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的救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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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又没了声音，王卉只好自顾自的说完：“那……还是第一次见面的肯德基，七点，见面再说吧，拜拜。”挂了，长出口气，安抚的摸着自己受惊吓的心。
　　这是怎么个情况？陈辉是在说叫自己见家长哇？不是这么戏剧吧？赶紧想好晚上怎么跟陈辉说，不管他怎么想的，对不起，姑娘我都不奉陪了！你这样高深莫测、胡乱出招的人实在是应该找个绝顶冰雪聪明的女子相伴！
　　叫王卉想不到的是，下午的时候，小舅妈的电话来了，一看来电显示，王卉心就一沉，不会是……
　　果然，小舅妈直截了当的问：“王卉，陈辉叫你陪他回家，你不愿意？”
　　“啊，嗯……”王卉心中很鄙视了一番陈辉，什么事都叫小舅妈出面！真阴险！火气也有点上来了。
　　“为什么？”
　　“小舅妈，说实话我跟他不过就是见了几次面而已，跟他回家太夸张了吧？再说，我一个女的，这么不矜持，万一要是这个吹了，我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你想歪了吧？人家就是因为父亲年纪大了，想看他能在这边有个稳定的女朋友，安慰一下他父亲而已！又不是叫你跟他……人家跟我再三保证，不会对你怎么样。再说，人家能叫你回去，那也是想跟你好好发展，看来是对你真的动了心了，就算是真的怎么样，也是你们的事……”
　　“小舅妈！”王卉尖叫！
　　“王卉，你想想，他父亲过大寿这样的大事叫你跟他回去，那也是有心叫他家里人看看你，陈辉跟我说了，只要他家里人不反对，回来就准备结婚的事，他家里给他出钱买房子。这是好事！你不能还把自己当成是十几、二十的女孩，慢悠悠的谈恋爱，谈个三、五年的再结婚！你想想，就算是你现在结婚，生孩子也要过了三十了！等你孩子十岁的时候，你就四十了！你五十岁的时候，你孩子才二十！那时候不知道工作好不好找，反正你是要退休了！王卉呀，咱们年纪不小了，真的拖不起，跟他回去看看他的家人，要是没问题就把事情定了吧。”
　　王卉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哭，小舅妈说的她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王卉，你别在倔了啊，我跟他说你同意回去，我给你大舅妈打电话请假，你回去好好表现，好吗？”
　　“可是……我要找房子……”
　　“回来再找也来得及，实在不行先搬到我家里或者你姐那里住！再说，要是你们的事情定了，那就是买房子了，你都可以不找房子租了，住在我们家等着结婚行了。王卉，你不小了，也应该懂事了，该为自己的后路想想了，就这样晃荡下去，两手空空什么也得不到！现在有人愿意跟你结婚，还有房子，你还犹豫什么？”
　　“陈辉那个人……我根本不了解他……”王卉垂死挣扎着。
　　“怎么了解？现在是和平时期，没有那么多的生死考验来叫你彻底了解看透一个人，只有时间才能考验人，时间长了才能了解一个人。王卉，咱们别那样矫情了行吗？你想看清楚人家，人家可能还不放心你呢！”
　　王卉没再说话，小舅妈劝了两句，挂了。一会儿，大舅妈将王卉叫了进去，也劝了很长时间，说了跟他回去应该注意的事项……
　　王卉无奈的答应着，一下午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怎么办？
　　小舅妈和大舅妈完全是为了自己着急，但是……现在怎么办？
　　下班躺在床上，王卉委屈的想，陆谦，你真的就杳无音讯了……
　　我都被逼得要崩溃了……你怎么连个话也没有？太过分了……
　　我还在这里等什么，既然……既然陈辉要结婚，那就结吧，只要有房子就行……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吧？想房子想的差点疯了……跟谁结婚有什么关系？还不是搭伙过过日子？别人都说了，最后跟自己结婚的人，永远都不是自己心目中真正想结婚的那个人……
　　自己马上就要三十岁了，那时候，就真的更不好找了，陈辉也没什么，就是一点小毛病自己看不上眼罢了，谁没有毛病？自己说不准还有很多毛病人家瞧着不顺眼呢！就像小宋说的，我又不是国色天香！陈辉刚看到自己的时候，不是很雷的表情吗？还挑什么挑呀……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王卉吓了一跳，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喂？”
　　“是我……”陈辉的声音：“你……还来么？我在这里等你呢……”
　　王卉这才想起来自己约了他在肯德基见面的事，但是，约他本来是想谈分手的……现在，还去吗？王卉半天没说话，那头传来陈辉小心翼翼的声音：“王卉，我父亲身体不好，就是想见见我现在的女朋友，你……你别有压力，就算是回来你有什么想法，咱们都好说……我就是希望你能陪我回去一趟……”
　　陈辉从来没有这样低三下四的和王卉说过话，王卉无声的叹了口气：“好吧……回去就回去吧，今天我不去了，你回去吧。”
　　“哦，好的！”陈辉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松口气：“呃，你早点休息，后天早上十点的班车，咱们在汽车站见！”
　　王卉心中冷笑一下，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肯来接我……她无力的说：“好。”就挂了。
