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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遭遇鬼畜攻 作者:沈夜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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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纪衡道:“所以,我们来谈谈离婚的事。”
  周婉婷冷笑一声:“离婚?哪有这么容易?你以为我不想么?只是我这几年一直在家里,不出去工作,结婚时陪嫁几乎为零。离婚,那不是让我净身出户么?当然,不在乎钱,只是不甘心。”周婉婷咬着牙,“他骗我那么久。可是同妻这种事法律根本不承认,再说我又没有证据,他后台硬,我跟他打官司,肯定输。”
  陈纪衡慢慢地道:“我可以帮你,让你夺得所有的财产。”
  周婉婷谨慎地盯了陈纪衡半晌,问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纪衡耸耸肩,一摊手:“你明白的,我跟他不可能有法律上的婚姻,他的钱对我来说不重要。你懂得,男人嘛,一有钱就容易控制不住,不如让他一无所有,只怕还能老实点。”
  周婉婷尽管心情不好,还是被这种说话逗笑了:“那你呢,你好像也挺有钱吧。”
  陈纪衡淡淡地道:“我和他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却不说了。
  周婉婷想了想,嗤笑道:“我倒宁可你和他一样,最好手段狠毒凶残,让他也尝尝被人欺骗被人玩弄的滋味。”
  “看他表现吧。”陈纪衡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
  周婉婷轻叹口气,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苦涩:“那又能怎么样呢?最坏的地步无非如此了。我肯定不会打掉这个孩子,要么和他拼一把,要么忍气吞声地离婚,带着母亲回乡下去。”
  “你放心吧。”陈纪衡凝视着周婉婷,目光有一种令人宁定的力量,“也许以后我还会给你介绍一份轻松的工作。脱离社会太久,毕竟不是好事。”
  周婉婷一笑:“那先谢谢你了,我会好好把握住机会的,只要你给。”
  孙建军拎着包回到陈纪衡的家里,一开门就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这小子本来以为陈纪衡家里没饭吃,想自己在外面下馆子的,可再一转念,凭什么呀。哦,敢情你把我生意都弄砸了,钱都弄没了,还要玩三个月,连一日三餐都保证不了?呸,想得美!不但要保证,还得天天大鱼大肉鱼翅海鲜,海参刺少我都跟你急。
  所以孙建军推门时饿得理直气壮的,隐隐有种挑衅的欲望。这几天种种变故把他压抑得够呛,就想找陈纪衡干一架。
  只是那股子食物的香气,一下子把他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了,怨气顿时被压了回去,半天浮不起来。孙建军没出息地使劲闻了闻,仔细辨认一番,嗯,有鱼,好像还有股醋味。
  陈纪衡从厨房里走出来,身上围着个蓝底黑格子的围裙,看得孙建军直发愣。他实在把这个沉默寡言有时候还冷酷变态的人,跟居家这两个字联系不到一起去。这就好比耕地里冒出台坦克车,怎么看怎么别扭。
  只是陈纪衡这手厨艺明显是不别扭的,至少从颜色摆盘上看去,腊肉条炒蒜薹,青绿喜人;清蒸狮子头,粉嫩小巧;牛尾鲜菌煲汤,特气腾腾;金针菇粉丝,清爽悦目,外加一大碗红豆米饭。孙建军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直叫,嘴上的话却还是带刺的:“呦——没看出来呀,你还是个大厨。”
  陈纪衡不理会他话里的调侃,只道:“饿了吧,洗手吃饭。”
  孙建军提起手里的“行李”晃一晃:“那你得先告诉我,东西放哪啊。咱可不敢乱放,再惹得你生气,估计我那间小公司,连门面都剩不下了。”
  “先放在卧室里吧,里面有储物间。实在不行还有个地下室,大件物品可以放在那里。”
  “哎,没什么大件物品。”孙建军痞里痞气地挑眉,“我可没常住的打算,说好仨月,到时间咱立马拜拜。”边说边走进屋子里,把东西稍微收拾收拾,洗手出来吃饭。
  孙建军先尝了一口凉菜,就算他内心里再想挑毛病,也不禁点头:“嗯,真不错,你拜师学过?”
