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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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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见笑了,云侯自洞庭湖凯旋而归,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十万水贼一战而定,功在社稷,利在国家,这个时候,只要将士们大胜归来,小小袭扰算不得什么。”

“原来是剿匪,如此舰船,就是剿灭十万贼盗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点功绩就让这小儿忘乎所以了?”禄东赞继续追问。

张克己正色道:“大相此言差矣,云侯乃是我朝悍将,当初在辽东,一月间歼顽敌,克坚城,孤军深入高丽腹地,迎我前朝阵亡将士骸骨,最后全师而归,如此功绩在我大唐早就耳熟能详,大相何以轻慢?”

见张克己居然动怒,禄东赞笑而不答,心中暗想,这样一个草包也配成为我的敌人?枉自己这些天还在担忧云烨上门问罪如何应对,这样的纨绔,只要我吐蕃悍卒大喝一声,大概都会尿裤子吧,自己与这样的人物相提并论,实在是毕生之耻。

军舰硬是在船舶群里挤出来一条通道,撞毁了巡检司的检查据点,大摇大摆的扬帆远去,灞河上的水军营地就在不远的地方。

前来迎接的人被吓了一跳,一长队舰船从密布船只的河面上挤了过来,不一会就到了跟前,长孙坐在銮驾上银牙咬的吱吱响,如何会不明白云烨这是故意而为之。

这一次凯旋很有面子,宫中教坊司的美女们舞起长袖舞,一声声鬼舞问答中规中矩,问一句,军士们就大喊一声,回一声,教坊司的美女就舞的更加起劲。款款扭动的腰肢,让军中的粗汉们各个目瞪口呆,口水长流。

很可惜云烨欣赏不到,狂笑着刚刚下船,就被两个体健如牛的健妇,抬着就扔到了一个銮驾上,这可不行,这是皇后的銮驾,打死云烨都不敢上去撒野,攀着銮驾的栏杆就要下去,却被帘子后面伸出来的一只芊芊玉手揪着耳朵提了进去。

銮驾很大,跟一间小房子似得,里面还站着一位老宦官和一个冲着自己笑的老婢女,还以为揪自己耳朵的是长孙,结果是他的贴身婢女,刚要发怒,就听长孙低低的哼了一声,云烨立刻就垂着手站在门口,从这一声轻哼里已经听得出来,长孙很生气。

“好啊,好一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哦,你还算不上大将军,最多也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将军,怎么,在洞庭湖还没有过够大军纵横的瘾,要在长安再回味一次?

你船上的投石机,八牛弩这些东西怎么不用用?说不定你现在就可以把在洞庭湖立下的战功再重演一遍。多威风啊。”

没想到长孙会来,长孙听说云烨跋扈和亲眼见到云烨跋扈这是两个概念,这个时候还是乖乖受教的比较好。

谁知道长孙就说了两句,接下来居然掏出手帕哭了起来,一边说自己对云烨有多好,一边说云烨是如何的狼心狗肺,既然抓到了神人寒辙,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就把头砍下来,非要把活的往长安送,如今被同伙劫走,后患无穷,太子,魏王,吴王都不会再安稳,有兄弟阋墙的隐患,说到悲伤处,居然说自己瞎了眼,怎么就教出云烨这么个混账来。

长孙如果斥责,云烨还能抵挡一阵,现在人家边哭边骂,这就不好应对了,脑袋大得像笆斗,眼前无数金星在飞窜,很想大吼一声,还不敢,那个老太监眼中的精光已经开始乱冒了,只要自己敢胡来,一定会被他抓住挂在旗杆上。

“娘娘,您讲点理好不好,寒辙不能一见面就砍头,他们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大群人,势力之大超乎了您的想象,我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商鞅,庞涓,孙膑,晁错,这些人,这些事都有他们的影子,不问清楚怎么行,有些问题我还没办法问,需要陛下亲自去问的,我还想留着脑袋吃饭,不想英年早逝。

那个魏天珏信心满满的向我保证说没问题,就是来一百万贼寇他也能对付,谁知道就几百人轻易地就把他干掉了,自己也被人家把全身的骨头敲碎了八成,留下来丢人现眼,陛下派来的人我敢说他是草包吗?再说了,我不是给您去信了吗?怎么还不放过我。”

第47节 安心

“您也太小看您的儿子了,承乾心地光明,做事光明磊落,一手阳谋用的出神入化,前段时间硬是用自己对百姓的情感把我架上他的马车,上了一道我至今还不能原谅自己的《流民入城疏》,如今我都不愿意再见他,他现在的心志坚如铁石,会受别人蛊惑?

