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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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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见过他的,猛虎一样的汉子,就剩下一把骨头,他总说要去找海外仙山,我问他白玉京的事情,他显露出极大地恐惧,难道说就是这个地方让他成为现在的模样?”

李靖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云烨看,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茫然,准确的说云烨现在的样子就是茫然,田襄子有一个写着白玉京的玉牌,李白的诗里面有关于白玉京的描述,云烨找李纲,颜之推这些老人问过白玉京的事,他们都表示,这个名词的出处已经不可考据,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是形容月亮的,就像好多的词汇一样,说不出来龙,也道不清去脉。

虬髯客对白玉京有反应,就说明他是知道这个词的,甚至于对他影响很深,否则一个懵懂的人,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云烨忽然发现,自己对于神秘的白玉京也好奇起来,很想知道虬髯客经历了什么。

李靖没有打搅云烨的沉思,见他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不时地喃喃自语,也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等云烨回神。

“田襄子死了。”云烨对李靖说。

“你确定那个老贼死了?他已经死了不止一次。”李靖早就知道田襄子的死讯,但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这次我确定他死了,就死在寻找白玉京的路上,活着回来的就一个人,是我的朋友,他确定的告诉我,是他亲手把田襄子焚化,还把他的舍利子送给了我,我卖掉了几颗,对了田襄子的一面玉牌就在这里。”

云烨想起熙童给自己的那个装舍利子的小袋子里,还有那面玉牌,留着也没什么用,让李靖看看也无妨。

回到后院,辛月担心的看着丈夫,她觉得李靖就是上门来寻仇的,自己丈夫打不过人家,很担心他会受伤。

进门的时候发现辛月倚着门框看他,就伸出爪子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哈哈的笑着打开床头的柜子,找到了布袋,取出玉牌再看看,没有发现有什么神奇的,就拿在手里,在辛月的娇嗔中回到前厅。

“玉牌最少也是先秦之物。”李靖把玉牌放下对云烨说,鉴别玉器一直是富贵人家的一种雅趣,李靖出身大富人家鉴别古玉是常识。

“白玉京我就知道一首诗,还是家师无意中泄露的,至于您的兄弟我就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白玉京的事,当初在荒原,我见到的大汉,不是你兄弟这样的。”

“当然不是,你可知道我兄弟当年可以生裂虎豹,为人更是豪迈非常,马上无三合之将,步战更是他之所长,九环刀过处,鬼神睥睨,当年纵横南海的七十二家盗匪,被他在十日之内杀的干干净……”

“别说了,伯伯啊,受不了啊,什么七十二家,有四五家就到头了。还十天,最少花了一个多月,甚至半年吧,一个人?打死小侄都不信啊,你们现在说话有没有谱啊,一说起陛下,就是龙章凤质,怎么个龙法?怎么个凤法?动不动三十六,七十二,八十一,一百零八,除了这些数字你们就不能说说别的,杀了一个,就是杀了一个,两个就两个,不要杀一个就说杀贼无数,掉悬崖下面摔死了俩,就说尸堆如山,这样形容很不准确,小侄是学算学的,对数字最是敏感,您说清楚您兄弟到底干死了几个敌人。”

李靖的脸有些红,平日里替自己兄弟吹嘘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口,被云烨加枪夹棒的挖苦一通明显的脸上挂不住,坐在那里喝茶掩饰自己的窘态。

“小侄一直想问您,您是军阵名家,技击一道也极为娴熟,婶婶也是女中豪杰,从上回发病飞上照壁来看,身手也不弱,您的兄弟更是海内外知名的猛士,为何婶婶会出问题,为何您的兄弟也会出同样的问题,别瞒我,我对这种病的发病原因知之甚详,您只需要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小子,你别问了,你这种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心强,西北沙漠里有一座鬼城,每到夜半鬼哭……”

