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妈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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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艰难地开口，“他们……是谁？”

　　第二卷　真心不假　　第23页理由

　　“那一天，天气好晴朗。我们一家人去参加阿忆的毕业典礼。我和筠儿还有爸爸……”提起这个遥远陌生的称呼，她明显顿了一顿，哽咽了一下后又继续，“妈妈。我们四个人。爸爸他开车，走在高速上。我记得那个时候油菜花开得正旺，我看见那些人来来往往在搬运着油菜花。真的很美，很美，我一直注视着窗外。我和筠儿争夺着数码相机。我要拍这边的油菜花，她说另一边是一条河很美很美。我还记得妈妈回头跟我说，‘让着妹妹。’然后我生气，赌气转头看着窗外的油菜花。一片的金黄。所以反应过来的时候，天昏地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一声巨响。然后，我看见数码相机的闪光灯狂闪。然后我昏了。我醒来已经在医院。他们跟我说，为了躲开那运油菜花的货车，撞上了护栏。可是那护栏年久失修所以整个车子跌落下去。整整一层楼高。坐在前排的爸爸……和妈妈……”她说着默默抬头看着天。月影憧憧，她泪眼朦胧。无论隔了多久，这个伤口注定不可能愈合。只是她已经看开了，接受了。抱紧怀里的人。放缓脚步，这条石梯也到了尽头。后门开着，屋里一片漆黑。他放她在沙发坐好去开灯。灯亮的那一瞬间，他看见她蜷缩着坐着。他伸手揽她入怀，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对不起，让你想起那些不开心……可是我还是想听你讲完。我想知道。”

　　他的拇指轻轻拭着她脸颊的泪，眸光闪烁。影望着他，泪一点一点落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泪可以这么多。可以这么泛滥。他的唇温温热热的，吻上了她的眼。她缓缓合上了眼，他一点一点吻去她眼角的泪。灯光下她的脸愈发的苍白。再度睁眼的时候，她又再度落泪，手忙脚乱地擦着脸颊，她嗫嚅，“对不起，我不想哭的，我只是……”

　　揽着她入怀。“哭个够吧。”他轻声说，按着她靠在自己胸口。他舍不得不让她哭，舍不得她那般倔强不肯示弱。终究是脆弱不堪，他好想能够成为她的港湾。为何她一直表现的那般淡然，心底的伤，她是不安心告诉任何人，他也是？他除了心疼还能做些什么？

　　“那之后，筠儿得了自闭症，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为了她治病，还有阿忆，他一直认为那是他的错。我怎么说，他都不信。从那时候起，他变了，迷恋上了赌博。那些日子，我一直扛着。我想我的心里是有问题的，只是我一直不承认，我一直以为可以处理的很好。好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好无力，我根本就没有好好陪他们。我总是以我要赚钱为借口，只是我真的好累，好累……”

　　她说她好累。想来，让她累的是他吧，一无所知的他认定她是冷血冷情的。因为不知道所以妄下定论。现而今想来，她的眸光为何总是那般冷情，寡淡，其实是郁郁寡欢居多。而他错了，错得离谱，在她伤口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撒盐。可是她真的好傻，心疼到无以复加。“傻瓜，只是因为你比他们两个都要坚强。也幸好有你，他们才可以撑下去。筠儿会好的，你不要着急。”希慕伸手摸着她的发。她埋首声音闷闷的，“希妈妈有打电话说她接了筠儿到家里住。我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她会没事的。你也知道我妈……不，我们的老妈有多碎碎念。或许筠儿只是缺一个陪伴。”他捧着她的脸，期望能抹去她眼中，至少一点点的哀伤。“影，你还有我。”

　　“恩！”她点头，“只剩我们，只是我该用什么理由坚持下去？”喃喃自语，黯然神伤。希慕的心一紧，抓起了她的手。“还需要什么理由，握紧我不要放手，我答应你，比永久更永久。”

