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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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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路边的积雪才化没几天,天还有点冷儿,但是走在路上,却再也不使人觉得冬寒。

虽说还没有达到“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时候,但是路边的迎春花却打了花苞,柳树远远地也能瞅出些绿意来,给灰突突的北京城添了不少鲜活。

康熙五十四年的春天,悄无声息地来了。

京城人家过日子,最是讲究节气,穿衣吃饭,起居坐卧,都自有章程,丁点儿不乱。

正月里乍暖还寒,大家换下腊月里的大毛衣服,换了银鼠、灰鼠这些小毛衣裳。吃食这块儿,要吃素馅的饺子,年糕,还有萝卜丝饼。

进了二月,天气渐暖,各府的官客与女眷,身上的小毛衣服换下,换上“纳绸”或者薄呢子料子的衣服。饮食这块儿,也挑着鲜嫩的吃。

二月二,龙抬头,正是讲究吃春饼的时候。

韩江氏是南边人,习惯了江宁菜的清淡,对于京里这边的油腻饮食,很是不惯。就算是上了京,她也带着厨子,实不想亏待了自己个儿的肚子。

如今,舅舅的宅子烧了,自己带着两个丫鬟寄居曹府,其他的下人还留在那边宅子。后罩房因离前面的地方远,所以没被大火波及,剩下的下人们便暂时住在那边。

韩江氏这几日刚病好,初瑜使人预备的都是清淡的小菜,但是瞧着她仍是没有胃口的模样,整个人迅速地瘦了一圈。

说起年龄来,韩江氏比初瑜还要大两三岁。

两人虽说过去见过几面,说得都是买卖与铺子上的话,没有什么私交。

如今住到这边,韩江氏初还不自在,总觉得权贵之家,怕是奴仆下人也都是趾高气扬的。

毕竟。在这个世上,从商被视为贱业,就是在地里刨食儿吃的农民,也比他们的人尊重。

农家子弟,寒窗十年,攻读圣贤书,还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商家,却是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科举。

虽说手里不缺钱,但是却不能抹去别人眼中地轻视。

在江宁城时。她年岁还小,见的外人也少。虽说因韩家与江家族人争产的事儿,她也受了不少闲气。但是却同在京城不一样。

在京城这一年,韩江氏长了许多见识,原本有些孤傲外露的性子也渐渐收敛,整个人柔和许多。

要说京城与南边有什么不同,除了春秋土多沙子多,冬天冻得人寒战,最让韩江氏难受的。就是越来越严重的清冷。

住在曹家几天,韩江氏却是由衷地对初瑜生出几分羡慕来。

每天看着她早早地起了,去给长辈们请安,而后回到这边吃了饭,要么处理家务,要不就哄着闺女,做针线。我看书^斋同韩江氏说两句闲话。

今儿,她去给公公婆婆请了安后,便又回到梧桐苑这边。见韩江氏就在东屋待着。也不出来活泛活泛,她便请其到西屋说话。

天慧已经八个月,正是会爬的年纪。

因眼睛看不见,小家伙虽说手脚不老实,也淘气不起来。

多数的时候,她都是手脚着地地,待在那里,仰着小脑袋,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不敢动地方。

韩江氏坐在地上地椅子上。看了看炕上粉团一样的天慧,又偷偷地瞧了眼初瑜。

初瑜坐在炕边。看着女儿,脸上只有欢喜的,欢快地哄道:“宝宝来,到这里来,这儿里有好玩儿地。”说着,她拿起手边放着的小拨浪鼓,左右地摇晃着。

早先,曹同初瑜两个管女儿叫“天慧”的时候有,叫“慧慧”、“慧儿”的时候也有。

待到静慧与如惠两个进门,这说话间却是带着几分不方便。

所以说夫妻两个就改了口,叫“宝宝”了。

“咚咚咚”的拨浪鼓声响起,天慧仰着的小脸也多了笑模样,顺着鼓声,试探着往初瑜身边爬去。

虽说她爬得慢,不比别的孩子活泼,但是初瑜地心里只有高兴的。

待女儿爬到她身边,她伸手将女儿抱在怀里,亲了一口,道:“真厉害呢,我的好闺女,今儿比前两天爬得快。”