“那是一座破土堆,由于岩石的软硬不同被风把软的地方吹走,剩下的是比较硬的部分,形成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形状,再加上那些土堆到处都是孔洞,沙漠里白日气温高,夜晚气温低,到了半夜气流就会上下浮动,形成风,风吹过孔洞就会出声,就像我们吹哨子一样,听说那里有一大群蚂蚁,所以进去的人畜都会变成白骨,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靖面色古怪,瞅着云烨说:“这种地方可不止沙漠里有,听说南诏烟瘴之地也……”

不等李靖说完云烨接着说:“你想说南诏的石林是不是?那里是没风,可是那里有水,那个地方的石头就是石灰岩,很容易被水侵蚀,您看滴水檐下的石板上都有小坑,更不要说那里常年雨雾绵绵,出现奇怪的地貌有什么稀奇的。”

李靖把手放在案子上不停地敲动,自己认为不可思议的魔怪现象,在云烨看起来没有一点的奇怪之处,处处都有道理可以说得通,貌似很合理,可是想到自己少年时的遭遇,心头黯然,自己遭罪也就是了,没必要在把云烨拖下水,只要云烨能治好仲坚的病也就是了,再强求,真怕又是一场纷争。

想到家中妻子兄弟皆遭惨祸,不由得难过至极,想要寻仇的心都淡了,对云烨说:“咱们这就走吧,他的病委实不敢再拖了。”

“那怎么行,想要给狮子治病除了狮子,就剩下老虎了,您看小侄那里像一头猛兽?除非您去找一位绝顶高手才行,您那兄弟的身手岂是一般的小杂鱼能敌得过的。”

“如何为他治病?”李靖想不通治病和身手有什么关系。

“治病是小侄的事,其他的事情是您的,比如您还要去寻仇,这是大事,怎能耽搁,河间王,谯公,英公,卢公,这些人家都没去,做事怎可半途而废?”

李靖奇怪的看着云烨说:“你确定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

“当然是,有难同当本来就是做兄弟的本分,长孙冲倒了霉,李怀仁他们岂能独自快活,您快去,我去皇宫给您找一位绝顶高手,上一次这家伙在那样的情形之下都没死,不知道这回是不是还能逃过一劫。”

第24节 唤醒狮子的办法

李靖算不上好人,这家伙绝对算不上好人,李渊起兵的时候他就出卖过李家,要不是刘文静从中说项,早就死的挺挺的了。

他总是在重要的时候站错队,李二要干掉自己哥哥,弟弟的时候请他出手,他居然选择了两不相帮,一方面军功之盛乃是大唐武将第一人,无奈政治上的欠缺总是让他处在一个极度尴尬的地位上,没有人的心胸宽阔到可以容纳万物,如果有的话,那也是大海,和人没关系,李二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他只是会冷冰冰的判断事情和人对自己有没有利,如果有利,其他的都是小事情,可以一笑了之。

李靖现在对他很有用,威服四夷还需要李靖的威名,所以他就选择性的忘记了他曾经犯的错,现在,连侯君集都敢质疑李靖,这位名动千古的将军,就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可惜啊,将军们的计谋大多有些粗糙,他只有学习秦朝大将王翦的办法,那就是自污,得罪这些勋贵,又不往死里得罪,眼下就是一个好时机,一群纨绔而已,自己处置了,最多招来不满,绝对不会招来仇恨。

云烨对与李靖的感情很复杂,他骨子里有些可怜这个一代名将,所以对待李靖总是一再的忍让,出于尊敬,将自己放在一个弱者的地位上。

想想也是,战场上的无敌统帅,只要回到长安,立刻就成了缩头乌龟,大门紧闭的过自家的日子,就连自己的部将,也觉得公爷凉薄了一些。

虬髯客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只有通过激烈的战斗或许能够通过肢体打开他的闭塞的心门。单鹰不行,要是受了伤自己会被大丫烦死,无舌?也不行,老家伙整天在忙着调教自己的徒弟,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其他几个老人喝喝茶,荡荡舟,有时候兴致来了,就去秦岭深处抓一头老虎回来,给自己的徒弟练手,退休的人了,还是不要打搅他平静的生活。