  “几年前在厨房帮过一阵工。”陈纪衡道,“好吃多吃点。”
  “当然了。”孙建军理直气壮地道,“吃也得吃回来。咱穷,没见过世面,没吃过多少好东西,哪能跟陈哥你比啊,是吧?”
  陈纪衡推推眼镜,装作听不出孙建军的讽刺:“我对厨艺没多大研究,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别,陈哥天资聪明,干什么都是顶尖的。咱可比不了,顶多算个陪衬,用不着合口味,陈哥你觉得好就行。”
  陈纪衡不出声了,幽深幽深的目光直视着孙建军。
  孙建军嘴上占便宜,其实他没多大胆子,属于那种想挑衅扎刺,可一动真格的,立马服软。跟只故意在猫眼前憋着气得瑟的耗子似的,猫一动弹,马上窜个无影无踪。一见陈纪衡不说话了,周围空气立刻变得异常压抑,孙建军不由自主缩缩脖子,低头扒拉饭。
  陈纪衡只沉默一会,没多说什么,夹一块牛尾放到孙建军碗里:“你尝尝,炖得很烂。”
  孙建军眨巴眨巴眼睛,吃一口,嗯,果然挺香。他眼珠一转,忽然变得正常起来,不再话里夹枪带棍:“陈纪衡,嗯,我说你这十年到底做什么去了?”
  “什么都做。”陈纪衡还是那样不愿深谈的态度。
  只是这次孙建军明显不愿意轻易放过他:“什么都做是做什么啊。”扑哧笑道,“MB也做?”
  陈纪衡无语地瞧他一眼。
  孙建军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清清嗓子连声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哎,说说呗,那十年。”
  陈纪衡见绕不过去,只好道:“卖过保险,推销过一些商品,靠推销信用卡赚点钱。”
  孙建军在心里盘算,这也不算什么吧。便又追问道:“吴稚说,你跟省里关系挺好的?好像还有点部队的背景?”
  “嗯,算是吧。我跟你说我结过婚,她的父亲是郑xx。”
  “我草!”孙建军瞪起眼睛,“是他呀,难怪难怪。那你大舅哥呢,听说刚调过S军区来?”
  “是。不过和做生意本身关系不大。”陈纪衡似乎心情很好,有问有答,还挺有耐性,“生意做到一定程度,说白了就是人情,尤其是在咱们这个氛围。你朋友越多,背景越大,生意越好做。你不也是么,从罗赫那里,认识不少市里的领导吧。”
  “呵呵。”孙建军谦虚地一摆手,“那都不值一提,和你没法比。哎,你和郑家的关系到底怎么样?跟我说说呗?”
  陈纪衡迟疑一会,道:“今天太晚了,吃晚饭早点睡吧。”
  “睡什么睡啊。”孙建军太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了,“还早呢,再说吃完就睡也不利于身体健康。”他语气十分诚恳,“陈纪衡,你说咱俩毕竟十年没见面了,都不太了解了,只剩下小时候那点回忆,也不能总提呀。我这个人吧,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好好做。咱俩这三个月,总得有点共同语言不是?”