　　“希慕，我好想好想相信你！”她抬眸泪滚落，紧紧抓着他的手。爱你已成了习惯，爱你是最美的伤口，我的成就我的所有。我该怎么办？真的信他？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很不安，却没有再问。他会证明给她看的。他会给她，所有的一切，他何德何能能拥有她的爱。是她让他重新有了一颗心，所以他会将整颗心献给她。

　　一夜安睡，第二天醒来眼睛都睁不开，好酸好痛。当镜子里出现她肿胀的双眼。影捧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又做了些什么，哭哭啼啼的，她好想很不小心地将某些话说出了口。她洗漱过后，还是傻愣愣地对着镜子，然后傻傻地咧嘴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希慕走近，看见了她这副模样，心里难受，故意开玩笑道：“影，你在做什么？”

　　“诶？”影回头，脸微微泛红，干笑着摇头，“没事，我去做早餐。”

　　“你下楼梯小心一点，还有不要碰水。坐着等下。我来做。”

　　影靠着浴室的门，轻笑，“希慕，为什么你会做菜。我不明白，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吧……”

　　希慕干笑，他不好意思跟她说不久前为了准备烛光晚餐去找了书看。后来也有顺道看看早餐之类的。他不回答，影耸了耸肩，转身拖着一条伤腿往外走。

　　第二卷　真心不假　　第24页温馨一日

　　晨光落下，经过那一丛丛盆栽，落下了斑驳的影子，在她的手上走过，一片浮游。她洗着菜，有些心不在焉。希慕走近，拿了干毛巾，扯了她的手，轻轻地擦着，“不要碰冷水。”影抬眸看着他，淡然一笑，“你做早餐，我洗菜，分工合作。”她说着想要抽手，却发觉根本就动不了。这样双手交握，她有些脸红。干咳了一声，“那个，我不洗了，你做饭吧。”

　　出了厨房，靠在厨台上，看着他忙碌。影轻笑，手支着靠在厨台，“希慕，你系上围裙好了，溅起了满身的水。”

　　他回过身，拿了围裙，可是他不知道怎么系。影扑哧一笑，“过来这边。”希慕靠近，背抵着厨台，然后她双手绕到他身前，仔细为他系围裙。系好后，她自然受不了捧着肚子笑。希慕伸手扶着她的下巴，“小心点，别碰到这大理石台面。”

　　简简单单的吐司牛奶，还有生菜沙拉。影盯着前面的菜，然后很不给面子的笑。“这就是你所谓丰盛的早餐？”

　　“恩。”希慕答应着，有些为难，他不知道有些菜看着简单，其实是很难的。“那个，我以后会努力。”影一手抓着吐司，一手抓着牛奶，转身对着他粲然一笑，“凡事不能一步登天的，你是让我吃试验品啊？再说，你应该很忙的，怎么这么有空？”

　　“现在是我们的蜜月，我当然不能让工作占据了我的私人时间。”他只是想好好陪陪她，或者只是想要让两个人更加的熟悉彼此。“今天要去哪里吗？”

　　“我和隔壁的夫人说好了今天要跟她学习做面包。你就不用来了，去忙你的吧。”影撕开吐司有些焦的地方，然后咬了一大口。希慕搁下了手中的叉子问道：“我们的蜜月你就不想出去玩吗？”

　　“因为我知道你很忙，我不希望出去玩了一天之后，然后看见你大半夜的还在忙。”

　　希慕有些着急，“我以后不会了。”不想再为工作，为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忽略身边的人。既然是蜜月，他希望能给她留下好的回忆。影盯着他，抿唇一笑，“其实我不大喜欢出去玩。你有时间陪我一起看海吧，我们家后门就有。我只是想享受一下希腊人的生活。如果到处走，倒觉得累。”

　　希慕搁下玻璃杯，看着那纯色的牛奶，有些失落。“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去哪？”影吃惊，“难道你也要去做面包？”