皇宫里总是有高手,似乎层出不穷,也不知道李二怎么弄来这些高手的,走了无舌,立刻就有断鸿补上,这家伙的身手似乎比无舌还要强上几分,不拿来用一下,实在对不起他那一身超绝的身手。

皇宫里最近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一车车的礼物被运进皇宫,一队队的宫女被赏赐给这个,那个的,老程家都有俩。

刘政会那个老东西还有找女人的兴致?路都走不稳》看到他家的车马刚刚带走了四个宫女,长得很不错,绝顶漂亮算不上,楚楚动人还是一个恰当的比喻,昨天小腹遭受重创的刘正武,这时候一脸淫笑的给内侍行贿,估计啊,这四个宫女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为什么我家没有?”云烨恨恨的嘀咕一句,虽然弄回来一定是一个大麻烦,但是人家都有,干嘛自己没有?这是一种歧视。

“烨子,你要是想要,我那里还有八个绝色,回头就送你家去。”李承乾穿着五龙袍花花绿绿的,像一个布娃娃一样的站在云烨身后,估计来了一会了,听见云烨的嘀咕,就打了一句话。

“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辛月是个什么脾气,娶了那日暮我胳膊都青了好几天,要是弄回家八个,那婆娘就敢立马抹脖子。为了家里的长治久安,还是省省吧。”

“你就是一个软了吧唧的性子,要是在东宫,苏氏一句话都不敢说。”李承乾故意挺挺自己的胸部,装出很有气概的样子。

“苏氏不敢说,我就不信侯氏也不敢说?将军家的女儿哪有省油的灯,你家的规矩大,她不敢造次,但是暗地里的小绊子大概也没少对你使吧?”

两人并排走进了皇宫,平日里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们两个无理,但是今天,宫卫偏偏拦住两个人,把他们从头到脚的猥亵了一遍才放行。

李承乾似乎早就知道,被搜身也没有反对,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云烨看到这情形,也只好听之任之,皇宫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些规矩。

断鸿总是带着一张笑脸,可是你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家伙的笑脸从来没变过,刚好露出八颗牙,嘴角上提的角度永远在一个位置上,但是配上一双冷冰冰的双眼,就让人有一种想要动手的冲动。

李二没工夫见云烨,他正在接见高丽使节,听到内侍说云烨想要借断鸿去给李靖的兄弟治病,所以就很大度的同意了。告别了李承乾,告诉他李靖可能会找他的麻烦,就心情愉快的带着断鸿出了宫。

在马车里断鸿依然站着,弓着腰,头顶着车顶,虽然马车跑得很快,但是这家伙连晃动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马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能坐下来吗?我要和你说话需要抬着头很辛苦。”

“奴婢还是站着比较好,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奴婢也好跑的快些。”

“做个马车去给一位病人看病,能有什么危险,我又不会坑你,坐下来,我们聊聊怎么给病人看病,你是主力。”

断鸿长叹一声说:“侯爷,您家里有无舌这样的高手,为何一定要拉上吧奴婢呢?那位和尚,没出家前是鼎鼎大名的虬髯客,如今陷入疯魔,像他这样的武人,想要记起以前的事情,最好是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或者进行一次感官上的大刺激,才会有效,您明显的选择了前者,想来奴婢就是那个和疯子大战的倒霉鬼吧。”

“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太好了,刚才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现在就方便了,我看你在宫里闲的发闷,所以就给你找了个好活,武功到了你这种地步,一定是对手难求,有高手给你练手有什么不好的,你现在一定是激动不已吧。”云烨很吃惊断鸿也知道这样的办法,真是难得,不由得对这个家伙另眼相看。

断鸿的思绪早就飞远了,想到自己少年时的练功场景,心中就升起无限的感慨,练功练傻掉的不是一个两个,卸开骨节时的那种疼痛,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承受的,想要把那些傻掉的家伙重新唤醒,除了战斗没有其他方式,自己参与过两回,其中肩膀上那个凹坑,就是被傻掉的伙伴生生的咬下了一块肉。