　　算了，别挣扎了，就这样吧，就像小沈阳说的，眼睛一张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
　　电话铃再次响了，王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动，不管是谁，她现在都不想接。电话铃声断了，王卉躺了好久，才慢慢的坐起身，准备收拾睡觉。
　　电话在枕头边，王卉起来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就大吃一惊的拿起来仔细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未接电话－－－陆谦！
　　王卉手都抖了起来，想都没想急忙解锁拨回去，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那头传来陆谦的声音：“王卉？”
　　王卉慌张的解释着：“刚刚我……呃，没听见……”
　　“哦，没事的，我打来是跟你说一下，我回来了，今天中午刚到……”
　　王卉突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强忍着问：“你……怎么才回来？”
　　电话那头声音透着淡淡的忧愁：“家里出了点事……”
　　“哦。”
　　“你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王卉终于没忍住，声音带了些哽咽。
　　“喂？王卉，怎么了？我……你没事吧？”电话那头声音急促了起来。
　　“没事……”哽咽了一下，王卉说：“我要挂电话了……”
　　“别！等等……我就在楼下，能上去吗？”
　　“不不……”
　　“王卉！我真的有话跟你说，你给我个机会，听我解释行吗？”
　　“……好吧。”王卉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久没有电话！
　　“我上来了！”
　　楼梯传来‘蹬蹬’的声音，王卉起来先拿毛巾擦了擦脸，走到门口处打开门，陆谦就站在了门口。
　　他似乎瘦了，脸上很憔悴的样子，黑了一些，王卉心中有种不祥的猜测，一侧身：“进来吧。”
　　陆谦默默的走进来，有点无措的站着，房间里只有一个板凳，王卉过去拿过来放在他的面前：“坐吧。”
　　陆谦坐下了，王卉坐在床边，陆谦坐的板凳很矮，王卉有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觉着别扭又转开头，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隐隐有点猜到陆谦家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事，现在不想问了。
　　陆谦两只手交握着，能看出他内心很不安，王卉心更软了，轻声道：“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我不渴。”陆谦急忙说。
　　王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之间本来已经有点熟悉了的，但是现在，似乎又像是刚刚见面一样，有点尴尬无措。
　　陆谦终于说话了，声音很轻：“我出差的时候，接到家里的电话，我父亲……去世了……”
　　王卉心‘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验证了。她现在才看清楚，陆谦的眼睛都是肿的……
　　“得的心脏方面的病，很突然，家里……没什么准备，我回去之后，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们家在山区，信号不好，我也……”
　　王卉起身蹲在他的面前：“别说了，我……没怪你。”
　　陆谦看着她，眼睛含着忧伤：“王卉，你真的没有怪我？”
　　王卉抿抿嘴唇：“真的……没有，你节哀……”
　　陆谦轻轻的点点头。
　　“家里的事情办好了吗？你母亲……没事吧，需不需要……”王卉艰涩的说着，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办好了。我妈……需要时间。”
　　“……公司也没事吧。”
　　“嗯。”陆谦伸手拉起来她：“你去坐下吧，我没事了。”
　　王卉又坐在床边，两人都静默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卉想着自己这些天的事，怎么跟他说？现在，他回来了，也解释了，确实是不得已的事情，自己……怎么办？
　　陆谦站了起来：“王卉，你休息吧，我走了。”
　　王卉急忙也站起来，不管怎样，自己和陈辉的事要跟陆谦讲的！在跟陈辉回家之前告诉陆谦！现在……不合适：“陆谦，你明天就上班吗？”
　　“不……我想再休息一天。”陆谦看着她：“明天你陪我去海边转转好吗？”
　　“好。”
　　王卉送陆谦出去，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又疼痛又哀伤，还带着一点点的混乱无措。
　　王卉也请了假，大舅妈以为王卉在家收拾东西，很痛快的答应了，王卉精心打扮了一下，陆谦就在楼下来接了，两人见面相视一笑，默默的往车站走去。
　　一直到海边沙滩上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王卉掏出包里洗干净的水果递给陆谦，陆谦接过来就咬了一口，给王卉笑了一下。