青雀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人闷棍,这和他一直喜欢待在地底下有关,一门心思的想要成为孔夫子一样的人物,对俗世的权势半点都瞧不起,如果可能他就不愿意从实验室出来,现在我要想蛊惑他都见不到人。

小恪?那家伙现在比泥鳅都狡猾,上回我们四个被陛下吓唬了一顿,他就立刻钻到蜀山里打算修仙,我敢打保证,只要您稍微漏一点口风,他立刻就会远遁三千里,要么去吴地,要么钻蜀山,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个选择,他一向认为,只要这辈子富足安康的过完就算是拣着了。

现在这三个家伙那个是省油的灯?一个个主意正的要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承乾就打算等陛下百年之后接班,青雀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史书上,打算占一个大篇幅,小恪没出息一点,就是对钱财热衷一些,其他的皇子想要和他们三个斗那是纯粹在找死,青雀,小恪认同承乾,不代表他们两个认同别的王子。

现在,您把心放回肚子里,在宫里养好身体好好享福,我要回家去看闺女,然后带着她去找禄东赞那个混蛋,我要看看什么样的鸡零狗碎打算把我闺女抢走。”

长孙听云烨埋怨了一大堆,说的好像很有理的样子也就安心了,在大唐最了解那哥三的不是别人,就是云烨,既然他都说了挑拨离间这种事对他们没用,也就放下心来,皱在一起的眉头刚刚松开,却又竖了起来,她发现云烨刚才和她说话毫无敬意。

又抓着云烨刚才跋扈的一幕说是,狗肚子存不了了三两猪油云云,整天就知道胡闹,还好没出人命,要不然,会被言官弹劾,刑部拿问,自己不知道替云烨背了多少黑锅,在宫里担惊受怕的没个安生。

骂完人就神清气爽的带着大群的爪牙回宫,那些让将士们流干口水的教坊司歌姬也一同带走,没说留下几个安慰一下将士那颗孤寂的心。

回到自己的地盘云烨顿时就感觉身心皆疲,又他娘的打了一仗,不论岭南水师多么强悍,战损依然难以避免,这些善后事宜都要一一处理妥当,还要给皇帝写战情通报,一样的东西兵部也要,那是要存档的,史官会过来询问详细的战事,准备另辟蹊径的用不同的眼光来书写这场战事。

功劳簿被兵部考功司拿走了,升官是皇帝的权利,发财就要靠自家大帅了,既然皇后把歌姬带走了,没有美人可看,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大帅的营帐,见司马,参军,主簿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就在猜测这一回大家到底能有多少赏赐,水贼窝里的金银不少。

“大帅,不知道卑职的前锋营这回有多少收益?营里面战死了七十六个弟兄,您可不能见俺们没有大战,就把钱财都分给水军那些开船的。”赖传峰听到亲兵说大帅召见,就立刻钻进了大帐,一见刘仁愿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顿时就发急。

刘仁愿把手边上的一张纸嘚瑟的在赖传峰眼前晃晃,那上面的数字让赖传峰嘴里发苦,要说话,却被云烨扔过来的一张纸打断了,连忙捡起来看,还好,上面的数字也不小,这才安心的坐到刘仁愿对面喝茶,还把自己的那张纸也冲着刘仁愿晃晃。

“大帅,咱们如今私分战没所得,是否不妥啊,按律咱们是要上缴国库,再由兵部发还给我们。”五蠡司马手上也有一张单据,这是分配给守营将士们的,这家伙从来都不愿意离开油库一步,隔三岔五的就要进去清点检查一遍,弄得全身都有一股子煤油味道,军营的弟兄们没人愿意和他打交道,他也黑着一张脸自得其乐。