强忍着不去挠一下肩膀处的酸痒,郑重其事的对云烨说:“云侯,您就不要想着我会留手,高手间的纷争,若是没有必胜的信念必死无疑。”

“没关系,我在你们头顶准备了大网,只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就会降下大网,将你们困起来,不就完了,放心,我有准备。”

断鸿看着云烨那张漫不经心的脸,如何放心的下,只好自己为自己祈福了。

到了李家,后花园的亭子里,巨汉正在对付一只烤羊,连撕带咬,吃像恶劣,红拂女站在一边伺候,耐心的给他擦拭嘴角的油脂,顺便给他倒满美酒,地上已经乱七八糟的放了好几个空坛子,好一个酒囊饭袋。

云烨对与自己腮帮子上挨得那一记鞋底子,至今难以忘怀,只要看到虬髯客就来气,对断鸿点点头,自己来到红拂女面前施礼说:“晚辈云烨,卫公命我前来给这位长辈治病,您看现在就开始如何?”

红拂担心的看看虬髯客,自己擦了一把眼泪,回了云烨一礼小声说:“仲坚入魔太深,愚夫妇实在无法唤他清醒,就有劳云侯一施妙法,不管成与不成,愚夫妇都感激不尽。”说完就站在远处看云烨到底如何让虬髯客从懵懂里清醒过来。

断鸿拎着一个酒坛子来到亭子里,路过虬髯客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正在吃喝的虬髯客的肋下,埋头吃喝的虬髯客猛地倒向一边,还是慢了半步,匕首已经在他的身上划出一条血口子。

虬髯客惊怒交集之下,一脚踹飞了桌案,桌案上的美酒羊羔各种瓜果点心雨点般的砸向断鸿,断鸿一矮身,就翻滚到了虬髯客脚下,闪亮的匕首再挥,就在对手的腿上再添一道伤口,虬髯客似乎没有感觉,举起双拳就重重的擂了下来,他力大无穷,这一拳带着风声呼啸着从断鸿的耳边擦过,躲过一拳,第二拳却没有办法躲过,只有双臂交叉硬抗,呯然一声,断鸿就飞出去,还没飞出亭子,一只手就勾住廊柱环绕一周之后又扑向了虬髯客,只是刀子已经隐没在肘后。

虬髯客一直在大声的呼喝,拳头带着风声从不离断鸿要害,头,胸,肋下,中腹只要挨上一下,云烨觉得要是自己绝对会没命,但是无论拳头的速度如何快,断鸿总能找到躲避的间隙,抽冷子还能给对手造成新的伤害。

不多时,虬髯客就已是浑身鲜血,粗犷的面容变得越发的狰狞,拳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断鸿慢了一步,发髻被一拳击散,好一个断鸿,脖子一扭,头发里的一把小刀就呼啸着刺向虬髯客的眉心……

第25节 煎迫

云烨看的心惊肉跳,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搏杀会如此的惨烈,断鸿真的没留手,是把虬髯客当成生死大敌来对待的,虬髯客也是招招要命,下起手来毫不客气。

红拂已经闭上眼睛,她虽然知晓断鸿已经手下留情了,可是搏杀的如此惨烈也实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自己的这位拜兄性如烈火,当初万贯家财拱手相送之后,就带着老仆远走南海,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自己身罹奇症,时好时坏,没想到拜兄也歩了自己的后尘,今日的安排能否有效还要看老天的眼色。

想到这里,她就地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向上苍祈祷,保佑自己的拜兄能够逃脱此难,她宁愿以身代之。

断鸿的小刀子被虬髯客咬在嘴里,吐气开声又喷还给了断鸿,见断鸿翻滚着退出亭子,挥舞着粗壮的双臂撩开从亭子上垂落的木料,红着眼睛追了出去。

断鸿脚下轻轻地后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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