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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莽夫 作者:欧俊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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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非没有温情的面貌,但总是那样短。
  每每掠过照片中人,他周身的气息,就会带上一股柔和。
  他说,那个一直被他珍藏在相框里的少年,叫景玉。
  高山景行的景,温雅如玉的玉。
  随着时间的增长,相片也在不断的变化,从一个漂亮却带着戾气的少年,变成了英俊潇洒的青年。
  每年,罗先生都会消失一段时间,也许,就是去见景玉吧。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报纸上竟认出了……他叫梁皓……北伐第四军二师,代理师长。正率部攻城。
  我便收集了许多报纸,终于摸清了此人的身份来路。
  革命者,多次违抗军令,但打仗凶狠,不计代价。屡立战功,却也屡遭重创。
  有一天罗先生把我叫过去,吩咐了一件事。
  让我转交一笔钱,并告诉了我火车的班次与到达的时间。
  末了,罗先生还加了一句:如果他问,就说这钱,是崇玉给的。
  我心下诧异,如果我没有想错……罗先生虽然也有妻妾……但终究是不上心的……这个人……应该算是……
  毕竟照片立在那里……那么多年……
  毕竟每年……都要相聚……
  两人如何……我心理早有了定论。
  远道而来,为什么罗先生……不愿自己去接他呢?
  到了火车站我明白了。
  只见那人穿着西洋装,带着白色的西洋帽,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站在人群中煞是显眼——竟比照片中还要帅气许多,几乎有种……让周围人都不得不注目的气场。
  可他却一直走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那个男人一身副官的打扮,看上去身板不错,容貌也英挺……乍看起来,倒像个兵痞。
  他与男人搭话,有说有笑,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不甚理睬。
  我当时不知怎么,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人……也忒大胆了……
  这不是打罗先生的脸么……
  从前……别说打过罗先生脸的,就是亮了招式的,至今……还没有一个能留下全尸。
  将那张十万的票子,交给手下:去给那位先生,就说是崇玉给的。
  这就是在我知道了此人十年以后,在我看了此人无数张照片以后,第一次……和这位名叫梁皓的漂亮青年,见面。
  也许不算见面,因为他没有见到我,只是我在暗中,见到了他。
  第二次很快就来了,在赌场。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副官打扮的男人,见他要赌,我就让人下了手脚。
  不久……梁皓也跟了来。
  再次见他,他似乎比火车站时的匆忙,更多了些漫不经心,倒是一路在赌场里晃悠,吸引了许多太太小姐们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似地拿捏着做派。
  我微微虚了眼,准备稍稍提点,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又是谁的地盘。
  早让人查了,另一个男人叫王全,以前山楞子里土匪头子出身,被岳维仁将军在不久前收编了。
  桌上出着老千,那个王全似乎看出了些门道,输了钱便开始耍赖。
  梁皓却还帮着他,我有些看不过眼,一阵火蹭的就窜起来。
  他们如此这般,究竟是要怎样?
  这王全连罗先生的墙脚都敢挖,难道就不怕把自己也玩进去么?
  这梁皓还这么由着他?
  事情这么着,连我都看不过眼了,去跟罗先生说:要不要派人整治一下?
  罗先生正在看书,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他……
  罗先生放下书:时候未到。我自有打算。
  我没问那打算是什么,但我不久就知道了。
  罗先生想为梁皓捐一个官。抵了三个好地段的赌场给银行。
  我心里压着一团火,就去找罗先生……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他永远是最冷静,决断,又下手无情……这次……凭什么拿我们自己兄弟的,去贴一个……那样的人?
  我跪在地上,言辞激烈地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罗先生叹了口气:你先起来。
  我不起来,我说。
  你懂不懂一个道理?若要取之,必先予之。
  你以为,他是我们平日里说动刀子就动刀子的大混子?
  他是军要。
  虽然现在没有职位,但手里是有人的。
  如今风头正劲,我们与之龃龉,总得不偿失,不如以退为进,顺势而上。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说。
  若他自负,我就让他更自负;若果他轻狂,我就让他更轻狂……物极必反,总是会有机会。
  我不甘愿地站起来。
  思虑不周,妄议,自己去刑房领罚。
  是。
  进展却比我想象中快得多。那是一次庆功的酒会。
  “小金,你进来带梁师长去洗一洗。”
  我走过去,见梁皓已经醉了,一身酒味,就搀着他送他进了浴室。不久,罗先生也进去了。
  在外面等了两个钟头,梁皓倒是先出来,许是被蒸汽熏了,脸上一片红,脚下走路也不稳。
  他穿着浴衣,额前搭着湿发,卧在沙发上一坐就闭着眼没起来。
  不经意地去看他浴衣敞开领口的痕迹……只是一片光洁。
  心下不禁皱眉……罗先生对他,也太斯文,太客气。
  不一会儿罗先生自己也出来了,让我送梁皓去罗公馆。
  心想这还差不多……却没算准,那天柳如絮那个小戏子,居然正跑来见罗先生,结果就在门口撞见了。
  这是谁?