  陈纪衡深深地看着孙建军,目光一瞬不瞬,看得孙建军心里直发毛,脸上的假笑都有点挂不住了。半晌陈纪衡才道:“好吧,吃完饭你洗个澡,我们聊聊天。”
  “哎,好嘞!”孙建军计谋得逞,三口两口吃个风卷残云,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陈纪衡回到卧室里帮孙建军找衣服,见那小子的东西乱七八糟扔了一床,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一眼瞥到里面好像有本书,拿起来一瞧,竟是一本《三十六计》,还是个白话版的。
  陈纪衡随便翻一翻,忍不住玩味地勾起唇角,这小子长能耐了,这是跟我玩知己知彼欲擒故纵呢。

  45、知己知彼

  “其实;当年我去找过罗赫;用你给我的地址。”陈纪衡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孙建军吃惊地瞪起了眼睛;叼在唇间的香烟差点掉下来;“我靠不是吧?没听他提起过呀。”
  陈纪衡沏了一杯茶;热气夹杂着特有的茶香一缕一缕飘上来;在这个初秋的晚上,显得十分温馨。
  “准确地说;是我见到了他;而他没有看到我。”陈纪衡靠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眼中带着几丝回忆往事的迷离;“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找了整整一天;坐了不知道多少站公交车,才寻到那个地址。结果一下车,就看到罗赫在追着殴打一个人。好像是那人欠了别人的钱,他去要债。”
  孙建军喷笑:“想不到罗老大还干过这种事,当年在信上都不提,只跟他弟弟说好啊,什么都好。”
  陈纪衡瞅他一眼:“那时罗赫也不过二十出头吧,什么本事都没有,怎么可能哪儿哪儿都好?也就你,没心没肺地还能当真。”
  “切,你不也找他去了么。”孙建军撇撇嘴,不忿地道。
  陈纪衡停顿片刻,道:“当时我不知道该去哪,似乎去找罗赫,还有个奔头,只是我不愿意像他那样混,我觉得我做不出来。”
  “对啦,你上学时顶多也就偷个卷纸翘个课什么的,打架都不去,文弱书生。”孙建军口渴,到冰箱里翻了半天没找到饮料,只好悻悻地喝点白开水。
  陈纪衡道:“罗赫走的路很危险,就算现在也是一样。你和他的交集越少越好,里面水很深,你这样的,容易出不来。”
  “行啦,你比我老爸还啰嗦。”孙建军根本不当一回事,“你还是说你自己吧。你后来走了?”
  陈纪衡点点头:“嗯,所以罗赫一直不知道,我是见过他的。这么多年了,也不必再提起。”
  “于是你就自己单练,呃,住在地下室啊,十元钱过一个月啊什么的。”
  陈纪衡深沉的目光凝视孙建军半晌,忽地一笑,道:“你对我说的话记得很牢啊,挺用心。”
  当然记得牢了!那么深刻,想忘都忘不掉!孙建军暗自咬牙,心下恨恨,总有一天报复回来!
  陈纪衡不理会他脸上诡异的神情,只道:“刚到H市的时候是这样。年轻,又是外地人,方言都不会讲,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也就能卖卖力气。干上几个月我就觉得这样不成,没前途,做服务生你除了能背点餐牌什么都记不下来,就算打工也得每天能学到东西才行。所以我开始搞推销,第一个业务是卖DVD。代理一个品牌,要打入H市的市场,卖出去一个就给我提成。”
  孙建军也是做生意的,明白这里面的道道:“挺难吧,谁都不认识,没人搭理你呀。”
  陈纪衡笑笑:“是啊,想办法呗。半年以后,那个牌子的DVD成功进入H市主要商场和店铺,一年以后,遍地都是了。我就是不出去跑,只靠分成,每个月也够生活费。”
  孙建军由衷地赞叹:“行,挺厉害。”要知道那时陈纪衡不过二十刚刚出头,人生地不熟,把一个完全陌生的牌子挤入商场份额,一定做的挺艰难,“那你媳妇……”
  “那是我去个朋友家办点事,正巧她在那里做客,正在弹贝多芬的《月光》。我天天只顾着赚钱,好久没有听到钢琴曲了,冷不防一听到,居然还有些怀念。”陈纪衡的目光透出几分柔软。孙建军忽然就要问:“你是不是想家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陈纪衡没留意孙建军的表情,他完全沉浸在和商岚初遇时的情景里:“我那时一冲动,就说,弹错了,弄得在场的几个人都很尴尬。我这才注意到弹琴的是个女孩子……”
  “啊——”孙建军恍然大悟,“她叫,叫……”
  “商岚。”
  “长得…漂亮么?”