天慧被亲的痒痒,伸出小手去,抓了初瑜的衣服笑。

看着她们母女两个这般亲密模样,韩江氏心里叹息一声,看着天慧的眼神却是有些挪不开。

小手小脚,白白嫩嫩的,不哭不闹地,实是招人稀罕。就是韩江氏这种没有接触过孩子的,心里也是生出喜欢来。

初瑜哄完天慧。才省的怕是怠慢了客人。

她转过身来,带着几分愧疚道:“瞧我,请你过来说话,自己却是不得空。这一天下来,也不晓得在忙什么,终是不得闲

韩江氏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外屋“蹬蹬”地动静。

韩江氏惊魂不定,就见门口地帘子微微挑起,钻进来两个小男孩儿来,正是天佑与恒生小兄弟俩儿。

韩江氏昨天随同初瑜去过兰苑,见过这两个小小子。晓得其中一个不爱说话的,是曹夫妇的养子;一个来喜欢笑的,是曹里的嫡子。

小哥进了屋子,在韩江氏身前顿了顿,瞅了瞅母亲,面上都带着几分迷糊。

初瑜见了,笑道:“还杵着做什么,快叫人啊?这是韩姨,昨儿不是还见了?

天佑与恒生给韩江氏见礼,虽说他们兄弟两个不过三、四岁,但是身份有别,韩江氏也不好生受,起身避让开。

执了礼,天佑与恒生甩开小腿儿,跑到初瑜身边,看妹妹了。

天慧在初瑜的怀中,不晓得自己个儿已经叫哥哥们围观。伸出胳膊来,在空气中胡乱抓着。

天佑见了,伸出一只手指来,搁在妹妹的手心中。

天慧攥着小拳头,似乎使了吃奶的力气似的,去拽哥哥地手指。

恒生原本趴在炕沿上,看不到初瑜怀里地天慧,不禁有些着急。天佑在旁见了,用空着的手想要拉恒生。

小兄弟俩儿。看着甚是亲密。要不是韩江氏听过曹家地事儿,指定会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初瑜抱了一会儿闺女,胳膊有些发酸。见天慧也力道越来越小。要打哈欠地意思,她就起身将女儿放回到摇车。

韩江氏看着初瑜的背影,觉得自己个儿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好像别人都活得很有指望,自己却整日里想着算盘,账册,莫非,自己要成为守财奴了……

这个时候。在屋子里哄孩子的,还有一人,那就是躺在炕上,将孩子搁在肚皮上,问这问那的。

那就是平郡王讷尔苏,他早饭后出府,到衙门点了个卯时后。便先回来了。

曹佳氏见丈夫这番慵懒的模样,笑着问道:“爷这是同哪个恼了,早晨瞧着爷的兴致还高呢。不是说要活动活动筋骨。想要带着几个子弟在城里溜达溜达么?”

讷尔苏听了,苦笑着摆摆手,道:“还溜达什么,如今那帮闲着的王爷贝勒国公将军,正预备联名弹劾八阿哥。见个人就要要生拉了去。爷可没耐心去掺和这个,实在是没有意思。”

八阿哥的事儿,曹佳氏都听丈夫提过地。

只是平素两府关系寻常,曹佳氏也不过是当成看戏罢了,实生不出同情之心。

丈夫平日并不与八阿哥交好。怎么还唉声叹气起来。这倒是让人费解?想到这个,他带着几分担忧。望向丈夫。

讷尔苏见妻子担心,揉了揉额头,道:“没事儿,你别慌,别担心。我是早晨才得了一个消息,心里有些不舒坦。

曹佳氏见丈夫如此说,道:“瞧王爷忧心忡忡的,莫非是坏消息?”

讷尔苏叹了口气,道:“虽说不同咱们相干,但确实不是好消息。听说顺天府那边得了密报,昨天半夜去什刹海抓人去了,好像有二十多口,都是青壮,今早万岁爷口谕,这些人统统流台湾。”

这能劳烦顺天府的衙役出面地,指定不会是小案子,这些人聚集在内城,所为何来?