“如果是边军,自然该这样做,可惜我们不是,我们是陛下的亲军,兵部管不着我们,所以缴获的钱财就归我们自己受用,当然,陛下和娘娘那里自然会有一份,你就安心的把钱财收着,岭南水师里就数你最穷。”

五蠡司马的脸皮抽搐了两下,犹豫良久,才起身谢过大帅的赏赐,和陛下,皇后一起分赃的机会不多。

岭南水师是一个整体,云烨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落下一个人,哪怕是分鱼干,也是人人有份,五蠡司马知道这是营里的传统,大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拿就是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舰队的一份子,这一回拿了分赃的钱,下一回买卖军功的时候也就会顺理成章。

将士们辛苦了大半年,又可以休整一个月,云烨指着刘仁愿让他赶紧滚回家,军营的事情统统交给五蠡司马管辖,将士们回家探亲。这也是岭南水师特有的福利。

云烨自己也要回家,封存了大印,交给五蠡司马,骑着旺财准备回家,只要打完仗就需要穿着铠甲回去,云家庄子上的乡亲们最喜欢这一口,只要侯爷穿着铠甲回来,不用问,这是又上了战场,谁不希望自家的家主是一位战功彪炳的功臣。

所有人都围过来拜见一下侯爷,祝贺一下侯爷大胜而归,就轰然散去,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卖猪肉的继续去给买肉的剁骨头,卖果子的继续大声叫卖,刚刚趁着拜见侯爷的功夫卖了一件皮坎肩的,这时候继续和不满意的客人讨价还价。即使面前还站着一位点头哈腰的,也是来问侯爷讨要铜板的,因为旺财刚刚喝了一大盆子稠酒。

谁耐烦整天披着铠甲,这东西又重又厚,九月里的长安,秋老虎正在肆虐,汗流浃背的尽完自己的义务,就要立刻脱掉甲胄,尤其是头盔。

云烨觉得这样很好,侯爷起到了娱乐大众的义务,大众也表达了自己的敬仰之心,这样就完了,谁都有日子要过,侯爷在前方斩获无数不会分给别人一个铜板,当然老百姓卖猪肉赚的铜钱也不会给侯爷一枚。

大人物云家庄子见多了,就算是有一天皇后娘娘站在自己的摊子前面要割二斤猪肉回去烧菜,屠夫都认为是理所当然,难道陛下就不吃饭了?

以前县太爷来云家庄子亲民一下,都会让庄户们好一通感激,现在宰相来摊子上吃了一碗凉粉,该收的钱也得收,了不起多搁些麻油就算是优待了。

云家庄子上的人家大气,挑粪浇菜园子的老汉都把腰板挺得笔直,大唐最富裕的庄子这个称号早就被庄户们嗤之以鼻,现在拼的是谁家的小子能考上书院,要是再有谁敢从怀里掏出一大摞子铜元显摆,整个人会被唾沫淹死,云家庄子穿着破麻衣编筐子的老汉,说不定都是长安城里一家店铺的东家,谁敢小看。

财富带给人最大的改变就是精神上的自立,钱壮怂人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对你无所求,所以就没必要卑躬屈膝,没人喜欢总是弯着腰,云家的下人不是贱籍,一个都没有,如果主家欺负的狠了,摔耙子走人不是没有过,所以当你看到云家的马夫拽着马头埋怨侯爷不懂得爱惜牲口的时候千万不要奇怪。

就连旺财在卸下马鞍子,接受了马夫的亲昵之后,支棱着耳朵等着他给自己洗刷,弄干净之后,就会有丫鬟过来,把装了铜板的荷包挂在脖子上,自己溜达着出了门,岳州的草料不好吃,回到了家里,也该松快一下,对面那个摊子上摆的红瓤西瓜就很不错,这东西,除了长安,别的地方居然没有。

老奶奶接受了孙子的请安,笑眯眯的就回到后宅去了,知道孙子和自己的妻妾有话说,老人家就不在这里碍眼了,辛月还没说话,那日暮就一头扎进云烨的怀里,哭的话都说不出来,辛月黑着脸抽了她两把掌,她才红着脸从夫君的身上下来,旁边云宝宝和云暮吃惊的看着她,让那日暮汗颜无地。