　　王卉避开眼睛，看向前面的大海。昨晚上她几乎没睡，想了一夜，那时候她无措，埋怨陆谦没消息，现在陆谦回来了，也解释了，她还是无措，不知道怎么选择。
　　也许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光明磊落，也许她其实也是个追求物质的女孩，她昨天认真的考虑了，但是浮上心头的，不止是陆谦憔悴的脸、红肿的眼睛，还有很多人说过的话：
　　只要他家里人不反对，回来就准备结婚的事，他家里给他出钱买房子……
　　我父亲去世了……
　　你不小了，该为自己的后路想想了……现在有人愿意跟你结婚，还有房子，你还犹豫什么？
　　爱情算个毛线呀，固定资产才是王道！
　　房子，房子！
　　陆谦家里本来就不富裕，现在……凭他的工资，就是加上自己的，猴年马月能买得起房子？现在房价一个月就能涨好几百，而自己的工资五年没动了。
　　王卉越想越乱，睁眼到了天亮，也没有理出头绪，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看到陆谦看着自己才能露出一点笑容的脸，王卉无奈的想，不管怎么样，今天陪陆谦一天，叫他能开心一点，什么话到了晚上再说吧。
　　想到这里，王卉长长的吸口气在呼出来，脸上露出笑容，转头看陆谦在看自己，笑着问：“怎么了？”
　　“没……你没带把伞？晒黑了怎么办？”
　　王卉摸摸自己的脸：“没事，我晒不黑！”
　　“晒不黑？”
　　王卉一笑：“网上很多人会说自己狂吃不胖，连**选项都有这一项，但是不知道为啥就是没有狂晒不黑，其实我就是这样的人，好歹我也有个能得瑟显摆的事……”
　　陆谦也笑了，很淡的笑了一下，看向远处的大海，王卉也看过去，海里很多人游泳，远处一个一个的小点，近处就是人山人海在海水浅的地方扑腾。不时的有沙滩摩托车开过去，带孩子的女人尖叫的声音，一个人架着个滑翔机一样的东西低空掠过。
　　王卉轻声的问：“陆谦，你父亲……多大岁数？”
　　“六十一……”
　　“你跟我说说他好吗？他是什么样的人？”王卉侧头看他：“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
　　陆谦的嘴唇从这个角度看很薄，很灰白，看了王卉一眼，点点头，说了起来。
　　“我父亲是个乡村老师……一直在农村教孩子读书，以前的时候从来不受重视，也没有人把他当回事，这两年才好了一点，县里、乡里的总是评个先进，去年还跟着省里的研究团去了趟新加坡，也算是出国了……，我们家条件不太好，不过父亲还是把我和我姐姐都培养成了大学生，我姐姐在南京，结了婚定了居，我在这里也算是安定下来，有了稳定的工作……本来和姐姐商量着，以后就把父亲和母亲接出来，两边转着玩……”
　　他苦笑：“挺老套的……很多小说里都有这样的情节。”
　　王卉叹口气：“不错，很多小说都是这样写的，也许写小说的人自己或者身边有这样的事……真实。咱们的父辈大抵都是这样的人……一辈子辛苦为了下一代和上一代，上一代没有社会保险全都是养儿防老，而下一代又碰上改善生活，从农村到城市，物价飞涨……这些负担就全部或者一部分的落在了咱们父辈的身上……其实他们的一辈子已经够辛苦够忙碌的了，但是，真正到老了，却还是过不上休闲不操心的生活。”
　　陆谦幽幽的说：“把孩子养大了，要等他们懂事，等他们懂事了，终于知道要孝顺了，却已经……”
　　王卉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他的手：“好好对待自己的父母，父亲去了，还有母亲，有能力就把母亲接来，好好孝敬吧……”
　　陆谦看着她，眼睛有些亮光：“嗯……”
　　两人再次看向大海，陆谦隔了半天突然说：“王卉，我想躺一下。”
　　“躺吧。”
　　陆谦转回头看着她：“想躺在你腿上……”
　　王卉脸红了，连同脖子额头都红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陆谦躺下，枕着她的腿，出了口气：“我睡一会儿……”翻身避开阳光，闭上了眼睛。
　　陆谦很快就睡着了，王卉都能听见他轻微的鼾声，他多久没睡踏实觉了……王卉看着他憔悴的脸，很想抚摸一下……
　　陆谦睡起来，感觉精神了不少，脸上也明亮起来，那种灰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明朗。
　　中午吃饭的地方两人选了半天，最后王卉决定自己买东西回去做火锅。两人跑到王卉家附近的小农贸市场买了很多吃的，提回家，王卉就拿出所有的盆装了，到走廊尽头水管处洗菜。
　　陆谦跑出来问：“王卉，那个炉子怎么点？”
　　“液化气炉你不会点？”
　　“会，但是像你这样古老的真的没见过……是不是液化气炉第一代？”
　　王卉笑了：“旁边有个小眼，点着火凑到小眼跟前就行了。”
　　陆谦回去了，旁边的邻居大婶笑着问：“小嫚，那是你对象？”
　　王卉笑，没点头也没摇头，心里却暖洋洋的，这种感觉之前从来没有过，一个人孤零零的惯了，原来给别人洗菜做饭，不断地有个人过来问这问那是这样的温暖……
　　王卉抿着嘴笑着将菜洗好。端回去看见陆谦已经把火点上，锅也坐上了，火锅底料也不见了……
　　“陆谦！你把一包料都放进去了？！”
　　“昂！难道不是吗？”
　　“哎呀！放半包就行了，一包太浪费了……而且很辣！”
　　“哦……没关系，我能吃辣。”
　　王卉撇着嘴：“一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我买的是特辣的。”
　　陆谦被她说的有点紧张了：“要不在加点水吧。”
　　“不行！再加水就满了！还放不放菜了！”
　　“那怎么办？”
　　“没关系的，正好锻炼锻炼！”王卉笑得很阴险的样子。
　　不过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陆谦确实挺能吃