讷尔苏只觉得想得脑仁儿疼,随即不由地失笑,对妻子说道:“你说我愁了半天,这可不是瞎操心?”说着,抱起炕上的女儿,往空中举了举,使劲地亲了两口。

夫妻两个岔开话,说起今儿的下晌饭来。

今儿二月二,龙抬头,也算是个小节,王府这边预备了春盘。

王府叫春盘,其实就是外头百姓人家的春饼,不过是做得更精致些,准备的荤素菜更多………

从牧场到张家口,快马三天的路程,因回程这几天,都是天气晴好,所以曹昨晚到抵的

赶了三天路,大家都乏了,加上回程并不需要那么赶,所以曹便在张家口这边歇了一天。

到了驿站,曹却是没有心情休息,立时大发小满去找建亲王府地外管事崔飞。

崔飞听说曹亲自过问使人来叫自己过去,简直是受宠若惊。

待他从曹屋子里出来时,却是稀里糊涂的,就好像有什么主意没法敲定似的。

屋子里只剩下曹一个,他坐在椅子上,心里有点怪自己“不厚道”o

虽说是个赚钱的买卖,但是也算是从蒙古王爷碗中跑食儿,得罪的人定当海了去了。

曹是向来一肚子坏心,却没有什么坏胆子。同情擦哈尔的牧民的苦楚,但也没有舍己为人地年头。

简亲王脑袋上有个铁帽子,乌龟壳一般,自然不是曹的分量可比的。

看着崔飞地模样,不像是个爽利的,偶是自己不敢拿主意,要去检查了。

曹正寻思的。就听到小满在外头道:“大爷,饭菜好了。”

除了小满,还有魏黑拎着个硕大的熟猪头,看来是刚大外头回来。

他将猪头举了举,笑着说道:“公子,今儿二月二啊,别的都能凑合,这猪头肉是咋也要的吃来两口的。”说着,将猪头递给小满,让他拿去冷切。

“初二了,这日子过得,魏大哥要是不提,我怕都要不记得了。”曹回着。

曹心里估摸了日子,自大上月出京,已经过去大半月的功夫。

太仆寺牧场比八旗牧场远,曹已经从太仆寺回完,为何兵部的人还没有回来?

别人不晓得,太仆寺与八旗牧场差不多,都算是业内人士。

说起八旗牧场,如今最棘手地便是将折损过半地折子递上去吧?

除了康熙,还有几位大学士同尚书恭立,整整是鸦雀无声。

昨天,漕运总督。郎廷极病故的消息传到京城,如今传召这些臣子过来,康熙就是为了这个总漕人选。

康熙坐在炕上,手边是官员地资料。他刚想要大臣们举荐,但是想到那“举荐”二字,心里不舒坦,便低下头,继续看自己手中的卷宗……早不降下来,九就去吃国家饭了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二十二章 清理

畅春园,清溪书屋。

吏部的两位尚书,还有几位满汉大学士,都在各自打着腹稿,想着等着康熙发问时,如何举荐新总督。

这漕运总督可是个肥缺,总督漕运,手下的漕官、漕丁自成体系,又有实权,又有油水,谁不是巴巴地望着。

只是郎廷极病故的消息刚到京中,还没来得及传开,所以真正想要谋缺的那些大人还没有得到消息。

吏部尚书与大学士们,不过是权衡着利害关系,想着将这份大人情卖给谁罢了。

有的时候,不过是一句话,却能得到个相互扶持的助力。

漕运总督同各省总督一样,直接对皇帝负责。漕运衙门设在江苏淮安,距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有句老话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就算是总督巡抚,想要做安稳了,京里也得有个有分量的熟人。

要不然的话,掌握不了朝中局势,说不定什么时候犯了不晓的忌讳,就丢了顶戴。

对于京里的堂官,也是乐得“结交”两个外官,收些“仪赠”,要不然的话,只俸禄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康熙却没有理会这些官员的心思,他实是被“举荐”两字给腻味了,怕放出去的外臣同阿哥有什么不干不净的。

思量了一回,他放下手中的册子,道:“漕运总督职任重大,可着云南巡抚施世纶升补,但其性气有偏僻处,朕前已诫谕之矣。”