  小戏子一脸不高兴,带着质问。
  平日里,这问话可算点小情趣,让罗先生开心开心,也就罢了。
  可今天,这位被说的,可是正主儿啊。
  果然罗先生吩咐我:把景玉先送到我房里去。
  那小戏子一听,脸就惨白。人都快站不住。
  扶着梁皓躺在床上,他倒是重,我就扶着他上楼这么一会儿,额前都冒汗了,他却像昏死过去一般。我心想这酒量也太差。他就不问点什么么?毕竟刚才那一个戏子那样子说他,好歹是个师长了,好歹……
  说不定是睡着了?
  我试探着开口,找别的话题:梁师长,上次你们到底看出来没有?
  什么……看出来没有?他迷迷糊糊地答。
  于是我就自曝了出老千的事儿。
  他似乎也不在意,就说没看出来。
  我心想他还真……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跟罗先生十多年了吧……就让一个戏子……这么当着面问?
  我转身走,他却又叫住我。
  那个……柳什么,总这么来找罗先生?
  我先是一愣,随即在心中就笑了,怎么样……还是在意。
  戏子嘛,总要人捧,得人砸钱,找人罩着。我答。
  推开门,却见罗先生刚进门的三姨太从走廊尽头的门里伸出一个头来,盯着我看。
  我微微颔首,便下了楼。
  新进门又怎样?新宠又怎么样?
  罗先生可是把那位的照片,放在床头,一放就是十年。
  姨太太比不了。
  别说姨太太,就是将来娶了太太,也未必能比上。
  只是这位自从到了上海,尽做些让罗先生没脸的事,摆着的相片才被收起。
  晚上送走了来宾,立在廊上,却见一个身影在夜色中往花园走,只披了一件褂子,竟带了许多孤寂清冷的气质。
  是梁皓……喔,不,现在是梁师长了。
  见我在看他,一个嘴碎的仆人正端着托盘,走过我身边:
  那位小爷真是俊哪,一进门我们可都惊呆了……
  刚才在少爷房里,叫得可……嘿……声音不大……
  可嗓子都叫嘶了……
  一出房门,说话就是要水喝,嘿嘿。
  说着,嘴努了努托盘上的空杯。
  我继续看着他,只见他在草地里躺下来,柳如絮居然还没走,竟一阵小步子跑了过去。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罗先生送了来宾,回来的时候似乎也看到了,便穿过草坪走过去……
  到了地儿,居然还自己脱了外套,给梁师长披上。
  呵,罗先生什么时候亲自为人又是脱衣服,又是送衣服……
  唉,柳如絮要遭。不自量力。
  这么想着,正要转身走,就听罗先生叫我:把柳如絮送回去。
  我忙答应了一声,拉着不情不愿的柳如絮走了。
  

  47、第 47 章 。。。

  刚把柳如絮塞进汽车,他见是我开,便絮絮叨叨说起话来,又问我:那个什么景什么玉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心想人家两人相好的时候,指不定你还没生呢,他倒是要问你是哪里冒出来。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里自然是不会这么说的。
  到了地儿,柳如絮却不下车:你见过我唱戏么?
  我点点头。
  他又说:那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一个猫腰往我怀里钻,我是什么身手,又怎可能让他得逞,一把抓了他的后腰便扔车座上了。
  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不说,不就是觉得没占到我便宜么?他抬起脖子,妩媚地看着我。
  男色这一道,虽然见罗先生总玩,并无排斥,但真真是对他没这个心的。
  于是我开了车门就把他拽下。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戏子改不了发骚,心里想着,就开车回了。
  我本以为那晚……毕竟……都留宿了,也算是罗先生和梁师长和好……却没想到,日后两人的火药味却渐浓。
  梁师长对罗先生说话越来越不客气,我心里都捏把汗。
  罗先生以前是对你好,怎么也是让着你;其实让你就范,那是一千条办法不止……干嘛非要这样惹罗先生不高兴呢?我心里暗自道。
  可罗先生却一点也不见生气的模样,每每还是和和气气地和梁师长说话。甚至梁师长冒犯了他,罗先生也不过一笑而过。
  这天,一位政界的人士来拜访罗先生,上了一些年纪,穿着却一派西化,甚至有些摩登的味道。
  我当时一见,心里就觉得这做派怎么这样眼熟呢。
  后来那人开口就道:阿皓费心你照顾了。
  我恍然就明了,这位原来是梁师长的父亲。
  罗先生将他引入内室接待了,泡了顶级的茶:伯父,就凭我和景玉的关系,这都是我该做的。
  那人微微一顿:我听说,外面有个传闻。
  您是说……?
  阿武,你年少有为,我梁志远敬佩你,但怎么着,你也不能把这样的名头,安给阿皓不是?
