地管家七斤:“大管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七斤的神色有些变幻。说不清是悲是喜,好半晌儿,才答非所问地回道:“我家爷……我家爷要参加下月的武举……”此时,便听永庆道:“孚若瞧着哥哥身手是不是还不赖?看来下个月的恩科。哥哥心里多少也有些底了!”

曹闻言,诧异出声:“善余兄要参加恩科?”

永庆笑着呵呵”两声,道:“就凭哥哥这身手,四九城里怕过谁去?状元榜眼咱不好说,一个武进士还不上稳当的!”

“哥哥既想出仕,那前些日子小弟相问……”曹有些不解,不晓得永庆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已打算。

永庆仰起头,道:“堂堂八旗男儿,自应马上博功名。来个封妻萌子。现下,哥哥虽没有父祖余萌,却也正好不用在京城背负家族之责,真真是得了自在。虽说劳烦孚若,也能补个官缺,但是却非我愿。别人都是一步步这样熬上来地,哥哥我考个武举又算什么?”

凭着永庆的资历,若是想求个外放的话,从三品的游击、协领,正四品的防守使、佐领。都不算什么难事。

这参加武举,谋个武进士出身,就算是一甲状元也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守备或千户,其他人就是正六品与从六品的武官。

思量了一回,曹道:“若是哥哥不耐烦在京城待了。想要谋任外放的话。也未必就要走这武举之路。”

永庆转过头来,对曹说道:“孚若地好意。哥哥心领了!你如今也不是显宦,凡事都是要求人情。为了哥哥的事,已然使你费心许多,难道我还要腆了面皮,靠兄弟扶持一辈子不成?现下去外头踏踏实实做起,等到往后遇到战事,你就等哥哥的好吧!”说到这里,面上豪气尽显,使劲捶了下胸口道:“你哥哥我,完颜永庆,不是个废人,定会成为名震满洲的大将军!成为令儿女骄傲的阿玛!”

曹听着永庆的豪言壮语,神情不禁有些迷茫。

每一个人都很有赶紧,都在拼搏不已。马俊四年前外放做知县,去年任满因考评“卓异”已经升了六品通判,仍在湖南为官;顾纳去年虽然没有升官,听说官声斐然,很受上官器重。

唯有曹自己,从康熙四十八年开始熬,熬过康熙五十一年松了口气,至今仍继续隐忍。现下,离康熙六十一年夺嫡之争落幕,还有九年,自己要一直混下去?

混到四阿哥继位又如何,后世所载这位皇帝可是“寡恩薄性”之君,对大臣抄家问罪都是寻常。再以后,就到了乾隆朝,那具体历史走向已不是他所知。

来到这世上十二载,他从孩童战战兢兢地到了弱冠之年,难道还要再这般得过且过下半生么?

永庆见曹不应声,以为他不赞同,笑着说:“怎么?孚若是小瞧哥哥,权当哥哥考不上?金榜题名,哈哈,往后也是哥哥炫耀的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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