众人皆意外不已,这施世纶腊月底才出京,往云南赴任。算算路程,怕现下还没到云南。

施世纶原是正二品的户部侍郎,外放的话,任总督是升,任巡抚的话,却是降了。

虽说出身勋爵世家,但是施世纶为人有些不合时宜,所以在云南巡抚出缺时,众人才举荐他出任。

没想到,却是白忙活一场。这位老先生又要回来了。

既是皇帝金口玉言钦点,也没有他们再说话的余地。

施世纶既升任漕运总督,那出缺的云南巡抚自然是要有人填补上。不过穷山恶水地地方,民风又彪悍,又有几个官员乐意去的?

所以大家倒是去了私心。将几个地方上任期将满的巡抚的名字一一奏报。

康熙听罢,点了山东布政使甘国璧为云南巡抚……撞了个正着。

兄弟两个见过,十六阿哥瞅了瞅十七阿哥,笑着说道:“你怎么舍得出城来?怎么的,不见天地想猫在阿哥所了?”

十七阿哥苦笑道:“别人不晓得弟弟,十六哥还不晓得么?弟弟最是想要出去见见世面。~~~~看看咱们大清的青山秀水。却是这个身份拘着,半点也不得自专。那些朝廷大事,权势纠葛,弟弟又懒得掺和,如今真就只盼着抱儿子了。”

十六阿哥听了,不由皱眉,道:“瞧瞧。这还不到二十,说的却是老头子话。咱们还年轻呢,急什么?等过些年……过些年这京里太平了。做个闲王,日子就自在逍遥了。”

十七阿哥点了点,道:“是弟弟不对,谢十六哥吉言……嗯,那……”说着,面上现出犹豫之色,好像想要说什么,又无法开口似的。

十六阿哥见他如此,甚是好笑。使劲地捶了他一拳。道:“支吾什么?莫不是跟弟妹腻歪地久了,怎么跟娘们似地。还扭扭捏捏起来?”

十七阿哥笑笑,张了张嘴。却是不晓得该如何说,神情露出几分沮丧。

十六阿哥见他如此为难,稍加思量,问道:“到底怎么了?是手上银钱不够使,还是贵人在宫里受了轻慢?你我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你的事儿,哥哥我还能束手不成?”

见十六阿哥话里露出恼意,十七阿哥才道明来意。

原来,十七阿哥虽说没有分府,但是毕竟是年级大些,已经在部里当差,手下也有几个门人。

昨天晚上,十六阿哥的一个门人出事了,不只家主,连带着家中的十多个下人,一道被步军都统衙门地人给拘拿了。

待今天早上,那门人的媳妇花银子托人,在衙门打听了,才晓得罪名是“聚众赌博”,好像还有其他几条正在举证的罪名。

别的不说,就“聚众赌博”这一条落实了,甭管是文职、武职,这仕途算是彻底玩完。能不能保证性命,还是两说。

毕竟要先杖八十的,到时候还能不能剩下个全乎人,就要全看衙门里有没有人了。

这媳妇到底是个女人,能有什么主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却也寻不到能够说上话的人。

幸好这此事被十七阿哥地另一个门人晓得了,便向十七阿哥说了。

十七阿哥听了,心里甚是不自在,对九门提督隆科多生出几分怨尤。

虽说《大清律》上禁止赌博,但是在京城,在官员权贵之家,小赌怡情、大赌破家的,并不少见。

并没有听说要查内城赌博的风声,怎么步军都统衙门还管起这个来?再者说了,就算正要想管,也要多查几家,多收拾几个,才能见成效,十七阿哥也无需这样为难。

如今,别人都不抓,偏生抓了他的门人,已经是当众给了他一个耳光般。

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就算是手中没有权势,毕竟还是皇子阿哥,这脸面却还是要的。

如今,能不能将人捞出来,却是要看十七阿哥了。

既是做主子的,要是不能庇护自己的门人。那往后谁还会忠心于他?还有人敢拜在他地门下?

十七阿哥将前因讲过,又道:“弟弟原想去求四哥,但是四哥那个脾气,怕只会将弟弟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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