  我在旁边听着就不是滋味,心想你家公子拿了罗先生的,用了罗先生的,怎么,现在不情不愿,怕人闲言碎语了?当时那官儿,就别要啊。
  本以为罗先生会挑开了说,却不想他带着点恭敬解释道:伯父过虑。本没有这样的事。都是外人瞎说的。
  那人拿起帽子戴上:好,听见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辈子只有阿皓一个儿子,不管你为什么,有什么打算……我以后可不会由着你败坏他的名声。
  以前我早就跟你父亲讲好了,以后我们各家归各家,旧事谁也不要再提。也不必叫我伯父了。
  是。
  我心下一惊。罗先生,还真没对别人说过这个字,最多,以前也就与罗老先生说过吧。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我想,他离死期是不远了。
  罗先生虽然经历了这样的事,可明日里倒是半点看不出来,还是该处理公务便处理公务,该应酬便应酬。
  只有一次,他忽然又把照片拿出来问我:好看么?
  当时我正进门,便见罗先生似乎迷上了一位客人相送的西洋积木。搭得很高,看似丰茂,可实际下面的支撑,却只是寥寥。
  摆在桌边的是一张军装的近照。
  端详了片刻,我道:好看。
  沉吟着,我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好看是好看……不过……不值得。
  罗先生非但没有责罚,还笑起来,停下手中的积木:为什么?
  他对您,并没有您对他的好。
  你不懂。罗先生勾唇。
  我活在我的世界,他活在他的世界。现在,是我要把他从以前的地方拉出来,拉进我的地方。他自然不愿。人的心,就好像一所房子,少了几根关键柱子,就不牢固了。
  我心中一凛。
  既然他都向我开口……不如从这里下手。说着,罗先生轻轻拿走了斜支积的一根。
  整个积木搭建的空中楼阁,哐的一声,斜了半边。
  有些小玩意儿,看起来不起眼,却总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说罢,罗先生又从其中挑出一个细小的……刚才还歪斜的大厦,就整个分崩离析了。
  我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
  不禁在心中想,这个……就是爱了吧。
  罗先生唯一的……牵绊……和记挂。
  不过多时,就听说,那个和梁师长暧昧不清的副官——王全,以共党的罪名,被逮捕。
  那只是一个开始。许多积木中的一块。
  后面又有接二连三倒下去的,有大人物,也有小人物。
  那天有人急匆匆地跑来报告,将即将付梓的报纸版面拿给他:罗先生,这……
  罗先生微一沉吟,拿笔划了几条地方,然后还给他:就这么印吧。
  报信的一愣:就这么印?
  罗先生点点头:我划掉的句子,就不要写了。其他的可以。
  又回过头对我说:小金,去帮我把陈处长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罗先生和陈处长一直谈到深夜,也不知谈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报纸一登出来,梁师长的电话就来了,给罗先生劝了回去。
  这件事可能和日本人有关,景玉不要慌,我正在调查。罗先生淡淡地道。
  挂了电话,我躬身给罗先生上了茶:这次我们可给了梁师长一个下马威啊!
  罗先生看了我一眼:什么下马威不下马威……这才刚开始呢……
  果然又过了不久,梁师长再次打电话来,居然开口就说,想要让罗先生派人护送那个共党的嫌犯去码头……
  罗先生挂了电话,对我道:这件事你安排,没问题吧。
  我点点头。
  等他上了船,就……
  罗先生看着我。
  就把他给做了。我道。
  派几个功夫好的人手。毕竟是当过兵的。
  是。
  那天晚上,那个叫梁志远的中年男人再次登临了罗府。罗先生见着人,语气只是淡漠:梁先生不是说,从此两家不往来了么?
  梁志远脸上僵硬:景玉出事儿了……他……他被抓了!
  罗先生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你……你这个做哥哥的就看着弟弟去送死?梁志远问。
  罗先生叹了口气:那又关我什么事。
  梁志远一咬牙,站起来就往外走:我今天来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
  罗先生却在身后缓缓地道:我可是听说,景玉这件事,和日本人有关。你与他们常常联络,不如走走那边的途径?
  梁志远一言不发地盯着罗先生看了半晌,终究还是走了。
  罗先生闭上眼睛……问我:那个王全……死了没有?
  过去的兄弟还没有回,今晚就该有消息了。都是江湖老手,罗先生放心。
  罗先生眼张开一条缝: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明天,可就收网了。
  我点点头,心中却还有一丝疑虑。
  你在想什么?罗先生问我。
  这些事儿……我们也没特意回避着,您就不怕给梁师长今后知道?
  知道?罗先生笑起来。
  只怕明天,等人该死的死了,他就已经能猜到。他聪明着呢,也就能蒙着一时。
  那您不担心梁师长他……我欲言又止。
  我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
  我一怔。
  他呀……他从小,就不怕我。说完,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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