　　“不可以吗？”希慕见她这么为难有些退却。影站起了身，拍了拍手，“那你答应我不许大半夜的还在那里打电话，还有批文件。你不要以为你在客厅，我看不见……”

　　希慕支着手，听着她喋喋不休，神色很是清爽，看来今天她心情不错。影抹了抹两颊，“怎么了？”他盯着她做什么？直觉以为脸上有脏东西，不停地摩擦。希慕站起身，抓住了她的手，“没有脏东西，你小心蹭破了你的薄脸皮。”

　　影一阵通红，然后干咳了一声，“我和隔壁的夫人约好了，我要去了。你随意？呵呵……”

　　她看上去有些尴尬，舔了舔干涩的唇。红艳艳的唇，诱人一尝。让希慕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我不会再在半夜工作了。”只是每晚拥着她入眠，对他很残忍。他总是不敢碰她一下，甚至连吻都不敢，因为他觉得他没有资格碰她。

　　看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影有些着急。“去人家家里拜访你等我去拿礼物，好不好？”

　　希慕停住了脚步，没有回身。影回身去取准备好的食材。然后搂着他的手臂走了出去。影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们可以相处的这么开心快乐。一起揉面团一起点火，然后等着烤炉开。那香气让影整个人都醉了。过了正午，两人才大汗淋淋地回来。一路上影很兴奋，邻居夫人英语也很差，所以交流起来很是有趣。

　　端着一篮子的面包，她一步一步往回走。希慕伸手夺了她手上的篮子，另一手牵起了她的手。阳光暖暖的，照着她的脸，还有交握的手，暖洋洋的，好想每一天，都可以这样，都能这样……

　　（亲爱的们，今天温馨一日……明天继续哈……）

　　第二卷　真心不假　　第25页黑与白

　　这几日，影为了准备演奏会，天天关在练习室练习。杰西卡因为学生那边还有事，所以只是偶尔会过来。看着她这么认真，不由得开导她，不要太心急。以她的程度，只要随意放轻松练习练习就可以了。影微微一笑，“杰西卡，真的谢谢你，开解我。我会量力而行的。”

　　“那就好，等下他们下课了，我来叫你，我们一起用午餐。”影答应着目送他离开。转而努力地练琴。希慕总是习惯处理好事情之后，再来找她。今天早了一些，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靠着墙而站，默然望着她。阳光下，她的侧脸的线条很是柔和，精致的五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专注的样子，让他痴迷。一曲终，影伸手翻琴谱，眼角余光瞄到有人影。猛地转了个头，见是希慕，也不禁松了口气。他站直身走了过来，从后将她搂入怀里，两手捧着她的手。“你的手，好烫好红，练了多久？”

　　“还好。”影微微一笑，“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待会儿本来还想和杰西卡他们一起去吃午餐。你来了，你不会介意和他们一起吧？”

　　“当然。”影伸手要去翻琴谱，希慕一把握住她的手，“休息一下吧。”

　　“不成，没有几天了。不练我心里不安。”影咬唇，看着眼前那纸，有些头晕，深吸了口气。希慕叹气，将她抱起，抱离钢琴前。“这所大学风景真的很不错，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出了练习室，走下那石梯。路草如茵，他牵着她的手缓缓地走。走过那一座礼堂，影抬头观望。希腊的建筑中给她一种神圣的感觉，高不可攀。侧头看着她，“影，上一次你就是在这里弹琴的，是不是？”

　　“恩，是在这里。”她垂眸，看着地下的石子。希慕牵着她的手向着礼堂走去。影拉住了他，“希慕，我们不要进去。”

　　“为什么？”影抬眼看着她，微微一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礼堂是她幸运的开始，她只是有些兴奋不知所措。希慕扯了扯她，“虽然我不懂琴，但是……你可以弹给我听吗？”他的目光中有很多的期待。影笑，“你不懂就不要懂好了，这也不是你擅长的，为什么非要……”