  陈纪衡一笑,没有回答。在他眼里,商岚已经不是可以用漂亮或者不漂亮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了。当然,在世俗眼光中,她当然不够漂亮。商岚有很严重的肾病,脸色蜡黄,头发很少,瘦小枯干。
  但陈纪衡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双眼睛,和她纯真美好的笑容。那时的陈纪衡整个人都是阴郁的,灰暗的,带着一股子对生活的愤恨和怨怼。尽管他拼命赚钱,拼命学习,却好像总也填不满内心无穷无尽的欲望深渊。
  商岚是满天乌云里透出的那一抹阳光,照亮陈纪衡的全部生活。陈纪衡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最亲密的女性只有两个,一位是母亲,一位是妹妹。但是她们没有一个能像商岚这样带给他舒心和宽慰,带给他温暖的情怀。
  这些和孙建军讲,他根本听不明白,他没有受到过严重的挫折,没有拥有过充满沮丧甚至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度过的经历,他漫不经心得令人痛恨,他无法理解那种真挚的感情。在他眼里,女人也许只有漂亮和不漂亮之分。
  孙建军见陈纪衡不回答,没敢再问下去,想一想又道:“那她,是怎么去世的?”
  “肾病引发各个器官衰竭。始终没有找到能和她匹配的肾源,她的父亲哥哥,包括我在内,全部检查了,都不行。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但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手术终究没有成功……”
  孙建军心思转得飞快,原来这小子就是靠这个攀上高枝的。妻子都死了,这下更好办,他们之间无非有那么一点点感情在,没准是郑家觉得挺对不起这小子的,给他点甜头补偿一下。要是他们突然有一天知道,这小子根本不爱女的,他只爱男的……哼,最好是把我俩在床上XXOO的照片发给郑XX省长一张,非得吓死他不可。当官的都怕丢脸,只要把照片泄露到网上,雇点网络推手,然后装成人肉搜索,XX省长女婿BLABLA……
  孙建军一门心思暗搓搓地憋坏水,冷不防陈纪衡一拍他肩头:“想什么呢?”
  孙建军吓一跳:“没…嘿嘿,没什么,没什么。就觉得吧,她也挺可怜的。”
  陈纪衡盯了他一会,慢慢地道:“这就算知己知彼了吧。”
  “啊,啥?”孙建军没反应过来。
  陈纪衡一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三十六计》。”
  “啊……”孙建军张口结舌,这才想起来那本书还扔在卧室里的床上呢,不用问,这小子一定看见了。孙建军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他妈的怎么就这么笨呢?上学时学习比不上他,敢情十年后玩心眼还比不上?
  孙建军只好打哈哈:“学习嘛,多看书。自从再见到你以后吧,我就觉得不能再浪费生命了。你瞧你,虽说没上大学,可现在事业有成,学历也不低吧?”
  “MBA。”
  “你看是不是,MBA呢。”孙建军心里暗骂,狗屁吧,那玩意我不了解?花十来万上个什么班,傻子都能让你毕业给证书。
  陈纪衡站起身,往茶壶里续水:“有机会带你去见见面。”
  “见面?”孙建军明显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见谁?”
  “我父亲,还有大哥。”
  “郑,郑家的?”
  “是啊。”陈纪衡慢条斯理地道,“有些话还是当面锣对面鼓说出来的好,免得有人背后鬼鬼祟祟下绊子。”他瞧着孙建军的目光颇有深意,“你说是吧?”
  “是……吧……”孙建军垮下脸,这小子难道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书上怎么说的来着?掌握弱点,可陈纪衡的弱点,他N奶奶的究竟是啥呀?!不吸烟不喝酒不玩女人不泡夜店,甚至都没有收集癖好,不虚荣不奢华不浮夸不自骄不卑不亢,早起早睡锻炼身体爱做家务厨艺精通营养膳食,甚至连下面都比较地大,虽说和自己差不多,好吧就大一点点。孙建军都快哭出来了,老天爷,你这是特地降下来一个完美男人来玩我的吗?
  孙建军是那种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就算憋屈着,也得竭力让自己过的别那么憋屈。吃晚饭洗碗这种事他是绝对不肯干的,事实上他在陈纪衡家里什么都不干,跟被包养也没多大区别。
  陈纪衡在这边帮他收拾东西,他在客厅里摇晃着光脚丫看电视。他愿意收拾就收拾,反正那本《三十六计》都让人家看见了,还装什么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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