“你是我爹?”云暮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渴盼,对于爹爹这种生物,她既熟悉又陌生,一句话就把云烨的眼泪给问出来了。

蹲下来平瞅着闺女的眼睛说:“是的,没错,我就是爹爹。”造孽呦,自己的亲闺女居然不认识父亲是谁。

“你没有胡子,程爷爷都有胡子,程伯伯也有胡子,爹爹为什么没有?”小丫头小心的拿手指触碰一下云烨的脸颊和下巴,对于爹爹没胡子这事非常的奇怪。

“爹爹把胡子刮掉了,就是担心一会会把我闺女扎疼。”说完就把云暮小小的身子抱得紧紧的,在小胖脸上亲了又亲,父女俩鼻子对鼻子嘿嘿的笑,把旁边的宦娘看得已经哭了两鼻子,辛月的眼睛也红红的,只有那日暮一脸的骄傲,自己不在家,夫君最疼爱的还是自己母女两。

第48节 称心?称心!

云烨窝在躺椅上,脑袋靠在椅子背上,云暮和云宝宝终于和自己的爹爹玩累了,云宝宝把爹爹的脚搬起来,和自己的小脚丫放在一起作比较,因为母亲说自己和爹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云暮则把耳朵贴在爹爹胸口听咚咚的心跳声。

辛月轻轻揉捏着云烨的太阳穴,她看的出来夫君很疲惫。

“小铃铛怎么伺候的,您看看,都瘦成什么了,下巴尖了,颧骨头露出来了,下回不要她去了,一点用都没有,光知道傻玩,那日暮也一样,什么都不会,出了事就知道往家里跑,大小事情都要您出面去解决。”

“好了,闭嘴吧,知道你贤惠,能干,万事不用我操心,不过说回来了,她们要是都跟你似得,还要我这个男人做什么,你们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总要给我留一点才好,好歹让我知道我这个男人还有点用,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辛月撇着嘴轻轻拍了云烨的脑袋一把说:“您是干大事的人,总为这些小事情烦恼不值当,家里的事情牵扯您的精力不好。”

“你少来了,把话说反了,家里的事情才是大事,朝廷的大事才是可有可无的,那个烂泥潭,早就不想去趟了。”云烨见闺女趴在自己胸口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口水糊了自己一胸口,倒是云宝宝在不屈不挠的要把自己的小脚丫子和爹爹的对在一起,看看谁的大。

忙碌了一天,云烨也很累了,辛月就招呼丫鬟把云宝宝带走,那日暮过来抱云暮,却支支吾吾的不愿意离开。

“想留就留下,今晚没打算干什么。”云烨的话刚说完,辛月就重重的扭了云烨一把,原想着今晚和夫君好好说说话,但是看到夫君哈欠连天的样子,只好铺床准备安寝,云暮早就被很有眼色的宦娘拿走了。

三个人一起睡也不是第一次了,等到辛月安置好一切的时候,就发现那日暮像个八爪鱼一样的缠在夫君身上,从光溜溜的脊背上看,这个死女人已经是一丝不挂了。

这样可不行,夫君远途奔波,这个时候胡来太伤身体,掀开被子就在那日暮的光屁股上抡了两巴掌,再推到床里面,自己挤在中间。

云烨习惯性的抱住辛月,生完两个孩子后,辛月的身子越发的珠圆玉润,摸摸捏捏的很舒坦,闻着辛月发间的甜香,睡意潮水般的涌了过来。

窗外的鸟鸣声将云烨从沉睡中唤醒,在岳州养成的早起习惯依然发挥着强大的作用,男人家早上是最没出息的,尤其是身边躺着两个美人。

辛月的睡衣被撩了起来,老夫老妻间的配合最是默契,那日暮也醒了,瞅着面如桃花,鼻息粗重的辛月吃吃的笑,调皮的拿自己的发梢去挠辛月的脖子,已经快要死的辛月那里还顾得上找那日暮的麻烦,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毯子,眼光迷离。

长长的一阵喘息过后,辛月的头发遮在脸上小嘴微张,模样狼狈,过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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