　　“我只是想要更明白你。”他的声音很低，可是她还是听到了。默默抓紧了他的手，跟着他拾级而上，推开那扇门。近午休了，这里也没有人。影在他的搀扶下走上了台。他背靠着钢琴，听着乐声悠扬，悦耳娱人，却依旧仿佛有淡淡的忧伤。“影，要怎样你才会再次微笑？”

　　她抬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垂眸看着黑白琴键。她想要世界不是白就是黑，可是很多时候都是灰色的，她自己也分不清黑或者白，她又能如何？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这样静谧的美好时光，只有彼此能懂。一曲交响曲，十分钟的演奏。等她停下，希慕缓缓转身。突然间一阵掌声响起。影睁开眼看着希慕，还在想他的性格不像是会鼓掌的人。正俯身亲吻影脸颊的希慕直起身，看着台下的人。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邦彦？”影吃惊，他怎么会在这里，最近大家都喜欢来希腊吗？他身后，影看见了杰西卡。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影回头看着希慕，压低声道：“你有见到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知道。”希慕搂着她起身，扶着她走下楼梯。三个半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宽松的衣裳还是遮不住那日渐丰满的身材。看着她神采奕奕，心里有一丝祝福，也有一丝不舍。许邦彦默默看着她，扯出了一抹笑容。“影，好久不见！”

　　“邦彦真的是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希腊。你和杰西卡……”影说着望向杰西卡，改用英文，“杰西卡，你和邦彦也是朋友？”

　　杰西卡摇手，“那个……是因为他们是国际艺术学院附属中学艺苑的负责人。是带老师来这里和我们研讨的。倒是听说，影你也是艺苑毕业的，真的好巧。”

　　“这样。”影勾唇一笑，“真的是好巧。邦彦，你来了希腊几日了？”

　　“恩，刚来。只是听说你可能在这边礼堂，就寻了来。”影和他有说有笑，毕竟是老友见面。那些日子，若不是有邦彦帮忙她真的没那么容易度过。得人恩果千年记，何况她根本无法忘记。艺苑里的日暮，邦彦他是个很温柔的人，相信艺苑在他手里会更好。影面对着他，没有看见身后希慕怪异的眼神。艺苑是宇天在他手中抢走的，最后还和希研合作。要他以为当中没有什么才怪。只是很多事，他并不希望影知道。她的世界，有音乐有快乐就够了。

　　一行人一起用午餐，其乐融融。影只是没有察觉到，希慕和邦彦根本就没有听过一句话。从雅典大学回家的途中，影吵着说要去吃大餐。难得她有这样的兴致，希慕想要打电话找人。却被影按住，“我们就去我们看见的第一家，怎么样？”

　　“你确定？”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俩逞强玩这个游戏，最终的后果……影也不禁地想起，却还是坚持，“我就是要这样，上次是日本料理。在这里我才不相信有这么背？”

　　希慕笑笑，搁下了电话。“那我们就听天由命吧。”

　　第二卷　真心不假　　第26页海是天倒过来的样子

　　幸运的是，这次到的是一家典型的希腊式餐厅。要了一顿大餐，影不能喝酒便要了一个热汤，一道莴苣色拉，一道热的肉菜，加上一小篮面包。影静静地坐着，忙碌了一整天，手有点酸。希慕喂到她嘴边，她都懒得张口。希慕搅拌着沙拉，有些不适应她的沉默。“影，你很累？没有胃口？”

　　“希慕，有人说海是天倒过来的样子。以前我一直不能理解，可是……你看……”她抬手，因为手抬得不够高，手中的碗筷掉落，一地的碎屑。失神望着那一地的碎屑，她有些失神。服务员上前来收拾，希慕抓起她站起身，搁下了小费。他抱着她走出餐厅，向着那海走去。海风吹拂，她闭上了眼，“希慕，我好紧张，明天就要去参加演奏会了。我不知道……”

　　“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